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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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她的指尖緩緩拂過他的唇，輕哄道。
·
南澤心裏已經是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了。
他是憤怒的,也是無奈的，更加是失望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除了在心裏放狠話為太後抱不平之外,他什麽都無法做到。
算起來，他也算是太後身邊伺候的舊人了,年歲也只是比太後小上幾歲,比這位帝皇大不了多少。
這也就是說姜瀾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現如今這位帝皇居然如此無情,很難讓人不心寒。
他站在宮門外，頗有些無措地看著鳳鸞宮那緊閉著的殿門，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總歸是讓人覺得難過的。
他在宮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最後確定宮裏頭的帝皇不會再改變主意之後才轉身離開,朝慈寧宮的方向而去。
他決定要開始循循善誘太後,讓他爭取本來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是，這還是需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慈寧宮中。
藥材清苦的氣味已然是熏得人鼻子都短暫失靈了，南澤聞著這樣的藥材苦澀味已經是聞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已經是習慣了。
屏風後面也是傳來陣陣壓抑的咳嗽聲,南澤聽著也是十分難受，再想起方才那位帝皇冷漠的嘴臉,是更加寒心。
“是不是皇帝來了？咳咳咳……”太後聽見南澤進來的步伐,咳嗽了幾聲，似乎是帶了點欣喜和期待。
“不是……奴沒有用，無法說動陛下過來侍疾。”南澤快步繞到屏風之後,跪地請罪,也不敢擡頭去看太後,生怕接觸到他失望的眼神。
“……皇帝不肯來嗎？”太後見他身後果然是空無一人，眼裏是止不住的失落，似乎也是早就預料到。
“是，但是陛下說明天一大早就會來千歲這邊請安。”南澤害怕太後傷心以至於病情加重，還是多說了一句。
“所以，哀家是排在那個賤人後面的是不是？”太後聽了之後不僅沒有覺得安慰，甚至是一大股的悲哀無法抑制地從心底湧上來，他怎麽樣都沒有想到他養育了姜瀾一十三年，會比不上一個她僅僅是見過幾面的太醫。
還是嫁了人、有妻主的太醫！
太後簡直是覺得這太好笑了，真的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哀家居然比不上那樣的狐媚子！哀家居然比不上！”他說著又劇烈地咳起來，咳著咳著還突然一口鮮血從唇邊不可抑制地吐出來，形容之淒慘讓人動容。
“千歲！保重啊！”南澤也是被嚇了一跳，立即上前去扶著他，他卻是一把揮開他的手，幾近惡狠狠地說道：“滾開！”
“千歲！保重鳳體啊！如果你真的病倒的話，那豈不是真的如那些狐媚子的願？要知道那幫朝臣可不僅僅是想讓陛下納一位皇侍這麽簡單的。”南澤見他真的是傷心欲絕，怕他斷了求生的希望，幾乎想也不想便說道。
“對……對……哀家可不能因為這樣的賤人而病倒，哀家……哀家要好起來，與他們周旋。”太後被南澤這般一勸說倒算是徹底回過神來了，他是絕對不可能在剛開始的時候就輸了的。
司憐進後宮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他管不了皇帝，難道還管不了司憐？
他所知道的是司憐在家裏根本就不受寵，上有當朝第一位狀元的哥哥，下有翰林學士視為下一任家主培養的小妹，他夾在他們中間根本什麽都算不上。
即使努力考上了探花，也得以進入太醫院當值，可是他依然是他們司家擺不上臺面的放蕩子。
他究竟是何德何能入了皇帝的青眼？
太後越想越是氣急攻心，想到最後索性也是從床榻上起來，坐到了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幾乎抑制不住怒火的信給司憐的母親，質問她是怎麽樣教子的，教出這樣讓皇室蒙羞的放蕩子來！
他寫完了這封信之後才覺得自己悶在心口的一口氣勉強舒了出來，也沒那麽抑郁了。
他叫來南澤讓他將這封信送給翰林大學士，即司憐的母親，讓她好好去管教一下自己的兒子！
南澤自是領命而去，臉上無情無緒，眼底卻是有狠毒的光。
然而，即使是出了一次氣，太後第二天早上還是病倒了，病情來勢洶洶，可嚇壞了負責他病情的太醫！
司憐其實是知道姜瀾在他睡著之後出去了一趟的，也是依稀聽見了外面宮殿的對話聲，雖然姜瀾已經是盡量壓低聲音不讓外面的人吵到他。
