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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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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除夕將至,府裏的丫鬟下人們都忙活開了,平日裏大家都知自家主子喜靜,言行舉止也都格外註意,不敢大聲喧嘩,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來大禍,好在主子也並不是那刁鉆之人,近些時日臉上更是多了幾許笑容,這讓大家夥的心都放寬了些,不必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如今又臨近除夕,大家更是樂呵,雖說不是親人,可好歹是一個府邸的,也免不了互相多生出幾分親近。

“主子,小六子他們已經把府裏布置好了,真心好看,您去看看?可喜慶了!”殷桃的貼身丫鬟喜兒喜滋滋的跑了進來。此刻正在繡花的殷桃聞言放下了手裏的活笑著站了起來。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怎麽個喜慶法,這個小六子花花腸子最多了。”

“哎!”喜兒高興的應了一聲,雖然認識主子時間不長,可是她就是覺得主子是個好人,主子開心她就開心。

外面飄著的鵝毛大雪並沒有影響忙碌的身影,相反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殷桃看著這番景象,突然覺得家也不過如此。茫茫的白雪襯得燈籠更加的紅艷,竟生生把人心照的暖了起來,飛雪迎春到,春天也不遠了。

“主子,今兒風這麽大,您怎麽出來了!”小六子跑了過來,要說府上最機靈的那非小六子莫屬了,整個就是一猴精兒,鬼精鬼靈的,雖跟自己差不多年歲,可見識照自己可真是多了去了,平日裏因著自己不露笑臉,大家都不敢靠近,有什麽都讓他和喜兒捎話,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彼此,殷桃曾經問過他們,別人不敢說的話要你們捎,你們就不怕得罪主子?他們卻說,“咱們知道主子面冷心熱,不像他們想的那樣”殷桃笑了,也不知是說他和喜兒是實在還是傻。

“聽喜兒說這裏裏外外你都置辦好了,就出來看看,順便也走走,呼吸呼吸新鮮氣兒。”

“這喜兒一天像只小麻雀,吱吱吱的,什麽都讓她說了,本來還想給主子個驚喜來著,這下全泡湯了,這以後誰娶了喜兒可夠他一嗆了。”小六子嘴一歪故意羞喜兒。

“小六子,當著主子的面兒你說什麽渾話呢!誰要嫁人!我可是要一輩子跟在主子身邊兒伺候的!”喜兒紅著臉嚷嚷開了。

“那是誰見著隔壁那位公子就不挪步了?”

“主子您看他!”喜兒氣他口無遮攔,一跺腳就跑回屋裏了。

“小六子。”殷桃看著那望著喜兒離去方向的人。

“主子,您有什麽吩咐?”

“聞到一股子酸味了沒?”

小六子使勁兒吸吸鼻子,“回主子的話,這除了院子裏一股子的梅花味,小六子還真沒聞到酸味。”



哦?那我怎麽聞到了?”殷桃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小六子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家主子在取笑自己呢。

“主子,您,這。”被識破心思,他也不好意思了。見他這般樣子,殷桃也不忍再調笑他 。

“方才我聽你說隔壁的公子?咱們屋子隔壁不是空著嗎?何時來了一位公子?”

“主子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不知道咱們府外的情形,那公子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姓王名博賢,那相貌也是數一數二的,暫時歇在咱隔壁,一是圖方便,二是圖靜,這十年寒窗苦讀,為的不就是考取功名利祿?依我看他們讀書人啊,當真是蹉跎了大好的年華啊!”

