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POV：火雀

火雀看著羽二，他知道周醒敗了，那封信昨天夜裏羽二差仆人送到了火雀手中，信中的內容火雀自然看過，周醒堅持要見羽神大人無非是想以龍墓為交換條件請大人救他女兒，若是大人親臨自然不會拒絕，就算是絨公子也一定會答應幫他請大人幫忙，但是很可惜這次來的是羽神府的二公子。

周醒在身後喊了聲“公子”羽二充耳不聞，而且他腳下的步子反倒加快了。周醒見狀想要追上來，卻被旁邊羽林衛一下子攔住，於是他大喊道：“公子！我說，我說！公子！”

羽二回過頭仰視著山頂俯視的周醒，周醒見羽二回頭立刻推開兩邊的羽林衛就往下跑，羽林衛剛想要追羽柯揮了下手他們停了下來，周醒跑到距羽半仗的時候羽柯往前走了一步將他攔了下來。

“公子，公子我願意說！”周醒看著羽二，盡管現在他依舊因為地勢的原因俯視著羽二，但他的聲音在急切中卻充滿了低下的氣味。他的眼睛腫帶著掙紮，但時間並不給他更多的思考，他咬著牙擠出兩個字。

“但是？”這兩個字剛出來就被旁邊的坤原妖師重覆著打斷：“公子饒你一命不知道感恩戴德居然還要提條件？公子，我看不如就按您剛才的方法，這周醒說的我們不聽也罷。”

坤原妖師說話間周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說完以後周醒臉色更是難看，他看向坤原妖師的目光中充斥滿了憎恨，要是目光能殺人坤原妖師絕對已經被殺了無數遍了。

“周醒。”羽二開口了，周醒看向羽二中對坤原妖師的憎恨也被帶到了羽二身上，但是隨著羽二眉頭微皺，這種憎恨立刻被周醒潛藏在最深的地方。

羽二盡管站位比周醒低，但這一刻他的姿態卻比周醒高了太多太多：“你為父親找到龍墓，羽神府不會虧待你。你女兒的事等此處事了回到烏托我會去向父親為你求情，至於父親願不願意幫忙我無法給你保證，我能給你保證的就是我會盡力說服父親。”

周醒聽完羽二的話松了口氣，羽二給了他一個希望，盡管這個希望如此渺茫，就這已經讓他對羽二心存感激，他似乎忘記了前一刻羽二還拿他和女兒的性命做威脅的事。

從羽二轉身的時候火雀就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幕，但當這一幕發生在眼前火雀還是對周醒有些失望的，前一刻還鐵骨錚錚不畏生死的漢子，現在卻在大勢下不得不低頭，不得不說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關於龍墓裏面的情況我需要你詳細說來，這裏你也不方便，我們去羽林衛營帳再說。”說完羽二也不停留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火雀惋惜的看了一眼周醒，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龍墓所在的空谷之中，周醒在其中一處拿著一快蒼黃色的鱗片，很快他在一處停了下來，他朝這邊山頂這邊揮手，羽二看向右邊山頂方向，那邊的山腰上有著四百名嚴陣以待的羽林衛，在山頂位置羽柯正在一輛已有年份的“開陣車”旁。

這是火雀第一次見到“開陣車”，由人皇大人親自設計並打造出來的戰車，三百年前日月帝國與妖族中幫助帝國獲得了一場又一場勝利的強大戰車。火雀也見過一些其他功能的戰車，但像“開陣車”這樣連輪子都沒有的完全像是一個“豎著的罩子”而不能稱之為“車”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底端是十數個被深入地下的地樁，每一根留在地面上的步伐長短都不一樣，但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最頂端沒有分好差別的處於同一高度，而在這些地樁上面才是“破陣車”，地樁的作用就是保證“破陣車”不能發生任何的傾斜。

“破陣車”像是一個巨大圓球被從中間豎著劈成兩半，留下來的正是右邊一半，凹進去的位置正對著山谷裏周醒所在的地方。整個半球都是由一片片的帶有彎度的木板組成，羽二在營地裏聽周醒匯報龍墓的時候火雀就四周看了看，那些木板上都畫著像是練箭時候的靶子一樣，被刻上一圈圈的東西，在圈圈正中的一個小凹槽裏火雀感覺到了輕微的生靈的波動。

當羽柯調整著一塊塊木板最終將開口對準山谷周醒所在的位置，周醒在羽柯的示意下移動到之前位置的兩側，然後羽柯進入到了半球後面的一個足有兩人高的木頭箱子裏，很快那些木板發動出輕微的顫動，當數百個輕微顫動同時出現，那麽這種顫動就會變得劇烈起來。

