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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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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濤出了時居, 不出意外地巧遇了白露。白露的車子就停在時居不遠的地方, 人站在車門外, 左顧右盼,不知道在等誰。

她精心打扮過, 香奈兒的套裝,古奇的手袋, 頭發卷成大波浪。既有女人的風情,又有女強人幹練。

看到鞏濤,似乎是吃了一驚, 笑吟吟地走過來, “真巧啊,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鞏先生。”

巧麽?

鞏濤的眼神閃了閃, 含笑看著她。

“確實是巧,白小姐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也是來找趙總的?”

白露笑了一下,“不是, 我是剛好經過這裏。”

“原來是這樣。”

鞏濤作勢要走, 被白露攔住, “鞏先生,相請不如偶遇, 我一直想和你說幾句話,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鞏濤不置可否,這個白露明顯是堵他的,說什麽相請不如偶遇。他倒要看看, 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麽。

他笑著默認,和她去了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

論長相,鞏濤比趙時律差得遠,就是比沈書揚,都有些比不上。但是鞏濤在國外浸染多年,又是官二代,身上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比沈書揚要強上許多倍。

白露心裏比較著,還是覺得趙時律好。

越是把趙時律和別的男人比較,她就越是不甘心。因為她再也沒有碰到過比他更出色的男人,也就不甘心這樣認輸。

那樣出色的男人,是她第一眼看上的,憑什麽讓她心甘情願地拱手讓人?就算是搶,她也要把他搶回來。

兩人落了座,點了兩杯咖啡。

白露的臉上是優雅得體的笑容,身為白氏的千金,她確實有自傲的本錢。不俗的長相,得體的舉止。

“鞏先生是明白的人,我也不就繞彎子。我剛才不是確實是經過時居,不過我是看到鞏先生的車子才故意停下來的。實不相瞞,我是為了我們家湖庭一號的項目來的,我相信鞏先生已經知道這個項目了。”

鞏濤並不意外,這位白小姐的事情他都聽說過。

“白小姐猜得沒錯,我確實知道白氏的這個項目。而且我已經參與進來,現在我是你們白氏這個項目的合夥人,和我簽合同的是你的父親白先生。不知道白小姐有什麽問題,鞏某知無不言。”

白露的眼裏閃過尷尬和羞惱,她猜得果然沒錯。

這麽大的事情爸爸居然瞞著自己。要不是自己一直派人盯著公司的一舉一動,恐怕都不知道項目已經起死回生,還有了新的合夥人。

“我沒有什麽問題,就是很關心這個項目。鞏先生有所不知,這個項目當初是全權交由我負責的,從地皮拍賣到後來的規劃設計,我都是付出了相當多的心血。相信你也知道,當時我們找的合夥人就是時居,這是兩家合作的第一個項目,我們都很重視。可惜後來時居撤資了,這個項目才一直擱置著。”

鞏濤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關於這點,白先生也提了一下。我也打聽過,好像是因為白小姐當初負責這個項目時,經常往時居跑,拖了很久都沒有出具體的方案,引得時居的趙總不高興,一怒之下撤了資,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白露臉一僵,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麽說,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清楚。

不知道是誰亂說的。

她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覺得是那個野種。

“鞏先生消息真靈通,不過消息並不屬實。這個項目之所以擱置,並不是因為我的問題,而是我爸爸…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爸爸不想我再負責這個項目,隨便找了一下理由想讓我退出。我不願意,所以事情一直拖著,拖到時居那邊不耐煩了,這才撤了資。”

她一臉的心痛,神情惋惜且遺憾。

鞏濤眼神閃了閃,沒有說什麽。

她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說什麽,心中惱怒。這個男人,眼睛也是個瞎的嗎?自己好歹是個女人,又一直在裝柔弱,身為男人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鞏先生,你既然已經和我們白氏合作了,相信你應該能看出來,我爸爸明顯有意把我排擠出白氏。他有私心,他想讓自己的私生子接手白氏。他的私生子,不用我說,你應該也能猜得到,就是那位林先生。可憐我媽媽,嫁給我爸爸那麽多年,一直相夫教子,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她望女成鳳,對丈夫百依百順,到頭來竟然換來這樣的結局。”

