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墻之事，太配不上你身份了些。既然到了就出來吧，夢公主！”蒼戰的聲音傳了過來，月夢確定了月的安全後本打算躲起來聽聽他們的曇花，但是蒼戰並不給她這個機會。月夢將陰月之心戴上，註入妖力，陰暗的月牙亮了起來，懸掛在的胸口，將月夢的驕傲凸顯的異常明顯。月夢倒是不在意這些，身上的妖靈衣從裏向外翻轉起來，很快一套典致的潔白衣衫取代了之前那套。

月夢低下頭看了看身上這身妖靈衣，千年大典後再沒有現過，這身也是蒼戰在千年慶典上向父妖求婚時她身上所現的妖靈衣。希望再次見到這身衣服能夠緩解他和小師弟間的隔閡吧。月夢抱著這樣的期待，面露微笑從樹後走了出來。

“母妖！”月見到她並沒有太過意外，這倒是讓月夢有些意外。

月過來走到月夢的身後，蒼圖想要一起跟他過來，剛走了一步就被蒼戰喊了一聲，蒼圖停了下來，月沒有給蒼圖任何示意，甚至都沒有看他，最後蒼圖猶豫後退回了蒼戰那邊。月夢讚賞著多看了蒼圖兩眼，然後就看向了蒼戰。

現在是四月，蒼戰身上卻裹著和時節完全相反的絨衣，不知道是什麽妖獸的皮毛制的，紅褐色的。光滑的表面隱隱反光，領口處有一圈平順的毛發，從一些斷裂的毛發上能夠看到用以妖力外放的細孔，從絨衣上的一些花紋和點綴來看，肯定不是出自人族。人族不會用尖牙利爪當裝束，妖族倒是有幾個氏族有紋妖骨的習慣，但他們不叫蒼狼……絨衣下有輕微的妖力波動，月夢慶幸在出來前打開了陰月之心，不然就現在感知到的波動程度，要是沒有開啟陰月之心她一定不會發現。月夢驚訝於蒼戰對妖力的掌控，居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這麽近的距離，妖靈重合三覺，要不借助陰月之心都發現不了？這月夢可是從來沒有想過。

是妖靈甲嗎？月夢試圖在袖口和腿部找出妖靈甲的痕跡，但卻讓她失望了。不知道為什麽，月夢沒有找到妖靈甲的痕跡反倒松了口氣。

“怎麽？”蒼戰臉上帶著笑看著她，“我才回來幾天就這麽防我？我跟你兒子見個面，還沒寒暄兩句你就來了。蒼圖在銀月峽谷一百多年，我可沒說隔三差五跑過去。”蒼戰臉上帶著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微笑，在月夢的記憶中，蒼戰的笑容是跟在小師弟身邊，小師弟叫她“師姐”的時候，他也跟著惡趣味的叫她“師姐”時候的笑容。而不是現在，這張看起來沒有任何誠意，和以前的八王見父妖時臉上的笑容一樣的虛妄。

面對蒼戰打的哈哈，月夢也露出微笑，她回敬蒼戰說：“你倒是想來，那也得來的了啊。”

“我怎麽就來不了？”蒼戰反問月夢，忽然蒼戰恍然，他回憶著慢吞吞的自言自語地說，“一一九二年……那年我好像正在被玄魁滿東海追殺，他給十九海盜群以玄武門名義發布懸賞，為了抓我還搞了一個什麽‘海盜之王’，死活不論拿到我的就可以成為‘海盜之王’，還真是下手筆！”沈寂在回憶中的他根本沒有註意到，在他身後的蒼圖聽到他的話，眼中帶著喜悅……月夢看著蒼圖的喜悅，模糊的記憶被喚醒，她想起來蒼圖出生好像就是在萬妖歷的一一九二年！

蒼戰居然知道蒼圖的出生年份？月夢隨後便想通了，一定是蒼梧告訴他的，蒼梧帶蒼圖回蒼狼嶺的時候蒼圖距離覺靈也才過了二三十年，推斷蒼圖覺靈的時間並不難，一旦知道了覺靈時間，出生年份再往前推十四年就行了。

“你那會到東海才六十年不到吧？”月夢饒有興味的看著蒼戰，“居然招惹了玄武門少門主？還真是你的風格啊，到哪都不安生。”對於萬妖一零三三呼鹿貝發生的事情月夢永遠不會忘記，月夢相信蒼戰也不會忘記。

“少門主？玄魁那會已經是玄武門門主了好不？！”蒼戰對月夢的無知一臉鄙夷，“他就一瘋子！他女兒，叫什麽……玄音好像。光著身子在大海裏洗澡，我就不小心捎了一眼，然後掄著錘子就上來砸我，她又打不過我，還被我看光了，結果回去給玄魁告狀，玄魁也真小心眼，滿東海追殺我，還懸賞了一個‘海盜之王’出來！真是一瘋子！至於嗎？！”這時候的蒼戰說話和剛開始的時候完全變了個樣子，月夢錯覺中感覺熟悉的那個蒼戰好像又回來了。

