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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定親,人品倒是沒什麽瑕疵,就是壽命一個比一個短。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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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他,“好的一面是什麽?壞的一面又是什麽?”

團長撇了撇嘴,“好的是她的人脈很廣,壞的是她將來一定對你有所求。”

團長夫人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嗨!我當是什麽事兒呢。人跟人的關系不就是那回事嘛。你今天幫我一回,我明天幫你一回。處著處著就是朋友了。我看啊,你看開點。別那麽古板。不管怎麽說,小何同志也幫我們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你就偷著樂吧。”

團長攤了攤手,嘴角勾起,“你要這麽說,我無話可說。”

第 120 章

夜幕星稀, 周圍都是黑色, 偶爾有幾聲狗叫, 無端讓人害怕。

何方芝腳步加快,片刻不敢耽擱。

到了家裏,李嬸過來開門。

何方芝把門關上,問李嬸,“孩子們都睡了嗎?”

“紅葉姐妹仨睡了, 可是小耀不肯睡。”李嬸跟在她身後,輕輕嘆息一聲, “我催他睡, 他非說要等你回來。”

何方芝腳步一頓,眼神晦澀難懂, 對這個孩子,她頗有幾分無措。

就在何方芝發呆的時候,小耀從屋裏跑出來了, 眼裏閃著耀眼的光芒,聲音透著興奮,“何阿姨,您回來啦!”

何方芝沖他點了點頭,又朝他笑了笑,“怎麽還不睡?”

小耀一顆心砰砰亂跳, 咧嘴笑,“我想等您回來。”

這樣禮貌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何方芝走近堂屋,見竈房的燈已經亮了,想來李嬸應該很快能把飯菜端過來。

趁著這點時間,何方芝問小耀,“你兩個姐姐有沒有欺負你?你學得怎麽樣了。”

小耀搖頭,“她們都很好,沒有欺負我,不過我為什麽要學這些東西呢?”

何方芝點著下巴,神色好整以暇,“你今天都學什麽了?”

“我學會端茶倒水,還會捏肩捶背,還有不許說臟話,要有禮貌。”小耀嘰裏咕嚕說了一通。都是他很反感的。

何方芝點點頭,“那你覺得為什麽要學這些東西呢?”

小耀努了努嘴,“紅葉姐姐跟我說,學會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是為了孝順長輩,可我也沒見她們做過。而且您還沒回來,她們就睡了,這哪裏是孝順。”語氣全是抱怨和不認同。

何方芝憋著笑,沒想到這孩子還有較真的一面,她輕聲咳了咳,“也不能這麽說,她們還是孩子,現在就要早睡早起,才能長大變高。等阿姨老了,幹不動了,就是需要她們孝順的時候了。孝順有時候也是要看時機的。”

小耀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何方芝想了想,覺得不能一味指責,適當的時候還是應該誇一下,“雖然你用的方法不對,不過阿姨很感動,小耀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等你爺爺回來的時候,你可以給你爺爺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讓他也高興高興。”

“我爺爺說只要看到我,他就高興。”小耀抿嘴道。

何方芝揉了揉眉心,打了個哈欠,“那你讓他更高興,不好嗎?”

小耀哦了一聲。眼裏卻閃著光,很有蠢蠢欲動的趨勢。

“那你覺得說臟話好嗎?變得禮貌好嗎?”何方芝又問。

小耀搖頭,瞪著大眼眼睛,很苦惱地樣子,“我連想說什麽話都不能,很憋屈。我不高興。”

“你罵得痛快了,可你這樣就交不到朋友了,而且別人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為什麽要被你罵呢?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何方芝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小學老師,不談專業,但是耐心絕對是夠了。

小耀癟了癟嘴,耷拉著眼皮,一聲也不吭。

何方芝瞅著他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嘆了口氣,“我們誰都不能任性妄為,都要學會成長,雖然你現在感覺很委屈,可你收獲的也不少啊。我看你紅葉姐姐和紅心姐姐都很樂意帶你玩了。你不覺得有人跟你玩,主動把自己的玩具跟你分享是件很幸福很開心的事情嗎?”