可是他還是一下子就聽見了。
他好歹也是一個練武之人，這麽一點兒的動靜他都察覺不到的話，那麽這些年的武藝也是白練了。
他原以為以姜瀾與那位千歲的關系在得知對方病了的話，是會第一時間去侍疾，以全了自己仁孝的名聲的，卻是沒想到她不僅沒有，還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太後的心腹。
這讓他心裏真的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好像是從來沒有被這樣放在第一位重視過，從來都是放在最不顯眼的地方，沒有人會在乎他，也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想法。
他習慣了，但是好像又從來沒習慣過。
說到底，還是希望有人能註意到他的，哪怕只是給他一個眼神。
所以姜瀾去而覆返還重新躺到他身側的時候，他心裏是驚訝的，也是感動的，他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麽樣的感覺，整顆心被弄得又酸又澀，脹脹地，幾乎讓他呼吸不了。
姜瀾躺下來之後似乎是有些不太敢將人給重新摟回懷裏，怕吵醒他，可是她的感官敏銳，他離她也只是一臂之遠，她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有變，再也顧不得什麽，將他的身體給掰過來，果然看到他眼紅紅惹人憐愛的模樣。
“司憐，你……怎麽了？”姜瀾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怎麽出去一趟還把人給惹哭了？
她將人給扶起來，司憐大概是覺得自己太丟臉了，坐起來之後就側過了頭不去看她，卻還是忍不住掉眼淚。
“別哭，是不滿意我哪裏？說出來，我會改。”姜瀾思前想後沒想到自己哪裏讓他不滿意了，但是人現在是傷心著的，她肯定是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以至於他變成這樣。
“我……我沒不滿意。”司憐被她逼得不得不出聲說話，可是一開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他說了一句話又不敢說了。
“那為什麽哭了？”還貼心地下榻給他斟了一杯暖茶遞到他手邊讓他喝。
司憐哭得更傷心了。
姜瀾：“……”她很害怕，一動都不敢動。
“陛下……你為什麽不去千歲那邊侍疾？”
就正當姜瀾想著不要再逼問他的傷心事在這之後循循誘之的時候，司憐倒是主動出聲了。
“你很想我去？”與此同時心裏也在想他果然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了。
“……陛下很應該去的。”司憐垂眸，小聲說道。
“那你就是不想我去，又何必難為自己說假話？”
“臣的想法有時候並不重要。”
“可是在朕這裏很重要。”
“……陛下，你能對臣這般……多久呢？”司憐聽著她毫不猶豫地回答，心裏被她觸動的同時也是覺得自己要好好清醒著，不要太過當帝皇的專寵是一回事了。
歷史上有多少被帝皇專寵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帝皇的專寵他實在是要不起。
“我如果說有生之年，你會相信我嗎？”姜瀾問道。
“陛下如果能做到我自然是會相信的。”
“好，那你盡管拭目以待。”
姜瀾伸手抹了抹他的眼尾，人也靠近了他一點兒，“還傷心嗎？”
“……我剛也不是傷心。”司憐被她這般哄著是更加難為情了，“我那是……感動。”
許是深夜，又許是姜瀾的動作真的是太溫柔，讓他也不自覺地敞開心扉對她說出內心的感受，他擡眸瞥她一眼，見她微微怔忪，又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也就徹底側了身不去看她了：“陛下，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安寢比較好。”
“好。”姜瀾實在是不怎麽舍得他，伸手從他背後圈住了他的脖頸，頭也挨在他的肩膀上，輕嘆：“他們全都不知道你的好，卻是讓我遇到了，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司憐沒有作聲，卻是抿緊了唇，心間一片熨帖。
但是這位慣會哄人的帝皇沒正經多久便在他脖頸後的守宮紋上印下一吻，讓他驀地顫栗起來。
他不知道別人的後脖頸是不是也這般敏感的，但是他的是，每次有人觸碰他都會不自覺地感到渾身無力，這簡直就是他的一個弱處。
可是姜瀾觸碰的話……又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的感覺，讓他總是不自在地想躲。
仿佛自己的身體再也不是自己的了，總是會鬧出一些奇怪的動靜來。
這好像就是坐實了他身上天生自帶體香那便是放浪的表現，看見任何一個女子就能奉承甚至是承歡。
