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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不會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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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慎又繞著欽天監走了兩圈兒, 終於停下,“朕一向是不信這些命的。”

欽天監在心裏大逆不道,心想陛下這話說得就跟放屁沒什麽區別, 不信這玩意你叫我天天算來算去的?

不信這玩意你天天支使我當溜腿兒呢?

不信這玩意你幹脆廢除欽天監啊?

但他還是諾諾點頭。

蕭慎又忽然問他:“那人會有性命之憂嗎?”

欽天監如實應答:“倒是也不一定會……”

蕭慎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原本死死攥住的拳頭略松開了一點。但卻又緊緊皺起了眉。

他讓欽天監走後, 自己徑直去了皇後所住的鳳儀宮。

這幾個月, 皇後秦臻大多時間都是閉門不出的, 不是在自己宮裏拜佛, 便是彈琴作畫。

蕭慎進來的時候,秦臻並不理睬他,甚至連半個眼神都不曾分過去。

蕭慎卻一改往常的威嚴冷漠,對溫柔她笑著,握住了她的手:“阿臻, 昨天我傳你去聖宸宮的時候, 你一定看到崔徊意了吧。”

“你生氣了嗎?朕是故意做給你看的, 你是不是吃醋了?你若是服個軟低個頭, 咱們再生個孩子,我立他做太子。”

秦臻冷笑一聲:“再生一個立為太子, 等到他十幾歲的時候,再被他的父親害成殘疾嗎?”

蕭慎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半刻:“阿臻說什麽?朕當真是聽不懂。祈佑的腿傷太醫說多半好不了了,一個腿腳有缺陷的人, 將來如何繼承大統?

二皇子只是貴妃所生, 又愚鈍懦弱,朕不屬意他。”

秦臻抽出手:“我說什麽陛下難道不知道,你我二人心知肚明,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有意思嗎?”

“祈佑的腿傷,是陛下做的吧?祈佑的藥, 也是陛下調換的吧?”

秦臻的神態不似有詐。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朕也就不必瞞著你了。”蕭慎收起了笑容,直直看向她,“阿臻,這是越王告訴你的吧?”

他看著秦臻略顯吃驚的表情道,隨意撣了撣衣袖:“不用太驚訝,朕早就知道這個弟弟不簡單,齊國公派去暗殺逢喜的刺客一個都沒回來,朕就猜到了……”

秦臻罵他:“畜生,你明知道齊國公派去了刺客,你也半點不阻攔?”

蕭慎制住她的手,眼神中透露著幾絲病態:“可這並不是我指使的,萬事聽天命。

阿臻,你、阿琢、祈佑,是朕最親最摯愛的人,朕修建皇陵的時候,身邊留了三個位置,只有你們才有資格葬在朕身邊。阿琢若是死了,朕會為他舉辦最盛大的葬禮。

可是你們作為朕最親的人,為什麽要讓朕不安?朕要傷害你們,實在是於心不忍。”

“瘋了,你瘋了!”秦臻掙開他的桎梏,死死瞪住他,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她只當他一時鬼迷心竅,不想他已經瘋成這副模樣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當年的自己嗎?”

蕭慎置若罔聞:“阿臻,我只想立你生的孩子做太子,但是祈佑不行。”

“你去看看,即便他現在腿跛了,那些大臣還是時時前去探望,那些老東西……“

他靠近秦臻,話還沒說完,卻被她甩了一個巴掌,他摸了一下臉頰,火辣辣地疼,沾著血絲。

“秦臻,現在連你也這樣?”蕭慎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在見到她目光中的憤怒後甩袖而去:“好好好,你既然不願意為我生太子,我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

他走出兩步,忽然想起自己本次來最重要的事情,他轉頭,沖著秦臻詭秘一笑:“阿臻,高興一點,我為阿琢選了一門絕妙的親事。”

留下兩句語焉不詳的話,他方才大步流星地離去。

秦臻痛苦地閉上眼睛,朝中的大臣,多是陪同他一路走過來的,祈佑自小被蕭慎帶在身邊,那些大臣時時與祈佑相見,情分自然不同尋常,探望也是難免的,他連這點事情都忌憚……

她也不相信蕭慎會為蕭琢選一個好姑娘,多半是他從心腹人家裏挑選一個女子,嫁給蕭琢作探子。

這些逢喜和蕭琢一概不知。

逢喜正約蕭琢在一家偏僻的酒樓裏吃飯。

這次升職,她著實是高興極了,那可是從五品的官職,當真是光宗耀祖了。

但她現在用著蕭琢的身體,著實不好慶賀,又沒有人能跟她一起慶祝,於是才想著叫蕭琢出來。

等了一會兒,蕭琢才姍姍來遲,他摘下鬥笠,落座在逢喜對面。

逢喜半瞇起眼睛,打量他。

只見他手上揣著一個熱湯婆子,腳下穿著厚底棉靴,身上穿著的也是自己冬天時候的冬裝。

“你……不會生病了吧?”逢喜心想生病了也不該這麽誇張:“洛陽地處中原,這都快四月份了,咱們興許不用穿這麽多……”

蕭琢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含糊不清地解釋:“特殊時期,註意保暖。”

“你說什麽?”逢喜方才給他倒了杯茶,沒聽清。

“沒聽清就算了,你當我冷吧。”蕭琢含含糊糊,耳根子泛紅,他總不能主動跟她講,自己是來月事了。這像話嗎?

