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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殘暴,驃騎大將軍的成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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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懲罰,全是由安如松自己來完成的。

他確實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七八歲起,便名動雪歌城,因為雪歌城十歲以下的少年,沒有一個能與之匹敵,不是體格不如他,也不是功力不如他,是沒有他身上的那股狠戾勁兒。

誰見過七八歲的孩子,為了贏得比賽,就跟人死磕到底的?

這樣一種近乎偏執的性格,需要大人予以疏導指正,但遺憾的是,胡凝霜卻認為兒子身上有這樣的倔勁兒是好事,隨她,她就是憑著這股百屈不撓的倔強,才坐上安府主母的位子!

有她在旁鼓吹,安明啟也覺得自已這兒子霸氣,將來必是將才,也以他為傲,還專門請了退役的老軍師來教他。

孩童的世界,根本不辨是非黑白,父母又作如此縱容寵溺,安如松便愈發變本加厲,如此長到十一二歲,軍事知識瘋長的同時,虐人罰人的本事也以可怕的速度猛增。

身為胡凝霜的眼中釘,顧氏和景氏兩院的孩子自然首當其沖,每次不是作叛徒就是扮細作,要不就是叛臣賊子,這樣的人,結局自然很慘。

所以,安若素和景氏兄妹的成長史,其實是血淚交加的。

如果不是後來一個仆人的兒子被安如松意外溺死,安若素估計也活不到現在,她性子最懦弱有,身體也不大好,偏偏胡凝霜又最恨顧清雲。

但仆人兒子的死,令這仆人發了瘋,在一個暴雨夜,瘋狂砍殺安如松,此案就此發,安如松在安府的行徑也終於被遠在山上修佛的安老太君得知。

安老太君查清事實,看到院中孩童身上的傷痕,勃然大怒,她本就不太喜歡胡氏及其子女,因此重罰,把安如松關入祠堂自省,又把安明啟臭罵了一頓。

安如松因此大病一場,數日方好,病愈後雖然依舊飛揚跋扈,卻也不敢再在家裏拿孩子耍著玩,安若素三人因此逃過一劫。

劫是逃過了,可那時加諸於身的各種折磨羞辱痛苦,卻是終生難忘。

在前身眼裏,安如松是一個可怕的惡魔,令人害怕,驚恐,見到他就要避著走,她是真的被嚇破膽了。

但在安若素看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卻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家夥。

他是驃騎大將軍又如何?他手握重兵又怎樣?他有多盛氣淩人飛揚跋扈,就有多怯懦軟弱!

這一身貴氣與霸氣並存的鎧甲,武裝得了他的身,武裝不了他的心!

他其實慫得很!

這世上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個慫貨,可偏偏安若素知道。

所以,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或者說,是上仙的安排……

安若素唇角微揚,眼神晶亮亮。

她站在那裏,足足比安如松矮了一個頭,瘦弱單薄的身子被風一吹,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這弱不驚風的模樣,跟印象中的那個女人,並無二致。

可是,好像又有什麽不一樣了。

安如松微瞇著眼,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半晌,他意識到,是眼神不一樣了。

以前那個安若素,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畏他如虎,戰戰兢兢。

可現在……

她不怕他。

非但不怕,她的眸子裏好像還有嘲諷和鄙夷。

他明明比她高那麽多,可是,此時此刻,在她的目光下,他卻好像矮了一頭似的。

安如松有點受不了那種譏笑和嘲諷,這讓他頭腦中某處像針紮樣的疼,這疼讓他惱怒,他想也不想,抓過桌上馬鞭,“啪”地向安若素身上抽過去!

鞭梢呼嘯而至,帶著熟悉的血腥味兒和熟稔的恥辱感。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安若素有些幽默的想,這位安小弟真是長情,十年過去,他用帶倒刺鞭子甩人的習慣,還是一點都沒變。

她微微側過頭,打算生生接過這一鞭。

在反擊之前,適當的受一點委屈,是必要的,讓對方輕敵,讓對方自我感覺良好一點,那麽,待會兒反虐他時,他的落差感會很強,內心會更絕望。

鞭梢落在身上那種火辣辣的扒皮蝕骨的撕裂感再度襲來……

但很快,安若素就發現這只是她的想像。

一個小小的影子飛出去,撲在她身上,替她擋下了這一鞭!

是卷卷!

安若素頭如鬥大。

這熊孩子抽什麽風抽什麽風?