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陛下……別碰臣那裏。”他想躲開她的觸碰，她的吻太過熾烈了，只是沒有看見她的眉眼可依然能感受到她傾註在他身上熱烈的感情，讓他無所適從。
“那……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姜瀾意外好說話，停下了動作，幾乎是貼著他的臉說道。
“陛下，你用這樣的借口騙過我多次了，實在是讓我很難再相信你的話。”
司憐這般說著已經是拉開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了，可是姜瀾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將他推倒在禦榻上，指尖緩緩拂過他的唇。
“既然司太醫不願意主動，那就換朕親自來。”
司憐只覺姜瀾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格外危險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退讓，他似乎是讀明白了她眼神裏別樣的含義，知道她如果真的要親吻自己的話那肯定不是簡單地親吻那麽簡單。
而是……掠奪。
如同野獸一般的掠奪。
一想到那樣的情景他便有些不寒而栗。
“陛下……”他什麽都來不及多想，只來得及執住她的手放唇邊主動親了一下，輕聲問：“這樣夠嗎？”
“你說呢？”
司憐卻不說話了，依然是垂著睫，一副羞赧的模樣。
“唉，你這麽害羞害得朕也不好繼續欺負你了。”姜瀾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俯身親了一下他的唇從重新躺到他身邊，握了他的手：“今晚不要再背對著朕入眠了，朕說了不會對你做什麽就不會對你做什麽，你應該相信朕。”
“陛下……臣不是不相信陛下，臣是不習慣。”司憐雖然的確是有一部分是怕姜瀾會對他做一些什麽，但是更多的是不習慣，他自小便是一個人居住，成親了之後也是一個人住在偏遠的院落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樣和姜瀾相處。
甚至乎，她一靠近他就緊張，無可抑制地，根本就控制不了。
也因此，他選擇背轉身去，以為這樣就能自在點。
但偏偏她一點呼吸就能撩撥他。
讓他無法招架。
“以後鳳鸞宮裏也不會有其他人，只有你，你可以慢慢去適應。”姜瀾將他的手牽得緊了點，側頭親上他的鬢角，心裏也是踏實了不少，“睡吧，乖寶。”
“陛下……”司憐聽著她叫自己“乖寶”這麽纏綿的稱呼，實在是有些不習慣：“陛下你別這樣。”按照年齡來說，他好像比她還要大上一歲的，怎麽能接受這麽纏綿的稱呼？
“好好好，不喊了，我以後悄悄喊。”
“……”
這個夏夜，兩人雖然沒有相擁而眠，可是她牽著他的手也依然是能睡得特別踏實。
仿佛是終於在另外一個世界找回了自己的摯寶。
第二天一大早卻是傳來了太後在慈寧宮病重的消息，姜瀾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是嚇了一跳，似乎是沒想到太後真的病重。
他患有頭疾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這些年也是不好不壞地拖著，並沒有說什麽惡化還是別的，可是現在突然傳來病重……也實在是打了人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你還是盡快去千歲那邊看一看為妙。”司憐如果不是礙著自己身份有別，又是太後的眼中釘，說不定就隨著姜瀾一起去一趟了。
“司太醫今天怎麽這麽大方？”姜瀾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陛下，你就別再開臣玩笑了。”她這般一說，好像他成了那什麽一般，害他也不好意思了。
“好，都聽司太醫的，”姜瀾笑著應聲，只是下一刻又嘆了一口氣：“朕今天打算將冊封你的聖旨放下去的，但是如今一來怕又是要推遲了。”
她說著看向司憐：“先說好，不許惱了朕。”
“……臣不敢。”
“在朕面前也不需要這麽拘謹。”
“是。”但是依然是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讓人覺得他真的是好生古板。
不過姜瀾大概也是習慣了，想要看到他真性情的一面真是難於登天，也沒和他計較：“那朕要去上朝了，午膳如果朕趕不回來的話，你先自己用著，不用等朕。”
“是。”司憐依然乖巧應答。
“嗯哼，朕與你說了這麽多，你就沒什麽表示嗎？”姜瀾今天穿的是一襲玄色的交領馬面裙，梳了單螺髻，硬是被陳渺按了披帛到兩臂之間，於這穩重之間又多了一份俏皮，讓人見之愛之。
司憐不認真看她還好，就這般在夏日的曦光中看她，即使不看她的眼睛也覺得心如擂鼓，似被她攝了魂去。
“陛下是需要臣送你出去？”司憐似不敢再看她，怕自己的一個眼神都會褻瀆了眼前的人，便低下了頭，故作自然地問道。
“司太醫為何不看著朕回答？”姜瀾覺著自己不能一味慣著他，還是需要讓他與她平和相處才行的，一直以君臣之禮相待總少了點味兒。
