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POV視點：火雀尊者

雕刀在木頭上每一刀都帶走一卷細木條，但火雀又一次發現這木雕已經和他最初想的出現了偏差。

唉……

嘆了口氣火雀放下了手中的雕刀，火雀尊者端詳著又一次雕歪的木頭。也許今夜不適合做木雕。他這樣想著，手一松，半成品的木頭掉在了腳下，在這裏還落著另外兩塊和它一樣被雕歪的木頭。

火雀尊者仰著頭看著烏托的夜空思緒紛亂。羽神給的一個月期限已經過去了一半，他必須得做出選擇了。聽羽神的口氣，這一次不會允許他再拖延了。

大公子……剛想到羽絨，院門忽然被敲響。能夠在他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到他的院門前，羽神府這樣的人不會超過五個。

果然是羽黠，他來只是替羽絨傳來一句話，他要見他。

這次見面是在羽絨的書房，火雀尊者要進去的羽黠就跟著也要進去，火雀尊者停下來看了羽黠一眼，羽黠就像沒有見到一樣沒有停留的在火雀尊者之前進了書房。書房裏羽絨正在看著一封信，信封就在桌子上，很普通的信封，看不出來自哪裏。看完之後羽絨疊起信紙在旁邊的蠟燭上點燃丟在桌側的銅盆裏，這才看向火雀尊者。

“尊者來。黠，給尊者搬個椅子。”

“不用麻煩了。”羽黠剛動了一下火雀尊者的話音就傳了出去，他看了眼銅盆裏已經開始熄滅只剩下殘骸的信件問道：“什麽事？”

“這個？沒什麽。杜韜說前天下午陳欣從無妄古林帶了不知道什麽東西進城，他想查被封棧阻止了。昨天他去找商隊裏的車夫，整個商隊昨天一早已經離開烏托往北境去了。給尊者也來一杯。”這個時候外面有人端了剛熱好的茶水進來，羽黠到門口接過來給羽絨倒上了一杯。

“公子可能忘了，我喝不慣墨茶。”看著黑黝黝的茶水火雀尊者提醒羽絨。

茶已經倒好，羽絨示意羽黠將茶給火雀尊者端過去，並且微笑著說道：“尊者不喝墨茶我當然沒忘。這可不是墨茶，看著確實像但不是，產地也不在東境，尊者嘗一嘗就知道了。”

縱然有再多不滿，羽絨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分上火雀尊者再不喝就有些不留情面了，他接過羽黠遞過來的茶，靠這麽近了竟然沒有茶香？記憶中的一個名字出現在火雀尊者腦中……他盯著杯中的茶水，他忽然發現這時候的他竟然有些不敢下口。

“尊者，再不喝可涼了。”羽絨面帶著微笑，他杯中的茶被一口飲下，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大呼了一聲“舒爽——”

火雀尊者眨了眨眼睛讓不受控制的淚花縮回去，然後讓茶杯靠近嘴唇。上嘴唇是最先觸到杯中水的，一瞬間整個嘴唇像是貼上燒紅的鐵塊一樣熾熱，這種熾熱浸入骨髓但是卻讓火雀沈迷其中不願縮回嘴唇。熟悉的味道一出現，火雀尊者的手不受控制的扶著杯子底端像是很久沒喝水的人一樣一口將杯中的茶飲盡。

火雀尊者沒有像羽絨一樣大呼“舒爽”，口中的熾熱很快就退去，整個胸腔到腹部一路滑過，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火雀尊者看著羽絨，他只是有些奇怪，人皇都沒能弄到的“朱雀熱泉”羽絨是怎麽弄來的。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就這麽兩杯。黠都沒的喝，我剛才還說我喝一半給黠留一半，但是這個東西入口就收不住了……”羽絨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旁邊的羽黠只是往火雀尊者這邊看了一下沒有說話。

火雀尊者還在納悶，“朱雀熱泉”雖然顏色很深但並不是和墨茶一樣黑黝黝的，這兩杯顯然是被添加了什麽其他東西使它可以長時間保存，不然以“朱雀熱泉”的揮發速度，一兩個時辰不喝可就完全失效了。

“剛才說的那個商隊，要追回來嗎？”火雀尊者不再關心“朱雀熱泉”的事情。

“不用，追他幹嘛。”羽絨不在意的說道：“陳欣這兩年一門心思撲在‘揠苗’上，就算從無妄古林帶什麽回來估計也是和‘揠苗’有關。那商隊都走了一天了，以獨耳馬的腳力現在也該到北境了，由他們去吧。倒是有另一件事需要尊者跑一趟。荒城十天後會最後一次開啟第五古地的傳送陣，之後將只出不進。而且我得到可靠消息各大世家勢力在撤回第五古地核心人員，他們做的很隱蔽，第五古地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我需要尊者為我搞清楚原因。”