“怎麽不至於？你都把人家女兒看光了，還不許人家追殺你啊？也忒霸道了，蒼狼少族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月夢凝聚著時刻都能爆發的妖力松動起來，或許是自己有些惡意揣測他了……月夢想著就準備將凝聚的妖力散去，就在她剛動了這個念頭，蒼戰眼神突然變的淩厲起來，月夢立刻將妖力再凝聚，只要蒼戰有絲毫的異動，她不會有任何猶豫！

“你也說，”他聲音拉長，“那是以前。”他張了張嘴，將想要說的話收了回去，想了想才繼續說，“在人族裏，他們有句話‘人是會變的’。我發現這句話用在妖族也適合，妖族也是會變的。你說呢？”

“不會。”月夢看著他，“妖族和人族不一樣。我相信不論過了多久，深藏在妖族妖脈中的本性，一定不會變。”

“哦？”蒼戰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他朝月夢身後努了努嘴，“你呢？同意我剛才的觀點嗎？”月夢向後一看，月默已經趕了過來，看他的動作也是剛到。讓月夢後怕是幸虧是月默，要是有不軌者在這時候偷襲她，她根本沒有防備。心悸下的月夢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頭頂和胸口亮著下半月牙的陰月之心，怎麽會察覺不到呢？

“只要有靈，都會隨時間而改變。”月默走上前來，他對月夢說，“這是師尊說的。”月夢剛想反駁的話被堵了回去，月默說完就看向蒼戰，他沒有說話，而且他的身形並沒有超過月夢，反而有意無意的讓月夢站在主體位置，月夢立刻就知道了月默的意思，這裏她說了算。

“你們吶，”蒼戰有些無奈，“一個還沒覺靈的小輩就讓你們這麽心急，居然連銀月守護都來了，未免小題大做了。”

“帶月兒走，去我們說好的地兒。”月夢對月默說話的時候看著蒼戰。月默看了眼身後的月，然後說，“留你一個？”

“我有些事要問清楚。”她看著蒼戰，蒼戰依然帶著那種虛偽的笑容看著她們，任由她給月默下令。

月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開口說：“要去哪裏？我不要走！”

“由不得你。”月夢回了他一句就不再理他，月在月夢身後走出來，就要朝蒼戰那邊走過去，月默伸手將月從後背的衣服上提了起來，他看著月夢，月默嘴唇沒動，聲音卻忽然在月夢的腦海中響起：“是和那封信有關嗎？”

月夢點了點頭，然後說：“走吧。”

“那行，我把殿下送回峽谷，然後再趕過來。”嘴上這麽說著，月默卻用妖靈給月夢說了另外一番話，“這是王上在我來前給我的，你有孕在身，一旦動手就捏碎它，裏面有一個單向傳送陣，王上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月默手指一彈，一個堅硬的珠子一樣的東西落在了月夢的掌心，月夢看了蒼戰一眼，他正背對著她們和蒼圖在說什麽，月夢沒有刻意去聽，但還是聽到了蒼戰提到了蒼梧，說蒼梧時間不多，蒼圖應該回去看看他之類的話。

“不用，”月夢拒絕了月默的好意，她看向蒼戰，“我還不相信他能把我怎麽樣。”她這句話即是回答月默明面上說出來的話，也同樣是說給蒼戰聽，不過月夢這句話說完蒼戰並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真的沒抱其他目的？

“父師放我下來！我不要走！”月被月默提著掙紮著亂喊亂叫，月默轉身不做停留，遠去的聲音很快消失，而在月默離開以後，蒼戰也說動了蒼圖，蒼圖離開前看了兩眼月夢，月夢在蒼圖的眼中看到了警告，然後蒼圖也離開了。

等蒼圖遠去，聲音完全聽不到，蒼戰才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了，你不走，看來那封信你是收到了。”

月夢沒有立刻接他的話，反倒說：“你可以請你後面的朋友出來，一直躲在暗處也不好，不如出來認識一下。”蒼戰眼睛一瞇，他沒有說話，輕微的聲響在後面的林間黑暗中傳出，出來的是一個坐著帶著輪子的椅子的……人族。在這個人族身後，四名黑袍者跟在他的身後，他們沒有任何一處露在外面，月夢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太久，一眼就能看出來，前面這個人族才是他們的話語者。

月夢胸口的陰月之心的光芒依舊在亮著，月夢看到蓋在輪椅男子腿部的毯子上隱隱有一些靈澤閃過，不過因為實在太少，加上光線的緣故看不清楚靈澤的顏色，一點都不像他身上那些透過衣服傳出來的綠色那樣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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