“陛下，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去上朝吧。”司憐迫不得已，只能擡眸看著她，眸光堅定，別無其他想法。
姜瀾看了他好一會兒，輕笑了一聲，似乎拿他有些無奈，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明知道朕的意思是什麽，卻裝作不知，你好啊司憐。”
“但是朕不怪你。”
她說完，又抱了抱他，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溫度這才松了一口氣往外面走了。
司憐紅著臉目送她離開，等她徹底離開之後才終於像是忍不住那般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想要降一降溫。
即使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其實是毫無用處。
可是他依然是這般徒勞地想要遮住自己臉上的異色。
陛下她真的是有這麽喜歡自己嗎？
姜瀾上朝後，每天依然是有那麽多的政事要商討，其中有商討到賢親王姜穎在西南剿匪的事情。
之前原主姜瀾出外狩獵途中遇襲便是西南那邊的餘孽所策動的，已然被原主殺了個片甲不留，原主其實也因此受了重傷，她得以取而代之。
而賢親王出外剿匪已有一月餘，今天也有消息傳回來，說是行動一切順利，讓陛下勿念。
如若按照這個進度的話，賢親王那邊也快可以完成任務班師回朝了。
只是姜瀾看見賢親王寫的信不知怎地卻是想起了書中的內容。
書中賢親王可沒有這麽輕易回來，在這中途被人暗算，最後是驃騎大將軍的兒子孤身入敵營救了她，那驃騎大將軍的兒子也對姜穎一見鐘情，主動成為她的裙下臣。
三個月後原主宮變，陷入孤立無援也是有驃騎大將軍的兒子一份子呢。
這劇情……還真的是豐富。
姜瀾不動聲色地看著信上的消息，臉上無甚表情，底下朝臣也不敢多話，只因這一幕也實屬是尷尬。
這位帝皇於昨日瞞著在外為大興皇朝剿匪的賢親王強搶了她的正夫，也只是差了冊封而已，昨日人都已經是住到了帝皇的鳳鸞宮了，如此一想……當今陛下是真的太過胡鬧了，也是難以服眾。
到時候賢親王回朝之後又會如何想？眾人都不敢深想。
而朝中有諸多官員都是賢親王一派的，昨天在得知姜瀾強搶臣夫之後，有很多賢親王一黨的已然是按捺不住，紛紛去信給姜穎，告知她這件事情。
姜瀾在朝中自然是有暗線時刻去探查這些消息，她自知她做下的這些事情是無法輕易隱瞞過去，而她本意也沒想著隱瞞。
敢作敢為，是她的本性。
更何況，以姜穎對司憐哥哥的沈溺，只拿司憐當作替身的話，司憐的下場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她在星際無法將人護住，現如今穿到書中難道還要如此窩囊？
怎麽可能。
期間又談論到了今年去承馨山莊避暑一事。
姜瀾卻是反應平平並不特別在意，只因原主這次去承馨山莊避暑可謂是兇多吉少，現在提議她今年也去的話，也就代表著她要代替原主去走劇情。
這怎麽可能提得起勁？
“每年都去承馨山莊，且路途遙遠，還是換一個吧。”姜瀾幾乎想也不想便說道。
“去那萬壽山的崇德寺不知陛下是否喜歡？”
底下朝臣商議之後，突然禮部侍卿常夢出列，朝著姜瀾行了一禮，便提議道。
姜瀾瞥她一眼，想起她是太傅那邊的人，而太傅之子宋觀齡則是原主的伴讀，近段時間不知發生了何事並沒有進宮，但是他其實總歸是女主那邊的人，也是原主的死對頭，可不能掉以輕心。
只是，姜瀾從來都沒有退縮的道理，與其等著危險上門，倒不如會一會這其中的危險，或許還能有拆解之道。
不過，心裏是這樣想的，臉上卻端得滴水不漏，只淡淡回答：“朕會考慮。”
“謝陛下。”常夢探聽不出這位帝皇是何想法，但是也不得不退回原位，不敢再作其他想法。
待下朝的時候，南澤已經是在宮外等著姜瀾，臉上焦急，似乎她再不去太後的頑疾就會持續肆虐。
但是，他不過是一介低賤的隨侍再算再急也不敢催促姜瀾，只得小心翼翼地行禮，說明來意：“陛下，千歲已經是昏迷了一整夜，今天早上短暫醒來還念著陛下，陛下便隨奴去看看千歲吧。”
姜瀾見他臉上神情不似有假，起碼是比昨夜逼真了很多，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坐上了禦輦往慈寧宮的方向去。
只是，在出發之前還是讓陳渺傳話回鳳鸞宮，讓司憐中午不用等她。
南澤親眼看著姜瀾如此細致入微地對待一個有妻之夫，心裏氣到了極點，可是又不敢出聲諷刺，只得低眉順眼地在旁侍駕，心裏卻是為太後不值。
而他們在出了議事的太極殿之後，南澤便看見司憐的母親，那位翰林大學士司荷神情凝重地往宮外走去，與女兒司韻一同在外等待著不知道什麽人。
他心裏禁不住冷笑一聲，知道太後昨晚寫的那封信生效了！
司憐便等著被母親責罰吧！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會走一個比較大的劇情，走完之後大家可能就不會再喜歡太後了（……）
