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pov視點：餘月

降月。乘月。隱月。

這是在銀月峽谷父師提到過的三月氏各自獨有的秘法。銀月“降月”、風月“乘月”、影月“隱月”。三月氏的秘法除了影月氏的“隱月”外，“降月”和“乘月”都只是功能性秘法，是沒辦法實用於臨場戰鬥的，但是它們的強大是絕對毋庸置疑。同時除了“隱月”可以單獨施展外，“降月”和“乘月”是單獨無法施展的，這兩種秘法的施展需要的妖力和月華的量太大了，根據程度的不同需要的量也不同，但最小的威能程度也至少需要兩名封妖和六名王妖才能達到施展的要求。“降月”和“乘月”不論從施展條件還是秘法威能都幾乎一致。當時餘月和黠還沒覺靈，王妖封妖對他們來說更是遙不可及，月默只是提了一下秘法就沒有再細講。在風月峽谷餘月才更深入的了解到三月氏秘法相關。在三百年前的妖族人族的十年戰爭裏，神族姜氏有一個叫做姜戎的根據“降月”創造出了神術“觀月”，當時有一句話完美的形容了“觀月”——“月照之處皆可觀”。“觀月”在那場戰陣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根據風月峽谷的相關記載有說如果沒有“觀月”那場戰爭的結果還未可知。為了除掉“觀月”，銀月氏啟動“降月”，最終成功殺死了姜戎，但代價是及其昂貴的：八王氏的守護者兩名、封妖十五名、王妖四十九名。這裏面統計的只是八王氏的，而參與施展“降月”的銀月氏，有王妖三十名、封妖十名。除此之外還有妖主的三名弟子也全部參與其中，銀月守護月默、銀月王月十和妖皇公主月夢。結果是“降月”獲勝了，成功殺死了“觀月”創造者姜戎，但妖族為此卻動用了超過百名的王妖以上的頂級妖族，這是整個戰爭中唯一一次使用“降月”。也是銀月氏在四聖宮解體後千年間唯一一次使用“降月”。妖族後來才知道，姜戎是故意將自己成為誘餌，以一人之力拖住上百名頂級妖族無法參與到戰場之中，讓前去滅殺他的妖族全軍覆沒，更重要的是，姜戎死的太遲了，妖族大勢已去，加上姜戎行動中死了兩名守護者導致八王氏中兩氏再也無心戀戰，那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

“你知足吧，好歹你們的‘降月’還用過一次呢，我們的‘乘月’我就沒聽說用過！托你的福我有幸能見到‘乘月’。”風月少族來告訴餘月風月守護開始籌備“乘月”的時候跟他是這樣說的。餘月當時質疑了一下，從來沒施展過的話風月守護怎麽會知道能夠施展呢。風月少族的回答也是讓餘月無言以對。他是這樣說的：“一千多年前和四聖宮打的時候好像是用過，那會都沒我呢我又沒見到怎麽能算用過。”

這場對話發生在兩個半月前。

風月氏的“乘風”準備了兩個半月，直到五天前才準備就緒。準備就緒的第二天，就是餘月離開風月峽谷的日子。

風月峽谷的“乘風”動用了八名封妖和二十四名王妖，王妖全部都是妖力二十二級的。兩年前來到風月峽谷沒多久餘月就知道了風月峽谷算上風月守護在內有封妖十八名，王妖四十一名，包括風月少族。在風月守護的口中餘月知道銀月氏比風月氏要強一些，頂級族妖的數量具體多少風月守護也沒說但絕不會比風月氏少。餘月不論怎麽回想，他把銀月峽谷他能想起來的包括一些叫不上名字封號的全部算上也只有不到十個封妖和十五個王妖，這差的未免也太多了。當餘月對風月守護提出他的疑惑的時候，風月守護用一句“銀月峽谷我已經很久沒去過”就讓餘月沒法再問下去，但在風月守護一閃而過的神色間，餘月確信他一定知曉一些內情。風月守護拒絕了餘月提出的帶風月氏族妖出兵呼鹿貝征討蒼狼嶺奪回銀月峽谷的請求，理由也是餘月無法反駁的：守護的職責只在守護，出兵需要族王下令，守護沒有這個權力。

