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二點，所有的人分成了兩隊，一部分坐在電視機前邊看春節聯歡晚會邊等著時鐘敲響最後一下，而另一部分，則奔跑在屋外不厭其煩的試驗著各種煙花炮竹。

相同的是，大家都在等待那一時刻的到來。

電視上的人已經在倒數了，電視外的人也都跟著倒數，“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然後是燃放煙火的聲音，電視機裏，屋外四周，到處都是，所有的人開始尖叫，“新年快樂！”

大家相互道賀，一篇忙亂中，蕭阿姨又說，“淺淺，素素，今天還是你們的生日呢。”其他幾個小孩子反應過來，又異口同聲的對她倆喊出，“生日快樂！”

一陣感動歡喜。

與此同時，兩人的手機也都響了。顏白淺接通後走到一邊，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卻發現到處都不安靜，只能用盡可能的大的聲音回答對方。

“新年快樂。”

是鐘謹。

白淺笑了笑，也還以相同的祝福。

“還有，生日快樂。”

這回白淺驚訝了。她沒想到他是知道自己生日的，而且還記住了。在這被賦予了更重要的意義的一天。

二月三號。今年還正巧是大年初一。連她自己都因為新年而忘了這回事，沒想到他卻記得...

有點驚喜。

“你那邊很熱鬧啊。”電話裏嘈雜異常，許久聽不見她回應，鐘謹再度開口問道。

“嗯。大家都在放煙花慶祝。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麽？”顏白淺有些奇怪，和自己這邊的吵鬧相比，他那邊實在是太過安靜了，就算是大城市少有燃放爆竹的，春節也應該都會很熱鬧呀。

“我在陽臺上，客廳裏人多，趁這空檔給你打個電話。你明天有什麽活動？”她在那邊，本就沒有親人，自然也不用走親訪友，不知道這幾天會怎麽過。

“我這幾天就和素素在蕭阿姨這裏了，順便也在孤兒院幫幫忙。”

客廳裏又傳來爺爺催促的聲音了，顏白淺善解人意的讓他先去忙，“等明天有時間再和你說。”然後掛斷電話。

另一邊顏蕭素也是剛剛收起電話，一臉甜蜜的笑。不太尋常的表象，讓屋子裏的其他大人小孩都不約而同的投來八卦的目光。

“素素姐姐，淺淺姐姐，你們剛才在和誰講電話啊，都不來和我們一起慶祝生日了。”丁丁率先出聲，問出了大家心裏都想知道的事情。因為蕭阿姨剛剛告訴他們，素素姐姐就快要嫁人了。

“就不告訴你，哼哼。個小屁孩，我這不是過來了嘛。”顏蕭素先是損了丁丁一番，然後招呼大家，“來來來，吃蛋糕咯~”

蕭阿姨真有心，竟然特意和院裏的孩子一起，瞞著她們準備了這個驚喜。

感動被一室的歡騰所取代，大家笑著鬧著，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彼此溫暖，彼此依靠。

夜漸深，孩子們都熬不住困倦睡著了，顏白淺卻感到異常的清醒，有點想念某個人。怕吵到旁邊的素素，她躲進被窩，給鐘謹發短信。

——睡了嗎？

消息發送之後，就無法控制的註意力都跑到了手機上，期待他的回覆，又擔心他已經睡著了。

——還沒。怎麽了？

他回的很快，顏白淺有些欣喜。蒙在被子裏小心翼翼，像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從嘴裏呼出的不平穩的氣息，把屏幕弄的模糊。

——我睡不著，能不能和我說會話？

盡管他們已經開始交往了，但她的表現似乎還常常不在狀態。除了多了一些親密的肢體接觸以外，她同他說話，依然不像是把他當作男朋友來對待。不過加上她喝醉酒那次，這是她第二次主動聯系他，他想，能主動就已經很好了吧。

兩人就這樣依靠著手指，用手機聊了許久不著邊際的話題，直到白淺覺得累了，才終於肯罷手，各自休息。

夢很甜。原來無論什麽時候，你需要的時候，那個人都在，這種感覺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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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正午時分，竟然也沒人來叫醒她。顏白淺為自己越來越成熟的睡眠感到滿意。總好過嚴重失眠後的神經衰弱。