小耀蹙起的小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原本只是想讓何阿姨喜歡他,沒想交朋友的。

可是聽何阿姨這麽一說,好像也挺好的。

“搶來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你也不舒坦,現在這樣是不是很輕松,而且也不用擔心別人會告狀。甚至是說你的壞話?”何方芝繼續循循善誘。

小耀想了半天,才歪了歪腦袋,仔細觀察何阿姨的神色,何阿姨好像很高興,原來她喜歡他有禮貌。

其實也不是很難的,如果何阿姨以後都能喜歡他,他當然願意。

“好,我聽您的。”小耀握著小拳頭,煞有其事地許諾,“我肯定能做到。”

李嬸端著飯菜進來了,臉上全是笑容,“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餃子,芹菜豬肉餡的。”

何方芝朝她笑笑,“辛苦您了。”

王嬸老臉通紅,連連擺手,“可不能這麽說,你待我這麽好,我卻差點給你們惹貨,我心裏自責著呢。我們家老頭子以前總說我人頭豬腦,我還總跟他犟嘴。現在看來,他還真沒說錯。”

何方芝看著李嬸,雖然她確實有一大堆毛病,可她確實是真心疼愛三個孩子的,她聽張向陽說起過,在後世,有許多保姆會虐待孩子。

可李嬸對三個孩子很有耐心,一點也不嫌麻煩。前年大雪,煤炭短缺,黑市有價無市,李嬸為了節省煤炭硬是用冰渣子給紅瑾洗尿布。這份心意,至今讓她記在心裏。

這世上誰都有缺點,就連她自己也有,冷漠無情,沒有尋常人的慈善之心。她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得失利弊,她是這世上最庸俗的那類人。

“只要您以後別再犯同樣的錯誤,我自然不會記在心上。”何方芝抿了抿嘴,淡淡地回答。

李嬸抹了把眼淚,心裏總算踏實了,她還真的擔心何方芝會把她給開了。畢竟何方芝說的沒錯,她要不是仗著自己保姆的身份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何方芝低頭吃面,心裏也為自己感到驚訝。以前的自己恐怕直接會把人辭退,哪裏會容別人挑戰她的權威,可跟著張向陽久了,她似乎心胸也變得寬廣了。雖然她做不到他那樣大度寬容,可至少她願意給李嬸一次機會,這是潛移默化的改變。

何方芝收回心神,吃了個餃子,才想起要地催促小耀,“快點回去睡覺吧,你已經好久沒去幼兒園了,老師和同學都該忘了你吧?”

小耀揚了揚下巴,一臉倨傲,“怎麽可能,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了我。”

聽這話好似很驕傲的樣子。何方芝蹙了蹙眉,“等我忙完這陣子了,我要去學校問問老師,看看你有沒有欺負同學,在老師課堂帶頭搗亂。”

小耀張大嘴巴,心裏又甜又慌。直到他被李嬸帶回房間,他還有種不真實感,“李奶奶,你說何阿姨是不是接受我了,她剛剛還說要了解我在學校的表現。”

李嬸見他這樣高興,心裏也替他開心,“可是你能做到嗎,你何阿姨為人嚴格,她本來就不是很想收留你,如果你不能改掉壞毛病,她很有可能會把你掃地出門的。”

小耀抿了抿嘴,笑容加深,“這有什麽難的。我們學校的老師都跟今天來的那對老人一樣虛偽。只要我不惹事,誰也不敢欺負我。”

李嬸點頭,“那就好!”

第 121 章

懷江縣銀杏村

張向陽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 準備到老房吃飯。

剛關上門, 就聽到身後有自行車鈴響,他回頭一看,居然是李學生。

“哎喲, 稀客啊,什麽時候回來的呀?”張向陽滿臉帶笑, 上前拍拍他的新自行車。

李學生梳著整齊的頭發, “我昨晚回來了,聽我助理說你找我, 還要采訪我, 你瞧我在家裏捯飭了這一身,不錯吧?”

張向陽退後兩步, 認認真真地打量他,“不錯, 很不錯。”

“走吧,先去我們家吃飯。”張向陽摟著他的肩膀。

李學生表情有些不情願, “這麽說你媳婦沒跟你一塊回來啊?”

