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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定親,人品倒是沒什麽瑕疵,就是壽命一個比一個短。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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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們在屋裏說說笑笑的聲音。

鄰居家的小孩跟根寶差不多大,瞅見根寶穿著這麽酷的衣服,都有點傻眼了。

鄰居拉著根寶左看右看,一會兒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拉拉他的手,不住地讚嘆, “你這孩子還真是大變樣了。瞧著比以前精神多了。果然還是要出去闖一闖。”

這身子骨可比以前結實多了,穿著這麽薄的衣裳, 手還是暖的。

根寶心裏有些得意,面上卻是靦腆的不行, 撓了撓頭, “我小舅待我可好了, 一日三餐都是吃魚吃肉, 飯還管飽。”

鄰居笑看著張向陽,“不錯, 你小舅是個好人。”

張向陽抽了抽嘴角,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小子這麽會說話呢。平時都得他用工資威脅,他才動一下。

鄰居又笑著道, “二梅,孩子這麽大了,也該張羅結婚了吧?”

根寶鬧了個大紅臉,結婚?他才十七好不好?

張二梅其實也有心想給兒子娶個媳婦,省得他浪在外面,也不知道回家。聽到這話,當即就接口道,“是要相看相看。再過一個多月就到年關了,那些去外頭打工的姑娘們也該回來了……”

她話音未落,根寶忙急急打斷她的話,“娘!我現在還不想結婚。”

鄰居朝張二梅擠眉弄眼,“瞧你家根寶害臊了。”她朝根寶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啥好害臊的。”說著指著自己的兒子道,“我家毛蛋六月份的時候,就已經相看過一個姑娘了,中秋節當天定了親,年底就要結婚了。”

根寶朝毛蛋投以同情的目光,雖然他想娶媳婦。可是他三舅說了,男孩子早結婚不好,會傷身子,還是等身體長開了,再結婚也不遲。

他現在還在長身體,還能再長長,他才不要傷身體呢。

張二梅笑著道,“你家結婚,我肯定要上門沾點喜氣。看看新娘子長啥樣。”

張向陽見張二梅越說越投機,看了眼外面,“二姐,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張二梅這是閉嘴,朝鄰居提出告辭。

坐上車的時候,張向陽問起根寶奶奶的情況。

張二梅沒說話。

吳成虎神色有點悵然,盯著自己的腿,有些不是滋味兒,“她後悔了。”

楊素蘭撇了撇嘴,“人家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你那大哥大嫂不是啥好東西。明明都病得要死了,還不送去醫院搶救一下。”

吳成虎搖了搖頭,“不是,她肚子上長了個瘤子,醫生說治不好了,所以我大哥大嫂就把她拉回家來了。那瘤子越長越大,有西瓜那麽大,瞧著怪嚇人的。”

根寶癟了癟嘴,“如果三舅媽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這病能不能治。”

張向陽猜到應該是惡性腫瘤,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吳成虎繼續道,“她現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三餐都要人餵。農忙的時候,我大哥大嫂忙著收糧食,一天只給她吃一頓飯,有時候還會忘了。”

張二梅始終沒有說什麽。以吳老太以前對她那麽惡劣,她現在應該幸災樂禍的。可親眼看到對方這麽可憐。她心裏又不是滋味兒。

換位思考下,如果根寶將來也這麽不孝,她恐怕比吳老太也好不了多少吧。

不過好在,她家根寶沒有長歪,連待他一直不好的親奶奶都知道過來看,沒理由會不管她這個親娘的死活。

根寶這會子沒有想這麽多,他只想說服親娘不要這麽早就催他結婚。

可惜正在討論他奶的事情,他也不好插嘴。

吳成虎聊了一會兒,見大家都沈默了,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瞧我,一直說個不停,都忘了問你,紅葉有沒有對象了?”

