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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這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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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們推了囚車過來,將鐵籠往車上擡,一個個累得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他們脾氣暴躁,動不動就罵罵咧咧摔摔打打的,但是,哪怕最暴躁的鬼影,都不敢正眼去瞧安若素他們,好像瞧一眼,魂就會被攝了去。

瞧都不敢瞧,對於尋常囚犯一般會犯的毛病,比如踢打虐待之類的,自然也就不會有了,相反,他們對他們很客氣,盡量不跟他們有身體上的接觸,擡動鐵籠時,也很小心,盡量不磕到碰到他們,那種情形,看起來荒唐又滑稽。

安若素靠在籠子裏,面上無波無痕,心裏卻不由一再嘆息。

花無憂說得沒錯,花皇在花頌人心裏,真是神一樣的存在,哪怕數十年過去,這尊神已變得飄渺虛幻,可是,自幼就拜的神,還是沒人敢輕易褻瀆的。

花皇這兩個字,確實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如果,花無憂對於花頌政事,能稍稍多留那麽一點心,能稍微多存一點點力量,那麽,扳倒花瑞和月思煙,實現大逆襲,完全不在話下!

如果,她不那麽得瑟,不那麽輕信於人,一步步穩紮穩打,以南德為據點,慢慢發展壯大,假以時日,月思煙和花瑞也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花無憂沒能留下一點仙蠱人的火種,導致她只能帶著可憐的幾個人,在這裏孤軍奮戰,而她,也沒有足夠的智慧,來破這個局。

但是,真的可惜啊!

可惜了花皇這兩個字,更可惜了那個叫花月魂的女人,歷盡艱辛,浴血奮戰,才最終換來的美麗花頌。

很快,月思煙就會發現,她其實是真的是只紙老虎,一戳就倒,沒有任何實力。

一旦她發現這一點,真給她來個千刀萬剮的極刑,那麽,花皇這尊神,就會轟然倒塌,好不容易才積聚起來的那點民心和鬥志,也會在瞬間瓦解潰散,且,再也拾不起來,這個天下,將徹底變成死蠱人的天下,她的親人,愛人,孩子,朋友,夥伴……所有人都將墜入黑沈地獄,受盡煎熬折磨,或許,永世不得超生。

畢竟,像花皇那樣的人中之神,天下之大,這麽多年,也就出了一個。

坐在囚車裏,看著晦暗的天空,聽著轆轆的車輪聲,寒風侵襲,令人冷徹心扉。

安若素的內心,是絕望且恐懼的。

她想到遠在數萬裏之外的雪寂言,突然希望他永遠不要再清醒過來。

一直糊塗著,就不會覺得痛苦。

可如果清醒了,面對這一切一切,卻發現自己無力回天,發現自己的力量其實那麽微弱,那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助感,對於他這種驕傲的人來說,才最最難受吧?

這一路,她坐在囚車裏,想了很多事,感覺把自己的一生經歷的所有事都回憶了一遍。

她自己感覺那麽漫長,可囚車卻只走出不過幾十裏地。

漫天的黃煙漫漫,令人滿目迷離。

離她的囚車不遠,月思煙正在她華麗豪奢的馬車裏跟花瑞說話。

母子倆也在回憶,回憶著屬於他們的坎坷歲月。

當然,大部份的時間,是月思煙在說,花瑞在聽。

這麽多年過去了,風水輪流轉,他們總算從被追殺滅族的悲慘境地掙紮過來,成了花頌真正的主人。

而那個曾經強大到令他們驚懼恐慌的花皇,如今已成他們的籠中之囚,板上魚肉,想怎麽切就怎麽切,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月思煙躺在松軟的靠墊間,看著牢籠中的“花皇”,想出了幾千種折磨虐待花月魂的辦法,每一種都讓她快意非常。

但最終,她還是一樣都沒實施。

不怪她沒膽,她是咬牙切齒,恨不能披了花月魂的皮,喝她的肉。

可是,她那幫手下太慫。

她連下了三次命令,竟然沒有一個人能達成她的心願。

第一個壓根就沒膽去折磨花皇,人還沒到囚籠前,被花皇瞥了那麽一眼,腿先軟了,癱軟在那裏,像一只軟腳蝦,拿鞭子抽了數十鞭,硬是趕不動他,最後,竟然被抽死了。

第二個因為本身是死蠱族人的後代,倒是很有出息,揚著大刀沖到囚車前,想剁掉花皇的兩根手指交差,誰知到最後,那刀不知怎麽的,竟然剁到自己的左手上,整只左手就這麽齊唰唰的被自己砍斷了。

