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瑤好像有點驚魂未定，頭上細細的汗珠居然滴下了一顆來，心跳地撲通撲通的，臉頰還泛著紅。她擡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側的安安靜靜的雲致，又轉眼看了看才到這個地方不久的鷓鴣，她拿著那一方紙鎮，仔細查看。

分毫不差，這上面確實是記著暗語的。

鷓鴣招門口的人過來問了問時間，也確實是半個時辰再多了一盞茶。這是青冥第二個最快的速度，不過鷓鴣確實不能排除這是言小瑤誤打誤撞發現的。

於是，鷓鴣放了紙鎮，問言小瑤：“那個人對你說了什麽，你會什麽會去第一間房拿這個東西呢？你就這麽確定嗎？”

言小瑤心想，完了，我一定是拿錯東西了！於是她頓了頓：“那位公子說，中元節，中原節之前會用東西壓冥幣，中元節之前跟中元節相近的，我想就是清明節了，所以我覺得接頭人就是他。再加上壓東西，我腦子比較不好使，就覺得是紙鎮了，第三間房一定是沒有的。之前的第二間房裏雖然很可疑，但是那應該是用來迷惑的吧，然後，我就去第一……間……”

言小瑤越說越小聲，因為她看見鷓鴣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

這時候，門突然被打開，許多人都從後面兩間房走了，只有兩個人從第一間房，言小瑤的身後走了出來。

鷓鴣先是對其中一個點了點頭，對另一個分外尊敬的樣子，行了個揖禮。言小瑤轉身，才發現在自己身後站著的就是剛才在房間裏的高大的男子，在他旁邊的事那個瘦弱一點的。言小瑤見鷓鴣如此恭敬，於是自己也行了個禮，但是她側眼看雲致的時候，雲致沒有絲毫的反應。

雲致是有多厲害啊。言小瑤在心裏默默感嘆。

這時候，鷓鴣笑著對那個瘦削一點的男子說道：“恭喜你黃藤，你通過了。”然後她牽起了正在無措中的言小瑤，“從今天起，她就由你來帶著吧。”

聽聞，言小瑤總算是有點明白了。瘦削的男子看起來還是很和善，他對言小瑤笑笑，“姑娘好，在下黃騰，黃藤酒的黃藤，照規矩，我得為姑娘取名的，姑娘行事確實莽撞了些，不過相當聰明，在下想，要不就取一個‘鳶’字，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言小瑤看著眼前的男子莫名覺得開心，連連點頭，“好啊，就叫鳶吧。”

“恭喜二位。”在言小瑤身後的男子突然說話了，改了在房間中嚴肅的神情，變得平和了不少，他轉身對雲致說，“雲致，你隨我來一下。”

言小瑤看雲致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也沒有多問，只是跟著自己的上級一起俯首作揖。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言小瑤好奇心又湧了上來，往鷓鴣那邊靠了靠，“鷓鴣姑娘，那是哪位大人啊？跟雲致關系很好麽。”

“金獸。伏玉那邊來的。”鷓鴣看著遠去的背影淡淡道。不過這言小瑤的第二個問題她還真回答不了，關系，她鷓鴣也想知道，金獸向來對人很是嚴苛，下面的人也對他是畢恭畢敬，不過像雲致這種閑散態度的，金獸沒有叫人管教已經是個奇跡。

“那他們——”

還沒等言小瑤問完問題，鷓鴣就叫黃騰把言小瑤帶走。

“從今天開始，關於青冥和你的任務，有不懂的地方就問黃騰，如果你不滿意，可以直接來跟我說，不過我不是隨時都在這裏的。雲致，”鷓鴣頓了頓，“他有他自己的事，如果不是必要，勸你還是不要打攪他的好。言盡於此。”

言小瑤張著嘴看著鷓鴣離開，甚至沒有來得及像黃藤一樣跟鷓鴣道個別，就被黃藤拍了下肩，“好了，你隨我來吧。”

路上，言小瑤扯了而很多沒有邊際的問題問，比如鷓鴣為什麽那麽有氣質，金獸為什麽那麽高大，雲致為什麽那麽有氣勢，還有黃藤為什麽看起來很瘦。可是黃藤不惱，還一一回答了，說鷓鴣出身富貴，金獸來自軍伍，雲致本領高超，自己天生挨餓。言小瑤被這些話逗笑了，在路上哈哈哈哈地，一路就到了一間有點昏黑的屋子。

怎麽有種熟悉的感覺。言小瑤瞬間就止住了笑，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是的，這裏，的確有點像是牢房啊。

這裏是在地下，應該就是在這個四合院的下面，看起來還很大，分了幾塊地方出來，每個地方都有人正在忙碌著，言小瑤站在石階上，因為光線比較暗，她也看不清什麽東西，跟著黃藤下樓的時候還差點摔倒。

言小瑤經過這些人的身邊，總算看清楚了一點，大家好像是拿著一種液體正在塗抹著竹簡之類的東西，有的人在沾取墨碳之類的東西碾碎，空氣裏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女子的脂粉香。言小瑤發現從他們旁邊經過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擡起頭來打個招呼，於是言小瑤湊到了黃藤的身邊問，“大家都不問好麽？你是這兒的老大？”

黃藤小聲說：“我雖然是這裏的老大，但是大家彼此都不知道底細的，在這裏少交流一分，你的命就會留長一分，誰也不知道認識的人會不會出賣你，不是嗎？”言小瑤聽完這話楞了一下，之後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這豈不是說，可能會到前線去，然後也可能會被敵方抓住？

言小瑤舔了舔嘴唇，磕磕絆絆地問：“那，我，我也是，要幹這些事嗎？”黃藤搖了搖頭，“你負責去調查情報，然後傳回這裏。”

言小瑤一聽，這不更危險嗎？！她這麽不協調，到時候肯定會被俘的吧！

“那，這……”言小瑤問，“那我不就是去敵國刺探情報的奸細了嗎？”

黃藤說：“怎麽可能是奸細？”然後緩緩走到了一面墻邊，伸手從上面取下了一塊牌子遞給了言小瑤，“咱們這叫情報使。”

黃藤問言小瑤會不會寫字，“鳶字，你可會寫？”

言小瑤點點頭。

黃藤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他從一張桌上遞給了言小瑤一支筆，讓她將字寫在這塊木牌背面的右下角。言小瑤才寫完，字就很快浸了進去，言小瑤再用手一撫，竟然已經幹透。天哪！言小瑤感慨到，沒想到這青冥還有這麽好玩的東西。

“那，師傅，我的任務是什麽時候做呢？”言小瑤問。

師傅？黃藤開始還有點困惑，之後就笑了一下，“別急徒兒，你先在這個地方跟他們一起學三個月，之後自然會安排的，不過在這三個月裏，恐怕是不能常常出去了，你有什麽東西要轉達的，我可以先代你給雲致。”

言小瑤聽完這話，一下子紅了臉，“師傅，你怎麽知道那個，雲致，不，我跟他就是普通的青梅竹馬而已，還是同門師姐弟。”

“你別忘了，我們是情報使。”黃藤拍了拍言小瑤的肩，“別人沒從嘴裏說出來的東西，我們的自己從他身上去找啊，再說，我要是這點眼力都沒有，就不會是你的師傅了。”言小瑤被黃藤說得一句話也不能回嘴。

於是，言小瑤漫長的三個月的情報使學徒生涯開始了。

期間久北與良東大戰，已經快要攻陷並城，青冥決定，提前讓還沒成熟的情報使出去歷練，於是在兩個月又十二天的時候，言小瑤終於結束了學徒的日子，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情報使，代號為，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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