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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娘娘,您來這兒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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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個山頭唱哪兒的歌,安若素一向是裝龍像龍,裝虎像虎,裝皇後像皇後的。

次日清早,雪寂言忙著上朝處理政事,安若素則直奔四名嬪妃的居所。

雪寂言的雪幽宮離四位嬪妃所居的宮殿很遠,曲曲彎彎的,少說也有一二裏路,因為平日裏基本不往後宮去,而後宮嬪妃也是非召不得見,所以,通往後宮的那條巷子人跡雕零,荒涼異常。

荒涼歸荒涼,但這條路卻是嬪妃們整日仰著脖子眼巴巴望著的,期待有一天,自己母家可以說服皇上,得到她們應有的榮耀和歡寵。

但等了那麽久,脖子都伸長了,聖上沒等來,卻等來了鳳輦上病歪歪的安若素。

看到她,四嬪妃眼都紅了。

青衣微微有些不安,惜語如金的她最終開口問詢:“娘娘,您來這兒做什麽?”

“你都叫我娘娘了,你說我來做什麽?”安若素坐在鳳輦上慢吞吞回。

“娘娘,聖上有諭,讓您安心養胎……”青衣逼不得已又說一句。

“你閉上嘴,本宮才好安心!”安若素居高臨下的掠了她一眼,妥妥的皇後娘娘風範,說出來的話,也硬氣得不得了,“你要是再聒躁,就會驚了本宮的胎氣了!”

青衣被噎得直打嗝。

天地良心,她長到二十歲,從小到大,就沒人說過她聒躁,說她是半啞的人倒不少,這位娘娘,真會欺負人!

當初她說要出來透透氣,她就不該應承下來。

但話說回來,她不應承也不行,以前這位安大夫是無名無份的一個病弱女子,她硬攔著,她也沒招。

可現在,人家是皇後娘娘了。

還是懷著龍胎的皇後娘娘……

青衣嘆口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緊張的盯著左右。

這四位嬪妃是什麽人,她心裏清楚的很,當初安如錦還在宮裏時,天天在一起狂撕,為了打壓對方,什麽招都想得出來,她是萬萬不敢大意的。

鳳輦在巷子裏慢悠悠晃過去,經過四座宮門,悠閑的往前皇後安如錦的鳳鸞宮趕。

鳳鸞宮坐北朝南,富麗堂皇,美輪美奐,俯瞰四妃的四座宮闕,從地勢上就有壓倒一切的霸氣。

安若素在宮殿裏漫無目的溜達了一圈。

風鸞宮很亂。

當時的安如錦是從宮殿裏直接被揪出來,然後扔到天牢裏,鳳鸞宮的一眾宮女侍衛也未能幸免,事後這裏便無人問津,所以還保留著當時雜亂的情形。

安如錦被抓時,可能正在用餐,大殿裏桌椅板凳翻倒一地,杯碗的碎屑也散得到處都是,那些飯菜傾倒一地,已經變質發黑,但因為是冬天,倒也不至於腐爛,只是那種酸臭難聞的氣息,依然充斥鼻間。

“娘娘,咱們回吧!這裏……真的好臟好亂!”青衣忍不住又要開口,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安若素沒事在這裏轉悠啥,這裏有什麽好看的啊!

但安若素卻好像興致盎然。

“我家妹妹真是個作女啊!”她一邊看一邊感嘆,“瞧這兒,弄得比雪幽宮還要奢華,我要是封了後,一定要皇上把這兒重新裝飾,規格只能比她高,不許比她低!”

青衣無語。

就算封後,也不能再住這兒吧?這多不討吉利啊!真不知這娘娘心裏頭到底在想什麽。

其實安若素只不過想拖延一下時間,給四位嬪妃準備的機會。

雖然一直幽居於雪暖殿中,但她心裏明白,這四位嬪妃非常非常想念她,不然,那四位爹爹也不至於一封又一封折子,瘋狂的彈劾詆毀她,連遠在南山修仙禮佛的太後也被請出來,給雪聖帝上了一夜的思想政治課。

只是,雪聖帝抽風抽得厲害,人又拽又倔,朝臣也罷,太後也好,他壓根就不屑理會。

人人都知道,雪聖帝獨斷專行,他若做了什麽決定,任誰說破大天,他也懶得瞧一眼。

因為他的懶,安若素也就很閑,在宮中兩月有餘,不相幹人等,一個都沒見到。

人都說金屋藏嬌,她這個“嬌”,被他藏得超好,簡直是密不透風。

安若素以前也懶得見這些不相幹人等,但現在形勢不同了,無風不起浪,她須得借一點風,翻一點點浪,找一點點機會。

不過借風這種事,著實無聊,安若素又在安如錦的寢殿裏逛了一圈,數月無人居住,寢殿裏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看上去灰撲撲的,唯有床上那條鴛鴦戲水的錦被亮得耀眼。

安若素漫不經心的掠了一眼,算著四妃約摸已經準備好了,轉身便要走出去,這時腦間忽然一道光影閃過,她的腳步倏然停滯。

“娘娘?”青衣見她要離開,一顆心總算落下來,此時見她突然停駐,十分不解,忍不住開口相詢。

“青衣,你身上帶火石了嗎?”安若素問。

青衣點頭。

“去,把那被子給我燒了!”