也別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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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澤心裏已經是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了。
他是憤怒的,也是無奈的，更加是失望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除了在心裏放狠話為太後抱不平之外,他什麽都無法做到。
算起來，他也算是太後身邊伺候的舊人了,年歲也只是比太後小上幾歲,比這位帝皇大不了多少。
這也就是說姜瀾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現如今這位帝皇居然如此無情,很難讓人不心寒。
他站在宮門外，頗有些無措地看著鳳鸞宮那緊閉著的殿門，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總歸是讓人覺得難過的。
他在宮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最後確定宮裏頭的帝皇不會再改變主意之後才轉身離開,朝慈寧宮的方向而去。
他決定要開始循循善誘太後,讓他爭取本來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是，這還是需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慈寧宮中。
藥材清苦的氣味已然是熏得人鼻子都短暫失靈了，南澤聞著這樣的藥材苦澀味已經是聞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已經是習慣了。
屏風後面也是傳來陣陣壓抑的咳嗽聲,南澤聽著也是十分難受，再想起方才那位帝皇冷漠的嘴臉,是更加寒心。
“是不是皇帝來了？咳咳咳……”太後聽見南澤進來的步伐,咳嗽了幾聲，似乎是帶了點欣喜和期待。
“不是……奴沒有用，無法說動陛下過來侍疾。”南澤快步繞到屏風之後,跪地請罪,也不敢擡頭去看太後,生怕接觸到他失望的眼神。
“……皇帝不肯來嗎？”太後見他身後果然是空無一人，眼裏是止不住的失落，似乎也是早就預料到。
“是，但是陛下說明天一大早就會來千歲這邊請安。”南澤害怕太後傷心以至於病情加重，還是多說了一句。
“所以，哀家是排在那個賤人後面的是不是？”太後聽了之後不僅沒有覺得安慰，甚至是一大股的悲哀無法抑制地從心底湧上來，他怎麽樣都沒有想到他養育了姜瀾一十三年，會比不上一個她僅僅是見過幾面的太醫。
還是嫁了人、有妻主的太醫！
太後簡直是覺得這太好笑了，真的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哀家居然比不上那樣的狐媚子！哀家居然比不上！”他說著又劇烈地咳起來，咳著咳著還突然一口鮮血從唇邊不可抑制地吐出來，形容之淒慘讓人動容。
“千歲！保重啊！”南澤也是被嚇了一跳，立即上前去扶著他，他卻是一把揮開他的手，幾近惡狠狠地說道：“滾開！”
“千歲！保重鳳體啊！如果你真的病倒的話，那豈不是真的如那些狐媚子的願？要知道那幫朝臣可不僅僅是想讓陛下納一位皇侍這麽簡單的。”南澤見他真的是傷心欲絕，怕他斷了求生的希望，幾乎想也不想便說道。
“對……對……哀家可不能因為這樣的賤人而病倒，哀家……哀家要好起來，與他們周旋。”太後被南澤這般一勸說倒算是徹底回過神來了，他是絕對不可能在剛開始的時候就輸了的。
司憐進後宮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他管不了皇帝，難道還管不了司憐？
他所知道的是司憐在家裏根本就不受寵，上有當朝第一位狀元的哥哥，下有翰林學士視為下一任家主培養的小妹，他夾在他們中間根本什麽都算不上。
即使努力考上了探花，也得以進入太醫院當值，可是他依然是他們司家擺不上臺面的放蕩子。
他究竟是何德何能入了皇帝的青眼？
太後越想越是氣急攻心，想到最後索性也是從床榻上起來，坐到了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幾乎抑制不住怒火的信給司憐的母親，質問她是怎麽樣教子的，教出這樣讓皇室蒙羞的放蕩子來！
他寫完了這封信之後才覺得自己悶在心口的一口氣勉強舒了出來，也沒那麽抑郁了。
他叫來南澤讓他將這封信送給翰林大學士，即司憐的母親，讓她好好去管教一下自己的兒子！
南澤自是領命而去，臉上無情無緒，眼底卻是有狠毒的光。
然而，即使是出了一次氣，太後第二天早上還是病倒了，病情來勢洶洶，可嚇壞了負責他病情的太醫！
司憐其實是知道姜瀾在他睡著之後出去了一趟的，也是依稀聽見了外面宮殿的對話聲，雖然姜瀾已經是盡量壓低聲音不讓外面的人吵到他。
可是他還是一下子就聽見了。
他好歹也是一個練武之人，這麽一點兒的動靜他都察覺不到的話，那麽這些年的武藝也是白練了。