“白小姐和我說這些做什麽?”鞏濤的眼神已經有些不耐,而且隱約有一絲怒氣。

白露卻把他的這絲怒氣理解成替自己抱不平,神情更加的憂傷,“我知道家醜不能外揚,我就是覺得不公平。我是獨生女,按理來說白氏的一切應該都是我的。就是因為我爸有了私生子,竟然不顧和我媽的夫妻情分,也不管我這個女兒。可憐我媽這麽多年…鞏先生是明事理的人,應該知道在法律上,我才是白氏唯一的繼承人,將來的白氏都是我說了算。到時候,鞏先生和我們白氏的合作,我會多讓兩分利。”

鞏濤冷冷地看著她,譏笑一聲,“我是一個生意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白小姐想讓我做什麽?”

白露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可是聽到他問出的話,心下一喜,又覺得他或許被自己說動了心。

“鞏先生,我不需要你做什麽,只要你站在我這一邊,其它的事情我來解決。”

鞏濤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站了起來,“白小姐,那我就等著你成為白氏董事長的那一天。等你成了白氏的董事長,你再來和我談吧。現在白氏的董事長還是白先生,白先生想讓誰負責這個項目,那是他身為董事長的權力。”

“鞏先生…”

“白小姐,說句不怕得罪你的話。對於你們白家的事情,我略為知道一二。據我所知,當年是你的母親搶了自己親姐姐的未婚夫,費盡心機嫁進白家的。而林先生的母親則遠走他鄉,嫁給了一個普通的工廠。要論公理,是你母親不對在先,現在林先生想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又有什麽錯?”

鞏濤說完,臉上的譏意更盛。

白露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在他諷刺的眼神中,心不由得往下沈。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被人看穿了心思。

鞏濤一把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瀟灑地離開了咖啡店。

獨留她一個人,陰沈著臉忍著怒氣,不停翻攪著杯子裏的褐色液體。

她努力平覆了情緒,買過單後昂著頭離開。一路憋著火,回到家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白夫人都嚇到了。

“露露,你這是怎麽了?”

“你問我怎麽了?媽,你當初為什麽…現在是個人都在看我的笑話。什麽白氏唯一的千金,我就是個大笑話。白氏跟我有什麽關系,那是他林雪峰的。白家的一切都是他的,我什麽都沒有!”

“露露!”白夫人喝止住她,“你胡說什麽,你不別人怎麽說,在法律上你是白氏唯一的繼承人,你爸爸不把白氏交給你還能交給誰?”

白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媽,你幹嘛要自欺欺人。爸現在的就想把公司交給姓林的,他都不肯我去公司了。我就算是去了,他就拿一些小事打發我,我根本就接觸不到公司真正的核心業務。”

“你爸…他真的做得這麽絕?”白夫人頹然地坐在女兒的身邊,原本保養得十分精致的臉已經憔悴不堪。

一提到這個,白露就一肚子的火。

“他早就做絕了,他不光是防著我,連沈書揚也一樣。沈書揚自從沈家出來,進白氏的次數一個手指頭都數得出來。爸爸是鐵了心,要把公司交給那個野種,媽,你快想想辦法吧。要不然我們母女就真的要被掃地出門了。”

白夫人緩了緩心神,問道:“你不是說白氏最近多了一個合夥人,你想拉攏嗎?事情進行得怎麽樣?”

“你快別提那個姓鞏的。也不知道腦子裏搭錯了哪要筋,放著我這個正經的繼承人不合作,非要和林雪峰攪和在一起,我看他們就是一路貨色。”

“不能啊,正常人都會支持你啊。”

一個正經的繼承人,一個是私生子,而且露露還是一個女孩子,容易掌控一些。正常的生意人都會選擇露露。

那個姓鞏的是怎麽回事?