張向陽斜睨了他一眼,故作不高興地道,“你一個已經成了家的人,這麽關心我老婆, 你覺得合適嗎?”

李學生轉了自行車頭, “合適,有什麽不合適的。我想的又不是你老婆,而是她做的菜。”

張向陽拍了拍他的脊背, “那你今天可沒口福了,她現在也實習,沒跟我一塊回來。”

李學生跨上自行車,嘆了口氣,“成吧。早知道你媳婦沒跟來,我就吃了早飯再過來了。為了吃你媳婦做的飯菜,我昨天晚上都悠著肚子,沒吃飽。現在我肚子餓得夠嗆。”

“那咋快點走吧。你也別挑了,能吃飽就不錯了。”張向陽接過他的自行車,“我來帶你。省得你沒力氣把我帶溝裏去。”

李學生跳上自行車,狠狠拍了下他的後背。

吃飯的時候,許導演頻頻給李學生敬酒,“多謝李縣長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我敬你一杯。”

李學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吃著菜笑著道,“許導,您不用跟我客氣,我跟陽子關系好著呢。咱不用整這一套。”

許導演看了眼張向陽,放下酒杯,“那就好。我還以為當官的都是那種……”說到這裏,他訕訕的。

李學生暗自猜測,他以前一定也被整過,打著哈哈,“以後咱們會越過越好。說不定沒兩年都是我這種不認生的人。”

張向陽見李學生邊吃邊講話,嫌棄地拍了下他的背,“你可悠著點。以前還覺得你用飯斯文,你瞅瞅你現在,跟餓死鬼投胎沒兩樣。”

李學生被他拍得咳了幾下,眼睛都眨出淚花來了,他打掉張向陽拍在他背上的手,“你不拍還好,拍了我現在直打嗝。”

說完,就接二連三的打起嗝來。

其他人哈哈大笑,頭一回遇到這麽接地氣的領導。

許導演眼裏也速著幾分笑意。

吃完飯,李學生看許導演給他提的問題,越看眉頭皺得越深,“哎呀,這不行,我怎麽可能把咱們縣的財政收入說出來。那可是要被批的。不行不行。”

許導演也知道上頭政策很多,他試著道,“不如就說一樣。隨你說哪樣,成吧?”

李學生想了想,“自從包產到戶政策下來之後,咱們縣的家禽方面倒是有明顯提高。這個我可以說個大概。”

許導演擔心他打官腔,追問,“怎麽個大概法?”

李學生摸摸鼻子,試探著道,“可以說比1976年,翻了幾倍。這樣反而更有噱頭。您看怎麽樣?”

許導演驚訝萬分,“真的假的?翻了幾倍?”

“我還能騙你?”李學生見他不信,掰著指頭跟他算,“以前一家最多養五只。最多養一頭豬。雞呢,大多數人家都願意養,可豬就不同了,這玩意需要的飼料多。許多人家養不起。但是自從包產到戶,家家戶戶都養幾十只雞,每家都養至少一頭以上的豬。”

許導演站起身,握著他的手,“那感情好啊。有你這官方代表說出來的話,肯定更有說服力。”

兩人就臺詞和問題討論了許久。

因為明確不能報導具體人口和稅收等情況,所以都是以這種對比的情勢列出來的。

采訪結束後,李學生和張向陽聚在一起嘮嗑。

張向陽給李學生倒酒,“你什麽時候能回北京啊?”

“我都不急,你急個什麽勁兒啊。”李學生笑話他。

“我哪裏急了,我是關心你。”張向陽才不承認這點。

李學生嘆了口氣,喝了一口酒,“上面正在征求大家的意見,也不知道咱們縣能不能成為經濟特區。”

張向陽仔細回想了下當初學過的政治。因為上面采用的是從沿海向內地發展的策略。一開始是深圳這些經濟特區,下一步就是沿海城市了。懷江縣不靠山,不靠海,根本不符合這個規定。他當下搖頭,“咱們縣恐怕不行,可東集縣可以,那邊靠海,也有以前留下來的碼頭。選那邊做為試點,更容易發展起來。”

選沿海作為經濟特區就得要吸引外國人過來投資。東集縣是臨北省唯一一個靠海的小縣城。那裏的人不種地都是靠打漁為生。

“你說得對。”李學生想了想,“我們縣跟東集縣就是左鄰右舍,你說那邊起來了,我們這邊能不能分一杯羹啊?”

