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POV：羽二

早有有一句話說“尊者要逃，沒人能夠攔得住”這一次羽二算是見到了。眼前的景象急速的變化根本無法看清，迎面打來的風中的塵土打在臉上像針紮一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幸虧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不然羽二擔心會直接窒息。等周圍的環境清晰熟悉起來，他們已經回到了村裏。有幾個身影在羽二剛認出所在地的時候出現將他和火雀尊者圍了起來，火雀尊者的身上一瞬間出現了宛如烤爐般的炙熱，但也只是一瞬便被收了回去——他們看清了圍住他們的來人，是胡娟那些躍虎山莊的人。

胡娟詫異地打量著二人半晌才問了一句：“你們這是搞什麽？遇見什麽了這麽狼狽。”她話一出身後的胡泉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還沒說完就被胡娟擡手打斷。

“你要想知道自己去看，提前說我並不建議你去。天亮我們會離開回烏托去，你看是要和我們一起走還是？自己決定吧。”說完這句話羽二便讓火雀尊者帶他去休息一下，至於躍虎山莊的那些人羽二才不關心。

羽二召來兩名羽林衛吩咐他們一人去找寒前輩過來，得知寒前輩正在北邊做最後的布置，於是吩咐去將準備撤離的消息告知過去。又吩咐另外一名羽林衛去傳令將戰車全部準備收攏，趕到天亮前必須全部收拾停當。兩名羽林衛要退下的時候羽二又喊住他們吩咐去北邊的不要去打擾寒前輩了，反正到了最後布置完了寒前輩也會過來，然後就讓他們退下了。火雀尊者翻找著坤原妖師留下的瓶瓶罐罐裏的藥品，時不時湊到鼻前嗅一下，一邊說道：“周醒呢？你打算怎麽和他說？”羽二看著火雀尊者好半晌沒有回答他的話，火雀尊者開始的時候還和羽二對視著，但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就重新走到另外一邊調制起了藥液，好了之後端過來將羽二上身的衣服拉下拿著棉團將藥液抹在他的後背，抹過的地方像是被針紮了一下，隨後就感覺到了熾熱，和貼著燒紅的爐壁一樣。

“依前輩看周醒此人能不能為我所用？”

後背上的塗抹並沒有因為羽二的反問出現任何的停止或者減緩，依舊不徐不緩的進行著。同時火雀尊者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他是大人親自選定的，回到烏托也隸屬大人，加上他為大人找到龍墓，賜姓不大可能但入府是一定的。一旦入府公子要差遣辦個事問題應該不大。”

“尊者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羽二沒有回頭，後背上的動作出現了減緩，直到徹底停了下來。棉團離開了後背，但是隨後它又回來了，帶著新的藥液重新回到了羽二的背上，一同帶回來的也有火雀尊者新的回答。他的回答這一次只有兩個字。

“如果我幫他治好了他女兒也要慎用？”

面對羽二的窮追不舍，火雀尊者並沒有任何的不耐煩，而且這一次火雀尊者就像是已經知道羽二會追問一樣，塗抹在後背的動作和之前沒有任何的浮動。

“公子？寒前輩到了。”門外傳來羽林衛的聲音打斷了羽二和火雀尊者的深談，羽二暗自嘆息一聲，就差了一點……苦笑一下他吩咐外面讓寒前輩進來。寒前輩進來告訴羽二說北邊的布置已經完成，然後他向羽二提出告辭並沒有說明原因。羽二當然也不會去問原因，寒前輩可不是羽神府的。於是羽二說一會他們也要撤退若是前輩可以等一會自然最好。畢竟為一個人開啟傳送陣是很奢侈的，當然這句話羽二可不會說出口。寒前輩離開以後後背的塗抹也已經結束，火雀尊者將藥液和棉團隨意的放在一邊，然後他重新回到坤原妖師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那裏翻騰起來，偶爾將一兩個小瓶獨另放出來，有那麽一兩個甚至讓他的眼睛裏放起了光。

當守在外面的羽林衛報告說所有羽林衛都已經在傳送陣方向集結的時候羽二知道是時候該離開了，這時候天還沒有亮，問過之後才知道已經到了卯時過兩刻，這個季節也差不多快了。羽二從床上下來床好衣服，他們該去看看周醒了。

出了門果然天已經快亮了，已經能夠看到東方天邊的白線了。四周的屋舍早在他們到來的第一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到現在只剩下零星的殘柱斷壁。

