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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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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梅不知道韓東已經和韓數說過那一家人的事情, 慌忙別過眼, 生怕韓數看到她眼底的情緒。她怕數數看出點什麽, 要是追問起來,她真不忍心告訴這個孩子, 剛才那個人人憎厭的阿婆就是數數親爸的母親。

這個孩子已經夠苦了,要是知道自己還有那樣的親人, 不是更苦?

韓數已經看到了,也知道杜若梅的想法。沒有追問,只有微低著頭, 裝作一無所知。

“時間不早了, 我要去飯店,你們再逛一逛。幾年沒回來了, 咱們這裏好多地方都有變化。韓理,你帶你姐和姐夫四處走走。”

韓理立馬應下,幾人看著杜若梅不高的身影離開。

“姐,姐夫, 你們想去哪裏走走?”

趙時律狹長的眼眸淡淡地睨向韓理, 韓理心裏一突。他還算機靈, 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到姐夫眼中的含義。

“看我這記性,差點都忘記了。姐, 姐夫, 我和同學約好了,要一起去找另一個同學玩。不好意思,我就不陪你們了, 改天再陪你們一起逛。”

韓數有些狐疑,韓理剛才還答應杜姨陪他們好好逛逛,怎麽反悔得這麽快?她看了一眼趙時律,他面色如常,似乎也不清楚為什麽。

她大眼閃了閃,什麽都沒有問。

韓理已經識趣地快跑著走遠,邊跑邊往後面朝他們揮手。

“你不是要買拖鞋,那裏就有一家。”

趙時律轉移韓數的註意力,兩人朝買拖鞋的雜物店走去。那店裏的老板看到他們,先是一楞。這樣出色的男女可不多見,看著看著覺得有眼眼熟。

“兩位也是我們這裏的人?”

韓數笑了一下,說起家鄉話來。

那老板撓著頭,自己失笑。還當是外地來的有錢人,沒想到還真他們江市的人。這兩個年輕人不錯,看起來在混得很好的樣子,還會買他們店裏的東西,真是質樸。

不像有的年輕人,一出去見過世面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畫著鬼一樣的妝,說著雜著洋腔的家鄉話,真當自己是大城市裏的人。

聽到他們要買拖鞋,老板熱情起來。

兩人挑了一雙粉的一雙藍色的普通塑膠拖鞋,付過錢,離開市場。

也沒有回朱雀巷,而是沿著記憶中熟悉的路漫無目的地走著。路過一家賣酸辣粉的,兩人簡單吃過。

接著又開始走,走著走著,就到了韓數以前的中學門口。兩人相差了好幾歲,她上中學的時候,趙時律差不多高中快畢業。

這麽多年過去,學校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校門口對面那一排排的小飯館還在,不過近一半的都關了門。等到開學時,這裏又是一番熱鬧景象。

關於學生時代的記憶,韓數並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除了被同學們孤立,永遠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似乎並沒有什麽值得記住的人和事。

曾經以為,她對過去不會有任何的懷念。

但是,此時此刻站在學校的門口,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記憶中的種種,開始變得無關緊要。

她唯有感謝那段孤獨中勤奮學習的時光。

這是江市的九中,聽它的排名就知道不是什麽很好的中學。在這所中學上學的學生都是附近的普通居民的孩子。

條件好些的人家,挖空心思也要把孩子送到一中二中。

奶奶沒有門路,她也不想轉學。就算是能考上一中二中,如果不是成績實在太過拔尖,還是得交一些讚助費。

那時候的她,太過封閉自己,沒有朋友,也不會去主動註意別人。

比如說他,躲都來不及。

她甚至都想不想來,他是在哪裏上的中學,哪裏上的高中,又是在哪裏上的大學。

“那個…你在這所學校上過嗎?”

“沒有,我在市一中。”

韓數驚訝起來,她竟然不知道他是一中上的。那時候她壓根不會在意他,加上張阿婆和奶奶都不知道江市有哪幾所中學,他自己又不提,所以才沒什麽人知道。

可能提過,她沒有聽而已。

“那可是江市最好的中學,你大學是在哪裏上的?”