紅葉比根寶一般大,今年也十七了,女孩子一般都要比男孩子早定親的。

張向陽楞了一下,“沒有,紅葉還在上學呢,嫁人這事不急。”

張二梅有些不認同了,“我知道你疼閨女,但是你也不能耽誤她嫁人啊。等她大了,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我看她怪不怪你。”

張向陽哈哈大笑,“放心吧。她又不是非得嫁人。”

張二梅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啥?她不嫁人,她想幹啥?”

就連楊素蘭也不認同地看了過來,“為什麽不嫁人啊,她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

張向陽抽了抽嘴角,“她才上大三,還早著呢。就像我媳婦那個研究所裏,幾乎全都是單身,年紀都四五十歲了。他們要為國家做貢獻,私人時間根本就沒有。”

楊素蘭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紅葉也想進研究所?”

張向陽哪知道這個,他含糊道,“大概吧。”

根寶趁著空檔大聲道,“我也不想結婚。我覺得我現在就挺好。我還在長身體呢。”

張二梅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就夠高了的,還長什麽身體。你聽誰說的?”

“我三舅說的呀。”根寶氣鼓鼓地道。

張二梅張嘴就想反駁,張向陽來幫腔了,“二姐,根寶年齡還小呢,性子還沒定下來。以前他說想娶個像許英那麽漂亮的,後來又說娶個像三舅媽那樣有文化的,再後來又想娶活潑可愛的。他這變來變去的,萬一你給他介紹的,他現在喜歡,婚後又不喜歡,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嗎?”

張二梅沒想到吳成虎這麽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會有根寶這麽花心的兒子。她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終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拖拉機很快到那了銀杏村。張大隊長和張母就守在村口眺望著這邊。

張向陽跳下車的時候,張母握著他的手,熱淚盈眶,“兒子啊,你可回來了。娘想死你了。”

張向陽眼眶都紅了,“娘,我也想你。”

張母抱著他,嗚嗚了好一會兒。

張大隊長看不過眼了,把人拉開,“好了,兒子才回來,你讓他站在風口地了這麽長時間,你也不怕他凍著。”

張母如夢初醒,忙松開他。拽著他的手往家走,“快,快,娘給你做了許多你愛吃的菜。咱們快回家吃吧。”

張向陽一疊聲地應承著。

到家後,張母把熱在鍋裏的菜全都端上來,招呼張向陽吃。

張向陽見大家都盯著他瞧,有點不自在,忙招呼大家一起吃。

之前大家在縣城吃過,現在還不到飯點,所以大家都不餓。

但是根寶現在長身體,所以就陪在他身邊一起吃了。

等飯菜快吃完了,門外有人進來。

楊素蘭朝外掃了一眼,笑道,“根寶,你姐來了。”

根寶放下筷子就跳了起來,看著琳琳和一個面容有點熟悉的男人進來,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琳琳推了對方一下,給根寶作介紹,“根寶,這是我對象張峰。”又給張峰介紹了根寶。

根寶蹙眉盯著對方,見他二十多歲,五官周正,皮膚白凈,還戴著一幅眼鏡,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呀?”

張向陽記性好,“他不就是咱們村衛生所的大夫嗎?”

根寶這才恍然大悟,“你就是從大城市調到咱們衛生所的小張大夫啊?你還沒回去啊。”

琳琳面色一變,張峰卻絲毫沒有變化,搖頭道,“這裏挺好的,我喜歡這裏。我還在這邊租了五畝地種藥呢。”

根寶撇了撇嘴,他最討厭的就是種地了。活那麽重,卻掙不了幾個錢。

琳琳知道弟弟這個脾氣,笑著把張峰拉到張向陽面前,重新介紹了一遍。

張向陽沒想到琳琳這麽快就處對象了,他事先也不知道,有點窘迫,“你說我這初次見你,連紅包都沒準備,真是失禮。”

張峰擺手,“不用了,三舅,只要您認可我,比什麽都強。”

張向陽看向張二梅,見她扭頭似乎很不滿的樣子,約莫能猜到她的心思。

寒暄一陣兒,根寶就拉著兩人到外面逛逛去了。張向陽問張二梅,“你反對他倆?”