“你這見解倒是獨到,不過人各有志,這番話你在這說說也就算了,莫要跑出去胡言亂語。”殷桃無奈的搖搖頭。

“主子,那王公子背井離鄉只身一人,這眼見也要到除夕了,咱們要不要把王公子請到府上來?”小六子一片熱心腸。

“到時候你便去請請罷!來不來就是那位公子的事了。”殷桃看了一眼隔壁就轉身回屋了。

小六子沒有忽視她那一瞥裏的孤獨和思念。

皇宮內

“皇上,該翻牌子了。”晚膳後,君安的貼身太監蘇靜海托著放有各宮娘娘綠頭牌的銀盤走了進來。

“朕就在養心殿,沒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許進來。”不耐煩的皺著眉頭,年輕的帝王揮揮手示意蘇靜海莫要再叨擾。

“喳!”見皇上臉色不對,蘇靜海便不再說什麽,領旨倒退出去了。倒是跟了皇上多年的老人了,冷臉熱臉還是看得出來的。

“蘇公公,皇上可有翻了本宮的牌子?”在殿外凍的直打哆嗦的倩影不是雅妃是誰。宮中人都知道,這雅妃是當今太後的嫡親侄女,嬌生慣養,自小便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如若不是當初皇上執意要立殷桃為後,那這皇後之位便非雅妃莫屬。也難為這位主子了,因著愛慕皇上,便是什麽都舍棄了。這大冷的天兒還心甘情願的守在這殿門外。

“娘娘,您且回去歇息吧。先不說您這有了身子不方便伺候皇上,再說,您也看見了,這幾日皇上都是日理萬機,怕是也沒有別的閑工夫啊。”

“自從殷桃那賤人被趕出宮,本宮便再也沒見過皇上!莫不是那賤人使了什麽狐媚子的功夫,臨走了還把皇上迷住了?”因著有太後撐腰,再仗著自己懷有龍裔,雅妃口無遮攔。

“娘娘,這話可說不得啊!依老奴看您就先回宮歇著,趕明兒老奴定在皇上面前多給您美言幾句,現下這當真是不能輕舉妄動啊。”蘇靜海冷汗連連,她不要命,自己這可還要命呢!這話要是讓有

心人聽了去,保不準鬧出什麽事來,挨頓板子那都是輕的,指不定皇上有什麽責罰呢。

“哼!”再次吃了閉門羹的雅妃趾高氣昂的走了,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個個面色慘白,這下回宮又有自己受的了。

原來自從殷桃走後,皇上夜夜留宿養心殿,這雅妃自是夜夜前來面聖,不巧的是回回都吃了閉門羹,在這吃了的虧,回去自然是要補回來的,這就苦了她宮裏那群侍奉的奴才了,見天兒是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面上卻是一絲傷疤都沒有,可見手法的純熟。

窩在美人靠上的雅妃悠閑的以食指敲著扶手,像看戲一般看著面前跪成一排的奴才被皮鞭抽的皮開肉綻,似是還不解氣般的冷聲沖著揮鞭的宮女命令到: “翠珠!給本宮使勁招呼!今兒沒吃飽飯嗎?要不要本宮教你?”

翠珠本是坤寧宮的掌事女官,因著自家主子被逐出宮,便被分配到雅妃的手下,自此就再沒有過過消停日子,雅妃自己有主事宮女,得罪人的卻事事都使喚她,為何這般待她大家心裏也都明鏡似的,縱使有再多怨恨自己也得抗著,誰讓自己只是個奴婢。翠珠萬般無奈,只得下重手,更有些宮女已經忍受不住這鋪天蓋地的皮鞭開始哭了起來。

“不準哭!本宮還沒死呢!嚎哪門子喪!”雅妃怒目而視,聲量也不由得提高了些。

“雅妃好興致!”聲音伴隨著明黃的身影一道來到雅妃身前。

“奴才/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滿屋子的人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股腦都跪在地上。

“怎麽,雅妃是看見朕太激動?連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君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面前的女子,聲音不怒而威。

杏眼明仁,粉腮紅潤,雖不似殷桃那般明艷,但也算得是國色天香,怎的空有這一副好皮囊。當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主兒。不自覺的就拿殷桃和她比較起來。

