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POV視點：新月

盡管小黎不止一次強調他叫贏邙，但新月還是習慣用冥三河來稱呼他。

冥三河帶著叫小黎離開烏托城已經過了三天了，新月徹夜蔔星，她想要占蔔到冥三河接下來的動向，這對烏托城和所有人接下來的安排很重要。這已經是第三個夜晚了，前面兩夜蔔星術沒有任何反應和動靜，但是在這第三夜，蔔星術有了反應。

在蔔星術中，新月看到了一扇門。兩個身影牽著手進入了門中，身形一大一小並不難猜。是冥三河和小黎，門隨後關閉。新月被擋在了門外，或者說蔔星術被擋在了門外。

從蔔星術中醒來的新月連夜趕往了羽神府，迎接她的是羽絨公子，得知新月要求查看羽神手稿時羽絨猶豫了，新月只好明說是要查看有關冥三河的記錄，她想要知道那扇門到底是什麽。蔔星術都無法窺探，甚至連門的表面都只能模糊看到，這樣的情況新月自從蔔星術小成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隨後羽絨帶著新月去了羽神的書房，書房裏的書其實並不多，裝飾也很簡潔。羽絨告訴新月這間書房羽神在十多年前就已經不再用了，所有的手稿都在十多年前乃至更早留下的。羽絨帶著新月到了手稿的架子前，整整一架子滿滿的。羽絨指著上面三排說是關於四境日月帝國和日月神教的一些羽神知道卻沒有在四境公開的內幕消息，當然準確與否羽絨也不知道。中間兩排是關於六兇之地以及東海之外和上古四宗的一些記錄，應該不會有涉及到冥族和冥三河的事情，所以最後他們把目光定在了最下面一排。

一眼掃過去，最下面這一排羽神手稿有些雜亂。大多都沒有用線裝訂，都是一頁頁的，而且紙張大小和材質顏色甚至都有一些不同，不難看出這最後一排都是羽神隨手的一些隨筆，盡管如此，能夠被整理下來留在這裏，想來也是比較重要的信息。羽絨在最底下這排裏取出了一疊，他把它們放在桌子上讓新月自己翻找，當然叮囑新月一定不能把順序搞亂了，翻找完他還要放回原位。羽神的字很工整，在收筆的地方總是往裏翹了一下，很有辨識度的字體。新月當然不是來研究羽神字體的，隨後她就沈寂在羽神的隨筆裏找起了蔔星術中看到的那扇和冥三河以及冥族有關的詭異的門。羽絨當然也不會閑著，他從最後一排的另外一端又取出了一疊，然後坐在新月對面幫忙找了起來。

外面有敲門聲響了起來，羽絨問了一句，傳來了羽神府仆人的聲音，說是陳欣派人來說烏托城主讓羽絨和新月去一趟。新月這才意識到天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亮了，旁邊翻過的羽神隨筆已經有小臂高的一摞，看著這高高一摞的手稿隨筆，新月才意識到她竟然被羽神的隨筆內容吸引忘記了來這裏的目的，不過還好，這些隨筆裏很多都是新月在聖月教廷都沒有聽過見過的，關於冥三河和冥族以及那扇門目前新月並沒有見到，倒也不會錯過。羽絨翻看的比新月要快，他並沒有被羽神的隨筆上的內容吸引，他旁邊的手稿比新月多了足足有一倍，即便如此，書架上她們所看過的才只占了四成的樣子。

新月起身，雙腿長時間的久坐都有些麻木，因為沈到羽神的隨筆裏都沒有察覺到，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忽然很軟。羽絨見狀關懷的問了一聲，新月當然沒事，只是需要調整片刻。

“先去烏托城主那邊吧，回來再查。”新月對羽絨提議。

羽絨四下看了看，點頭讚同新月的提議。他說：“父親的書房除了我和二弟外就只有柯老能進來，不能讓仆人進來幫忙找，一會還得辛苦你再來一趟了。”

“是我給公子添了麻煩才是。”新月說，“既然不允許外人進來，公子帶我進來，羽神大人會不會因此給公子帶來麻煩？”

“父親……”羽絨欲言又止，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其實他就是不說新月也能猜到他要說什麽，對羽絨來說，羽神是突然的失蹤。羽絨隨後說道：“父親經常說任何時候不要墨守成規，尤其是特殊時期，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往往在規矩之外才能會出現意料之外的驚喜成果。父親不會因為這個怪我的，你可以放心。”

新月不能告訴羽絨她所知道的，所以只能鹹口不言。隨後她們一起坐上羽神府已經準備好的車駕往烏托塔方向趕去。

在烏托塔外，新月不止見到了陳欣，還有楊林公子以及三位流兵團團長，該來的果然都來了，全部都在新月的預料之內。

烏托城主告訴新月等人一個消息，他說冥三河在第五古地的荒城裏和應聖以及接觸過，有交手，天羅門主谷一重傷。應聖通過談判和冥三河最後達成共識。

“也就是說應聖有兩個月時間把古地裏所有的人通過傳送陣送出來？”聽完烏托城主的訴說楊林說道。楊林也提出了他的疑問，“古地裏有不下十萬人吧？現在我不知道，四年前我記得是這個數，現在只會更多。要想在兩個月裏把他們全部送回四境，先不說消耗上的問題，傳送陣就是十二個時辰間歇不停兩個月也不夠呀。”