“我反對有什麽用啊。這死丫頭自己樂意。”張二梅說起琳琳就生氣,“自從家裏有錢後,我也不問她要工資。也不指望把她嫁出去收彩禮。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跟這個小張大夫攪和到一起。氣死我了。”

張向陽對這個小張大夫觀感還挺好的,“我瞧著也挺好的。這小張大夫挺踏實的。”

張二梅撇了撇嘴,“管他呢,是好是歹是她自己選的。我反正不管她了。她將來過得好或不好都跟我沒關系。”

這是撂開手不管琳琳了,怪不得剛剛張峰會那麽說呢。想來張二梅沒少給他臉色瞧。

吳成虎在邊上,嘆了口氣,“我就是有點擔心這小張大夫會不會像我們村那些知青,在這邊成了家,回縣城後,只寄了一封離婚書就沒影兒了。”

張向陽怔了怔,“應該不會吧。”他看向張大隊長,“爹,這小張大夫是從哪調來的呀?”

張大隊長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從省城調過來的。好像是因為他的工作被人頂了,醫院領導就把人安排到鄉下來了。”

張向陽嘆了口氣。

第 182 章

張大隊長對張峰似乎挺有好感, “這孩子脾氣犟。估計是被上頭傷了心, 一直不肯回去。這兩年就一直待在衛生所裏。人挺老實的。應該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

吳成虎和張二梅依舊有些不信。

張向陽覺得他們應該是被那些知青們弄怕了。

想了一會兒, 張向陽便道, “結婚前, 咱們先到他們家那邊認認門。得讓兩家父母見過面才行。而且還要領結婚證。”

張二梅有點不高興。一個女兒而已, 她不要彩禮錢已經算是好娘了, 居然還要她特地跑去男方家裏, 哪來那麽大的臉面。

吳成虎很快明白妻弟的意思,忙道, “行, 等他回來, 咱們就問問。”

沒一會兒,三人就回來了。

吳成虎一改之前的沈默,主動提問, “張峰啊, 你打算什麽時候跟琳琳結婚啊?”

張峰臉色爆紅,不敢擡眼去瞧琳琳的臉色。

張二梅耷拉著眼皮, 陰陽怪氣地道,“不想娶,你就早說。別耽誤我家孩子。你天天拉著她滿村跑,都把我女兒的名聲給弄壞了。”

琳琳張嘴想為對象說兩句。

張峰眼急手快拉住了她,朝她輕輕搖了下頭,而後才漲紅著臉,朝兩人恭恭敬敬地道, “我想等琳琳滿二十歲,再結婚。”

琳琳今年才十八,也就是說還要等兩年才行。

在農村鄉下,大家基本上都是十七八歲就結婚的。晚一點,也只會到十九。很少有二十才結婚的。

至於領證什麽的,就算到這個歲數了,也未必會去領,更不用說不到歲數了。大部分人都沒有這個意識

張二梅有點不高興,當即就要反駁。

根寶搶先道,“是要這樣,女方要滿二十歲,才能領結婚證。”

琳琳一臉羞澀,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似的,想擡頭,又不敢擡頭。

張向陽輕聲咳了咳,“你父母知道你倆的事情嗎?”

張峰臉色當即就變了,眉毛擰成一個川字。

吳成虎傻眼了,“你是不是還沒跟他們說過啊?”

“沒有!”張峰握著拳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聲音悶悶的,“他們不重要。”

張向陽聽出他話裏有話,忍不住道,“我聽我爹說,這兩年你一直沒出過村子,你不想你爹娘嗎?”

張峰怔楞了好一會兒,眼圈都紅了,“我想不想他們有什麽關系。他們又不想我。”

張二梅見他一個大男人居然當著大夥的面哭起來了,立時傻眼了,嫌棄地一個勁兒地撇嘴,“哭啥哭,有啥好哭的。男人有淚不輕彈知不知道?”