“最後一次？名額怕是早被瓜分完了吧。”火雀尊者立刻便找出了關鍵所在。

羽絨從桌下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往火雀尊者方向推了一下，火雀尊者過去拿起來，是一種特殊材質制作的金色卡片，正反面都是一個彩虹色的“軒”字。

羽絨說道：“拿著這個去荒城的金日軒找金先生，他會給你一個名額。”

“如果是金先生那就沒問題了。”火雀尊者很清楚金先生是什麽人，收齊卡片後便不再多言，一時間書房陷入了短暫的寧靜。火雀尊者意識到了此刻的尷尬，於是提出告辭，但是卻忽然被羽絨的一句“尊者別急”給留下了。

羽絨雙手放在桌上敲了幾下，然後忽然說道：“尊者。去年從龍墓回來你一直有些……”他停了一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才繼續說道，“……不太對勁。我們是不是需要談一談？”是的，是該談一談了，有些事情只有說清楚才能明了。火雀尊者看了看桌前的羽黠，羽絨看到了他的暗示，但是他卻對火雀尊者說道：“除了父親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們兩個，任何事情我希望你們兩個都能在場。”

火雀尊者點著頭笑了一下，他說：“我沒感覺什麽不對勁。談的話也沒必要了，沒什麽別的事公子我就先回去了。”羽絨看著他沒有立刻說話，他們對視著，火雀尊者聽到自己的心跳跳動到第十下的時候羽絨忽然移開了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文件。

“尊者慢走。”他低著頭說。

火雀尊者在路過一處院子的時候聽到裏面有打砸的聲音，隨後兩名侍女驚慌著跑出了院子被火雀尊者攔住，她們立刻慌張著行禮：“見過大人。”

“周先生怎麽了？”火雀尊者往院子裏看了一眼，烏黑一片只能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和時而傳來的打砸聲。

兩名侍女對視一下，然後其中一個很低聲地說道：“周大人又喝醉了……”她剛說完吧旁邊的侍女立刻撞了她一下，這才趕忙閉嘴。火雀尊者看著這個撞人的侍女，她忽然跪在地上額頭碰著地面求饒道：“大人一定不要告訴公子，我們會好好服侍周大人的。”旁邊的侍女見狀也立刻跪下來求饒起來。

火雀尊者皺了下眉，他問道：“公子？哪位公子？”她們開始沒有說話，直到火雀尊者又問了第二遍最開始說話的侍女才吞吞吐吐說了“大公子”三個字。火雀尊者沒有再細問，他讓侍女起身，然後問道：“周先生兩個月前不是說已經恢覆的差不多了嗎？這酗酒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是兩個月前開始的……”最初說話的侍女低聲說，被旁邊的侍女再次碰了一下後立刻閉上了嘴。

火雀尊者又一次往院子裏望了一眼，然後讓侍女由他去吧就繼續往前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火雀尊者在往羽神所在的途中見到羽柯手中端著一個封面看起來很大氣的還挺厚的冊子被羽二攔下，然後羽二從羽柯手中拿過冊子翻了翻最後交代了羽柯兩句，冊子也沒還給羽柯就直接走了。

羽二走後羽柯也看到了註視著他們的火雀尊者，他走過來問了聲“尊者”，火雀尊者回了一句“柯老”，然後火雀尊者問道：“剛才二公子？”

“哦，那個。淳環拍賣行這一次的拍賣清單，二公子說閑著也是閑著他去看看，本來我準備去給大公子的，不管怎麽樣也得去和大公子說一聲。尊者這是去見大人？”這一條路過去只有兩條終點，一個是離開羽神府一個是羽神處所，羽柯一下子就猜到了火雀尊者的去向。

火雀尊者點了點頭，說了句“柯老您忙”然後他們就各自背向離開了。

“現在過來，你已經選好了。”面對著羽神，火雀尊者感覺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輕易看穿。

“是，我選好了。”火雀尊者不需要說出他選的是誰，羽神的神情變化告訴火雀尊者他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

羽神對火雀尊者的選擇有些意外，他說道：“羽黠的事，他的處理讓你失望了。”

“大公子終究也是一個常人。二公子只需要足夠的時間，假以時日最後勝出的會是二公子。”火雀已經做出了他的判斷。

羽神見他這麽說於是說道：“你決定了那我不再說什麽。從第五古地出來你也不用再回烏托了，直接去躍虎山莊。”

“要開始了？”火雀尊者凝重著表情問。

“銀月王已經入城。烏托城主既然已經打出了他的牌，那我就順著他的牌打，這位烏托城主是何方神聖……很快就能知道了。”羽神的眼中閃過一抹精芒，火雀尊者知道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羽神曾經告訴過火雀尊者，在整個四境包括烏托在內只有兩個人讓他捉摸不透，一個是天羅門谷一，另外一個就是烏托城城主。果然，羽神隨後便提到了谷一，他說：“谷一也在古地荒城，你去了多留意一下，如果有機會逼他出羅。”

“好，我知道了。”火雀尊者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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