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殺神的巫術，想不想學？”

月楞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殺神？師、師父，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師父點了一下頭。

月震驚地說道：“師父！你、你真的要教我這種巫術嗎？可是、可是我為什麽要殺神呢？我、我學這種巫術來又有什麽用呢？”

她緊張到結巴，因為，光是想想師父要教自己的巫術——她就覺得這很可怕！

師父看了她一眼，說：“當然是為了殺神。”

她驚恐地說道：“可是我為什麽要殺神呢？神是那麽的高高在上，受世人膜拜，他們活著就是我們人類的信仰，所以我、我怎麽可能會去殺他們呢？我、我又怎麽殺得了他們呢！？”

師父說：“你跟我學，就能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月張大了嘴，心裏很亂，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學吧，懂得多了，才不會受到欺負。萬一哪一日我不在了，你也不會受到外來的神欺負。”師父說。

月聽了，心裏一跳，連忙問道：“師父，什麽叫做萬一哪一日你不在了？你要去哪裏？”

師父說：“我要去找一個神，並殺了他。”

月問：“什麽神？”

師父說：“你不需要知道。”

月嘆了一口氣，說：“那，你什麽時候要離開？”

師父說：“等我看完那些中二病的書以後。”

月問：“為什麽要看完書才去呢？”

師父說：“有個人叫我多看書，所以我當然要先看完書，再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從那一天起，月的心裏就充滿了哀傷，看著眼前的師父，總是會想到他很快就要離開自己了，心裏便一陣一陣的難過。

可是她要怎麽樣才能阻止師父呢？

她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她開始纏著師父，要他教自己很多巫術，這樣，他就會忙得沒有時間看書了，只要他沒看完那些中二病的書，他就會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於是，她學會了開啟師父贈與的靈墟幻境，並通過靈墟幻境看到過去、窺探到未來。

她學到的越多，就越強大，當年還敢以長輩的身份訓誡她的老巫女後來再看到她只能遠遠地敬仰她了，她用她學會的巫術幫助部落的人們活得更舒適，族人們對她也就越敬仰。

而她的威名也開始傳播了出去，想要挑戰她的巫師越來越多，總是有外族的巫師來挑戰她，可最後也是一一落敗的結局。

漸漸的，她終於了解到自己身負的力量究竟有強大，漸漸的不再像過去一樣生澀，而是越來越端莊穩重。

族人們越是信賴她，她背負的負擔就越重。

年覆一年，時間飛逝，她已經想不出還要學什麽樣的巫術，而師父的書架上的書，也準備看完了。

她該怎麽辦？

當師父看完書架上的書之後，他就要離開她了。

她要怎麽做，才能挽留住他呢？

她日思夜想，愁得怎麽都睡不下去，她最強大的巫術就是預見能力，通過靈墟幻境去審視過去、窺探未來，她日夜不停地想要通過靈墟夢境去尋找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怎麽都找不到。

“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留得住他嗎？難道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懂得感情嗎？”月在靈墟幻境裏找不到答案，日漸消瘦。

“阿姐。”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她回過神，發現是自己十歲的弟弟走了進來。

“離？”

離走到她的面前，用純澈的眼神看著她，不解地問：“阿姐，你這是怎麽了？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看到你笑過，你有心事嗎？”

月看著心愛的弟弟，猶豫了一下，摸著自己的臉對離說：“離，你覺得姐姐長得好嗎？”

離認真而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嗯！阿姐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除了母親大人，離沒有見過比姐姐還更好看的女人了！”

月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瞧你嘴巴甜的，母親要是聽到了，一定高興。”

離咧嘴笑了起來。

“離，你覺得我性格怎麽樣？”

離說：“阿姐你溫柔善良，對所有人都很好啊！”

“那，你覺得，會有男人喜歡我嗎？”

離臉色一變，連忙說道：“阿姐，你、你怎麽會忽然這麽說呢？你可是我們部落的聖巫女呀！姥姥說過了，聖巫女是不能對男人產生私情的！你、你怎麽能夠產生這樣的念頭呢？你這樣想，是對神的大不敬啊！”

“姥姥？神？”月的臉上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她壓低了聲音說道：“姥姥說的是以往的規矩，那時候我們還信奉的是蛇神，那是蛇神定下的規矩。可是蛇神早就死了，那他定的規矩也早就不用再繼續遵守了。而且，現在我已經是人類之中最強大的巫師了，即使是神要畏懼我三分，就算我還要遵守上古流傳下來的規矩，可，又有幾個神敢命令我遵守這個規矩呢？”

“姐姐！”離張了張口，想要勸月，可是想了想，好像姐姐說的也沒錯。

現在的月，力量已經無比強大，甚至就連神都不敢和她較量！

離很快就接受了這個道理，他歪著小腦袋問：“姐姐，你喜歡上了誰呢？”

“我……”月張了張口，心卻沒來由得酸澀苦悶起來，年歲漸長，明白的事情就越多，可是明白得越多，她就越知道自己對師父的感情是一種奢望！

她是人，而他是神，他們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所以，她才沒法留下他。

“別問了，沒你什麽事，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月嘆了一口氣，停止了這個話題。

離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幾句，但是看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於是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他起身告退，捧著月的手，對她說：“阿姐，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尊貴的巫女，在這個世上沒有一名女子比得上你聰慧和正直，不管你喜歡上什麽樣的男人，那都是他的福分，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人不喜歡你的。”

在離離開之後，她從枕頭下摸出一本書。

《中二病拯救世界》。

她摸摸上面的文字，記憶回到遙遠的過去，這正是師父教她認字的第一本書呢！

“我究竟該怎麽樣才能讓你留下來呢？”月哀傷地說，她躺下來，把書抱在懷裏，不知不覺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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