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53章心思

關燈
本章pov視點:舟東欄

“行軍處”的地方還在老地方,舟東欄自己也能找得到,小時候每次找不到爹他就會來這裏,一找一個準。到了行軍處的院子外舟東欄停了下來等著後面的關梨,關梨在舟東欄看向她的時候立刻低下頭看著地面,走路也慢了下來,舟東欄輕輕的吐著氣,等狼山的事了了,他一定要跟爹提讓他出面。

“行軍處”只有在討論戰事時候才會有人守衛,平時是不會有府兵把手的,等關梨過來了舟東欄跟著關梨一起進了行軍處。

院子裏空蕩蕩的幾乎沒有陳設,舟東欄卻是知道如果遇到要議事的時候相關的將軍都會到場,院子裏會擺滿凳子面朝一個方向,前面會搬出一個屏版,上面掛著地形地圖,也可能不止一副,他們會再這裏將可能的情況和行軍駐軍的路線地點糧草的路線位置全部商討規劃出來。右邊的房間門開著,關梨已經進了右邊房間裏,舟東欄也跟了過去。這個房間比從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窗戶雖大但是每一個窗戶兩側都掛有不同顏色紫黑的深色簾子。房間裏只有一個陳設,是一個沙盤,一個比舟東欄見過的最大的大了數倍的沙盤。以前肯定是沒有這個沙盤的,沙盤下面又九根小腿高的石柱子做支撐。沙盤上面橫著數片長木板,舟東欄進來的時候關伯正蹲在木板上往沙盤上堆砌著地形,爹在旁邊的各種泥塑模塊中尋找著相對的模塊。關梨在沙盤前打量著沙盤上的地形。舟東欄雖然不接觸軍事方面的東西不過沙盤上的地形倒也能看得懂,他們堆砌的地形非常負責,中間是一片空曠的三角地帶,另外三面卻一面靠東的方向被山脈阻擋,北面有一條河流順直南下到了一個城前突然轉向西流,途經一些沿河村莊小鎮,然後最南邊是坑坑窪窪的盆地,深淺不一大小不一。不過在右下角舟東欄看到一條橫貫東西的山脈,這條山脈南北最外邊是整個山脈最高的地方,中間裏面有很多低矮山峰,這個地方舟東欄知道,是狼山是他們此行要去的目的地。按照這個方位,沙盤中的地形應該是狼山西北方向的一片區域,舟東欄做出了他的判斷。

“這是荒城周邊地形。”關梨在一旁看著沙盤說道。

是在跟我說話嗎?舟東欄看了看四周,關伯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爹看過來對關梨滿意地點著頭,沙盤是他們倆堆砌的他們肯定知道是什麽,整個院子裏就只有他們這麽四個人,只能是跟他說的。

擔心我認不出來嗎?舟東欄看著關梨心中竊喜,她是為了他特意說的!一定是!

關梨不斷的打量著沙盤,指著先是北向南然後轉向西的河流下游的沿河村鎮說:“這片村鎮已經完全荒廢了,房子都已經被拆的七七八八了。南須江這條支流十年前進行了改道,現在應該在距原河道北二十裏處,改道地沒記錯的話在碾倉水庫這裏。”她一路順著河道在整個沙盤中唯一的一座城的地方停下來,顯然這座城就是碾倉。

“小姐,這個不是現在的荒城周邊地形,是二十年前的,那時候南須江還沒改道。那會也沒有荒城,因為是三境交界的地方,所以這片地方那會也叫三不管地帶。”爹對關梨能夠註意到地形上的差異非常讚賞,他給她解釋起來原因。舟東欄看著爹,看來爹很喜歡關梨,這樣的話等狼山回來他提出來被答應的希望就更大了。

沙盤堆砌終於完成了,關伯和爹將橫在沙盤上的橫板全部取下來,沙盤完成了。三不管地帶時隔二十年再次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

“爹,這是?”關梨對著眼前的沙盤問向關伯。

關伯說道:“子航雖然沒有鉆研過運籌之術,但也是赫赫有名的謀勇雙全的名將,你不想挑戰一下?”