“首都大學。”

她震驚了。

一直以來,她沒有見他在附近上過學,還以為他和街道上的那些無業青年一樣,隨便混了一個技校之類的。沒想到人家還是學霸,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以前的她都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大的事情都沒有關註過?

趙時律微垂著眉眼,心裏有些失落。她果然從來沒有註意過自己,連他在哪裏上的學都不知道。

轉念一想,恐怕不止她不知道,朱雀巷子裏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吧。

因為在高考之前,他的戶口已遷到南城,他是在南城參加的高考,錄取通知書也是送到南城。他大二時,阿婆就去世了。

“我沒有和別人提起過。”

“哦,原來是那樣。”

韓數有些悶悶的,她在朱雀巷裏算是會讀書的女孩子,當年考上南城大學可是惹得很多人羨慕。那時候她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輕了一些,至少她向別人證明自己和那個生她的女人有著天壤之別。

現在想來,真是有些可笑。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他這麽厲害,怎麽會喜歡並不算多出色的自己?

“走吧。”

她語氣有些失落,徑直走在前面。

趙時律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知她為何低落?比起少女時期的她,此時的背影更加窈窕,更有氣質。

記憶像是穿過歲月,重新把過去的一切浮現在眼前。

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永遠冷若冰霜的女孩子。清瘦的身姿,背著大大的書包,獨自一人走在放學的路上。

不由自主,他的腳步跟上去。

前面韓數心裏有些堵,有些情緒莫名其妙地冒出來,比如說自慚形穢。她還以為自己有著往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應該早已拋卻了過去敏感自卑的自己。

沒想到,今時今日,再度體驗了一回。

她悶悶地走在前面,後面的趙時律提著一個藍色的塑料袋。袋子裏裝著那兩雙塑膠拖鞋,和他的長相氣質頗有些不搭。

他沒有急著追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隔著一段距離,就像曾經的他們。

那些往事,他記在心裏,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一直到去上大學之前,他都是這樣的,每天重覆著同樣的事情,風雨無阻,甘之如飴。

韓數走著走著,猛然腳步一停。她心裏豁然開朗,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糾結他是否優秀過自己的事情?

他的優秀,她在往後的十二年早已親眼目睹。

而現在,她應該為他驕傲,以他為榮,又怎麽會計較自己不如他呢?

她放慢腳步,慢慢滋生出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許多年前,她在前面走著,他在後面悄悄跟著。

開始,她不知道是誰,膽顫心驚了好幾天。

後來,她長了一個心眼,就在前面不遠的拐彎,故意躲著。然後看到他現身,那一刻兩人面面相覷,爾後誰也沒有說話。

她依舊是走在前面,他依舊天天跟在後面,直到他離開江市。而且她發現,就算後來他離開江市,也沒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跟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做過什麽,有機會好好問問。

突然,她起了頑皮之心,學著從前的樣子,故意閃到拐彎的地方躲起來。想著等會要嚇他一跳,那是她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

想想都幼稚,卻令人心動。

後面的趙時律看到她的動作,嘴角微微地揚起。

此情此景,一如當年。

不過,他的小姑娘不再是拒自己於千裏之外,而是他的妻子。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守護在她的身邊,不需要藏著掖著。

“趙…趙時律!”

一道激動的女聲響起,緊跟著是高跟鞋的聲音。

“真的是你!我剛才遠遠看到你的背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年…你搬到哪裏去了?怎麽再也沒有回來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趙時律看著眼前濃妝艷抹的女子,那燙卷的發,窄窄的短裙還有細細的高跟鞋,以及欣喜的眼神,還有濃烈的香水,都令他極為不適。

他好看的眉頭皺起,“這位小姐…麻煩讓一下。”

黃賽月像是受到嚴重的打擊一樣,身體搖晃一下,“趙時律,我是黃賽月啊,你不記得我了。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你這次回來,還走嗎?你要是走,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趙時律臉色像是罩著一層寒氣,再次冰冷地開口,“這位小姐,我和你不熟,請讓開。”

韓數的臉色慢慢變冷,這個黃賽月,原來竟是一直喜歡時律的嗎?