張向陽想到深圳的招工難,突然道,“當然可以啊。至少那邊建廠的時候,咱們這邊的人可以去那邊打工。”

李學生哂笑,“那麽點的地方還建廠?難道要建在沙灘上?”

張向陽沒去過東集縣,但既然李學生說這地方這麽小,他突然眼前一亮,“你可以主動跟上面說,懷江縣跟東集縣合並。這樣咱們縣不就有改革開放的權力了嗎?”

李學生眼前一亮,拍著大腿樂了,“你還別說,這事可行。”

他吃著花生米,就不肯再喝酒了,“我還得趕著回去,不喝了。”

張向陽見他臉頰酡紅,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哎,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你今天喝了不少了。可別真的騎溝裏了。”

李學生指著他,“你自己也喝多了,還想帶我。我還怕你把我帶溝裏呢。”

張向陽揮了揮手,“竟胡說。我只喝了兩杯,怎麽就醉了?”

可李學生根本不信,就是不要他送。

跟個醉鬼是沒法道理的,張向陽只好讓他爹在村裏找了個會騎自行車的壯勞力把他送回了家。

拍攝終於在一個半月後結束。張向陽背著自己的行囊,告別家鄉的人,上了節目組的大卡車。

還沒到縣城,就見李學生騎著自行車,似乎是往他們村的方向。

張向陽立刻站在車上朝他招手。許導演讓司機把車停下。

“李學生,你這是不是要去我家啊?”張向陽從卡車上跳下來,跑到李學生跟前。

李學生停下自行車,瞅見是他也很高興,等探頭看到他們的大卡車這才恍然,“你這是要回去了?”

“是啊,兩期節目在一塊。得要回去剪輯配音呢。”張向陽笑著解釋。

“原本還想找你喝兩盅呢,看來是泡湯了。”李學生不無遺憾地道。

張向陽樂了,“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是有喜事?”

李學生從自己的公文袋裏拿出一個文件朝他揚了揚,“哈哈,是。我聽了你的建議把縣合並。上頭開會之後終於同意了。”他還特地把文件打開,讓張向陽瞅了兩眼,“咱們縣改名叫東江縣。一個取東集縣的東,懷江縣的江,湊到一塊楞是成了新名字,這名字真是絕了。”

李學生哈哈大笑,“還有更絕的,就離你們家三十裏地的懷江,現在也改名叫東江了。”

張向陽往下翻了兩頁都沒能找到最關鍵的答案,“咱們東江縣什麽時候能正式改革開放啊?”

李學生搖頭,“急也沒用。上面還在討論,這還是初步計劃。並沒有對外公開。大家都想要業績,誰都想讓自己管轄下的城市gd翻倍。可不就得開會討論嘛。”

張向陽也不懂政治,只記得就這兩年就又開放了的,“那成吧。”

車上的人都下來跟李學生打掃,李學生跟他們一一握手,然後催促他們,“趕緊上車吧。我也得回去了。”

張向陽約定下回見面,再跟他一醉方休。

過了幾日,卡車終於到了北京。

張向陽心急火燎,也沒去藝術團,直接回了家。

李嬸過來給他開門,紅瑾和小耀正坐在凳子上。

紅瑾勾頭見張向陽回來了,眼睛瞬間點亮,張著雙臂,像顆小炮彈似的從屋裏沖出來,“爸爸,爸爸,你回來啦!”

張向陽摟著她抱起來。

紅瑾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爸爸,你身上怎麽好臭啊。”

一連坐了好幾天的卡車,能不臟嘛。張向陽故意蹭了蹭她的臉,“還笑話爸爸。我非要你一起變成小臟鬼。”

“爸爸好壞!”紅瑾咯咯咯的笑。

“幼稚!”正在兩人玩鬧的時候,突然一個稚嫩的男童聲音傳來。

兩人皆回頭朝聲音來源看去。

紅瑾看到他,下意識伸手抱緊張向陽的脖子,警惕地看著他,“這是我爸爸,不許你跟我搶。”

張向陽眸裏閃過一絲訝異,“你怎麽在這兒?”他把紅瑾放下,望了望四周,心跳得飛快,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確保得體了,才朝小耀傾身低聲道,“你爺爺呢?”