“現在嗎?”關梨問道。

“子航下午要走不會在府中留宿,他們時間緊不能耽擱。你可以拒絕……”

“我同意!”關梨說著轉向爹說了聲:“請指教。”然後就走向了窗戶,她拉著紫色的簾子完全擋住窗戶,然後又把黑色的簾子拉到紫色起始那邊,兩層簾子的阻擋讓整個房間頓時暗了很多。

舟東欄聽到爹喊他,他往另外一扇窗戶示意了一下,舟東欄“噢”著過去學著關梨的樣子先是拉住紫色再是黑色,現在整個房間只剩下了門口的光線進來。關伯給兩人一人一個盒子,裏面是代表著不同兵種的軍旗和一個紅色的眼罩。

“這是——”爹看著盒中的軍旗,軍旗的旗桿外面塗了一層淡藍色。爹一手拿著眼罩,覆蓋眼睛的位置是一種奇異的透明狀的結晶,打磨的很薄。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軍旗,也不知道眼罩是用來幹嘛的,對面的關梨對此沒有絲毫的疑慮,她戴上她盒中的眼罩,門口進來的光反射在她藍色的透明眼罩上看著很奇怪。爹看向關伯。

關伯說道:“我們以前不是總說沙盤論戰最大的問題是能夠看到對面的排兵布陣,只能用來覆盤,演練實在是沒有太大效果。再怎麽裝作不知道設定偵察兵的偵查範圍說到底還是對對方的排軍布陣心知肚明,後來小女提出了用熒光石做兵種旗,配合相對應的熒光目鏡,這樣論戰雙方就看不到對方的兵種旗了。”

“怎麽會看不到呢,我這邊熒光石會發出的光?”爹看著手中塗抹了淡藍色顏料的熒光石磨制的旗桿很是疑惑。

“藍色的熒光石磨出的熒光目鏡在黑夜裏看不到藍色,同樣你手中的紅色目鏡也看不到紅色熒光。”站在爹對面的關梨做出了解釋,同時她也取出了她面前盒中的塗抹了紅色顏料的熒光小旗。她拿著小旗說道:“塗了顏料之後會大大降低熒光的亮度,範圍一兩寸,兵種不同顏料的深淺不一樣範圍也不一樣,你的藍色的旗出現在我紅色的旗的亮度下我這邊就能看到了。其他時候是看不見的。”

“厲害!竟然能想到這種方法!”爹打量著手中的兵旗和熒光目鏡,毫不掩飾對它們的喜愛。

“怎麽打?攻防?”關梨的口氣有些迫不及待。

“可以那就攻防吧。”爹說道,“攻方南下,守方阻擋。時長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攻方沒有南下成功就算失敗。攻方南下最終人數不足三旗也算失敗,兩刻鐘後一方可以補充一旗。你先選邊。”

“攻方。”關梨的回答很幹脆。

爹看了關梨一眼,點了點頭。“行。”他端起盒子往南邊方向走去,關梨也端起盒子走向了北邊。

他們開始選擇各自的兵種旗,以前的傳統沙盤不同的桿子代表著不同的人數和兵種,現在兵種被標在了小旗上,畫著弓箭的顯然是弓箭兵,畫著長戟的自然是戟兵,畫著眼睛的應該是偵察兵。旗子因為大小的不同代表不同的數量,這就不是舟東欄能看得懂的了。當兩邊都選好了各自的兵種,關梨那邊明顯比爹這邊要多了好多,各種旗子眼花繚亂的。關伯在門口喊他,舟東欄才知道沙盤論戰的時候周圍不能有人,於是只能跟著關大帥出去,當關大帥關上房間的門的那一刻,代表著裏面的戰爭打響了。

“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下棋,要不要來兩吧?”舟東欄被關大帥突然的提議嚇了一跳,關大帥繼續說道:“沙盤論戰得一會,我們總不能就這麽幹等著得找點事兒做。”

“好呀。聽關伯的。”舟東欄說道。

舟東欄小時候確實喜歡玩黑白棋,但下的其實並不好,而且去了環島以後也幾乎再沒怎麽碰過了,倒不是因為環島沒有黑白棋,環島的“點珠棋”除了棋子樣子和名字之外和黑白棋的玩法沒有任何區別,棋盤的縱橫19線也完全一致,舟東欄之所以玩的少,主要是剛到環島的時候人生地不熟沒人跟他玩,等都熟起來了舟東欄對小時候玩樂的東西也已經失去了興致自然也就再沒有下過了。不過舟東欄倒是發現,關大帥雖然是大帥,但他這棋下的也真不怎麽樣,竟然還能有來有回。