怪不得,怪不得以前上學時,說自己壞話最多的人就是黃賽月。她知道黃賽月嫉妒自己,一來學習好,二來長得不錯。

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原因。

她慢慢地從拐角現身,冷冷地看著。黃賽月堵在時律的面前,恨不得整個人撲上去。她的心裏升起一把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火。

“黃賽月,好久不見了。”

黃賽月不想此地還有第三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最討厭的人。討厭的長相,討厭的語氣,所有的一切都讓人討厭。

“你是…韓數!”

“難得你還記得我。”

韓數慢慢地走過來,走到趙時律的身邊,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時律,你怎麽走得這麽慢?我們快點回家吧。”

“你們…”

黃賽月一連番地受到打擊,心碎了一地。

“還沒告訴你,我和時律一起回來的。過段日子,我們就要結婚了。今天下午碰到你媽,你媽說你現在很多追求者,你也趕緊找個人定下來。”

趙時律深邃的眼神看著身邊人,他從來沒有在她的眼中看過如此的樣子。像是被搶了食物的小動物一般,炸著毛護著自己的東西。

沒由來的,他心情愉悅起來。

韓數見他不動,一只手在他腰間輕輕一擰,“時律,我們走吧。”

這個動作,根本就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可是她就是做了,而且覺得十分自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忸怩。

黃賽月回過神來,她不能讓趙時律就這麽走了。這麽多年,她的心裏一直就沒有放下過。她喜歡他,從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

那麽酷,那麽帥,就是她心裏要找的男人。

他走了好幾年,一點音訊都沒有。

她不知道他在哪裏,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他?這一次,她再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等一等!”

“趙時律,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前面的兩個人停下腳步,韓數剛才火都沒撒出去,這下更是一點就著。而且她發現,自打懷孕後,她的情緒就有些壓不住。

黃賽月故意忽略她,看著趙時律,“趙時律,你真的不能和她在一起。你想想看,她媽是什麽人?別人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和她媽就是一樣的人!”

趙時律眼一冷,渾身散發出森然的寒氣。

韓數按住他,自己面對黃賽月。有些事情她積壓在心頭很久,是時候算個賬了。

“黃賽月,我和你同一條巷子長大,一起上的小學,一起上的中學,一起上的高中。以前我就知道在學校裏,說我壞話最多的人就是你。初二那年,我們班轉來一位新同學,她和我關系還行,後來是不是你從中挑撥的?你那麽做是為什麽?我認為自己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麽從小到大,都在敗壞我的名聲?”

“你的名聲還用得著敗壞,你有那樣的媽,就活該一輩子被人說三道四!”

黃賽月的性子和馮蓮一樣,自以為是,吃不得半點虧。更是學得和馮蓮一樣尖酸刻薄,嘴不饒人。

韓數以前太沈默,總是默默承受著,不會去辯駁。

現在的她,早已不是過去的她。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過後,韓數的手都在發抖。這一巴掌,她用了全力。過去那麽多年所受的委屈,她統統匯聚在這一巴掌裏。

“你…敢打我!”黃賽月捂著臉,正要還手。

手被卻另一只大手緊緊抓住,那大手的主人目光如刀,似淩遲一樣剜在人的身上,寒氣切入人的骨子裏。

“我不打女人,但我有一百種方式讓人悔不當初!”

趙時律整個人又變成那個刀刃出鞘的男人,一字一字皆似刀鋒,直直射向人的心裏。他早已收斂的厲氣,在這一刻又重新現出來。

大手松開後,黃賽月被抓的那個地方骨頭都在痛,但是再痛都比不上她的心痛。她碎成一片片的心,再次碎裂,直到碎得成了殘渣。

為什麽?