顫動在繼續，在一片片木板上，盡管只能看到背面，但火雀還是感覺到了裏面傳來的一聲聲痛苦的嘶吼，很快這種嘶吼耳朵都能隱隱聽到，同時一道道紫色的煙從木板間的縫隙中飄出來，這些只是很少的紫煙，在半球中這種紫煙已經布滿了半球，在紫煙中，火雀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波動。

這種波動不是力量的波動，上面沒有任何元力或者其他力量，起碼火雀沒有感受到。這種波動不是持續出現，而是出現一次後只持續極短的時間就消失，之後間隔數個呼吸再次出現，每次消失後木板的顫抖就會減弱，之後會再次增強，每次波動出現都是“開陣車”顫抖到快要散架的時候才出現的。

“尊者不用擔心，散不了的。”羽二自以為看出了火雀的心事在旁說道：“這架開陣車是當年人皇與妖族最後決戰時候所用，當時人皇一共建造了十二架這樣的開陣車，其中有十架在那場戰鬥中毀壞，剩下兩架一架被留在了烏托另外一架被帶去了流城，這一次我拜托陳欣小姐幫忙，因為揠苗的事她當然沒有拒絕，所以它才能從城主府來到這裏了。”

說著羽二看向了周醒所在的空曠山谷：“有開陣車在，只要找到臨界點什麽樣的陣法破不開？四聖宮又怎麽樣，不說這只是四聖宮的一宮，四聖宮都在妖族手上解體了，而妖族不也被人族打敗了，連妖族之主都被人皇殺死了，區區一個四聖宮的東宮的一塊墓地，這不是手到擒來？”面對羽二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火雀再次環顧四周，他確定除了所看到的八百羽林衛以及羽柯和坤原妖師外再沒有任何人在場，羽二這種自信從何而來？

而且最讓火雀不解的是，在他提出隨之一同的時候羽二居然沒有絲毫的疑惑，最少也得有那麽一瞬的遲疑才算正常，畢竟他是羽絨的人，可是羽二沒有。

除了羽二還有著他所不知道的底牌外，火雀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可能。

“開陣車”的顫抖又一次減弱，這一次一直到停止顫動都沒有再次加強。羽柯從後面的木頭箱子中出來，他朝這邊過來，在跨過兩處山頂中間的山谷的時候羽柯並沒有下去，而是踩著空氣淩空過來。

踏空，這是唯有尊者的元尊引動天地元力才能做到的。

天元境的元士如果對元力的操控達到了入微的地步也可以做到短暫的滯空，但也只是滯空，並不能做到踏空而行。

能夠踏空而行的據火雀所知以及記載只有尊者能夠做到，其他的在空中移動的手段均不算踏空，如火雀這種借助火雀印凝聚火翼騰空的手段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踏空。

看著踏空而來來的羽柯，火雀的眼中閃過一抹嫉妒。踏空是他一直夢寐卻始終元力卡在最後一步無法逾越，虛尊和元尊之間最後一步的瓶頸像是一條無法越過的天塹，火雀在三十年內嘗試了四次全部以失敗告終。

第五次若是再失敗，或許真得如大人所說去吸收以亡尊者的元尊了。這樣的方法可以將突破尊者的機會大大提高，加上有羽神相助火雀幾乎是一定能夠成為尊者，但是吸收他人的元尊成為尊者……這樣的方法火雀並不想要。

“柯老！”羽二見到羽柯踏空而來顯然也很驚訝，他竟然不知道羽柯是一名尊者？羽柯確定周醒的位置就是龍墓大陣和山谷的臨界地點，當他向羽二說出準備回烏托的時候羽二果然想要挽留。

“二公子，這是大人留給你的歷練，我若插手大人必定不願見到，二公子你可考慮清楚了？”面對羽柯的話羽二的拳頭握緊張開了好幾次，最後他親自將羽柯帶到了傳送陣前，目送著羽柯進入傳送陣，傳送陣的光芒亮起直到消散，羽二輕嘆一聲充滿了不甘。

回過頭羽二看了一眼火雀他沒有說話，在這雙眼睛火雀看到了從來沒有在這位羽神府二公子眼中見到過的低落。

他看著龍墓所在的山谷方向，被眼前的大山擋住了看不到，周醒從另外一邊上來站在了山頂，羽二長長地呼了口氣像是對火雀和另外一邊的坤原妖師又向是對自己說：“該來的總歸要來，一千四百年前的古人，我們來了。”話音落下，羽二朝著山頂走去，坤原妖師立刻跟了上去，火雀最後跟上。

隨著他們距離山頂越來越近，西方的天空也逐漸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當他們到了山頂西邊的紅雲全部出現在了眼前，面對著這一片片的夕陽紅，羽神府二公子就站在火雀的前方身側，落日的金輝照在少年紫色的衣服上，比夕陽更加的紅，像是被即將淌遍山谷的鮮血染紅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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