鞏濤自己本來就頂著私生子的名頭生活了好些年,白氏母女不知道,在他的心裏,他選擇合作的對象只有林雪峰。

所謂同命相憐,他根本沒有考慮過白家母女。

那邊趙時律回到家時,已是夜裏十點半。

趙遠芳沒有睡,就站在一樓的大門口等他。看到身高腿長的兒子,那沈穩的步伐以及高大的身材,她不免心中湧起驕傲。

這就是她的兒子。

獨擋一面,有經緯之才。

驕傲的同時,又有愧疚。

“回來了。”

“媽,你怎麽在下面等,快進屋吧。”

“媽睡不著,想和你說說話。”

趙時律一聽,就知道她要說什麽。說實在的,對於鞏濤,他並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只是對方的目的不明,讓人心中揣測。

趙遠芳感覺他看了過來,苦澀一笑,“媽從來沒有和你提起過去的事情,一來是覺得不知道怎麽開口,二來也是怕你心裏不舒服。”

因為嫁人,她把孩子放在奶媽那裏養大。

對於兒子,她是虧欠的。

“我聽數數說過了,你也是有苦衷的。媽,過去的事情不用在意,我沒有什麽想法。”

“我知道你沒有怪過我,可是…鞏濤這次來南城,居然會和白氏合作,我心裏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當年我雖然是嫁給了鞏家強,但我們根本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自認為對他們母子從來沒有為難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趙遠芳想了很久,覺得鞏濤一定是誤會了自己和鞏家強的關系,才會對趙家充滿敵意。左右一思,又覺得不太可能。

因為鞏濤的媽媽李春麗是知道自己和鞏家強假結婚的事情,對方沒有理由讓自己的兒子對她產生誤會。

想來想去,她也不明白鞏濤到底是什麽意思。

趙時律也覺得鞏濤的敵意源自媽媽和鞏叔的那段婚姻,“你和鞏叔的事情,鞏濤的媽媽知道嗎?”

“她是知道的呀,而且我還見過她,她對我很感激。”

“她是不是沒有告訴過鞏濤?”

這個趙遠芳就不知道了。

按理來說,就算是以前沒有說,現在鞏濤來南城發展,對方都應該會提上一提。可是為什麽,鞏濤還要和趙家對上呢?

“媽,這件事情你別多想了。我想可能鞏濤的媽媽提過,但是鞏濤自己想偏了。無論他是因為什麽原因對上我們趙家,我們問心無愧。你早點睡吧,這件事情我心裏有數,我會解決的。”

“好,那你也早點睡。要是有可能,好好和鞏濤談一下,媽媽不希望你有太多的敵人,鞏濤是鞏家人,鞏家在南城還是有些關系的,你們能當朋友才是最好的。”

趙時律明白她的意思,送她回房間後,上了三樓。

三樓還亮著夜燈,一打開房門,便聞到溫暖的氣息。昏黃的燈光中,韓數保持著懷孕時的姿勢,側身睡著,呼吸勻長。

嬰兒床中的趙文勳小朋友睜開眼睛,竟然難得的沒有在第一時間哭起來。

父子二人大眼對小眼,對了一會兒。

“你睡醒了,是不是餓了?”

嬰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似乎在笑,擠眉弄眼的,就是沒有哭。好像隨著爸的問話,嘴裏“哦哦”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

趙時律在外面散了寒氣才進房間的,此時脫掉外套,搓熱了雙手,伸手去抱兒子。

“你不餓嗎?想不想爸爸?”

韓數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半瞇著眼坐起來,看到自己的丈夫,“你回來了,剛才和誰在說話?”