烏托城主沒有回答楊林的問題，倒是一旁的東林元帥開口了。

他說：“自十六年前人類踏入無妄古林那一刻，人類和冥族之間就已經打起了戰爭了。十六年前是我們贏了，獨享勝果十六年。贏邙破開封印的時候，這第二場冥族和人類戰爭還沒開始我們就已經敗了。”東林元帥看著楊林，隨後轉向新月，對她說，“既是戰爭就避免不了死人。”他再次轉向楊林，“戰敗的一方，是沒有談條件的資格的。”

楊林反問道：“那就看著他們被冥族殘殺嗎？”

烏托塔內所有人都沈默著，他們沒人能夠回答楊林這個問題。且不說他們和第五古地的荒城天南地北，就是他們全部都在第五古地的荒城一起面對冥三河和冥族，結果又能改變多少？第五古地現在有樓、應二聖，有天羅門主谷一，有各大世家勢力的無數高手，這樣的力量比現在的烏托城是要強的多的。烏托城有什麽？只有一位有“第十聖”之名的烏托城主，至於其他的軍隊、武道元途的高手烏托城有的荒城都有，還比烏托城更多更強。這樣的荒城在冥三河的接觸中依舊選擇了兩個月內全部人類撤離第五古地的要求。而比第五古地荒城弱小了這麽多的他們，又能做什麽？

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但是烏托城主卻忽然開口，他卻說：“未必。”

“未必？”東林元帥沒有理解烏托城主的話，但是隨後他一想立刻就想明白了，他有些激動的說道：“你是說，贏邙有顧忌？”說完東林元帥沒等烏托城主回答，他有些激動，連忙肯定的說，“沒錯！他是有顧忌！如果他能殺人可以在和應聖他們接觸的時候就動手，可是為什麽沒有？是那個女孩！”東林元帥眼睛一亮，“沒錯！那個女孩就是贏邙的弱點！我說的對嗎？”他問向烏托城主。

烏托城主沒有回答東林元帥，而是說：“贏邙的事情告一段落，這一個月來大家都辛苦了。三位團長遠道而來卻白跑一趟，作為烏托城主請恕本王不能起身相謝。”

“你可別誤會了，我來是因為國君聖旨。你說白跑一趟，我的兄弟們沒一個損傷，是你救了他們的命，要感謝也應該是我和我的兄弟們感謝你才是！”一段時間的相處，新月算是確定了，這個隕火團長說話是真的直來直去一點彎子不饒，像他這樣的按理來說不應該能做到軍團長這個位置，但是偏偏這個人對軍事上卻很有一套，新月很好奇的是他有沒有真正指揮過大軍打仗，打仗時候總會有各種誘敵戰術，隕火團長這個性格很矛盾呀。

相比起來神箭團長就穩重多了，除了軍事場合探討和軍事有關的之外其他時候新月沒有見過他有插話的情況，尤其是有東林元帥在的時候，他更是完全跟著東林元帥，不用去查新月也能猜到這位神箭團長年輕時候一定是東林元帥手下的將軍。

東林元帥笑了一下，說：“就算沒有贏邙這檔事，我也得走這一遭了。”

烏托城主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他把所有人召來主要就是說關於冥三河的事情，說完了也就不再多言。陳欣帶著大家往出走，新月猶豫了一下沒有跟出去，陳欣在門口回過頭，烏托城主睜開眼睛看著陳欣，說：“你有什麽要問的就問吧。”

新月將蔔星術中看到的關於冥三河的事情告訴給了烏托城主，新月有種感覺，烏托城主應該知道那扇門。

果然，新月的推斷沒有錯，烏托城主果然知道那扇門。

只是烏托城主並沒有要和新月多說的意思，他只是對她說：“冥三河的事到此為止，他不會再南下，在離開前可能都不會離開冥海。不用管它了，那扇門也不要去追查了，你查不到的。”

新月離開了烏托塔，她出來的時候只剩下羽神府的車駕還在，羽絨也不在了。羽神府留下的駕車仆從說羽絨已經先回羽神府去了，讓他在這裏等候她。新月回頭看著烏托塔，烏托城主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忽然出現在腦海裏。

敵不過，所以就認命嗎？

原本對烏托城主的一些不滿和怨氣，在這一刻全部都煙消雲散了。新月理解了烏托城主的這句話，是的，敵不過，當然不能認命。

新月坐回了羽神府的車駕上，羽神府仆從問她去哪裏的時候，新月回了一句羽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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