來時還保證乖乖聽話不惹事的,這會兒又來個舍已救人,他是嫌自己的存在感太弱嗎?他不知道這樣做,太吸引人眼球嗎?熊孩子就做熊孩子該做的事,遇到這種情況,哭著喊著叫娘親就好,他倒好……

安若素奔過去,滿腹怨念又滿眶熱淚的將被打飛的卷卷抱起來,攬在懷中。

從小虐慣人的安如松打起人來,那叫一個狠毒辣,小卷卷肩頭厚厚的棉襖被抽得棉絮亂飛,肉肉的小胳膊露出來,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安若素真不想掉眼淚的,可這時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下來。

實在是看不得小娃娃受苦。

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傷藥給卷卷塗抹,卷卷將頭藏到她身後。

塗完藥,安若素擡頭,冷冷盯住安如松,嘴裏的話,卻是對安明啟說的。

“父親,鞭子打在人身上的感覺是什麽樣,您知道嗎?”

安明啟下巴微擡,雙手負後,還她一個漠然的眼神。

安若素冷笑一聲,自問自答:“會很癢!用過藥後,若驟然停藥,會更癢,你知道那種癢的感覺的,皮肉糾結在一處,發硬發紅,無論你怎麽撓,都不會起一丁點作用,那種癢,會癢到你想割肉,那癢如附骨之蛆,在你的肉裏翻滾著,一點點蝕盡你的皮肉……”

安明啟身上本來一點也不癢的,可不知怎的,一聽到她這話,卻莫名其妙的癢了起來。

安若素所說的癢,他是無數次親身體驗過的,此時一旦想到,過去那種痛苦的記憶鋪天蓋地而來,他痛苦的扭扭腰,大聲呵斥:“閉嘴!”

安若素很聽話的閉了嘴。

但安明啟身上的癢卻停不下來。

他這才意識到,因為一直焦心朝局之事,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服藥了。

聯想到安若素剛才的話,他立時癢到鉆心,癢到要割肉。

安如松大怒,罵道:“刁鉆婦人,竟敢戲耍父親,看本將軍不抽死你!”

安若素站在那裏,仰著臉兒,好像在說:“抽死我吧抽死我吧……”

然而安明啟哪敢看她被抽死?

她要是死了,他估計也離死不遠了。

“松兒!”他噝噝的吸著涼氣,制止安如松。

安如松脾氣雖然火爆,但對這位父親還算是言聽計叢,一臉陰郁的收回鞭子,目光如一條陰冷的毒蛇,從安若素身上緩緩爬過,最終落在她身邊的兩個孩子身上。

看到這對四五歲小嫩娃,他吃了一驚。

到這會兒,他才意識到安明啟為什麽那麽篤定,說卷卷不可能是雪寂言。

確實不太可能。

那個高高在上冰冷霸氣的帝君,怎麽會是面前這個臉蛋紅紅的小奶娃?

更何況,還是個女娃娃,跟站在她身邊的花花很相像,同樣圓圓黑黑的眼,圓圓紅紅的臉,鼻子翹翹,嘴角紅紅,紮著兩只圓圓的發髻,只是卷卷看起來要圓潤一些。

此時兩個娃娃正躲在安若素身後,同時用憤怒的眼神瞪著他,又怕又恨的樣子,跟一般的小奶娃並無任何區別。

安如松想到一件事,忽地伸手,抓向卷卷,安若素手忙伶俐的將卷卷抱在懷中,一手拉著花花,疾退到門邊。

“安大將軍,小時候便以虐孩子為樂,如今已是朝廷的驃騎大將軍,還要跟孩子過不去嗎?”安若素滿面嘲諷。

安如松肌肉跳了跳,並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長鞭如風,疾如閃電,將卷卷攔腰卷到他面前,安若素驚呼一聲來救,卻被他身邊的親兵阻止,那邊安如松“哧啦”一聲,撕裂了卷卷身上的棉服,露出腥紅的小肚兜。

“安如松!”安若素冷冷開口,“你是人,不是畜牲!喜好幼齒的毛病就算一直沒改,也好歹避點人,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你做這等不要臉的事,不怕遭雷劈嗎?人在做,天在看,安如磐是什麽結局,你看不到嗎?”

安如松怔住,細思一會,方明白她的意思,當即怒火沖天,高聲叫:“安若素,你在說什麽鬼話?本將軍什麽時候喜歡幼齒了?本將軍豈是那種汙濁之輩?”

“大將軍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打小兒做過哪些事,旁人不知道,還瞞得過跟你一起長大的人嗎?”安若素不管不問,信口胡說,她當然知道安如松不喜歡幼齒,不光如此,他其實也不好女色,他十分愛惜自己的名聲。

他要是不愛惜自已的名聲,安若素還不知又得費多少腦子來想招數對付他,但因為他愛惜,所以,只要他敢扒卷卷的衣服驗明正身,她就瘋狂的往他的身上潑臟水。

這一潑,果然效果奇佳,驃騎大將軍為了證明自己,暫時停住了手,大聲為自己洗清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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