“我之前問的你還沒回答我。”羽二又一次將之前的話題提了出來。

火雀尊者沒有朝他看過來，他們一直註視著前方，目的地的房屋本來在這個村子裏就是比較顯眼的，現在更是突出一眼就能看到。

“就算公子治好了餘小兔的病，對周醒我的態度還是慎用為好。”火雀尊者往羽二這邊看了過來，正好羽二聽到他的話也朝他看了過去。他重新看向前方繼續說道：“那女孩我查看過，絕對不是周醒說的那麽輕易就能治愈的，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她這個不太像是先天的，更像是被什麽人動過手腳。這只是我個人感覺，不論這個感覺對錯，我可以明確告訴公子這個病大人治不了。即便公子將她帶回烏托，她也不可能活過肖祭。最主要的是那個對她的魂做手腳的人不是你我能惹的起的，就算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得罪的起……不過或許大人能通過這個女孩知道是那幾位中的哪一位的手腳也不一定。”

“哪一位？”羽二瞇起了眼睛。不過此刻的火雀尊者都沒有朝他望過來，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顯然他已經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於是羽二也就不再追問，他點了點頭道：“這麽看來這個周醒確實要慎用了。”

“我說的慎用不是這個原因。”羽二聽到火雀尊者的話嘴角微翹，不需要他追問火雀尊者主動說道：“公子肯定早就斷定這個女孩不是周醒的，那她只能是另外一個人的——餘白水。餘白水對周醒不止一次有救命之恩，餘白水最後落了個葬身大海的下場，說起來真是嘲諷。”話說到這羽二也明白了火雀尊者的言外之意，而火雀尊者也很適時的點到為止不再繼續說下去。

前方房子的門被打開了，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沒有看到羽二和火雀尊者——他根本就沒有看他們這邊。昏暗的燭光拉出了一條明亮的前路，周醒回身看著房間裏面，他身後影子隨著房門中的燭光一樣被拉的老長。他雙手支在兩側的門欄上，然後將門板一點點的拉了回來，隨著門的閉合，身後的光線越來越窄，直到和他的影子連成一體。至此，他身後只剩下了極少的燭光，而這些燭光也隨著門的越來越閉合最終都成為了陰影。當最後已經成了一條線的燭光在周醒的臉上消失，他眼中的光芒也被黑暗吞噬了。

“看這樣子，他居然真的下去了手。”火雀尊者望著遠處將頭支在門面上雙臂無力的撐著門欄的男人的黑影對身邊的羽二說。

是啊。看周醒的樣子應該是下手了，那就更加確定了火雀尊者之前所說的“慎用”。羽二看著周醒的側影，這樣為了達到目的明確取舍的人現在已經很少見了，父親當年要是沒有找他來參與“開墓計劃”，現在他也一定不會是無名之人。這樣的人不能為我所用，可惜了。在這短短的瞬間，羽二的心中對周醒的結局已經下了決斷。

這樣的人，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也絕對不能留給羽絨。

羽二對周醒起了殺心，火雀尊者在一旁清楚的察覺到了他對周醒的殺意，他看向羽二的神色發生了微弱的就連火雀尊者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變化。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亮光突然從右側的南邊亮起，盡管它持續的時間不長，可是足以羽二和火雀尊者註意到了，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光環從天降下了大半，盡管隨後就消失在山體之後，但也足以讓二人反應過來所發生的事了。

“傳送陣？是寒前輩先回去了？”

“不是。”火雀尊者搖了下頭，在他看著傳送陣方向的目光中羽二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傳送陣不是在我們這裏開啟的。”他聲音充滿著確定說。

不是在這裏開啟的？那是哪裏？

“烏托！”反應過來的羽二脫口而出，這個傳送陣所連接的陣在烏托羽神府內，不是這邊開啟那只能是來自烏托。就是說有人從烏托來了？想到這裏一個名字也立刻出現在了羽二的腦海裏。

在羽二想到來人的時候火雀尊者也早已經想到，他一轉頭對羽二說道：“公子快去取鱗，我為公子爭取時間！”不等羽二做出反應火雀尊者全身冒出赤紅色火焰，一瞬間炙熱的溫度讓羽二後退了數步，等他穩定身形火雀尊者已經在身後兩扇火焰翅膀的帶領下往傳送陣方向去，只是兩個呼吸便消失在了山體的另外一邊。

然而就在火雀尊者剛剛沈下去的下一刻，一道銀色的光芒閃過，一個銀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山頂。這個身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面容和羽絨有著七八分相似，但他當然不是羽絨。他是——羽黠！此刻他正朝著羽二這邊望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羽二，羽二想到了火雀尊者剛剛的話立刻拔腿往周醒所在方向跑過去，一邊跑他還一邊朝羽黠的方向看過去。羽黠在羽二動的時候也動了，羽二腳下跨出一步他也已經跨出了一步，在他奔跑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瞬間像是被風打亂了一樣散成了一根根的絨毛，這些絨毛在他第二步跨出的時候開始變得粗壯僵硬，而且他的四肢和整個體型也在同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才只奔出兩步羽黠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一頭狼！