張峰接口道,“只是未到傷心處。”

“哈哈!”根寶捂著嘴大樂。

張二梅楞了一下,才明白他是連接她的後一句。臉色更陰沈了,“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沒正經,活該你爹娘不疼你。”

張峰被她氣得半死,可又想到對方是琳琳的娘,崩著一張臉,忍下了。

張向陽道,“你跟你父母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張峰搖頭苦笑,“要是有誤會還好了。”想著這些天,琳琳因為父母反對他們來往而傷心,他希望他們能接納自己。想了好一會兒,才骨氣勇氣,“我之前在醫院的工作就是被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取代的。”

“啊?”這下子連張大隊長都驚訝了。雖然他知道張峰是因為工作被頂才被安排到他們村,可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

張二梅騰地站起來,“你個沒用的慫貨。你親弟弟頂了你的工作,你就更應該回家鬧啊。你鬧了,其他人才能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你躲在這裏,不是正好稱了你那惡毒後母的意了嗎?”

張峰呆了呆,竟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根寶卻直接多了,眼神殷切地看著親娘,不停地鼓掌,“娘,你說得太好了。”

得到兒子的誇讚,張二梅有些飄飄然,她得意地朝吳成虎瞄了一眼,見對方也是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她驕傲得像只孔雀。一拍大腿,繼續道,“我估摸著以你這個性子,估計也鬧不起來。既然你跟我家琳琳已經處對象了。將來我們就是一家人,那我就是你岳母。我就幫你這一把。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回你家看看,我親自跟你爹和你後娘嘮嘮。讓他們把欠你的都還回來。”

張峰有些猶豫,“嬸子,我後母那嘴巴比你毒多了。我怕你吵不過她。”

張二梅揮了揮手,“你這叫什麽話。我怎麽可能跟你後母吵架呢。我這是跟她講道理。教她做人。”

聽到最後一句,張向陽顯些笑出聲。就她這樣的,還教別人?哪來的底氣和自信啊?

根寶卻覺得這主意不錯,手拍了下張峰的肩膀,“張哥,咱去吧。你不是說還想種藥嗎?你不回家要錢,靠那點工資,你連付大家的工錢都不夠呢。”

這話倒是戳到張峰的心窩了。他想種藥是為了多掙些錢。再過兩年,他就要跟琳琳結婚了,總不能連新房家具都沒有吧?那也太對不住琳琳了。

他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只是還有些不放心,“嬸子,如果您吵不過我後娘,咱們就回吧。不一定非要把錢要回來。”

張向陽抽了抽嘴角。要不是知道這孩子是個實誠性子,他都要以為這人是在正話反說了。

張二梅這人最見不得別人說她不行。

果然!張二梅聽到他這麽說,黑了臉,拍著胸口保證,“你放心,我肯定幫你把屬於你的東西要回來。你的工作是你自己考上的,憑什麽白白被人頂替了?這到哪都說不通。”

張峰眼眶紅紅的,他工作無緣無故被頂後,所有人都勸他不要鬧,怎麽說頂替工作的是親弟,又不是外人。可沒有人跟他說,那工作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憑什麽要讓出去。他抹了把眼淚,“嬸子,您對我真的是太好了。”

第二日,吳成虎一家就跟著張峰去了他家。楊素蘭和張向民也回了縣城。

張向陽沒有跟去,因為他早上有點不舒服,睡到九點多才醒。

家裏人都以為他是坐火車太累了,等他醒來後,才發現自己頭有點暈,還開始流鼻血了。

張母嚇得不輕,原本想去衛生所找醫生,這才想起來,張峰回家了。

她氣得直跺腳,“晚一天又怎麽了?非得今天回去。這不是耽誤我兒子治病嗎?”

張大隊長見她居然怪別人,唬了臉,“好了。趕緊去隔壁村把大夫叫過來。”

張母忙不疊地點頭,等跑出院子,想起來一事,又折了回來,她趴在門口問,“隔壁那個是中醫,能行嗎?”

張大隊長唬著臉,“小三兒媳婦學的就是中醫,咋就不能治病了?”