趙文勳聽到媽媽的聲音,哭了起來。

趙時律忙把孩子遞到她的懷中:“他餓了。”

韓數睡眼惺忪地接過孩子,自然地掀起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孩子聞到香氣,小嘴就拱了上去,吸吮起來。

她擡頭看了一下時間,都十一點了。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公司的事情堆得有點多,我們準備重新買地皮。”

她瞇著眼打了一個哈欠,“也好,先買地皮,暫時不要動工。按形勢來看,今明兩年都不樂觀,我們可以等上一等。”

趙時律笑了一下,“聽你的。”

韓數跟著露出笑意,她是有上一世的經驗,這兩年確實是房地產的低谷時期。但過了這段時間又會呈上揚的趨勢,所以囤地是可以的,不用急著先動工。

“鞏濤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她聽完婆婆的故事後,也想了很久。

按理說,鞏濤和他的媽媽對於婆婆應該心存感激。當時嫁進鞏家的要不是婆婆,那對母子哪裏會有轉正的可能的。

但是為什麽,鞏濤的所做所為,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不管他是做什麽,在公言公,我們一切都按照商場的規則來。”

“那是。”

趙文勳吃完了一邊,嘴一扁,韓數連忙給他換了一邊,“這孩子食量越來越大了,可能過不了兩個月都不夠他吃了。”

趙時律隨著她的話,落在那紅艷艷的地方,喉嚨滾動一下。

她可能是感覺到了,連忙用衣服美好,嬌嗔瞪他一眼。

趙文勳小朋友吃飽後,沒有和以前一樣吃完就睡,反倒是有了一些精神,“哦哦”地出著聲,嘴裏吐著泡泡。

“他怎麽不睡了?”趙時律驚奇地問道。

韓數抱著兒子,擱在肩頭,輕輕拍著,聽到他打了一個嗝,才把他抱在懷中,“他慢慢大了,以後醒來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原來是這樣。

趙時律想著,人也坐上了床,逗弄著兒子。

嬰兒現在的視力還沒發育好,看什麽都模模糊糊的。但是並不妨礙他聽聲音,也不妨礙他光聞味道就知道哪個是媽媽,哪個是爸爸。

“我給你看看他的腳,我幾天不看,都嚇了一跳。”韓數說著,舉起了兒子的小腳。只見胖乎乎的小腳上,是五個肉乎乎的腳趾。

肉長得太快,深陷出一道道的褶縫。

“怎麽長得這麽快?”

趙時律驚奇地摸著那小腳丫,惹得小家夥差點笑出了聲。

“我天天看著他都覺得很快,記得剛生下來的時候跟個瘦皮小老頭似的,你看看現在…長得像你吧?”韓數故意把孩子的托起,對著他。

小家夥的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嘴裏興奮地“哦哦”出聲。

他的眼睛湧起柔情,愛憐地摸著兒子的小臉蛋,和兒子說起話來。

韓數看著這對父子,雖然只有當爸爸的在說話,當兒子的高興時配合哦一聲,大多時候都只會盯著看。

但這並不妨礙新手爸爸的興致。

趙文勳玩了這一會,可能是有點累,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閉上眼睛。

“真是一只小豬豬,吃了睡,睡了吃。”韓數輕輕把兒子放進嬰兒床中,聲音輕柔,光滑嫩滑的臉上像暈著一道柔光。

趙時律心有所動,從背後抱著她。

她借勢一靠,倒在他的懷中。

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不一樣的情潮,連忙推了推,“現在還不行,再等一段時間吧。”

他一把將她按進被窩,“亂想什麽,趕緊睡覺。”

她躲在被窩裏偷笑,沒有戳穿他的心思。偷偷伸出手,在他的腰間撓了一把,引得他渾身先是一僵,然後一下子將她壓在身下。

“再鬧…就要負責到底。”

他的眼神灼灼,幽深中亮光忽現。

她咽了一下口水,“…哥哥…我不敢了。”

哥哥兩個字,就像引子,勾動了他身體裏最原始的那麽欲念沼澤。那裏不停往下深陷,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淹埋。

他深吸幾口氣,狠狠咬了一下她粉嫩嫩的唇。

“今天放過你。”

聲音低啞,抱著她的手臂似鐵箍。

她立馬老實地裝睡,一動不敢動。

良久,她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他輕輕籲出一口氣,翻身躺在她的身邊。聞著她香甜綿長的氣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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