化身妖狼的羽黠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不止，羽二第三步擡起還沒落下他便已經到了半山腰一個大躍，一條銀色的弧光直接越過了山下的楓樹林到了距離村子不遠的地方，而這時候羽二的第五步才剛剛落下。在羽二的前方，周醒也被剛才傳送陣吸引了註意，他也看到了火雀尊者的火焰和羽黠的出現以及變身，此刻他正看著羽二，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短短的數丈。第六步羽二沒有擡起，因為他知道到不了了。右眼角的餘光中銀斑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然後羽二只看到眼前閃過一片銀色，然後一個身影就橫在了他和周醒之間的必經之路上。

他還是狼的樣子，但是隨著他擡起頭直起身子，全身的毛發都變軟然後連在一起，只是眨眼功夫他便重新成為了最初見到的羽黠的樣子。羽黠只是阻攔在羽二的面前，見他不在往前靠近羽黠也不動，他朝著南邊方向看過去，羽二也順著看過去，那裏的半空中已經有幾個身形漂浮而來，柯老和火雀尊者在一側，另外一邊則是四名神衛擡著一頂輪椅，坐在上面的除了羽絨還能是誰。

他們落在羽二一丈之外，羽黠立刻過去站在羽絨身邊，羽二看和他深吸口氣說道：“大哥，你怎麽來了？還有柯老。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什麽都沒準備呢……”

羽絨讓羽黠將他推到羽二面前，然後說道：“羽林衛我已經下令讓他們回去了，寒前輩也跟著一起。”他剛說完傳送陣的光又一次亮了起來，這一次光環不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地升上了天空深處。

羽二笑了，他說：“哦。然後呢？”

“你這邊的事會有人來接手，你這就回去吧。你的神衛呢？一起帶回去。”羽絨說的果然都在羽二的意料之中，就連言辭都一模一樣。接下來如果自己不同意回烏托他肯定要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說不定還要說這是父親的意思……果然如羽二所預料的，羽絨見他沒反應繼續說道：“父親對你這邊做的事很不高興，你回去以後小心一點，父親可能會第一時間問你，千萬不要再觸怒他了。”

一切和自己預料的一樣，不禁讓羽二笑出了聲。他看著羽絨半晌後止住笑聲才說：“不愧是大哥，一點都沒變啊。你知道為什麽你腿好了還不能下來走路？嗯？”羽絨皺起了眉，他身後的羽黠眼神一下子帶起了殺氣，但隨後他看著羽絨眼神又平緩下來。這一幕天知道羽二有多麽羨慕，本來他也有機會能夠得到這樣一只妖獸的……他看著羽絨終於說到：“用四境裏常說的一句話，這就叫報應。”

“二公子！”遠處的柯老突然開口呵了起來，但是他之後要說的話被羽絨的一聲“柯老無妨”所打斷。

羽絨嘴角帶著微笑看著羽二，說：“二弟覺得我這個做大哥的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有違兄弟之道的，盡管指出來。要真是我這個為兄的有不妥當，必當著父親的面給二弟致歉，如何？”

“好話都被你說了，真會說話。妖族契約都影響不了你，還真是……意志堅定。”羽二說完以後搖了搖頭，他往周醒那邊看了看，周醒也正在看著他這邊，但羽二一眼就確定他是在看身邊的羽絨。盡管之後周醒也朝羽二這邊看了過來，在對視的一瞬間羽二知道要怎麽做了。

無論如何周醒絕不能留給羽絨！哪怕是在柯老火雀尊者和羽絨的眼皮底下，他必須死！羽二下定決心準備動手的時候卻無意瞥見了原本在柯老身側的火雀尊者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後退了一小個身位，在羽二的目光過來的一瞬間他有意無意的搖了下頭，幅度很小連旁邊的柯老都沒有察覺到，而且至始至終火雀尊者的目光都沒有往羽二這邊看過來一下。

羽二猶豫起來。他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眼角的餘光再一次落在火雀尊者身上，這一次連搖頭都沒有了。之前的搖頭既像幻覺又像巧合。羽二閉上眼睛重重地吸了幾口氣，然後他睜開眼睛呼出一口長長的氣吹在羽絨的臉上，羽絨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

“好嘛。”羽二決定賭這一把，他看著羽絨點著頭說：“既然父親覺得我哪裏做的讓他不滿意，那我就回去等他老人家的質問，希望這個質問和你說的一樣‘第一時間’就能來，就算不能‘第一時間’也別讓我等的太久。”羽二對周醒招手讓他過來，然後將羽絨介紹給周醒說，“之前應允先生之事怕是做不到了。這位是我大哥，你可別看他半身不遂能力可大呢，最受父親偏愛，有大哥出面父親一定不會拒絕為你女兒治病的。剛才你也聽到了，大哥說父親想我想得厲害我這就得回去，不過你放心大哥會陪你去山裏找回女兒然後帶你們回烏托的。是吧大哥？”