他原以為以姜瀾與那位千歲的關系在得知對方病了的話，是會第一時間去侍疾，以全了自己仁孝的名聲的，卻是沒想到她不僅沒有，還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太後的心腹。
這讓他心裏真的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好像是從來沒有被這樣放在第一位重視過，從來都是放在最不顯眼的地方，沒有人會在乎他，也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想法。
他習慣了，但是好像又從來沒習慣過。
說到底，還是希望有人能註意到他的，哪怕只是給他一個眼神。
所以姜瀾去而覆返還重新躺到他身側的時候，他心裏是驚訝的，也是感動的，他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麽樣的感覺，整顆心被弄得又酸又澀，脹脹地，幾乎讓他呼吸不了。
姜瀾躺下來之後似乎是有些不太敢將人給重新摟回懷裏，怕吵醒他，可是她的感官敏銳，他離她也只是一臂之遠，她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有變，再也顧不得什麽，將他的身體給掰過來，果然看到他眼紅紅惹人憐愛的模樣。
“司憐，你……怎麽了？”姜瀾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怎麽出去一趟還把人給惹哭了？
她將人給扶起來，司憐大概是覺得自己太丟臉了，坐起來之後就側過了頭不去看她，卻還是忍不住掉眼淚。
“別哭，是不滿意我哪裏？說出來，我會改。”姜瀾思前想後沒想到自己哪裏讓他不滿意了，但是人現在是傷心著的，她肯定是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以至於他變成這樣。
“我……我沒不滿意。”司憐被她逼得不得不出聲說話，可是一開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他說了一句話又不敢說了。
“那為什麽哭了？”還貼心地下榻給他斟了一杯暖茶遞到他手邊讓他喝。
司憐哭得更傷心了。
姜瀾：“……”她很害怕，一動都不敢動。
“陛下……你為什麽不去千歲那邊侍疾？”
就正當姜瀾想著不要再逼問他的傷心事在這之後循循誘之的時候，司憐倒是主動出聲了。
“你很想我去？”與此同時心裏也在想他果然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了。
“……陛下很應該去的。”司憐垂眸，小聲說道。
“那你就是不想我去，又何必難為自己說假話？”
“臣的想法有時候並不重要。”
“可是在朕這裏很重要。”
“……陛下，你能對臣這般……多久呢？”司憐聽著她毫不猶豫地回答，心裏被她觸動的同時也是覺得自己要好好清醒著，不要太過當帝皇的專寵是一回事了。
歷史上有多少被帝皇專寵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帝皇的專寵他實在是要不起。
“我如果說有生之年，你會相信我嗎？”姜瀾問道。
“陛下如果能做到我自然是會相信的。”
“好，那你盡管拭目以待。”
姜瀾伸手抹了抹他的眼尾，人也靠近了他一點兒，“還傷心嗎？”
“……我剛也不是傷心。”司憐被她這般哄著是更加難為情了，“我那是……感動。”
許是深夜，又許是姜瀾的動作真的是太溫柔，讓他也不自覺地敞開心扉對她說出內心的感受，他擡眸瞥她一眼，見她微微怔忪，又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也就徹底側了身不去看她了：“陛下，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安寢比較好。”
“好。”姜瀾實在是不怎麽舍得他，伸手從他背後圈住了他的脖頸，頭也挨在他的肩膀上，輕嘆：“他們全都不知道你的好，卻是讓我遇到了，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司憐沒有作聲，卻是抿緊了唇，心間一片熨帖。
但是這位慣會哄人的帝皇沒正經多久便在他脖頸後的守宮紋上印下一吻，讓他驀地顫栗起來。
他不知道別人的後脖頸是不是也這般敏感的，但是他的是，每次有人觸碰他都會不自覺地感到渾身無力，這簡直就是他的一個弱處。
可是姜瀾觸碰的話……又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的感覺，讓他總是不自在地想躲。
仿佛自己的身體再也不是自己的了，總是會鬧出一些奇怪的動靜來。
這好像就是坐實了他身上天生自帶體香那便是放浪的表現，看見任何一個女子就能奉承甚至是承歡。
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陛下……別碰臣那裏。”他想躲開她的觸碰，她的吻太過熾烈了，只是沒有看見她的眉眼可依然能感受到她傾註在他身上熱烈的感情，讓他無所適從。