“臣妾,臣妾參見皇上!”回過神來的雅妃張皇失措的跪在地上,渾身不寒而栗。

“愛妃這是唱的哪出戲?老遠便聽到這長春宮熱鬧非凡。”君安的眼裏閃過一絲玩味,揚起一邊的嘴角逼視著已然不敢擡頭的雅妃。

“臣妾,臣妾。”她嚅嚅的低喃,早已沒有了那股陰狠的氣質。

“朕記得以前愛妃可是溫婉的打緊呢,難道說這有了身子連性子都跟著一道變了?”平淡的聲音聽不出絲毫起伏,卻讓人毛骨悚然。君安擡頭仔細的打量了跪在地上的每個奴才,眼裏是波濤洶湧前的寧靜,氣氛安靜的詭異,連一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看來都是這身子惹的。蘇靜海,把朕

專門賞賜雅妃的湯藥拿上來。”

湯藥?莫非……雅妃心下一驚,慌忙擡起頭看向面前穩坐的人,那雙孤傲的眼睛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她,沒有絲毫不忍。

“皇上?”雅妃聲音抖的不成調,手不自覺的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皇上,藥來了。”蘇靜海貓著腰低頭站在皇上身邊。

“愛妃,自己動手還是朕親自餵你?”微笑的看著面前的人,室外的寒冷都及不上他聲音的一分一毫。

“皇上!!!臣妾知錯了皇上!皇上開恩啊!”抖得如風中落葉般的雅妃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哭著爬到君安腳下,拉著他衣服下擺求饒。

“自己動手還是朕親自餵你?”面無表情的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眉眼帶笑卻都冷若冰霜。

不可以,她不可以失去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籌碼,她是未來的皇後!雅妃面色慘白的朝著跪在身後的奴才吼:“快去找本宮的姑姑來!快去呀!讓她來救救本宮!”

下人們卻仿若未聞般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

“你們!你們!好一群狼心狗肺的狗奴才!吃本宮的喝本宮的!到此時居然棄本宮不顧!你們有幾個狗腦袋!不想活了是不是!”見此狀,雅妃雙眼通紅,破口大罵。

“張嘴。”君安拿著藥蹲在了她面前,語氣滿是不耐。

“皇上!皇上不要啊皇上!”雅妃已經處在崩潰邊緣。她號啕大哭,緊緊捂著自己的嘴。

“你們,把她的手拿開。”君安對著身上負傷最重的兩個太監擺擺手。

兩個太監連滾帶爬的跪走到雅妃面前。沒有絲毫猶豫的一人拉開她捂著嘴的手,一人捏著她的下顎,過度的憤恨讓兩個人已然忘記他們面前人的身份。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怒火和報覆的快感,這段時日來她每天都折磨著他們的身心。他們早已對她恨之入骨,不剩半絲的主仆情分。

“放肆!你們是什麽身份,竟敢對本宮動手動腳!狗奴才!”雅妃使勁的搖頭,試圖擺脫身上的束縛,無奈一個人勢單力薄終是敵不過兩個男子的力氣。

“咳咳咳!”君安毫不留情的把手中碗裏的湯藥如數倒進她的嘴裏,一滴不剩,不顧她被嗆的眼淚橫流,呼吸不順。眼下這般瞧過去倒是有種我見猶憐的風韻了。

君安站起身坐回到椅子上冷眼看著如癡傻般的雅妃。“愛妃,眼看除夕將至,這就算朕送給你的除夕禮物,不知可還順愛妃的心意。”

“臣妾,謝主隆恩。”雅妃目無焦距的跪拜在君安腳下,雙眼過於空洞。

“那朕就不再叨擾愛妃了!”說完便起身走

了。

“奴才/奴婢,恭送皇上。”雖然過於殘忍,可是眾人都出了一口惡氣。

雅妃淚眼朦朧的看著那挺拔的背影。皇上,你好狠的心,那也是你的骨血啊!你怎麽下的了如此狠手。

君安走在回養心殿的路上,過去很多天了,不知那個人現在身處何方。

走在身後的蘇靜海看著他的身影,那身影裏藏著不易察覺的些許孤獨和些許思念。畫皮畫骨難畫心,何況是帝心呢?帝心難測啊!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包養各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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