“當然。來之前父親叮囑過一定要將先生父女毫發無傷的帶回烏托，您為父親辦事這數十年，羽神府絕不會虧待先生。”羽絨一如既往的讓羽二惡心，這張虛偽的臉羽二是一刻也不想再面對，他怕自己一個憋不住吐他一臉。

周醒聽到羽絨這麽一說立刻說道：“公子，小兔被帶到山裏去了，我們要找到她才行。”

“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為先生尋回先生之女，但先生可否先給我一點時間？”羽絨說完便朝羽二看了過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遠處周醒之前出來的房間兩側的廢墟中飛出兩個身影，它們是羽二所帶來的兩個神衛。它們到了羽二的身後停了下來。羽絨見狀對身後喊道：“柯老，陪二公子一起回去。”

“是。大公子。”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羽二忽然感覺輕松了很多。路過火雀尊者的時候他看了火雀尊者一眼，他卻依舊沒有看他。果然只是巧合嗎？羽二苦笑。在兩名神衛的跟隨下一路往南走去。至於柯老，跟沒跟上來羽二也就不在意了，反正又不關他事。

剛破陣的時候周醒說這片楓樹林裏有很多很多的陣法，而且還是一個觸發一個，有很多種組合那種。忘了給寒前輩說，不然寒前輩應該會很感興趣，這個人情沒送到可惜了。羽二一路穿梭在楓樹林裏，一些落葉堆蓬松的散落著，有些地方能夠看到清晰的陣法痕跡，有在樹幹表面的，有內嵌在樹幹裏的，也有在地面上的，看上去就繁雜非常。只是可惜了，千年前的陣法就這樣被摧毀了。

他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第一道陽光終於照到了這片古老的大地上。第一道陽光一點都不刺眼，願意的話羽二可以盯著它看很久。村子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身在其中的時候給羽二的感覺並不如現在這樣，看著這數千年如一日卻在短短數日間遭受滅頂之災的世外之地，一種悲涼忽然在心頭升了起來。被他們圈起來的村裏的那些人被放了出來，肯定是羽絨做的，這種能收買人心的事他最擅長了。那個叫餘白顯的也被放了下來，他竟然好像還活著？上古宗門的人還真是頑強，這讓羽二想到了聖陽城外的來自朱雀宮的那個男人。羽絨一行在周醒的帶領下朝著山裏去了，羽二疑惑了一下，他看向蒼所在的屋子，那裏的門沒開，羽絨口中說會有人來接手難道是另有其人？不可能的，羽絨這種偽君子一樣的人怎麽會把這麽好的在父親面前邀功的機會讓給別人，他可能在父親面前推舉了一兩個其他人，但最後一定還是到了他的手上。他一定是已經取了鱗然後故意把門關上，他都想到自己會回頭，這樣的心機才符合他羽絨的風格。羽二對此深信不疑。

直到羽絨他們徹底進入山裏被高大的樹木擋住看不到了，跟著來的柯老才開口提醒說時間不早了。羽二看了羽柯一眼，柯老已經在他和羽絨之間做出了選擇，這樣的話他也必須抓緊了。在這時候羽二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那是在聖陽城見到過的和火雀尊者同樣出自上古宗門的龍七。

傳送陣前的羽林衛已經被送走了有一半不止，戰車的一些零件被分開來裝在數個半人高的箱子裏。像是擔心自己還要逗留一樣，柯老主動上前說道：“就送公子到這裏了，這邊的事我還得留下來，公子請先回去，事了後我會隨大公子一起回烏托。”

這道逐客令羽二除了接受還能怎麽樣？他打量了羽柯兩眼沒有說任何的話走向了傳送陣，就在傳送陣即將開啟的時候忽然在村子方向的天空中傳出一聲沈悶的轟鳴，羽二看到了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一幕。

天空中出現了無數從未見過的符號，它們在高空的某一個點中突然出現，不斷的向著四周有規律的擴散，最終形成了一個八角的某種陣法。在陣法的中間突然凹陷了下去，就像是天空坍塌了一樣，裏面不斷的有白氣湧出來，只是眨眼的瞬間整個陣法全部被湧出來的白氣包裹住，一陣接連不斷的像是短暫疾風吹過的聲音響起，有十幾二十聲的樣子，然後終於一切平靜了下來。那團白氣開始消散，漸漸的有影子在白氣中清晰起來，人很多，一眼過去又十幾二十個之多，他們身下踏著一個身長的東西。終於白氣散盡，那是一只不知道由什麽東西凝聚出來的一只有爪的像是蛇一樣的異獸，異獸身下的五只爪子上各自站著兩個人，然後它的背上也站著數個背背長劍的男子，更重要是在它頭部頂上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讓羽二驚呼出聲。

“龍七！”——羽二的聲音傳出的一瞬間，傳送陣的光芒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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