出去看一看，整個院裏都不剩幾個人了。

正納悶著，撞見從廚房裏出來的蕭阿姨，問道，“素素呢？還有其他人呢？”

“他們啊，都跟著素素出去玩了，好像說是去什麽公園吧。你餓不餓？廚房裏還有些飯菜，就是涼了些，我再去幫你熱熱吧。”

見她真的準備再進廚房，顏白淺趕緊阻攔，“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您先去歇會。”

平平靜靜的一天。吃過午飯後給顏蕭素打電話，得知她所在的位置，和幾個孩子在游樂園度過一個下午，然後帶他們在肯德基吃了他們平時難得吃到的漢堡薯條。

“肯德基爺爺長的好像聖誕老人。”童言童語很是可愛。

顏蕭素還買了一本她最喜愛的畫家的畫集送給她。反觀她的禮物，好像實在沒什麽新意可言，也虧得是她，不會嫌棄。

晚上八點多，顏白淺接到鐘謹的電話。

“你在家嗎？”

“嗯。是啊。怎麽了？”

“太好了，你等等啊，我快到你家門口了，很快。”

他說什麽？顏白淺發現自己有一點無法理解這個信息。直到門外真的傳來了敲門聲，她才恍然從夢中驚醒，趕緊跑去開門。

素素和蕭阿姨也都出來了，她們好奇著這麽晚會有誰找來這裏。

真的是他，站在門外，風塵仆仆的。

“你怎麽來了？！”

鐘謹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麽，蕭阿姨看見他，趕緊高興的招呼他進屋裏來。

“阿姨新年好。”他還專程買了新年賀禮，連顏蕭素的那份也沒忘記。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白淺執著的追問著，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他應該會很忙啊。

“我去I市看望外公外婆，順道經過這裏，就來看看你了。”

...還真是順道啊...拐了那麽大一道彎。

面對他的自圓其說，三個人都默契的緘口不言。蕭艷梅熱情的端出點心和茶水，“來吃點東西吧，你真是太客氣了，來就來嘛，還破費買這些東西。”

看見蕭阿姨完全把他當作未來女婿似地對待，顏白淺有些無奈，阿姨大概太希望他們能夠早一點成家了吧。

閑聊了幾句，顏蕭素識時務的和蕭阿姨主動退散了，把空間留給這兩人好好聯絡感情。

“對不起，時間很趕，沒能好好給你過這個生日。”

他說的那麽正經，還以為是什麽呢，沒想到只是因為她的生日而已。

“沒關系啦。生日每年都有，又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你其實不用專程過來的，好好陪陪家裏人呀。”

鐘謹笑了，為她這麽善解人意，然後想到什麽，開口道，“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外公外婆吧。”

這麽突然的請求，白淺楞住了，想了許久，還是沒敢同意。

“...也好。這樣是有點太快了。”雖然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抱以微笑，安撫她有些愧疚的心情。

他摟著她，顏白淺感激的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他真的很用心，從來不做她不喜歡的事，從來不勉強她接受什麽，他的好，讓她既感動，又慌張。如果某一天，這些都沒有了，她會不會再一次無法適應。

她搖搖頭，甩掉那些負面的思緒。順其自然吧，至少現在還留有這樣的幸福生活。

兩人的嘴唇碰在一起，誰也沒有發現，臥室內正有人爭相窺探，看的也都臉紅心跳起來。

這天晚上，鐘謹在顏蕭素的極力挽留下，住下了。而且，還是和顏白淺一個房間。

沒辦法，家裏一共只有兩間房，顏蕭素自動要求去和蕭阿姨同住，於是他們也就順理成章的被分配在了一起。起初蕭阿姨不太讚成，覺得這樣總歸是有些壞了名聲，她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後來在素素的委婉解說之下，才勉為其難的對這件事采取了保留意見。

其實鐘謹本來也沒想做什麽，畢竟是在長輩家，不敢太過隨性。只是若白淺主動挑起，就又得另當別論了。她也沒有什麽經驗可言，只是隨意的幾個小動作而已，卻也足以摧毀他的意志力。這樣看來，他們在肉體上比在平日相處時，似乎更像是一對戀人。身體總是比語言先行一步，是該高興，還是遺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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