第三個人是個窮兇極惡之徒,又是月思煙用得最稱手的心腹之將,也不用她命令,直接就上手施毒,誰知懷裏揣的那些毒蟲剛放出來,還沒來得及驅過去,竟然跟瘋了似的彈跳而起,直接跳到了他的口中。

那毒蟲是最毒的,別說吃,只消碰上一碰,也立時腫脹潰爛,更不用說吞入肚中。

第三人哀嚎良久,腸穿肚爛而死,那叫聲淒厲尖銳,聽得人毛骨悚然,一時間人人自危,連拉囚車的兵丁也是兩股戰戰,幾乎要棄車而逃。

“怎麽回事?”月思煙尖聲大叫。

沒人回答他。

所有人都保持沈默。

但心裏的想法,卻各自不同。

花瑞自是不用說,自從見到花皇,他心裏除了害怕,還是害怕,哪怕月思煙一路上給他講述了無數種弄死花皇的絕佳刑罰,也抵擋不了他自小便形成的對於花皇的深刻記憶。

身邊隨行的侍衛,都不約而同的受到了花瑞的影響,也是戰戰兢兢。

這麽多人,卻害怕一個被關進籠子裏,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另一只囚籠裏的殺無寞看在眼裏,又是擔心,又是好笑,又是驚訝。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那兩個死蠱族士兵會出狀況。

安若素雖然機警過人,點子不少,醫術也很好,可是,論起拳腳功夫,她真是三腳貓。

以她的那點連防身都不夠用的功夫,是絕不能讓兩個死蠱鬼影一死一傷的。

那到底是什麽狀況?

剛剛他過於緊張,生恐月思煙對安若素下手,一直緊盯著安若素,小心防備,沒有註意到那兩個鬼影到底是怎麽出的狀況。

他心裏是糊塗得要死,安若素比他更糊塗。

她確實什麽都沒做,連準備好的毒針,都沒發出去。

但這兩個倒黴的鬼影一死一傷,卻是明明白白發生在眼前的。

有人在保護她?

可是,會是誰?

絕對不可能是宋毅他們,自從出了花都,為防洩露行蹤,他們就再沒有聯絡過,宋毅他們不可能知道她的狀況。

那麽,還有誰?

安若素想來想去,都想不出還有什麽人可以幫自己。

難不成,這南部也有隱藏的花月魂部下,之前一直蟄伏不出,現在自己在南部搞了這麽大動靜,他們一直暗中觀望,見自己遇險,才暗中相助?

但如果他們真有心相助的話,就該設法營救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打草驚蛇,讓月思煙警覺,只怕防衛會更加嚴密。

果不出她所料,在經歷兩場事故之後,月思煙大為驚恐,當即火速趕往與南德城接壤的臨安城,一進城中,便將安若素等人押入城中地牢,派了重兵把守。

安若素心裏暗暗叫苦,面上卻仍是雲淡風輕,還跟月思煙開玩笑:“其實你不用那麽隆重的,本皇現在不比往日,無兵無馬,就連身上的功夫,也去了九成,這小小鐵籠,完全能關得住本皇的!”

月思煙拿血紅的眼珠瞪她,活像一只氣鼓鼓的蛤蟆。

“妹妹別這樣!”安若素繼續拿她開涮,“這樣就不美了!”

“閉嘴!”月思煙手一揚,一記耳光就要抽過來。

安若素捏緊手中銀針,蓄勢待發,但是--

她想多了。

月思煙架勢拉得足,但那手掌到半空,最終又軟軟的縮回去了。

竟然是不敢。

安若素啞然失笑。

花墨則在一旁放聲大笑。

“月思煙,你的末日到了!快快束手就擒,這樣,陛下看在曾為同宮姐妹的份上,好歹能給你留具全屍,否則,你就等著吧,你和你那乖兒子,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她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只為宣洩,可就是這胡扯八道,居然也能嚇到月思煙,看她那心神不安的模樣,很顯然,她相信了!

在這種時候,安若素要是不故弄玄虛一下,都有點對不起她。

她對著花墨輕聲低叱:“花墨,不許胡說!”

“是啊!瞎說什麽大實話!”殺無寞難得幽默了一把,“你再多嘴,壞了陛下的事,小心她打你板子!”

“不說了不說了!”花墨捂住嘴,咕咕笑:“月思煙,你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好不好?”

被人如此奚落,月思煙居然楞住忍住沒發脾氣。

實際上,如果她肯任性那麽一回,隨便拿條鞭子或者刀啊劍啊什麽的,虐牢籠中的這位花皇一回,她就會知道,這個女人真的很好虐,而且,真的沒有辦法反抗。

可是,她被自己的心魔魘住了,居然什麽都沒做,只命人把幾人關入黑牢,加固了牢門,就急匆匆的去了。

地牢的入口被堵上,整個牢房,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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