張母一想也是,又飛快跑了出去。

大概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張母終於頂著風雪把大夫叫過來了。

診脈之後才知道,張向陽這是吃得太好了。

張大隊長氣得半死,朝張母連連抱怨,“我就說吧,你燉只雞放那麽多人參幹什麽?小三子在外面什麽都不缺,他沒受什麽委屈。你看看你,沒病還被你整出病來了。”

張母也有些委屈,“我哪知道吃人參還吃出毛病來了。”

醫生看了看張向陽的眼珠子,又看了看他的舌苔,“你們也別吵,人參雖然是引子,但並不是主要原因。我瞧著他這是之前太過勞累了,飲食也不健康導致的。”

張母驚訝不已,“小三子,你跟娘說,你怎麽這麽勞累啊?”

張向陽撫了撫臉,“我之前拍了一部片子,因為要趕元旦上映,加了好幾天的班。吃的也不太規律。”

張母心疼不已,又不好責備兒子,就開始責備根寶,“你不是帶根寶去了嗎?每個月給他開了一百塊錢,他怎麽沒伺候好你呢?”

張向陽撫了撫額,看向大夫,“多謝您了。”

老大夫搖了搖頭,“沒事兒,你好好在家休息,多吃些小米粥,清淡點的飯菜就可以了。”

張大隊長送他出去。

張向陽這才跟張母解釋,“我忙起來哪還顧得了那麽多啊。得虧有根寶在,哪怕是半夜,他還被我支出去買飯買菜。連句怨言都沒有。”

張母撇撇嘴,“你就唬我吧。大半夜的,誰賣東西啊?”

張向陽立刻道,“當然有了。不信的話,我帶您到北京看看,大晚上的,燈亮著呢,好些店都照常營業。”

張母見他說得起勁,神色卻有些不好,忙把他按回去,順著他的話道,“好,好,好,我信你。你趕緊睡吧。娘守著你。”

張向陽立刻躺下,身子骨舒服多了,“娘,你去忙活吧。我一個人睡著就行了。”

張母見他面上有些不自在,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了,“行吧。我出去。我待在這兒,你會不自在。”

“嗯”說完,她走出房門,卻沒走遠,守在門口,註意裏面的動靜。

等張向陽睡著後,張母才推門進來,坐在他旁邊,不錯眼地盯著他瞧。

張向陽這一覺睡得很沈。他好像回到了前世,他剛考上大學那會兒,他爹不同意他念書,後母在邊上冷嘲熱諷,說家裏沒錢之類的。

他氣得跟他們大吵了一架,回到自己房間,火速收拾了幾件衣裳,臨走的時候,他親爹在後面喊,“走了,你就別給我回來。”

他還記得當時的他很有骨氣地說道,“不回來就不回來。這個家早就不是我家了,我爹在我娘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瞪著後母,“我娘永遠是柳大月,絕不是你。”

迷迷糊糊間,有一個聲音問,“你娘叫什麽?”

“我娘叫柳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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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每天都長的不一樣怎麽辦在線等,好捉急!》

《全世界都以為我是渣男!》

《總有人想覬覦我老婆!》

第 183 章

“那高細妹是誰?”

“高細妹?不認識。”

……

張向陽這一覺睡得很沈, 直到下午四五點鐘才醒。醒來後, 夢裏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他餓得咕咕叫, 趕緊穿衣下床,屋裏屋外靜悄悄的,他這才發現家裏沒人。

堂屋有個煤爐,下面只留一個小孔,上面放著兩層的鋁鍋,他打開蓋子,發現蒸篦上有一盤肉絲炒木耳和兩個饅頭。

他端下蒸篦, 發現鍋裏熱著八寶粥。

他盛了一碗,很快把自己肚子填飽了。

洗好碗後,他才發現家裏異常安靜。他蹙了蹙眉,站在院子喊了好一會兒, 也沒人答應。

他只好走出家門, 四下逛了逛。遇到有人,他就主動打招呼。

雖然有的人, 他不知道怎麽稱呼對方, 但他都借著天冷,說話含糊,給糊弄過去了。

在村子裏溜達一圈, 他也沒能找到父母,只能回了家。

家裏依舊沒人,他坐到煤爐前烤火,想著心事。

不多會兒, 院子裏來了個女人,沖著屋裏喊,“嬸子在家嗎?”