“當年子航要離開的時候我說可以把你留下來,你那時候那麽小跟著他出海顛沛流離的,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一邊下著棋關伯一邊說起了往事。

“關伯哪裏話。我那時候那麽混賬,真要留下來可有的您操心的。你給我做的彈弓居然差點打在小姐身上,幸虧當時沒打上不然可真就闖大禍了。”舟東欄對關大帥微笑著回應著他,心中卻將來時泉先生的叮囑重覆了一遍。

不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關於環島的事情。

環島在東海是除了玄武門之外的第二大勢力,現在海外已經有一種趨勢環島像是成為了第二代海盜大帝的趨勢,盡管他不是一個人,環島上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內陸三境對環島什麽態度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東境和東林軍團是一定非常樂於剿滅環島的,盡管環島的存在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暴露被大陸知曉,但目前並沒有暴露具體位置,當然環島外十數裏的環島大陣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

“我和子航年輕的時候無話不談,就連關梨的娘親都是子航介紹我們認識的。內戰爆發的時候子航提議全團並入南境守護軍守護帝國,但是我包括其他的將軍都認為我們不應該攪進去,那時候帝國已經日薄西山四境到處都燃著戰火,人皇不在沒有人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力挽狂瀾,我就算帶著義字團全員去頑抗最後的結果也不可能改變,徒增千餘白骨。我不怕死,走上流亡者這一條道本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但是我不能帶著兄弟們跟我一起去死,我不能。你爹他過去當過帝國軍人,我第一次見到他就知道她從來沒說過,論軍事素養行軍戰術執行都非常出色,舟子航這個名字應該是化名我都知道。不過我從來沒有派人去調查過他,因為這都不重要。當年我的決定不論對錯當四十萬國教教徒沖破聖陽城的那天,我知道我和子航之間出現某種東西,某種永遠不可能解開的結。他選擇了離開。這一走就是十八年,杳無音訊,他說要去東邊我沒想到他竟然出了海。”聽著關大帥說著往事的恩恩怨怨,舟子航從來沒有跟舟東欄解釋過十八年前為什麽要帶著他離開,舟東欄也從來沒有主動問過,現在終於有答案了。

但是有一點舟東欄知道,他說道:“我爹他從來沒有責怪過大帥,他說在選擇上您從來沒有錯過。”環島的時候每次有人或者其他種族的過來表示感謝說要成為舟子航最好的兄弟的時候,舟子航總是會勃然大怒,他告訴那些他的兄弟只有一個。爹從來沒環島沒有說過這個名字,但舟東欄當熱知道是誰。

“我知道。”關大帥點著頭,“我知道他從來沒責怪過我,正因為這樣我更想為他做些什麽,他這次回來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讓他必須回來。”

“關伯您想多了,我爹這次回來就是來回來看看您,沒有其他的事。”舟東欄打著的哈哈。

“放心我不會追問你別緊張。不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子航不一定願意開口,如果你覺得需要我我隨時可以披掛上陣。好了這個事到這兒為止,不然你要以為我套你話。子航回來做什麽我不追究但是你小子,嗯?”

“啊?”

關大帥揚了一下頭,往他們身後的沙盤論戰室方向示意。

“啊?什麽?”舟東欄繼續裝死。

“你小子非要讓我挑明是吧?”關大帥看著舟東欄,說:“你在打關梨的主意吧?”