當餘月問及風月王時，風月守護告訴他風月王早在四十年前就離開了風月峽谷，至今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任何消息。憑借著血脈上的感應風月氏族妖都知道風月王還活著，但具體是什麽樣他們就不知道了。風月守護認為風月王是遇到了某種不能回來的困局，按照他的說法風月王在感應到銀月氏發生禪王這樣的情況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會回來的但是卻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什麽人或者什麽事情讓他無法回來。也是在這時候新月才知道，血脈感應不止是同一氏族之間，月氏三族的血脈感應是共通的，銀月王禪王之時不止風月氏感應到了，東海之外的影月氏也同樣會感應到。總說感應，餘月卻從來沒有感覺到有什麽感應，風月守護告訴他，這就是他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風月少族說等下次要讓餘月給他講講“乘風”的感覺，他對“乘風”充滿著期待。等到下次見到他，餘月會勸他打消“乘風”的念頭，盡管這種勸告對這位風月少族可能根本不會有丁點作用。如果可以選，餘月寧願穿越蠻荒再橫穿霧海回到無妄古林也絕對不會選擇“乘風”。“乘風”在餘月看來就是一種代步的方式，從風月峽谷到烏托，“乘風”只用了四個時辰。在整個“乘風”中，餘月的耳中只有狂風呼嘯的聲音，不是“呼呼呼”也不是“呼哧呼哧”而是“轟轟轟”的巨響，在“乘風”中餘月的眼睛是睜不開的。就連呼吸都做不到，“乘風”的四個時辰裏餘月的呼吸不是自主完成的，是風將空氣送進了他的鼻腔。風實在太大了，每次送入鼻腔的空氣都非常少，所以在四個時辰的時間裏餘月時刻都在體驗著窒息感，時刻感覺自己要窒息死了一樣，落地風消失以後餘月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終於體驗到了久旱逢甘霖的感覺。差不多一刻鐘以後餘月才意識到“乘風”將他送到了烏托。

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是無妄古林。

既然到了這裏，餘月當然要進無妄古林。這裏他要和一個人告別，還有一位老朋友有兩年沒見了。熟悉的閣樓出現了，但是院子裏卻多了一些原本不應該存在的花，花的旁邊還有一個竹編的籃子，很顯然，在這兩年裏這裏有人來過！是陳欣嗎？餘月不確定，能夠找到這裏的除了他就只有烏托城主和陳欣了。他和大青找到這裏純屬誤打誤撞，烏托城主來了以後在外面布置過陣法，靠著誤打誤撞已經不可能找到這裏了，只有像陳欣知道陣法的走法才能進來，那麽這個種下花的人顯然是知道這條陣法路線的。餘月來到閣樓後面，看到“餘小兔”的墳墓上長長短短長著很多的雜草，四周的土壤上的痕跡在時間中已經快要消失，餘月看著平靜的水潭，上面浮著一層灰蒙蒙的不知道是塵土還是什麽，餘月知道大青已經不在這裏了。清理“餘小兔”身上的雜草的時候正好撇見水潭邊好像有什麽痕跡，這是一雙腳印。細節痕跡已經很模糊了，但輪廓上判斷這是交易並沒有難度。餘月走到院子的花前，蹲下來細細的在花草的四周檢查了一番，這裏也有腳印，從鞋印上來看種花的人和水潭那邊的不是一個人，也可能是換了鞋，新月也不知道。不過花這邊的鞋印雖然不太容易看到但卻沒有被時間損耗的痕跡，近期內留下來的，花看樣子也已經成熟了，餘月決定暫時先留下來，他要看看這個人是誰，如果是陳欣也就算了，就怕不是，而且大青不見了，正好水潭那邊有腳印，這給餘月的感覺並不好。餘月走向閣樓門口手剛擡起來突然停住，餘月回頭看了眼花的位置，然後放下準備推門的手後退兩步側身往閣樓後面走去。餘月擡頭看著閣樓二樓後窗，沒記錯的話裏面是虛掩著並沒有關上窗閂。