小耀蹙了蹙眉,“你也認識我爺爺?”

張向陽點頭,“認識啊。他是我們團特別有名的導演。”

小耀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何阿姨這麽好的人為什麽要嫁給你這樣的人?”

張向陽被他這嫌棄的樣子弄得有點懵,剛想追問,卻見小耀已經背著雙手,學著老人走路,往屋裏去了。

張向陽蹲下身頭看紅瑾,“紅瑾,告訴爸爸,這小哥哥的爺爺來咱家了嗎?”

紅瑾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沒有啊。他一個人來的。”

第二日,她就去廣東出差了。

小耀吃了李嬸給的兩個紅薯之後,李嬸勸他回去,小耀不想回去,而是回了趟自己家。拿了自己攢的零花錢。

出來後,卻碰到以前被他欺負的三個小孩,被人家揍得鼻青眼腫。

到了女主家,小耀騙李嬸,說自己是被那家人的孩子揍得,李嬸心軟,所以收留了他。

小耀把自己攢的零花錢全部拿出來買了自行車送給女主。

在這期間,有公安和大國找上門,但是被糊弄過去了。

至於有親提到小耀丟失後,他爺爺一個月不知道的事情。我改成了大概七八天。因為他爺爺是去鄉下取景,所以暫時無法聯絡。

其實修文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因為大方向不能變,每章的字數只能增多,不能減少。我琢磨了一夜,終於修好了。這一段落就這樣啦。改的不好,請大家多多包含,你們的支持就是我寫文最大的動力,謝謝大家。

第 122 章

張向陽問紅瑾, 可惜她人小, 根本問不出什麽道道,只好去問李嬸。

李嬸倒是半點也沒瞞著,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

張向陽吃了點飯菜之後, 又洗了個澡,瞅著快到下班時間了, 便去中醫院接媳婦。

看他走出家門, 李嬸無奈搖頭,“你說你媽待會兒就回來了, 也沒二裏地, 你爸至於嘛,還特地跑過去接。”

紅瑾人小也回答不上來。

小耀撇撇嘴, “還能為啥。這樣做可以讓何阿姨更喜歡他唄。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心眼也挺多。”

紅瑾這話倒是聽懂了, 有點不高興,拿眼瞪小耀, “你再說我爸爸的壞話,我就攆你走。”

小耀臉色一僵,擡了擡下巴,“你還別威脅我, 我說你爸什麽壞話了?”

紅瑾急了, “你說我爸心眼多。”

小耀揚了揚巴,“心眼多能算是壞話嗎?你們家心眼最多的還是你媽媽呢。難不成你也認為我在說她壞話?”

紅瑾急得一腦門子汗,也說不過他, 氣得直跺腳。

李嬸忙過來打圓場,斜睨了小耀一眼,“行了,你就別逗她了。你欺負她一個小孩子,算是什麽本事?”

“就是!你欺負紅瑾算什麽本事。”楊蘭心從外面進來。她抱著幾本書,楊蘭英跟在她身後,也同樣拿眼瞪小耀。

小耀不認識這兩人,楞在當場。

紅瑾忙上前,拉著楊蘭心的手,“蘭心姐姐,你怎麽來了?我姐姐說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不讓我去你家玩呢。”

楊蘭心因為之前缺課太多,所以楊老師天天給她補習過後,所以她後來跳的級。明年七月份就要高考了。

楊蘭心把手裏的書放到飯桌上,跟紅瑾和李嬸解釋,“上回你姐姐跟我說想看這幾本書,我借給同學了,他們還我了,我正好給她送過來。”

李嬸點了點頭,繼續到竈房做飯。

“蘭心姐,蘭英姐,你們過來坐吧。我兩個姐姐一會兒就回來了。”紅瑾招呼兩人坐下。

楊蘭心正在高考關頭,本來很緊張,可看著那小胖子似乎在欺負紅瑾,便也不著急走了。

紅瑾把爸爸從老家帶來的東西分給楊蘭心吃,“這是我爸爸從老家帶過來的桑棗,可甜可甜了。你們嘗嘗。”