“我沒有!”舟東欄刷的站了起來立刻否認。

“別激動別激動,坐下來坐下來。”關大帥搖著手示意舟東欄坐下來,他看樣子沒有絲毫的生氣,他只是說道:“我們這些老東西論體力精力不能喝你們年輕人比,但論看人你那點心思一眼就全看見了。關梨雖然不怎麽出府也不怎麽見人,但是對男女這事兒她也了然於胸,你這點心思逃不過她,不過我還就納了悶了,子航帶你離開以後你們這是第一次見面,怎麽她對你也有點心思了?這和我跟她娘當時的一見鐘情有點像。”

“啊?您說她……”舟東欄絲毫沒有意識到聽到這個消息他抑制不住的喜悅全部浮現在了眼睛裏。

“給你高興了,我還沒同意呢!”關大帥這話一出舟東欄終於意識到了眼前的人是關梨的父親,喜悅立刻冷靜了下來。關大帥說道:“不過呀你這小子我看著不錯,子航教出來的人品也相信也不會差,不過你們這個事兒還是……倫常這個東西我倒是無所謂,關梨呢受我影響應該也不會太糾結這個問題,你小子看你剛才這樣子我覺得你應該也不會在意,那就剩下子航了,以我對他的了解……”關大帥搖了搖頭。

“難。沒一點兒希望。”

舟東欄看著關大帥,問道:“我爹為什麽不同意,他不會不同意的,我準備等完了以後就請我爹來求親的。”

“孩子,聽我一句,放棄吧。”關大帥說道:“子航我太了解了,只要他不同意,你沒有一點希望。他不點頭,我也不會同意。”

“您和我爹都已經十八年沒有見過了,人是會變的。我爹現在好多以前的習慣都改了,比如說……”

“習慣可以改,人可以通過學習通過失敗的教訓成長改變很多東西,但是有些東西是很難被改變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子航的這種情況,向他這樣明知道日月帝國註定要滅亡還要去飛蛾撲火,那些東西對他來說比生命都要重要是他不惜以死去捍衛的東西,你要挑戰的是這個。”

舟東欄聽著關大帥的話,他看著關大帥問道:“您剛才有說到倫常?”

關大帥看了看日頭,起身的同事說道:“這事兒我答應過保密的你不要問我,你去問子航,告不告訴你取決於他。”

關大帥離開了棋盤,在沙盤室的門上敲了敲,這已經是第三次敲門了,他並沒有急著去開門,聽到了拉動簾子的聲音,只是拉開了第一層黑色還有一層紫色的擋著,紫色並沒有被立刻拉開,而是過了一會紫色才被拉開,又過了片刻門才被打開。

一出來舟子航就立刻說道:“厲害厲害,大小姐果真厲害。”

“舟將軍客氣了,您也沒敗,平局。”關梨說道。

“不不不是我輸了。第一盤你可是讓著我讓我熟悉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第二把那手欲擒故縱用的太好了,放先頭探路部隊過河,等大部隊行動的時候一舉炸毀水庫放水,兵不血刃沖散我的大部隊,再逐部擊破,這一手太厲害了。最後那場的你攻我守,在不清楚我的防守情況下竟然采用三路分兵的險招,我拼盡全力也只能阻擋住兩路還是有一路直接繞過了我的防線,以前就沒贏過你娘現在又輸在你手上,你們母女我輸得心服口服厲害厲害。”

關梨說道:“第三場時間到了我也能突破將軍的防守,應該是平局。”

“不不不怎麽是平局呢,你已經突破了一路了這已經超過三成了,再者我雖說截住了你兩路但第二路的缺口太明顯了。我這次防守選的兵種不能分兵一旦分兵就會出現的空檔,你不可能發現不了,一旦你發現了兵種上的空檔我的另一路也得被你吃掉,從我分兵兩路阻截開始我就已經完全潰敗了。”爹說著失敗但卻是很興奮的神情,“毫無還手之力啊。”

關梨卻很認真的反駁爹說:“可是我這邊兩路間隔近百裏,等第二路的傳令兵到了第一路也覆滅了。這一路本來就是誘餌。”

“你是主帥你第二路知道了第一路也就知道了呀,你要按實際戰場的話,也沒有半個時辰這種說法到頭來我還是敗了呀。”兩人一個在爭“平局”另一個在爭“輸”偏偏沒人去爭“贏”,這鐘情況舟東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我說你們倆差不多得了,第一次見誰都不想當贏家的,真稀罕嘿。”關大帥終於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斷了兩人的爭論,他說:“第一場子航勝,第二場小女勝,第三場平局。三局兩勝結果,平局。就這樣誰都別跟我犟,這是我的府裏我說了算就這麽定了!”