“那……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姜瀾意外好說話，停下了動作，幾乎是貼著他的臉說道。
“陛下，你用這樣的借口騙過我多次了，實在是讓我很難再相信你的話。”
司憐這般說著已經是拉開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了，可是姜瀾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將他推倒在禦榻上，指尖緩緩拂過他的唇。
“既然司太醫不願意主動，那就換朕親自來。”
司憐只覺姜瀾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格外危險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退讓，他似乎是讀明白了她眼神裏別樣的含義，知道她如果真的要親吻自己的話那肯定不是簡單地親吻那麽簡單。
而是……掠奪。
如同野獸一般的掠奪。
一想到那樣的情景他便有些不寒而栗。
“陛下……”他什麽都來不及多想，只來得及執住她的手放唇邊主動親了一下，輕聲問：“這樣夠嗎？”
“你說呢？”
司憐卻不說話了，依然是垂著睫，一副羞赧的模樣。
“唉，你這麽害羞害得朕也不好繼續欺負你了。”姜瀾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俯身親了一下他的唇從重新躺到他身邊，握了他的手：“今晚不要再背對著朕入眠了，朕說了不會對你做什麽就不會對你做什麽，你應該相信朕。”
“陛下……臣不是不相信陛下，臣是不習慣。”司憐雖然的確是有一部分是怕姜瀾會對他做一些什麽，但是更多的是不習慣，他自小便是一個人居住，成親了之後也是一個人住在偏遠的院落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樣和姜瀾相處。
甚至乎，她一靠近他就緊張，無可抑制地，根本就控制不了。
也因此，他選擇背轉身去，以為這樣就能自在點。
但偏偏她一點呼吸就能撩撥他。
讓他無法招架。
“以後鳳鸞宮裏也不會有其他人，只有你，你可以慢慢去適應。”姜瀾將他的手牽得緊了點，側頭親上他的鬢角，心裏也是踏實了不少，“睡吧，乖寶。”
“陛下……”司憐聽著她叫自己“乖寶”這麽纏綿的稱呼，實在是有些不習慣：“陛下你別這樣。”按照年齡來說，他好像比她還要大上一歲的，怎麽能接受這麽纏綿的稱呼？
“好好好，不喊了，我以後悄悄喊。”
“……”
這個夏夜，兩人雖然沒有相擁而眠，可是她牽著他的手也依然是能睡得特別踏實。
仿佛是終於在另外一個世界找回了自己的摯寶。
第二天一大早卻是傳來了太後在慈寧宮病重的消息，姜瀾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是嚇了一跳，似乎是沒想到太後真的病重。
他患有頭疾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這些年也是不好不壞地拖著，並沒有說什麽惡化還是別的，可是現在突然傳來病重……也實在是打了人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你還是盡快去千歲那邊看一看為妙。”司憐如果不是礙著自己身份有別，又是太後的眼中釘，說不定就隨著姜瀾一起去一趟了。
“司太醫今天怎麽這麽大方？”姜瀾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陛下，你就別再開臣玩笑了。”她這般一說，好像他成了那什麽一般，害他也不好意思了。
“好，都聽司太醫的，”姜瀾笑著應聲，只是下一刻又嘆了一口氣：“朕今天打算將冊封你的聖旨放下去的，但是如今一來怕又是要推遲了。”
她說著看向司憐：“先說好，不許惱了朕。”
“……臣不敢。”
“在朕面前也不需要這麽拘謹。”
“是。”但是依然是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讓人覺得他真的是好生古板。
不過姜瀾大概也是習慣了，想要看到他真性情的一面真是難於登天，也沒和他計較：“那朕要去上朝了，午膳如果朕趕不回來的話，你先自己用著，不用等朕。”
“是。”司憐依然乖巧應答。
“嗯哼，朕與你說了這麽多，你就沒什麽表示嗎？”姜瀾今天穿的是一襲玄色的交領馬面裙，梳了單螺髻，硬是被陳渺按了披帛到兩臂之間，於這穩重之間又多了一份俏皮，讓人見之愛之。
司憐不認真看她還好，就這般在夏日的曦光中看她，即使不看她的眼睛也覺得心如擂鼓，似被她攝了魂去。
“陛下是需要臣送你出去？”司憐似不敢再看她，怕自己的一個眼神都會褻瀆了眼前的人，便低下了頭，故作自然地問道。
“司太醫為何不看著朕回答？”姜瀾覺著自己不能一味慣著他，還是需要讓他與她平和相處才行的，一直以君臣之禮相待總少了點味兒。
“陛下，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去上朝吧。”司憐迫不得已，只能擡眸看著她，眸光堅定，別無其他想法。