那個人,會是韓數?

她哪裏不如破鞋的女兒,趙時律為什麽多年來對那個死丫頭一往情深,從來不正眼瞧自己一眼?

她不甘心,不甘心哪!

韓數的眼眶有些濕,有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黃賽月,你要記得這一巴掌。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也可以用到你的身上。你和你媽一樣嘴欠,一樣欠收拾。剛才的話你要是再敢說,我還是會打。你如果不嫌丟臉,大可以到處去說,我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你耳光。念在我們同學一場,今天我不和你計較,下次你再敢亂說,我不光打你,還要告你誹謗!”

“你…你們做得出來,還不讓人說了?整個朱雀巷,誰不知道你媽是破鞋?破鞋的女兒就是破鞋!”

“你再說!”

韓數把手揚得高高的,黃賽月捂著臉,看著旁邊冷面冷眼的男人,終於哭起來。

她先是假哭,後來看他們走了,才是真的哭。走遠的男人高大的背影,把身邊的女人護得嚴嚴的,像對待寶貝似的。

為什麽,那個人不是她?

此時,趙時律只怕韓數誤會,低低地解釋著,“我是真和她不熟,我連她叫什麽都不知道。以前她倒是找我說過話,還送一些小東西之類的。我都沒有收過,也沒有和她說過話。”

“解釋什麽?我又沒有多想。”

趙時律眉頭緊鎖,這小姑娘嘴巴都能掛水桶了,還說沒多想?

韓數真沒生他的氣,她是氣自己。氣自己年少的時候怎麽會在乎那樣的人說的話,還為此躲著不該躲的人。

上一世,她過成那樣,實際上有些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她無比慶幸自己能重活一回,可以珍惜自己應該珍惜的一切。

回到家裏,趙時律進屋把燈打開,看到她還站在院子裏,輕聲道:“我去車子那裏取些東西,你先歇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你去吧。”

韓數坐在他搬出來的板凳上,拿著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著,就像以前一樣。夜晚比白天涼快很多,院子裏還有一些微微的風。

隔壁院子裏燈是亮的,她能聽到有人的咳嗽聲。

很快,韓東從屋子裏出來,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裏。也不說話,自己搬個凳子,也坐在院子裏,就那樣守著她。

一人一個院子,兩人都不說話。

韓數之前有些浮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何必再執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現在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好,就像她所期望的那樣。就算是不言不語,也知道有人在牽掛著你。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沒過多久,韓理回來了。他一進院子擡頭望去,就看到隔壁的韓數。扭頭跟韓東說了一句,就趕緊過來陪韓數。

韓東這才搬著凳子進了屋。

“姐,你怎麽一個人?我姐夫呢?”

“他去停車的地方取東西,一會就回來。”

“那行,我陪陪你。姐,你還記得那個黃賽月嗎?就是今天下午碰到的馮姨家的女兒。”韓理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她的不遠處。

她微皺起眉,怎麽能不記得?剛才還見了。

“記得,她怎麽了?”

韓理壓低聲音,“姐,我剛回來的時候經過她們家門口,被她給拉住了。她一直問我姐夫和你的事情,還問我姐夫現在是做什麽的,和你是不是真的要結婚?”

她倒是不死心,韓數臉冷著。

韓理躊躇一會,年輕的臉上有些猶豫。像是仔細思量一番,小聲地說起來:“姐,我跟你說。以前我小的時候就碰到過她纏著我姐夫呢。那時候小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只記得有一回她拿著什麽吃的要送給姐夫,姐夫理都沒理她。我看哪,她八成對我姐夫有意思。她的性子和馮姨一樣,特別招人煩,你可得防著點。”

韓數臉色冷冷,手放在腹部。

誰要是敢搶她男人,也要看她答不答應,她孩子答不答應!

“行,我知道了。”

“…姐,有些話我不好說,我知道你和我姐夫感情好。不過咱姐夫太優秀,你真的得防著,現在的女孩子可勢利了…哎喲,有蚊子!”