“聽爹的。”關梨搶著讚同關大帥的提議。

爹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說道:“大帥說平那就平吧。”不過他看出關梨似乎想要說什麽,於是主動問道:“大小姐還有什麽疑慮嗎?”

關梨說道:“剛才的對戰是發生在沙盤,我再想,如果放在南境,最好的防線並不是荒城一代的三境交界。”

“哦?”爹眼睛一亮,“大小姐說來聽聽。”

“荒城東南防線百裏處有一處葫蘆口,這個地方雖然不是南下南境的必經之路,但確時最寬敞最適合大軍跋涉的一條,其他要麽是水路要麽是崎嶇小路和樹林,人數稍多的隊伍都不方便更不要說上萬乃至上十萬的大軍根本通不過,葫蘆口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如果要從荒城方向南下南境,葫蘆口是對防守方最有利的地點,同理如果要從南境從西北方向進荒城,葫蘆口同時也是最適合防止南軍北上的防線。我們沙盤上並沒有這個地方,我就在想要不要說這個不過既然您問了所以還是說出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指教。”關梨說的時候手不斷的在身前比劃,就像是她身前有葫蘆口的地形或者地圖一樣,她在上面不斷的比劃著。爹和關伯都認真的聽著看著,他們顯然是能看到那副無形的地圖的,只有舟東欄聽著一頭霧水。

“厲害厲害!大小姐真是讓我開了眼,您聽說過‘跨境剿匪’嗎?”爹誇獎著關梨對她葫蘆口做防線的設想完全讚同,對她的問題關梨疑惑著回了一聲“什麽?”,爹剛準備說話的時候關伯打斷了他。

關伯對關梨說:“二十年前的一場剿匪行動,太久遠了就不提了。”爹雖然疑惑被打斷,但也沒有堅持。

關伯想要留下他們吃晚飯,因為已經有人過來說飯菜已經備好,爹看了看天色拒絕了關伯的好意,舟東欄知道該離開了。他看向關梨,發現她也正在看著他。

出來以後舟東欄跟著舟子航一路往出城的方向去,過了一道城門後舟東欄註意到身後有人在跟蹤。舟子航讓他不要理會,他們轉向往南邊出城。

“會是誰的人?”流城南城墻的一處城門外,舟東欄回頭看了眼城門方向問道,之前城內跟蹤的人已經看不到了。

舟子航搖了搖頭,說:“不清楚。應該不會是東海來的,他們不至於會跟來流城。看來有一些老朋友知道我回來了,希望是友非敵。”

“現在沒跟著了,以防萬一要不要繞一繞看看情況。如果讓他們這麽跟進狼山到時候會很被動。”舟東欄往身後望了望,人來人往的城門中舟東欄也無法確定是不是還有尾巴。

“不用擔心。”舟子航說道:“有大帥在沒有尾巴會跟著我們離開流城,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去葫蘆口這一路上其他的眼睛。多留個心眼,只要和阿沖他們會合就安全了。”

“沖叔也來了?”舟東欄驚訝道。他們這一行當然不會只有他們父子兩人,但同行回到四境的舟東欄記得沒有沖叔。

“他比我們要早來兩日,應該是你老師有新的安排。先不說這個,跟我去見一個人。”說完舟子航就駕著馬順著城墻往北邊直去。

順著北城墻一路往東,在中間位置的一處城門口,遠遠就看到有一名男子牽著馬在東張西望,顯然已經等候多時,看到他們過來立刻招手。

“呼延公子實在抱歉,我們被人跟蹤只得轉路南門出城然後再繞過來。”不等男子詢問舟子航便主動解釋起來。

男子往他們身後來的方向看了看點著頭說道:“看來已經甩掉了,那麽我們就出發吧。他們已經比我們早了七個時辰,我們必須快馬加鞭趕在他們前到達葫蘆口,錯過葫蘆口再要動手代價會很大。”

“公子說的是,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那就走吧。”呼延公子率先駕馬往西北方向奔去,舟子航帶著舟東欄一起跟上。沒人給舟東欄做出解釋,舟東欄也不著急,等到了葫蘆口該知道的他自會知道。

在他們的左前方的天空上,紅色的雲淡淡的漂浮著。舟東欄看了眼前方的父親,夜幕將至,而他們將要徹夜前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