楊蘭心看著手裏這紫色發黑的桑葚,嘗了一顆,酸甜適口,一如她記憶裏的好滋味兒。她恍然才發現,自己居然還記得這麽好吃的東西。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紅瑾不知所措,以為這她吃到壞的了,忙給她挑些好的,“蘭心姐姐,你吃這幾個吧。這些沒有蟲子。”

小耀看不慣紅瑾對這兩人這麽掏心掏肺的,哼了一聲,“吃個東西還哭,不想吃就放下啊,又沒人逼你。”

楊蘭心恍然回神,抹了把眼淚。

楊蘭英瞪了小耀一眼,“你什麽意思?我姐姐招你惹你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小耀擼起袖子就要幹架,紅瑾哼了兩聲,“你要是跟她們打架,我一定告訴我媽。看她還留不留你在這兒?”

楊蘭心拉著妹妹坐下,朝小耀道,“你就是小耀吧?我聽紅葉和紅心提起過你。”

“她們跟你們提起我?那肯定說我壞話了。”小耀小臉氣得一鼓一鼓的。

楊蘭心嘴角含笑,“你這就說錯了。紅葉和紅心說你很有天份。將來一定是好苗子。”

其實紅葉和紅心前面還有一句,“他脾氣太壞,性子太野,但是如果能把這樣桀驁不馴的人教育好了,多有成就感呀。”

這樣的話,楊蘭心猜測這話不像是紅葉和紅心兩人能說出來的。多半是從何阿姨那邊聽來的。想來何阿姨也是憐憫這個小胖子。

小耀聽了她這誇讚,胖乎乎的臉漲得通紅,像一只過壽用的的壽桃。

楊蘭心重重嘆了口氣,聲音有幾分低落,“我跟我妹妹跟你一樣父母都不在身邊。其實我們還不如你呢。我父母爺爺奶奶都拿我們當丫環,對我們不是打罵就是使喚。要不是張叔叔和何阿姨救了我,我和妹妹也不會有今天。”

小耀接觸到的孩子多半都是城裏人,雖然父母偶有不公,但卻還是很疼孩子的。

他一聽就入迷了,甚至追問,“你爸爸媽媽不疼你?”

楊蘭心抹了抹眼淚,“不僅不疼,而且還打罵。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打水做飯,砍柴洗衣……”

小耀握著小拳頭,小臉氣得一鼓一鼓的,“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啊。他們是你爸爸媽媽啊。他們簡直不是人!”

等他氣憤填膺後,楊蘭心來了個結束語,“不是所有父母都是好的。所以有時候沒有比有還要好。”

小耀沒有聽出她話裏的潛臺詞,“你說得對。”

楊蘭心見他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所幸說明白了些,“雖然你沒有好父母,但是你有爺爺。你瞧你爺爺對你多好啊。從來不讓你吃紅薯。”

小耀一臉不認同,“吃紅薯怎麽了?紅薯多好吃啊。”

楊蘭英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一天到晚讓你吃,你受得了嗎?”

小耀老實地搖頭,“那倒是不行。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天天吃啊。”

院門從外面推開,紅瑾勾頭去看,眼裏全是笑意,“她們回來了。”

說話的時候,人已經沖出院子了。

紅葉和紅心進來,看到紅瑾頭一句話就是,“那小胖子有沒有欺負你?”

小耀也從裏面出來,滿臉不高興,糾正她,“我不叫小胖子,我叫小耀。是光輝閃耀的耀,照亮一切的意思。”

紅葉得意地一揚下巴,“我高興怎麽叫就怎麽叫,你管不著。不高興啊,那你來咬我啊?”

小耀氣結,扭頭不看她去了。

紅葉抓著紅瑾的手繼續剛才的問題。

紅瑾搖頭,“沒有,她沒欺負我。姐,爸爸回來了……”

楊蘭心從屋裏出來,笑著道,“你倆咋還不進來啊。再不進來,我把桑棗吃完了啊?”

