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又懵了。

因為十殿的反問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一直覺得十殿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所以不會懟她的觀點，並擁護她的觀點，但是卻沒有想到十殿卻故意懟她。

他明明知道那就是警察，為什麽還要懷疑警察呢？

這就讓朔月感到不明白了。

“他是警察，應該知道怎麽證明自己的身份吧？”朔月猶豫地說道，“曬警徽什麽的，對了，警察證不是很有用嗎？他們在辦案的時候，每次都亮出來的。”

十殿：“會不會是假證呢？”

朔月急了：“你是什麽意思呀？這怎麽會是假證呢？警察亮出自己的警察證就是真警察了呀！怎麽可能還有人不相信呢？”

“我就不信。”十殿說，“現在假證那麽多，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呢？隔著一道網絡，又有誰能真正地去查驗那是警察證呢？”

“啊？”朔月徹底懵了。

十殿放下手機，伸手，調整了一下筆記本電腦的角度，讓自己能夠看見微信上的東西，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

“網絡暴民多啊，沒有實名制，說出來的話不用負責，就算如你所想的局面那樣，警察出來鎮群了，但是懟警察又會怎樣呢？你們這個國家的法律有哪一條是不給網民罵警察的？要是真的動用權力來捉暴民了，暴民到時候說一句‘對不起，我當時是開玩笑的，不是罵你的’，你拿他有什麽辦法？”

旁邊撲哧一笑，阿城擡頭看了十殿一眼，說道：“十殿你當初應該去政法學院呀，你更適合學法。”

十殿白了他一眼：“老紙都做了幾萬年的法官了！不想學！”

“噗……”

被阿城一打岔，朔月就沒有之前那麽糾結了，她覺得十殿說的話應該是有他的一番道理的，在這裏，有誰能比得了十殿更了解人性呢？

他一定是很明白那樣做會出現什麽樣的局面，所以才會和她反著說的。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跳出來，和他們說了不一樣的話，他們就會詛咒我；如果警察也跳出來幫我，也有可能會被他們詛咒？”朔月問。

十殿說：“對，最重要的是，你們沒有一個人能抗得住詛咒。另外，在回來的時候，我聽到老僵屍和你說了一句話，沒錯，受到詛咒的靈魂我們地府不但不收，還會盡快摧毀他們，免得他們去傳播詛咒，所以沾了這一事件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不會再有重新洗牌的機會，也不會有重入輪回的機會。”

這就嚴肅了。

過去覺得人死了就死了吧，雖然惋惜，但還有重新輪回的機會。

但是現在十殿說不會再有重新輪回的機會了，死亡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

“表聊那麽多了，來，吃東西吧。”小樋從廚房裏面端出了最後一個菜，把其他人的註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朔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撲哧一笑：“老僵屍，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小樋白了她一眼：“色香味俱全，為什麽不能吃？”

“不，我的意思是，你連正常的味覺都沒有，做出來的能吃嗎？”

“能不能吃，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他們坐下來吃飯，在吃第一口的時候，小樋立馬得到了全員點讚！

這味道，確實不錯。

沒想到小樋一個沒有味覺的僵屍，做起人類的菜來，竟然不亞於五星級大酒店廚師所作的菜！

“我說老僵屍你好好喝血就行了，怎麽還去學做菜呀？你學做菜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朔月一邊吃一邊問。

小樋白眼：“賺錢。”

“你一頭老僵屍，賺個毛線的錢呀！”

“我就不能有點別的愛好了嗎？”

囧！

好吧，這些壽命長的老東西，沒點別的愛好，那這漫長的歲月裏就要被悶死了。

“警方那邊，你們所有人都去幫一幫吧，看看他們那邊能不能查出群主是什麽身份，無常局那邊，阿城跟過去，要是無常局有需要和人類交涉的地方，阿城能出面的。”十殿囑咐道。

得到這個安排之後，朔月馬上打電話過去和方警官說了，方警官知道之後，格外高興，讓他們早點過去，但是所有人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她只好說晚點兒再去警局。方警官拿她沒辦法，也就只好說了個時間，然後說會派車到她樓下去接他們。

一群人吃吃喝喝聊聊，磨蹭了好幾個小時，一群人聊到都沒有什麽好聊的時候，終於肯動身去做他們要做的事情了。

小樋想跟著大家夥一塊兒走，但是卻被十殿拎著脖子提了回去，指著一桌子的狼藉對他說：“你走了，誰來洗完擦桌？！”

“噗。”所有人忍不住好笑，知道十殿是不想讓小樋上第一陣線才會這麽說的，但是僵屍始祖被拎回去擦桌洗碗，這件事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他們下樓的時候，方警官果然開車來接他們了，但是這車就不是警車了，就是一個普通的面包車，和土豪小區裏四處可見的豪車相比，這面包車瞬間被比低了下去，顯得寒酸極了。

蘇揚和他們揮手說拜拜就回學校去了，因為照著前面說定的一樣，死者阮一舟的舍友應就是最危險的一批人了，阮一舟失蹤的天魂搞不好就是晚上回去找他們索命去了——這簡單的枉死鬼索命事件，蘇揚一個人就能解決掉了。而阮一舟是Q大的學生，所以蘇揚直接回學校去就能解決這件事了。

而朔月、辰旭、謝九雲則是坐上了方警官的面包車，車上還有一個警察，就是上次跟著方警官一起來朔月家裏做筆錄的小警察。

小警察看到朔月的時候，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顯然是勾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他不明白，為什麽過去那麽公正的方警官為什麽看到朔月的時候，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難道是病糊塗了嗎？

“時間正好。”方警官看了一眼手表，說：“下午4點鐘，廖雲虎要出門了，他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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