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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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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飄直直的楞在原地,腦內飛速運轉,她好像窺探到了事實的真相,現在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點。

莊生曉夢迷蝴蝶,夢裏不知身是客……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肯定不是現實,那麽是什麽,是幻境還是回憶?她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陷入這樣的場景當中,聯系起她看到的一切,這一切只有一種可能,井上和千就是井上和偵那個死去的堂姐!

那麽現在她面前有個機會,她能去了解當年事實的真相。

葉飄握緊了手,周圍的場景仿佛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讓她害怕極了,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關機了,身邊變得更加的暗了,幽暗的走廊讓她感覺到害怕,走廊盡頭未知的東西更讓她感覺到毛骨悚然,但是她沒有退路了,來時的路已經被完全吞噬掉了。

葉飄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雖然環境是恐怖了點,但是還是要鎮定啊啊啊!

特麽,這跟鬼片似的真的很恐怖啊啊啊!特別是這麽昏暗空無一人的地方還有背景音樂,這個鋼琴聲現在聽來簡直不能更恐怖了好嗎!

等等,鋼琴聲!

這個鋼琴聲是從走廊盡頭的一間小教室裏傳來的,走去看看吧,走過去事情就結束了,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念頭,葉飄不受控制的就走了過去。

葉飄走進了一間教室裏,教室裏說慢慢的人,他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哈哈大笑,井上和千被孤立到一邊,一言不發。

場景像加了快進一樣,葉飄看到了好多好多。

她看見有人偷偷的把錢包塞進了井上和千的書包裏,然後開始大張旗鼓的找。

她看見井上和千被老師批評卻堅持自己的無辜,她看見井上和千一步步的被孤立的全過程。

井上和千被定義成了死不悔改的小偷,所有的同學開始遠離她,她們並不想和小偷交朋友,她們充滿“正義感”的開始懲戒小偷。

他們往她文具盒裏扔毛毛蟲;他們學她說話,給她取特別難聽的外號;他們把她的書扔到教室外面,一遍遍地扔,讓她一遍遍地去撿……

從一開始的孤立、捉弄,到書本上寫著辱罵的字眼,再到在游泳課時被人抓住雙腿差點溺死。

井上和千變的越來越沈默。

這些謾罵聲中有知道真相的人,有策劃了這場偷竊事件的人,有充滿正義感的懲戒者,更多的是隨波逐流的圍觀者。

她將這些告訴了老師,卻被輕描淡寫的定義成了同學間的玩笑,後來她用各種辦法找到了證明她沒有偷東西的證據,但這件事卻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所有的只是老師的一句“之前的事是誤會,錢包並不關井上和千的事”就結束了,沒有懲罰,沒有道歉,沒有罪魁禍首的名字……

井上和千像是墜落了無盡的深淵,那一天她明白了,有一些人,他們是不適合做老師這份職業的,他們缺乏共情,缺乏耐心。這些校領導能夠為了政績、為了臉面,做出很多惡心的事。他們不明白這些事對於當事人來說意味著什麽,當然,他們更多的時候是不想明白。

回到班級的時候,明明已經知道了事實真相的同學卻一句對不起都沒有,他們依舊做著以前的事,這已經不是正義的制裁,是習慣了。

霸道的小團體需要一個可以肆意欺負的對象,而作為旁觀者的同學,無視這種惡意,也許是因為習以為常,也許是因為明哲保身。

他們在考慮:如果我們站出來幫他,我們就會被孤立,甚至跟他一起被欺負;如果我們去找老師告狀,就變成了“愛打小報告的人”,還有可能會被打擊報覆……

跟隨集體在這樣的情況下就變得恐怖了起來,因為大家欺負她所以我也要欺負她,不然我就是不合群。暴力欺淩上演的時候,他們的神情實在精彩,沒有一個成年的演員能表演出來。當壞人多的時候,壞的人就會互相吸引。壞的男生和女生會沆瀣一氣。

其實在日本的社會裏,就連老師都沒辦法插手欺淩現象,學生告訴老師自己被欺淩,過後欺淩得更嚴重,手段更殘忍。

告訴父母,父母也幫不了你分毫,還可能惹出更多悲劇;父母頂多能幫你安排轉學或者搬家。欺淩說到底是學生一個人的戰爭,而且基本沒有反手之力。

自己反抗,孤身一人能對抗得了大多數嗎?不去上學的話,會畢不了業,而日本學校很重視出勤率,這關系到能否升級能否畢業!

井上和千沒有告訴老師,因為有些老師比這些同學更讓人覺得惡心,她沒有告訴父母,井上和千是倔強的是高傲的,她想用一個人的力量對抗著這一切。

有一次她坐在學校的天臺,故意往前挪了挪,突然冒出很希望自己一不小心可以掉下去死掉的念頭,不過又突然覺得為了這群混蛋死了太不值了。

可是她最後卻被人推了下去,她最後看到的便是那幾個人驚恐的臉。

是故意還是有意她不知道,但肯定和她們脫不了關系,可是最後學校給出了個自殺的結論。

監控錄像被故意破壞,天臺上的人口供一致,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

以無法插手的旁觀者的姿態看完了井上和千短暫的一生,葉飄有些脫力的靠在了墻上,五味雜陳。

她知道校園暴力恐怖,卻沒想到能夠這麽恐怖,原來校園暴力沒有被誇大,相反,被低估了,而低估的原因,是幸存者偏差。

暗無天日的幸存者偏差。

沒有經歷過校園暴力,永遠不知道人們口中所謂的小屁孩壞起來能壞到什麽地步,而且大部分人不會在當時愧疚,反之,她們可以從中獲得快感。

葉飄想起來了自己以前的學校,在她上初中的時候,班級裏有一個女生長得很胖又不好看而且也不講衛生,所以就沒有人和她玩,一些男生就給她起外號,說她是“梅毒”,男生們之間開始拿她開玩笑。“你是不是喜歡梅毒啊?”成了他們彼此調侃的常用句子。

當時葉飄並沒覺得有什麽,大家只是開開玩笑不是嗎?

可是她不知道玩笑這種東西,只有對方也覺得有趣才叫“玩笑”,若對方不覺得有趣,那就是傷害。

言語這東西向來銷金蝕骨。

“我們只是開個玩笑啊又沒怎麽樣。”

在那樣一個年紀裏,我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想大部分人都是這樣吧,他們並不覺得自己多惡,或者那只是年少的時期的躁動需要一個釋放的出口。

可是,被欺負的那一個,真的受了傷,並且表示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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