“蘭心姐,你來了啊。”紅葉趕緊進屋。其他人也都跟上。

“行了,你回來了,我和蘭英也該回去了。我還得回去好好覆習功課呢。”楊蘭心只陪著紅葉說了幾句話就提出告辭了。

紅葉送她們出來。

等回了堂屋,紅葉才想起來她爸的事兒,忙跑步回了堂屋,一把推爸媽臥室的房門,見裏面空無一人,才退回來問紅瑾,“爸人呢?”

“接媽媽去了。”紅瑾吃著桑葚回她的話。

紅葉見她小手已經成了紫色,拿一顆塞到嘴裏,“這哪來的呀?”

紅瑾繼續吃,“爸爸帶回來的。聽說咱們老家,現在好多人養蠶呢。”

紅葉吃著桑葚,嘴裏嘟噥著,“也不知道老家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是那麽窮?”

紅瑾不明白,“窮是什麽?”

小耀在邊上解釋,“窮就是沒錢,就是臟。”

“誰說的?”紅葉不高興了,瞪著他。

小耀理了理衣服,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我自己去過啊,我跟爺爺一起去鄉下拍電影的時候,他們還用大便澆菜呢。包括你現在吃的這桑葚也是用這澆的。”

說話的時候,心裏還哼了一聲,讓我們老欺負我,我也來惡心惡心你們。

紅葉拿著桑葚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把它放在籃子裏,瞪了他一眼,“你惡不惡心啊?”

紅瑾也吃不下去了。

紅心卻依舊吃個不停,絲毫不受影響。

小耀臉上的得意被她這份淡定給鎮住了,“你怎麽還吃啊?你不嫌臟啊?”

紅心斜睨了他一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這狗嘴我都天天聞,我還嫌什麽臟啊?”

小耀指著她氣得七竅生煙,“你!”

紅心把剩下的桑棗都給吃完了,提著藤編的小籃子,還饒有興致的欣賞了一番,“哎,這籃子可真漂亮,肯定是爺爺的編的。我要留著放點小東西。”

說完,她拿著籃子去水缸邊清洗去了。

紅葉嘖嘖兩聲,拍了下小耀的肩膀,擡了擡下巴,“哎,小耀啊,我問你一個問題啊?”

小耀總覺得她有點不懷好意,警惕地退後了一步,讓她的手自動掉落,“嗯?什麽問題?”

紅葉也不生氣,抱臂看著他,“既然你這麽喜歡咱媽,可紅心跟咱媽又這麽像,幾乎是一個性子,嘴裏更是不饒人,那你將來會娶紅心當媳婦不?”

小耀一臉惡寒,“我是喜歡何阿姨當我媽,我幹嘛要娶一個媽回家啊?我腦子又不是有病!”

別說這話還挺有道理,紅葉順著話頭往下問,“那你跟我說你想娶個什麽樣的?”

小耀還真是認真想了老半天,“我要娶個聽話的,我讓她幹啥就幹啥,我讓她陪我玩就陪我玩,最好還是能給我寫作業的。這樣我冬天的時候就不用怕凍手了。”

紅葉抖了抖小身子,覺得自己也挺無聊的,她怎麽會想到要問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這種問題呢。他擺明了毛都沒長齊,連媳婦和玩伴的區別都分不清呢。

紅心把洗好的小籃子放到窗臺上曬,走回堂屋,見三個都怵在門口,“你們幹啥呢?”

紅葉一只手拉著紅瑾,另一只手舉起來,“我要帶紅瑾去洗洗手。”

說著轉身出了堂屋。

小耀板著臉,鼓起勇氣走到紅心面前,“我才不要娶你當媳婦。你這麽厲害,還不把我給吃嘍。”

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紅心有點糊塗了,可那嘴下意識就回過去了,“你放心,我再怎麽樣也不會將就你這樣的?”

小耀自尊心再次遭受一萬個打擊。氣呼呼地瞪著她的後腦勺,心裏憋屈得厲害。

第 123 章

張向陽到達中醫院的時候, 何方芝還沒下班。

王老開了方子之後, 魏純古照舊開始抄方子,何方芝還有點問題不懂,便趁機請教。

王老也不吝賜教, 魏純古也停筆,聽他解說。

何方芝聽罷之後, 受益匪淺, 感慨道,“您這法子比書上記錄得還要好。”

王老擺擺手, “書上說的是普通病癥, 剛才那個病人是衍生出來的特例。說不上誰更好。”

魏純古也深以為然,突然問道, “您的學識這麽淵博,為什麽沒有自己立書呢?”