“啊?”

“啊什麽啊?”安若素輕哼,“她還想跟聖上鴛鴦戲水?哼,我讓她做浴火鳳凰算了!”

青衣一頭黑線。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但皇後娘娘說要燒,那就燒吧。

她領命上前,扯被子,點火,安若素蹲在一旁翻箱倒櫃亂轉一通,等到那對鴛鴦化為焦灰,她滿意點頭,吩咐道:“拿水潑滅了吧!”

青衣照做。

兩人走出鳳鸞宮大門時,四妃果然已經盛裝而出,在巷子裏嬉戲玩耍,見安若素過來,一齊望過來。

安若素卻像沒看到她們一樣,懶洋洋的坐在鳳輦之上,慢悠悠往前晃。

“喲,這是誰啊?”德妃最先開口,身影一晃,攔住了鳳輦,“你是何人?竟敢擅入後宮,見到本宮,怎麽還不跪?”

青衣擡頭看天,這些嬪妃好無聊,明明是認識的好吧?明明已經不知在背地裏詛咒多少次了好吧?這會兒卻又裝作不認識,真是有夠無聊!

她上前一步,面無表情的抽出自己的青芒劍,劍尖一片碧幽藍光。

原想著德妃見到這把劍,就該退居三舍的,因為青衣這個名字,在這座宮裏,跟女魔頭的差別不大,不管是宮中嬪妃,還是太監宮女,見到她,都要繞著走。

可這一次,這德妃卻並不曾退卻一步,反而梗著脖子往前又邁了一步,那高聳的胸脯幾乎要抵到青衣的劍尖上。

青衣冷眸微瞇,低叱:“讓路!”

“本宮不想讓!”德妃柳眉倒豎,“青衣姑娘想殺便殺吧,左右我們姐妹,也都是活夠了!”

“活夠了啊?”安若素利落的接了一句,“活夠了就死嘛!青衣,要不你就殺吧,德妃是來求死的,你要是不殺,豈不是不給她面子啊!不過,德妃,你想要什麽樣的死法啊?是一劍戳心,還是一劍劈頭,又或者,一劍割喉管?本皇後雖然還沒正式上任,但這點後門還是可以走走的!”

“噗!”青衣聽到這話,頭一暈,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

“安若素,你好大的膽子!”德妃本就一肚子氣,一聽到這話,立時尖叫出聲,“你見到本宮不跪,還大放獗詞,你當自己是什麽?”

“本宮當自己是皇後啊!”安若素好整以暇應,“另外,剛剛還說不認識本宮,這會兒又直呼本宮的名字,你這是居心叵測大不敬啊!還想讓本宮跪你,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啊!”

“哼,皇後?”德妃譏諷道,“誰說你是皇後?聖旨在哪兒,皇後鳳印玉璽又在哪兒?你說自己是皇後便是皇後嗎?怕是你才得了失心瘋吧?”

“是啊!”其餘三妃一起上前攻擊她,“就你這樣的女人,也配做皇後嗎?你是叛臣之後,還跟敵國之將勾勾搭搭,不清不楚,還未婚生子,丟人現眼……”

四張紅唇一齊對著安若素開叫,頗有些群起而毆之的意味,青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是為安若素,卻是為那四嬪妃。

她雖然話少,卻不傻,安若素今天來這後宮,不是來閑逛散步的,她只怕根本就是來找事的。

當然,不是給她自己找事,她是給自家主子雪聖帝找事!

她本來就是來找事的,這四朵嬌花還硬要往刀口上撞,待會兒會不會血流滿地,橫屍當場?

青衣理智的意識到,自己該做點什麽。

她橫起青芒劍,打算上前勸架。

但兩方卻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尤其安若素,端坐於鳳輦之上,連手都沒動一下,但嘴皮子動得飛快,一張嘴,戳得四嬪妃透心涼。

“我就是不配啊,可聖上就是喜歡我啊,你們有千般好,聖上就是不瞧你們一眼,要是早瞧你們,你們肚皮不也早就鼓起來了?”

“噗!”青衣又有強烈的暈厥感。

她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這真的是她在心中暗暗佩服的安大夫說的話?這話也太……粗俗了!

但對四嬪妃來說,這話不僅粗俗,還惡心人,她們被惡心得眼淚汪汪,氣得捶胸頓足,當下連大家閨秀的範兒都摞下了,集體用最惡毒的語言,來回敬安若素,什麽謀逆之爹,又是什麽敵國野夫,你一言我一語,此起彼伏,輪番攻擊,熱鬧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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