他低頭看了眼逢喜給自己倒的茶——白毫銀針。

蕭琢扁了扁嘴,將茶推開:“我不喝這個,你叫他們給我換紅棗茶來。”

白茶是和綠茶都是寒性的,他不喝。

“平常你在家啃大饅頭吃鹹菜的時候也沒見這麽多事兒。“逢喜切了一聲,但還是將茶收回來,喊店裏小子進來:“換紅棗茶吧。”

也就今兒心情好,換平常蕭琢他愛喝不喝。

蕭琢看著逢喜還在跟人家叮囑,多放幾顆紅棗和黃糖,心臟不自覺跳了一下。

你說她今天這麽溫柔,是不是其實也沒那麽討厭他是吧,還請他吃飯了,是朋友之間的關系才會請吃飯的吧……

蕭琢低下頭,抿了一下唇。

“你跟個小媳婦兒似的幹什麽呢?”逢喜給他重新倒紅棗茶,看他表情似笑非笑,似羞非羞的,嚇得汗毛倒立,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胳膊。

被人抓個正著,蕭琢惱羞成怒:“你管我呢!”

“點菜吧,我餓了。”

逢喜沒什麽忌口的,只要好吃她都愛吃,於是將菜單推過去問:“你想吃什麽,點就是了,今天我請客。”

只見蕭琢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對著菜譜上的東西逐一排除,“鴨子不吃、甲魚不吃、蒓菜不吃、田螺不吃、牛蹄不吃、鰻魚不吃、黑魚不吃……”

聽他這麽數算下來,逢喜頭都大了,“那還有什麽能吃的?”

蕭琢點了點上頭的四個菜:“就這四個,再加一道湯。”

小子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什麽都不吃的客人,好不容易等人點完了菜,他出去摸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

“以前沒發現你這個挑食的毛病呢,現在怎麽什麽都不吃了?”逢喜揶揄他。

蕭琢哼了一聲,這些東西不能吃,難道是為他自己?他身體可健健康康的什麽都不必忌口,分明是為了她:“我方才說不吃的那些,都是涼性的食物,你記下了沒有?”

逢喜握著茶杯的手一顫,紅棗茶就灑在了衣服上一點。

她好像想起來最近是什麽日子了。

但是沒想到,蕭琢竟然這樣精細地對待……

和蕭琢談論這種事情,逢喜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她臉一紅,手指攪在一起:“其實這個事情每個月都有,不用這麽慎重對待。”

蕭琢震驚地看向她,表示難以理解:“逢喜,你知不知道大夫說什麽?你長沒長心啊?你這身板子,將來連懷孩子都懷不上。你還不放在心上呢?”

逢喜被他訓斥地擡不起頭,小聲頂嘴:“那又和你沒什麽關系,怎麽那麽兇……”

蕭琢一時語塞,好像是跟他沒什麽關系,腦子裏轉了好幾圈才想出個理由,覆而拍桌:“我就是見不得行了吧?你管和我有沒有關系呢。”

“那我記住,以後不吃就是了。”逢喜理虧,因為這種事情,竟然被蕭琢教訓了,她捂著臉,羞的恨不得撞墻。

自己一個女子,竟然連他的精細勁兒都沒有。

蕭琢這才滿意,又扔了一沓子情詩給她。

這下輪到逢喜震驚了。

蕭琢因為她的眼神焦躁起來,什麽意思?她那個震驚的表情是什麽意思?“你看什麽看,不是我給你寫的!是你那些破銅爛鐵的追求者寫的,我挨個替你相看了,沒一個長得漂亮的。”

“這些你愛看就看,不看就扔了。

逢喜將那一摞都摟過來:“我就是震驚怎麽這麽多而已,你別誤會了。

我當然知道肯定不是你給我寫的,畢竟你喜歡上我那簡直不可能,這概率就跟我會喜歡你一樣小。要真有那麽一天你給我寫情詩了,我當場就得嚇死過去。”

逢喜一想那場景,竟然咯咯樂了起來。

“怎麽,本王喜歡上你還是什麽壞事了?”蕭琢一擡下巴,質問她。

逢喜諱莫如深地點頭,“嗯,嚇人。”

“那你放心,這輩子我都嚇不著你,我也瞧不上你這樣的。”蕭琢這話說的太狠,跟心虛時候發毒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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