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些人裏面，最恨莫清淺的，其實是莫婉柔。

當初，莫清淺是太子的未婚妻，她用盡了各種手段去努力，去爭取，才換來了太子的垂青。

可是，她知道，外面那些看熱鬧的人背地裏都沒說她什麽好話。真以為她不知道呢。

什麽叫搶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

明明是她貌醜無鹽，配不上太子殿下。

本來就是個廢物，被她欺壓多年，只是莫名其妙的，這一切就突然變了。

莫清淺不在受她的欺負，不在凸顯她的善良與高貴，明明是嫁給了一個殘廢王爺，不但多次讓她在人前丟臉，還讓她受傷。

現在，廢材王爺好了，不在是廢人了，不但處處彰顯著霸氣不說，還對她寵愛有加。再看看自己，太子正妃變側妃……

雖然只是一個字的差別，那也是妻與妾的不同。而且，太子到現在，都沒在來看過她，她怎麽可能甘心，怎麽可能不恨？

眼中恨意橫生，腦中不斷浮現出自己最近經歷的這些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莫清淺。

腦中波光一閃，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莫婉柔大喜過望。

在擡起頭，所有的表情都被濃濃的疑惑所代替。

“我記得，姐姐在莫家的時候，根本沒有學過這些啊……”

她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可是在目前這種誰都不說話的情況下，足以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這個莫清淺是被人假扮的麽？

可是，如果真的是被人假扮的，莫家會到現在才發現？

“呵，在莫家，嫡女的地位自然是不如庶女。就因為本妃沒學過，所以才只會用水杯敲打出調啊。”

沒學過？那麽就是說，蘄王妃真的不會彈琴了？

不對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在莫家，嫡女不如庶女？

這是什麽情況？從來沒聽說過哪一家的嫡女是庶女可以比的。

結合莫清淺的話，又想一想，莫婉柔會的那些東西，似乎，除了莫清淺以外，莫家的其他女兒可都不差。

這麽說來……莫家當真是嫡庶有別，打壓嫡女了？

不少人看著莫震風的眼神，開始變得怪異起來。

“啟稟皇上，老臣有話要說。”

莫震風似乎也忍不下去了，在不出來說句話，恐怕明天自己就會成為整個帝都，甚至整個東啟的話柄。

皇上這個時候無比的頭疼。

對於莫家的事情，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慕瑯夜。莫清淺丟人固然好，可是，他沒心情去理莫家那堆爛事。

可是，現在莫震風說話了，他又不能直接就這麽給人趕回去。語氣跟臉色都已經差到了極點。

“說吧！”

莫震風身子一僵，明顯是聽出了皇上的憤怒跟不耐。

“皇上，老臣的女兒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自然是沒有人比老臣更加清楚。蘄王妃在莫家的時候，的確是不曾學過任何東西，所以……請皇上恕臣無罪……”

糙！

皇上支楞著耳朵聽了半天，就等著那最後一句呢，結果，竟然說什麽恕他無罪？這樣被吊著胃口，何止是一個“糙”字能夠形容得的。

“趕緊說！”

知道皇上的耐心已經被用盡了，莫震風也不敢在繼續裝模作樣。

“老臣懷疑，這個蘄王妃，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蘄王妃……”

自己給了她生命，結果，到頭來不但不能成為自己的幫襯，還到處給自己找茬。這樣的女兒，有還不如沒有。

原本一直都在忍著的眾人，在聽到莫震風的話之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再一次悄悄的議論起來。

蘄王妃竟然不是蘄王妃？那她是誰？莫太醫為什麽到現在才發現？怎麽發現的？有什麽根據……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給出任何一個答案。

看到莫震風眼睛裏的殺氣，莫清淺只覺得心裏一涼。

那是血緣親情最直接的反應，那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可是，他現在卻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要說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莫清淺心裏的悲涼止都止不住。

但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失去最理智的判斷。想要殺她的人，那自然就是敵人。

原本還想著給他們留一線，只要不惹自己，那就不去管他們。

沒想到，自己的大度卻為他們的得寸進尺給出來時間。還真以為自己好欺負是怎麽的？

在莫清淺想這些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回過頭，正好看到慕瑯夜擔心的眼神。

變冷的心慢慢回暖，眼睛裏開始有了笑意。沖慕瑯夜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看到慕瑯夜跟莫清淺兩個人好像完全不在意這邊在說什麽，還在那裏眉來眼去的，皇上就覺得氣悶。