王老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魏純古立即察覺出不對, “對不起,王老, 是我失言了。”

王老擺擺手,“也沒什麽。我以前確實寫過一本中藥方子集錦,沒有對外出版,是我自己記錄下來的。可惜被人損毀了。”

魏純古歉意地道, “王老, 是我太冒失了。”

何方芝見情況有些不妙忙轉移話題,“咱們北京什麽時候也能有中藥鋪子啊?我看深圳那藥材廠真的很不錯。那些藥都是哪來的呀?”

廣東那個地界能產的藥材不多啊。所以她才會有些疑惑。

王老斜睨了她一眼,“你不是說你男人在廣東那邊開了廠子嗎?你怎麽連這個也不知道?”

何方芝搖了搖頭, “我是真不知道。”

王老拿下老花鏡,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眼鏡盒,開始擦眼鏡片,動作不急不緩,“廣東離香港近,香港是我們中國人的地方,一直繁榮昌盛,許多國家都在那邊賣貨。那藥材廠興許是香港人開的。”

何方芝默默嘆了口氣,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人家那藥材多好啊。雖然價格貴了點,可是貨真價實的。咱們下面送上來的,連人家一半都沒有。”

提起這事兒,魏純古想起早上聽到的消息,“王老,方芝,你們聽說了嗎?我聽說藥房的人說那藥材廠的廠長遭人舉報,已經被徹查了。興許下回送來的藥材就不一樣了。”

王老重新戴上眼鏡,“早該如此了。方子再好,如果沒有好藥跟上,小病也能給你拖成大病。”

何方芝比他們的感慨都要多,“誰說不是呢,上面領導也不重視我們中藥,病人也多數都往西醫那邊跑。那些醫生隨便亂用抗生素,我都擔心以後那些孩子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以後有點毛病就得跑醫院。”

王老手撐桌子站起身,“那些人都只註重眼前利益,喜歡治標不治本。你能有什麽辦法。咱們管不了別人,咱們管好自己吧。好了,時間到了,咱們回家吧。”

魏純古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火急火燎地收拾東西,“壞了,中午我媳婦過來給我送飯的時候,還讓我今天早點回去呢。”

何方芝笑話他,“該不會你兒子又惹事了吧?”

魏純古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滿臉沮喪,“不會吧?”

“誰知道呢。”何方芝笑笑。

魏純古推開房門,轉眼沖了出去,卻沒想到被一只花攔住了去處。

他下意識地把花一接,朝那人道,“謝謝了!”

而後拔腿就跑。

張向陽目瞪口呆,剛想張嘴喊,突然想到什麽,又閉了嘴。

他看了眼四周,又站在門邊,聽到有人過來,他下意識又把藏在口袋裏的花伸出去,卻沒想到是關門的聲音。

“這什麽情況?不是下班了嗎?”

何方芝看著王老把門關上,“您老有什麽事就直說吧,還用得著特地把門關上?”

王老沒說話,徑直走到自己坐位上,從抽屜裏掏出一本類似聖經一樣厚的書籍。

那書很厚,厚到他握著它的時候青筋突起,還隱隱顫抖著,“這是我的畢生心血,我曾經把他傳給我最得意的門生,可後來……”他抹了抹已經發紅的眼圈,眼眶周圍的法令紋顯得他此時更加脆弱衰老,“哎!不提也罷。”他把書往桌上放,招呼她過來,“這書,你想要嗎?”

何方芝沒想到他會這時候把書拿過來,要知道她做他助理滿打滿算連五個月都不到,他居然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她?她受寵若驚的同時,心裏也沈甸甸的,“我當然想要。只是為什麽是我?”

王老搖頭,“其實也不只是給你的。我以前一直秉持著治病救人的為人準責。可後來突逢變故才讓我知道世態炎涼。魏純古也是個好苗子,雖然沒有你聰慧,可他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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