姜瀾看了他好一會兒，輕笑了一聲，似乎拿他有些無奈，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明知道朕的意思是什麽，卻裝作不知，你好啊司憐。”
“但是朕不怪你。”
她說完，又抱了抱他，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溫度這才松了一口氣往外面走了。
司憐紅著臉目送她離開，等她徹底離開之後才終於像是忍不住那般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想要降一降溫。
即使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其實是毫無用處。
可是他依然是這般徒勞地想要遮住自己臉上的異色。
陛下她真的是有這麽喜歡自己嗎？
姜瀾上朝後，每天依然是有那麽多的政事要商討，其中有商討到賢親王姜穎在西南剿匪的事情。
之前原主姜瀾出外狩獵途中遇襲便是西南那邊的餘孽所策動的，已然被原主殺了個片甲不留，原主其實也因此受了重傷，她得以取而代之。
而賢親王出外剿匪已有一月餘，今天也有消息傳回來，說是行動一切順利，讓陛下勿念。
如若按照這個進度的話，賢親王那邊也快可以完成任務班師回朝了。
只是姜瀾看見賢親王寫的信不知怎地卻是想起了書中的內容。
書中賢親王可沒有這麽輕易回來，在這中途被人暗算，最後是驃騎大將軍的兒子孤身入敵營救了她，那驃騎大將軍的兒子也對姜穎一見鐘情，主動成為她的裙下臣。
三個月後原主宮變，陷入孤立無援也是有驃騎大將軍的兒子一份子呢。
這劇情……還真的是豐富。
姜瀾不動聲色地看著信上的消息，臉上無甚表情，底下朝臣也不敢多話，只因這一幕也實屬是尷尬。
這位帝皇於昨日瞞著在外為大興皇朝剿匪的賢親王強搶了她的正夫，也只是差了冊封而已，昨日人都已經是住到了帝皇的鳳鸞宮了，如此一想……當今陛下是真的太過胡鬧了，也是難以服眾。
到時候賢親王回朝之後又會如何想？眾人都不敢深想。
而朝中有諸多官員都是賢親王一派的，昨天在得知姜瀾強搶臣夫之後，有很多賢親王一黨的已然是按捺不住，紛紛去信給姜穎，告知她這件事情。
姜瀾在朝中自然是有暗線時刻去探查這些消息，她自知她做下的這些事情是無法輕易隱瞞過去，而她本意也沒想著隱瞞。
敢作敢為，是她的本性。
更何況，以姜穎對司憐哥哥的沈溺，只拿司憐當作替身的話，司憐的下場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她在星際無法將人護住，現如今穿到書中難道還要如此窩囊？
怎麽可能。
期間又談論到了今年去承馨山莊避暑一事。
姜瀾卻是反應平平並不特別在意，只因原主這次去承馨山莊避暑可謂是兇多吉少，現在提議她今年也去的話，也就代表著她要代替原主去走劇情。
這怎麽可能提得起勁？
“每年都去承馨山莊，且路途遙遠，還是換一個吧。”姜瀾幾乎想也不想便說道。
“去那萬壽山的崇德寺不知陛下是否喜歡？”
底下朝臣商議之後，突然禮部侍卿常夢出列，朝著姜瀾行了一禮，便提議道。
姜瀾瞥她一眼，想起她是太傅那邊的人，而太傅之子宋觀齡則是原主的伴讀，近段時間不知發生了何事並沒有進宮，但是他其實總歸是女主那邊的人，也是原主的死對頭，可不能掉以輕心。
只是，姜瀾從來都沒有退縮的道理，與其等著危險上門，倒不如會一會這其中的危險，或許還能有拆解之道。
不過，心裏是這樣想的，臉上卻端得滴水不漏，只淡淡回答：“朕會考慮。”
“謝陛下。”常夢探聽不出這位帝皇是何想法，但是也不得不退回原位，不敢再作其他想法。
待下朝的時候，南澤已經是在宮外等著姜瀾，臉上焦急，似乎她再不去太後的頑疾就會持續肆虐。
但是，他不過是一介低賤的隨侍再算再急也不敢催促姜瀾，只得小心翼翼地行禮，說明來意：“陛下，千歲已經是昏迷了一整夜，今天早上短暫醒來還念著陛下，陛下便隨奴去看看千歲吧。”
姜瀾見他臉上神情不似有假，起碼是比昨夜逼真了很多，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坐上了禦輦往慈寧宮的方向去。
只是，在出發之前還是讓陳渺傳話回鳳鸞宮，讓司憐中午不用等她。
南澤親眼看著姜瀾如此細致入微地對待一個有妻之夫，心裏氣到了極點，可是又不敢出聲諷刺，只得低眉順眼地在旁侍駕，心裏卻是為太後不值。
而他們在出了議事的太極殿之後，南澤便看見司憐的母親，那位翰林大學士司荷神情凝重地往宮外走去，與女兒司韻一同在外等待著不知道什麽人。
他心裏禁不住冷笑一聲，知道太後昨晚寫的那封信生效了！
司憐便等著被母親責罰吧！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會走一個比較大的劇情，走完之後大家可能就不會再喜歡太後了（……）
也別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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