韓理本來就不是什麽擅長言辭的人,以前也是個悶頭悶腦的人。還是今天家人解開了心中的疙瘩,一家人又全要搬到南城去,他心裏頓時就開朗了,話也不自覺多了些。

又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怕韓數多想,只能用打蚊子來掩飾自己。

韓數聽過多他的話,心又塞起來,自打重生後,她發現自己不停地被打臉。

以前見了就躲的男人,沒想到越接觸越是發現他的好。他越是好,她的危機感越來越嚴重,似乎真像韓理說的,自己得有所防備。

“我知道的,外面蚊子多,你趕緊回去吧,我也進屋去。”

“行,姐,你們早點休息。”

韓數上了二樓,看到桌子放的筆記本,不知想到什麽,開機連網。這種便攜式的網卡就現在而言,是最方便的,一插即連。

她快速打開瀏覽器,輸入一行字:怎麽對付情敵?

網頁加載,出來很多的結果。

她覺得有些不對,那些人,無論是白露,還是黃賽月,哪裏是她的情敵時律可不喜歡她們,她們最多就是一廂情願,算不上什麽威脅。

想了一想,重新輸入: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又出來一堆結果,她隨便點開一看。有說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的;有說不能讓自己變成黃臉婆,要讓男人永遠有新鮮感的;還有說要夫妻生活和諧,只要那方面滿足男人,男人就不會到外面打野食。

最後她發現,夫妻生活是被提到最多的一個。

她臉紅起來,這個嘛…現在還有些困難。且不說她放不放得開,就單說身體,它不允許啊,這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過了一會兒,她像做賊似的,又鍵入一行字:孕期如何過夫妻生活。

網頁又加載出來許多,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看著,一條條地往下拉。簡直是三觀盡毀,說什麽的都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法子都有,看著人臉紅心跳,渾身燥熱。

原來就算不能那樣那樣,還是有很多法子的。

這天真是熱,她心都熱起來,腳底都發燙。

想著時間可能差不多,她趕緊清空瀏覽記錄,把筆記本照著原來的樣子話回去。然後若無其事地吹著電風扇。

趙時律回來後,帶著一些東西,看著她臉紅紅的,把風扇調大一檔。

“這天就是熱,往年怎麽不覺得?”

“今年閏七月,涼得晚。”

他說著,把東西放下。有薄毯子,還有軟席。把東西鋪好後,再張羅著給你弄熱水洗澡。老房子到底是不太方便,但他生活了那麽多年,很容易就搞定一切。

洗完澡後,韓數燥熱散得差不多。困意接著襲來,真的覺得自己很困。她也管不了什麽同不同床的問題,自己先上床睡覺,睡在內側。

一沾枕頭,就打了一個哈欠。

趙時律眼底劃過心疼,把風扇對著她。

“要不,我們去住酒店吧?”

“不了,那麽多年就住過了,現在也能住。”韓數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沒過半個小時,她就沈沈睡去,會了周公。

看著她的睡顏,趙時律睡意全無。

她睡著的樣子是那樣的不設防,粉臉俏生生的,嘴唇微微地嘟起。中規中矩的短袖睡衣睡褲,倒是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這小姑娘,是不是還防著自己?

他想著,幽光自眸底升起。

狹長的眼一掃,看到筆記本的位置似乎不對。

慢慢地走過去,伸手一摸,還有些熱。他眼底幽深更甚,輕輕地開機,熟練地恢覆清除的網頁。

隨著鼠標往下拉,一眼就看到輸入的關鍵詞。

孕期如何過夫妻生活。

他幽深的眼一沈,點開她瀏覽過的查詢網頁,逐頁逐頁地看過去。

許久之後,他合上電腦,慢慢地轉過頭,看向床上那個熟睡中的姑娘。眼中的幽深濃成一團墨,黑到化不開。

墨色之中,似有星光跳躍,幾近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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