張向陽趕緊起身走出來,朝她搖頭,“我娘不在家。”

那女人仔細打量了他幾眼,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又偷瞄了一眼。

張向陽瞅著她應該有二十多了,在農村鄉下,這年紀多半已經嫁人了,幹什麽一副花癡的模樣。

他朝她客客氣氣地道,“我娘不在家,要不你等會兒再來找她吧。”

那女人搖頭,朝他露出羞澀靦腆的笑,“嬸子跟你說了吧?”

張向陽一臉懵逼,“什麽事兒?”

女人飛快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忍著羞意,朝他道,“就是生兒子的事兒。”

張向陽心裏覺得厭煩,這幾年他娘一直沒死心,但凡打電話就說這事兒。

他就搞不懂了,女兒有什麽不好。瞧瞧他家這三個女兒,個頂個的孝順,貼心又懂事。

女人見他遲遲不說話,急了,“你放心,我要的錢不多。我男人死了,家裏有兩個兒子要養,家裏只有三畝地,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吧。”

張向陽剛開始還沒弄明白她是什麽意思,等仔細咂摸後,這才了然,原來他娘是想讓這個女人給他生兒子。

他娘以前不是沒想到攛掇他離婚,可他說他媳婦非常能幹,兩個廠子都是他媳婦的方子才開起來的,甚至兩個廠子都是在他媳婦名下的。

一旦他和他媳婦離婚,他就得凈身出戶,一毛錢都沒有。

他娘這才打消了讓他離婚的念頭。可他沒想到他娘居然會這麽幹。

這一瞬間他是憤怒的,對面前這女人也沒了耐心,冷聲道,“如果你沒錢,可以把地租給別人,自己到縣城打工。用這種法子掙錢,將來你的兩個兒子也會擡不起頭。”

女人臉漲成豬肝色。她忙道,“不是我樂意來的。是你娘找我的。她說只要我給你生兒子,她就給我一萬塊錢。”

張向陽徹底黑了臉,朝她道,“我不樂意,誰逼我都沒用。你趕緊家去吧。”

女人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過了半個小時,張大隊長和張母終於回來了。

張大隊長見他起床,笑著問,“吃飯了吧?”

張向陽給他搬了個板凳,笑著回答,“吃了。”

說完他扭頭看向張母,卻見她神色恍惚,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他關切地問,“娘,你怎麽了?”

張母正在發呆,自然沒有聽到。張大隊長坐在她旁邊,推了她一下,朝她使了個眼色,“兒子叫你呢。”

張母這才回神,神色覆雜地看著張向陽,“哦,沒什麽。”

她沒事,張向陽有事,把剛剛來了一個女人的事情跟她說了,“娘,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需要再生兒子。你怎麽就不聽呢。我現在就挺好。”

“好什麽好?”張母尖著嗓子,眼珠子瞪得老大,“沒兒子就相當於沒根,你是沒根的人嗎?”

張向陽撫額,有種無力感,“什麽沒根的人?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難聽。我有三個女兒就挺好。”

張大隊長朝張母吼道,“這就是你把小三子叫回來的理由?你糊塗啊。”

“我糊塗什麽?”她瞪著張大隊長一眼,又扭頭數落起張向陽,“馬上就要四十的人了,連個兒子都沒有。丟不丟人?你掙再多錢有啥用?都扔給了外人。”

張向陽氣得把頭扭向一邊。

屋裏一片寂靜,靜得連掉根針到地上都能聽見。

過了好一會兒,張母先開了口,“兒子,你知道高細妹是誰嗎?”

張向陽怔了怔,高細妹?他以前看過他們家的戶口本,他娘叫高敏霞,這高細妹難不成跟他娘有什麽關系?