來到這裏的第四天，餘月聽到了有聲音出現了，是腳步聲，他要等的人出現了。

二樓的窗戶餘月早就做了手腳，隔著窗戶的縫隙，餘月看到了她。

“餘小兔！”餘月下意識的喊出她的名字的下一刻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口，盡管很像，但她不是。

太像了！竟然能夠這麽像！但是像的只有面容，不論走路的姿態還是眼睛神情，她看著比餘小兔要大就算餘小兔還活著，神情和姿態也不是餘小兔能有的。她進了院子一朵朵的花前查看，很快她找過籃子開始挖起了花，將它們一朵朵連根帶包裹根的土全部裝進了籃子裏。做完這一切她並沒有離開，而是往閣樓的後面走了過去。餘月在閣樓後面看著她，她在餘小兔的墓前站住，她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餘月還以為她看到他認識他呢，她還是面對著餘小兔的木碑這才放下心。後來她突然朝著窗口這邊看了過來，餘月在第一時間已經做出了躲避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看到，他等了小片刻再次探頭出去她已經不在那裏了。樓下傳來了推門的聲音，然後是上樓梯的聲音，餘月看著樓梯口一把推開窗戶翻了出去然後動作輕盈的傷到了閣樓頂上。她到了二樓聽腳步是走到了窗口，餘月聽到她說了一句“如果它還活著，我會幫你找到它的”她對餘小兔說的話，她果然知道大青的下落。

餘月已經準備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他要去趟烏托城，去找陳欣和烏托城主問問清楚還有誰能找到這裏。昨天來的女人應該是他們帶過來過的，她知道大青的下落，餘月就必須要去找她。但是餘月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又來了。而且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一個人，一個餘月非常熟悉的人——周醒。

周醒往閣樓來了，女人說了聲“不在裏面”然後帶著周醒到了後面見到了“餘小兔。”很長的時間都在沈默之中，兩人沒人說話，到最後女人走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很少。後來女人一個走了，到天黑以後女人還沒有回來，餘月走了出去。

周醒叫出了他的名字，隨口和周醒對答了兩句，餘月發現“餘小兔”身上的雜草沒有清理幹凈，剛來那天清理了一些發現了水潭的腳印就中斷了，之後再也沒有清理過，於是餘月就過去清理雜草。餘月問他“融魂之術”的事情，他不願意說餘月也不再問，這件事情他會查下去的。餘月一眼就看出周醒已經生無可戀，既然這樣他就成全他好了。他知道羽二的事，那就讓他和羽二在一起吧，餘月本來也不會讓他和餘小兔離的這麽近。

餘小兔的死，他也有份。

到了掩埋羽二的地方，餘月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羽二被人挖了出去。兩年前他把羽二埋在這裏的確定他已經死了。看來是被羽神府的人找到了挖了出去。餘月想到旁邊的周醒，正好，省的再挖一個坑了。

無妄古林到烏托城，運用“借風”只需要半個時辰餘月就看到了烏托城，城門已經關閉了，對餘月來說也無關緊要，城墻上竟然沒有守衛？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不然就這麽跑過去必然會被發現。餘月到了城墻了，雙手貼在城墻上，雙腿並用像是爬行一樣輕盈的爬了上去，果然城墻上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餘月沒有多想也不做絲毫逗留翻下城墻進了城。餘月隨處找了一個小巷子在鉆進的時候餘月往空蕩蕩的城墻瞥了一眼，那裏有一個人正站在城墻上看著他，但下一刻餘月就沖進了巷子裏。沖進巷子的餘月立刻停下來，他翻上旁邊的屋頂看向城墻，剛才看到人的地方人也已經不在了。

錯覺嗎？餘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到了烏托塔前，餘月看到了一輛馬車先他一步停在那裏，下來兩個人正是陳欣和在閣樓那邊見到的和餘小兔長很像的女人。他們短暫的說了幾句話女人就進了烏托塔留下陳欣等在外面。女人很快出來了，隨後她和陳欣又上了馬車，馬車往一個方向遠去，餘月看了眼烏托塔轉頭跟向了馬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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