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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叛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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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凡並不想跟這些人扯上關系,雖說轉讓這個地方確實也需要按規矩來,不過言凡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第一局,對半分。其實就是比大小,在這裏取了這麽個名字,不那麽明顯。堂中的人都知道,言凡除了有很多錢以外,關鍵是有真本事,當年這間房子也是他從上一個老板那裏贏過來的。言凡擅長玩點數,在這裏這麽久,也聽慣了自家骰子的聲音,堂中的人沒有一點擔心。可言凡的第一局,輸了。

男子吹了個口哨,帶著戲謔的意味一本正經地說道:“老板,承讓了呀。”綠豆眼會意,上揚著嘴角招呼言凡:“老板這對半分可是你自己選的,我們二人真是覺得可惜呀,不過嘛,接下來,就該我們兩了。”兩人嗤笑,喝聲讓人準備好新的骰子和五只長蓋來。“接下來,咱們玩甕中鱉呀。”綠豆眼笑,拉出了一張椅子坐在另外一個桌前,很有自信地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嘴裏嚼了嚼,一下又吐得滿地都是。

言凡看起來有點退縮,微微皺了下眉頭,上前坐下。不過這次,並不是堂中的兄弟在搖罩了,而是另外一個男子上前。這擺明就是串通過嘛,不過看起來又好像極為公正,在旁邊觀戰的人也搭不起腔。的確,男子的手法很快,看起來確實練習過很多次,不過總得而言還是跟專業的差了一點。因為手法十分繚亂,稍不留神就很可能被下套。所有人都盯著男子的手看,有的已經分不清那個骰子是在哪個長蓋下面了。

不過言凡只是睜著眼卻沒有看他的手法,而是在聽骰子的聲音。為防止有人偷換或者靠聽覺判斷,現下的這顆骰子是用棉花做的,根本發不出聲音。不過在言凡的耳朵裏好像不是這樣的。他甚至聽出了男子快速把放定的骰子扔走的一瞬間。然後,綠豆眼的男子極為自信地在紙上寫下自己猜到的長蓋號數,而言凡也寫下了一個字。正要開蓋,言凡倒是有個規矩,從第一個長蓋開始拿起。

男子好像遲疑了一下,先去碰了中間的長蓋,這下堂中的兄弟終於是爆發了,就一顆花生米就把男子的中指打得又紅又腫,大家有點佩服又震驚地轉過頭,見一位戴著口罩的玄衣少年很是有禮地站起來,朝著言凡做了個揖。是習武之人,言凡瞬間想到細作這個詞,隨後又打消了這個想法。本來只是覺得有趣,想跟這兩個無奈玩玩,沒想到還有人出來伸張正義,實屬難得。言凡起身,把那兩個紈絝子弟客客氣氣送了出去,路上問了問那個蒙著面的少年。

“鄙姓安,單名一個陽字,伏玉人。”少年說著朝言凡拱了拱手,“來日有緣再會。”

雲致接到傳書時,才將日後準備好的圖紙畫了一半,要地也只標出了伏玉跟並城的幾個必爭之地,連陣法和人數以及安排都沒寫,就趕緊擱下筆,整理好桌上的卷軸,拿起放在扶手上的披風就出了門,自己騎著馬,飛馳在路上。

趙峰在這時候也沒有閑著,他讓單銘留下來陪著言小瑤,順便等著雲致,他現在暫時不準備動用重山的人,只能先相信自己,他要去為言小瑤搜集佐證。走的時候,趙峰還吩咐車夫到趙府的時候停一下,進去交代說今晚要在太守府用膳。

太守府啊……言莞聽著丫鬟說的話,漫不經心地繡著手絹,不小心錐到自己的手指,言莞輕輕戰栗了一下,眼神還是沒有精彩。她放下手中的繡具,推開門看了看天氣,可才感受到外面的空氣,言莞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有點,讓人懷念。對了,大哥不也在太守府嗎?言莞差人拿出了幾件被套來,有的花紋是自己繡的,料子跟走線都足夠好,聽說太守跟趙峰關系挺好,應該不會說什麽的吧。言莞呵手,關門開始準備起來。

雲致趕到的時候,言小瑤正冒著冷汗,嘴唇泛白,郎中們也在盡力餵著藥物,熏著藥香。無論心中怎樣想,見到單銘的時候,雲致的眉眼還是收斂著低下,作禮喊了句:“大少爺好。”說完要往裏面走,單銘卻先他一步擋住他,拉著他往外走,看上去一點事也沒有地說:“來,現在不方便,出去說。”雲致嗯了一聲,跟著單銘走了出去。

“多年不見,你已經是謙謙君子了。”單銘看著雲致說。雲致道:“論起風度來,大少爺可勝出了我許多倍來。二小姐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單銘笑了一下,“你總是這麽謙虛。我如今不是言家的人了,你也不必再叫我大少爺。小瑤她,沒什麽危險,只是還沒醒過來。”

“二小姐是哪裏受傷了?”雲致問。

單銘猶豫了一下,“右肩。”

言小瑤不知道什麽時候陷進了夢中,在夢裏始終有人在壓著自己右邊的肩膀,還有很多像小鬼一樣的生靈死死抱著自己的胳膊,無論自己怎麽揮動都無濟於事,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出,憋得分外難受。只是突然有什麽地方傳來一陣香味,那些小鬼好像是被味道驅散,化作黑煙散開。突然言小瑤的右手傳來尖銳的疼痛,像是被小鬼尖銳的牙齒穿透,疼得她緊緊閉上了眼,直到失去動作的右手被溫暖環繞,言小瑤才覺得好了一些。

言小瑤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裏放著熏香,裏面是郎中們開的草藥,雲致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眼睛裏像是有一汪澄凈的潭水,深深望著她問,冷不冷?言小瑤覺得自己現在好生狼狽,但是又及其貪念這樣的溫暖,但是她沒有力氣,沒辦法回握雲致的手,只能緊緊抿著唇,忍住想哭的念想搖了搖頭。雲致說,你現在需要吃藥,我扶你起來。言小瑤嘗試了一下,啞著嗓子,嘴唇泛白,眼睛外框泛著紅,很膽怯又小聲地說,可是我沒辦法起來。

雲致端起藥碗,說沒關系。

他早料到這種情況,於是讓人把自己帶著的藥丸化開,也就一口。雲致低低說了句抱歉,便將碗裏的藥水悉數喝進自己的口中,還沒來得及由言小瑤分說,就捂住她的雙眼,將雙唇印了上去,用舌頭稍微粗暴地撬開她有點抗拒的貝齒,瞬間溫熱的藥汁在舌尖傳遞過去,雲致的手上沾染了她終於奪眶而出的淚花。雲致輕輕地擦去,在言小瑤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小瑤,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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