現在一聽到有關於蘄王府，皇上立刻來了精神。如果可以證明，這個蘄王妃不是真正的蘄王妃，那麽，就有慕瑯夜好看的了。

“哦？那依照莫愛卿的意思，這個蘄王妃是別人假扮的了？”

“不是……”

皇上正美呢，就被莫震風一盆冷水澆了下來。腦袋上青筋直蹦，恨不得現在就把莫震風拉出去砍了餵狗。

“那是什麽，你說！”

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那麽今天就是他全家的死期！

皇上的一聲怒吼，差點把莫震風嚇得跪在那。

在沒用的皇上，那也是皇上，坐慣了上位，就算在昏庸，氣勢也還是在的。莫震風說話一下子就痛快了不少。

“回皇上，老臣覺得，蘄王妃只有身體還是蘄王妃，也就是老臣的女兒，其實內裏，恐怕早就換了。”

莫震風的話讓莫清淺一楞，臉色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跳卻在不斷的加快。

是啊，她當然知道，自從自己到了這個世界，莫清淺的變化有多大。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一個人可以變這麽多。

她一直仗著的，不過是自己的這個身體的確是莫清淺本人的，就算有人懷疑，那也拿不出證據。

可是，現在被莫震風說出了根本就是正確答案的她，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慌。

哪怕她的面上在沒有變化，別人看不出來，一直在握著她的手的慕瑯夜怎麽可能感覺不到。

就是因為感覺到了莫清淺的變化，慕瑯夜整個人一楞。

他想過各種可能，想過莫清淺本來就是裝的，想過她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秘密死而覆生，想過是不是跟她的秘密空間有關……

唯獨沒想過的，就是這個人很有可能不是莫清淺……

真是……竟然不告訴他，是信不過他麽？看來，他表現的不夠好呢。

“莫愛卿，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身體是蘄王妃的，內裏已經不是了？”

皇上的心裏很激動。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如果這件事成了，他一定要重重的賞莫震風。

他現在完全已經忘了，莫震風坑的是自家的親生女兒。連自己女兒都可以舍棄的人，還會忠於誰？

“皇上，自從蘄王妃出現異常，就從來沒叫過老臣一聲父親，而且，跟以前的她也大不相同。原本老臣並沒有在意，直到剛才，老臣才豁然開朗。”

“蘄王妃的容貌非常之醜陋，一般人根本不能長時間看下去。蘄王對如此醜陋的臉都能如此寵愛，所以老臣猜測，蘄王妃是被狐貍精上身了……”

我去！

西瓜蘋果布娜娜的……

狐貍精？

也真虧這個老家夥想的出來。

莫清淺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如果一定要用個詞或者語句來形容的話，那只能是……真是有夠糙淡的！

與莫清淺的槽淡心情截然相反的，就是皇上那熱血澎湃，激動的心了。他都恨不得給莫震風起立鼓掌。

“蘄王妃，你有何話說？”

如果說剛才莫清淺還有心慌的話，那麽自從莫震風說出“狐貍精”這三個字後，在莫清淺心裏剩下的，就只有“可笑”這兩個字了。

“皇上，我是好好的一個人，大家夥都能看到。說我是狐貍精，有什麽證據呢？”

“招蜂引蝶的，還說自己不是狐貍精？”

莫震風還沒有說話，莫婉晴就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她對於自己父親的話可以說是深信不疑。如果莫清淺不是狐貍精，就那副讓人做嘔的醜樣子，蘄王殿下恐怕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現在蘄王殿下這麽寵愛她，說不定就是她用了什麽迷惑人的手段呢。

不行，她必須要救蘄王殿下於危難……

這麽想著，莫婉晴起身，從座位上起身，來到大殿中間，在莫震風的身邊跪好。

“皇上，臣女可以替父親證明，我大姐在莫家的時候，的確什麽都不會。現在據說我大姐除了剛才表演的，還會了醫術……皇上，一個人在怎麽變，會變這麽多麽？”

狐貍精啊，如果這件事被證實，或者說，莫清淺一旦說不清楚，結局就只有被活活燒死。莫婉晴恨不得現在就在這放把火，直接把莫清淺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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