張向陽擰著眉頭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來,他娘只有哥哥弟弟,好像沒有姐妹啊。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怎麽了,娘?”

張母雙手互相踹進自己的袖子,神色恍惚,喃喃道,“沒什麽。”

說完她起身往外走了,張向陽一臉懵圈,看著她的背影有點擔心,“爹,我娘這是怎麽了?”

張大隊長低著頭,手攥著煙袋鍋子,沒有回答他的話。

張向陽總覺得這兩人今天都有點怪怪的。

等到了晚飯時間,張向陽看著面前這一盤炸蠶豆,心砰砰直跳。

還記得他剛剛穿來那會兒,他媳婦就是用這蠶豆試他的?他媳婦後來說,這是她從他娘那邊探聽來的。

他什麽時候露的餡?他怎麽不知道?

他腦子裏飛快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早上還好好的,好像從他一覺醒來後,他爹娘就怪怪的。該不會是他娘問的那個問題別有深意吧?那高細妹到底是誰?

他蹙眉想了好半天,突然腦裏靈光一閃,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高細妹就是高敏霞吧?

聽說以前的人躲避戰亂經常更名,他娘很有可能也是這種情況。

正在胡思亂想間,只聽張母催促道,“小三子,快吃吧!”

張向陽沒有動筷,朝著面前這一碗炸蠶豆道,“這是把明年的種子給炒了嗎?”

張母楞了一下,點頭,“對!”

“可我不能吃蠶豆啊。我對蠶豆過敏,吃了就會長紅疹。娘,你忘了?”張向陽把那碗炸蠶豆往旁邊推了推,笑迎迎地看著張母。

張母臉色僵硬,扯了扯嘴角,剛想張嘴,卻聽張大隊長朝著張母使了個眼色,“你娘年紀大,給忘了。”

張向陽看著張大隊長,輕輕‘嗯’了一聲。

張大隊長神色覆雜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你那新電影已經上映。你還有事要處理嗎?你早點回北京吧。”

張向陽大松一口氣,緩緩點頭,“好!”

接下來,他沒有再開口,專心致志吃飯。等他吃完後,筷子擱下,跟張大隊長和張母說了一聲,起身往臥房走。

在他快要走到房口的時候,張母猛然站起身,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大叫一聲,“站住!”

張向陽嘴緊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回頭,大步走進房間,收拾了幾件東西,朝張大隊長點了下頭後,火速離開了家。

等他走了,張母絕望地坐在地上,眼淚像斷線的風箏似的哭個不停。

張大隊長走到她身邊拉她起來,“好了,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

張母甩開他的手,用那雙渾濁的眼珠子瞪著他,陰測測地道,“咱兒子不知道被哪路小鬼占了身子,你不想著為他報仇,你還把人放走了,你好狠!”

張大隊長煩躁地照著飯桌磕了幾下煙袋,“什麽小鬼?那就是你兒子。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出自你和我,他孝順懂事,是你我的驕傲。你不要亂講。”

張母氣得臉色煞白,臉上的皺紋都在抖動,“你胡說!我兒子從小貼心,什麽都聽我的,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不像這只鬼,只知道往外跑,跟我始終隔了一層。我說的話,他從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不是我兒子。我要我真正的兒子。我要他!”

張大隊長吐出煙霧,盯著她的眼睛,反問道,“你怎麽知道之前那一個才是你兒子。或許這個才是我們的兒子,之前那個不過是暫時占用了我們兒子的身體。等我兒子歸位了,他也就煙消雲散了。”

他張國棟這輩子清清白白,大兒子老實厚道,怎麽會有那樣一個風流浪蕩,好吃懶做的兒子。現在這個明明才是他張國棟的兒子。

張母腦子懵了半晌,喃喃道,“他再不好,可也是我們的兒子啊。你怎麽能抹殺他的存在?”

張大隊長抽著煙袋,吞雲吐霧間,才慢吞吞地回了她一句,“如果他的存在讓我這輩子都擡不起頭,天天氣我,讓我睡不著覺,那我寧願沒有他這個兒子。難道你忘了,他是怎麽娶回他媳婦的嗎?那就是他的報應。”

這話好似驚天大雷,把她整個人給劈懵了。

那件久遠的往事,也浮現在她眼前。

何方芝是被她兒子使用下作手段娶回來的。明明那樣一個有前途的中專生,長得美麗又和善的姑娘,就這樣被她兒子給毀了。

一開始,她不是不愧疚的,可她只有一個兒子,她總不能看著兒子傷心。所以她在何方芝的碗裏下了藥。後來,兒子娶了何方芝……

“對,何方芝,她是自己兒子的媳婦,她一定知道她兒子被鬼上身了。”她用手背狠狠擦了下眼睛,手撐地站起來,大步往外走。

張大隊長在她身後喊,“你上哪去?”

聽到這話,張母頭也不回,一聲也不吭,加快腳步,很快出了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個劇情,其實也是之前埋的一個梗吧。原女主是原男主害死的,張母也算是間接害死她的人。

後來,原男主被女主害死。也算是有了報應。

這邊張母也會得到她應有的下場。

這大概是文裏最大的一個沖突了。

第 184 章

張母運氣不錯, 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 何方芝剛好從特殊研究所回來。

接過李嬸遞過來的電話,何方芝以為是張向陽打來的,心下一喜, “向陽, 你什麽時候回來?”

張母臉色一沈,聲音如石子在地上摩擦似的, 難聽至極, “是我!”

“哦, 是您啊。您有事嗎?”何方芝聲音有點冷清。她和張母三觀不合,這幾年只維持著表面情份, 她想不通張母到底有什麽重要事居然專門打電話過來找她, 該不會又跟她說生兒子這事吧?

她揉了揉眉心,聲音有點淡,“您有事快說吧。我還忙著呢。”

張母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 但現在也顧不上責備她了,於是道,“方芝, 你有沒有發現我兒子有什麽地方有些不對勁兒?”

何方芝心裏一個咯噔, 坐直了身體,試探著問, “沒有啊,您怎麽這麽問?”

張母握著話筒,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我發現他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一直都叫高細妹。他小的時候,還經常拿我的名字取笑。他居然給忘了。他根本就不是我兒子。他是被鬼上身了。”

何方芝揉了揉臉,記得他們剛掉馬那會兒,好像把家裏人的信息都羅列了一遍。甚至還特意跟張大隊長借家裏的戶籍來看,可沒想到戶籍上寫大名,卻不寫曾用名和小名。真是要命。

她試探著問,“那您打算怎麽辦?”

張母臉色陰森森的,咬牙切齒地道,“當然是讓我兒子回來。我要我兒子,他不是我兒子。”

何方芝手指攪到自己腮邊的發絲,嗤笑起來,“你兒子把我害得那麽慘,我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你看不過眼是吧?”

張母手一抖,手裏的話筒啪嘰一下掉到地上。她什麽意思?她早就發現自己兒子換芯了是不是?張母手忙腳亂把話筒撿起來,朝她道,“你什麽意思?我兒子才是你男人,你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何方芝笑了笑,“隨便你怎麽想。”說完,把電話直接掛掉。

張母聽到話筒裏傳來嘟嘟聲,氣得臉色鐵青。

邊上的大隊會計早已經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臉上全是不解,“嬸子,你剛才說什麽?你家誰被鬼上身了?”雖然這幾年,上面沒有禁止下面搞封建迷信,但是也沒人明目張膽說自己遇到鬼了。更不用說鬼上身。

張母被丈夫和兒媳氣得半死,現在急需一個知音,“方壯,你說我家向陽有沒有不對勁兒?”

會計怔了怔,“沒有啊,他不是挺好的嗎?我下午見到他的時候,人精神著呢,還跟我打招呼。你怎麽會說他鬼上身了呢?”

張母見他不信,拉了一個凳子坐下,朝他道,“方壯,你還記得我兒子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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