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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個願望 “你難道沒聽說過,集齊七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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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一頭霧水的化神一定不知道, 這一刻,寧舟看到了什麽。

連寧舟自己都猜不到。

她瞠目結舌,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結結巴巴道:“前……前輩?”

這熟悉的黑暗, 熟悉的溫婉女子, 讓她第一時間就確定, 剛才沒入她丹田的, 乃是一抹卿玉聲的神魂。

神魂入體,迅速與她丹田內棲息的卿玉聲的神魂融到了一起。

她又被拉到這個地方, 再次與卿玉聲面對面了。

卿玉聲閉著眼,似乎在吸收著新的這一片神魂中的記憶。

過了一會,她才含笑睜眼, 對著寧舟點了點頭:“你進步得很快。”

寧舟小心翼翼地打量玉聲仙子,有些擔憂:“玉聲前輩……為什麽會有一縷神魂藏在沖虛前輩的劍中?莫非……”

莫非瓊海仙門也做過什麽壞事,將她的一縷神魂鎖在劍中?

卿玉聲輕笑一聲,知道寧舟心中顧慮,搖搖頭:“我本就是瓊海仙門的弟子,這一柄名叫誅邪的劍,是我當年晉升化神之後親手鑄造, 為了成劍,特意往裏面融了一縷神魂。沒想到,大概是你體內我的神魂吸引力太大, 竟然將劍內藏的那一縷神魂也給引了出來。”

寧舟張大嘴, 看向卿玉聲的眼光裏滿是詫異。

槽點太多,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瓊海仙門的人,果然都是劍癡!為了鑄劍,連自己的神魂都能融!

還有……沒想到, 玉聲仙子,竟然是瓊海仙門的弟子。

卿玉聲又笑:“如今整個天南界,我的神魂只有這三片碎片,沒想到竟然能被你機緣巧合全部湊齊了。”

“湊,湊齊了?”

寧舟這下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卿玉聲對著她俏皮地眨眨眼:“你難道沒聽說過,集齊七顆七龍珠,就可以召喚神龍?你湊齊了我三片神魂碎片,我勉為其難當一回神龍吧。”

“……”

寧舟茫然眨眼。

這一次的卿玉聲前輩說的話,她好像完全沒聽懂呢。

七龍珠是什麽,神龍又是什麽?……聽著很厲害的樣子……呃,可以吃嗎?

見寧舟一臉呆滯,卿玉聲咯咯笑起來,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聽不懂了吧?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你有什麽願望嗎?”卿玉聲歪著頭想了想,又道,“唔……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願望是想要飛升成仙來著?這個可能不行,這個有點難。要不換一個?”

寧舟又眨眨眼。

這次,她終於聽懂了。

卿玉聲承諾了她一個願望!

一個仙人的承諾!

她忍不住激動起來。

剛才在心魔劫中經歷的那一幕重新映入腦海。

鬼使神差地,寧舟道:“玉聲前輩……我……我希望我夫君能夠活得比我還長久,希望我永遠不會傷害他!”

卿玉聲默不作聲地打量她,眼中透露著深思。

寧舟一臉殷切地回望。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片刻。

卿玉聲這才慢吞吞道:“感情的事……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很擅長,要不,我們還是一起研究下怎麽幫你飛升成仙吧……”

見卿玉聲這麽回答,寧舟不由得苦笑。

是啊,仙人也是人,不是神。

玉聲仙子自己的感情路都那麽坎坷,她提這種要求,不是在為難卿玉聲嘛……

她笑了笑,低聲道:“玉聲前輩,我想要飛升,可我也想靠自己的力量修煉上去。今時今日您許我的這一個願望,我可以暫時保留嗎?”

“唔……”卿玉聲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了寧舟的提議。

“如今你已經化神,擁有操縱神魂的力量,可以為我尋找一個容器,不用再將我容納在丹田中。當你想清楚自己的願望的那一日,你可以喚醒我,我會盡量為你喚來我在仙界的本體,由她來為你實現願望。”

“嗯,好,玉聲前輩……”寧舟頓了頓,忍不住說,“我,我想叫您一聲師父,可以嗎?”

雖然卿玉聲與她只有寥寥幾次的交流,但第一次,她給寧舟留下了廣寒宮;第二次,她贈給寧舟紫禁城中的無數奇珍異寶;第三次,她救醒了差點在心魔劫中走火入魔的寧舟;第四次,她更是為寧舟應下一個願望。

在寧舟心中,早已將卿玉聲看作是自己的長輩。

她目光閃閃,不舍地看著卿玉聲。

神魂力量有限,此時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有說話的機會。

卿玉聲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說,意外地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怎麽當得起,我什麽都沒教你。”

寧舟尊敬地看著她,一時間想起了一直困擾自己的那件事,忍不住又道:“玉聲……師父,晚輩真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您。”

她極快地將自己的兩次心魔劫都說了出來。

聽說寧舟在心魔劫中親眼目睹自己夫君的死狀後,卿玉聲忍不住皺眉。

她沈吟片刻,才問寧舟:“你們的感情很好吧?若不是遇到大事,你們是絕不可能刀劍相向的。心魔之劫,並不是空穴來風,也許,它正是在暗示著些什麽。”

寧舟心有餘悸地搖搖頭:“……我根本想象不到,在什麽場景下,我會選擇殺了他。”

卿玉聲嘆一口氣,語氣有些低沈:“我和那個魔頭的故事……你也大概知道吧?當年我是瓊海仙門中天資最佳的小弟子,一向眼高於頂,對大部分男子都不怎麽看得上,偏偏遇到了他……”

“他驚才絕艷,性格也與我頗為投契。後來,我倆在天南界中結伴而行。我是穿越而來,時常想念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只有他,不惜耗費無數心力,為我在秘境中打造一個紫禁城,在裏面重現我曾經那個世界的一切。”

“我們最要好的時候,我也永遠想不到,在什麽情況下,我會與他刀劍相向……他總是保護我照顧我,逗我開心,心裏眼裏都只有我……偏偏被我發現,他竟然是一個魔修……”

說到這裏,卿玉聲嘆一口氣,面色黯然。

“與他決裂之後,我修為已是化神,卻無顏留在自己宗門之中,因此才費盡心力鑄出寶劍誅邪,留下誅邪後,我便離開了瓊海仙門,獨自來到鏡湖邊隱居,身邊只帶了三個器靈老頭子。我隱居的地方,叫做廣寒宮,你知道,廣寒宮是什麽地方嗎?”

“……晚輩不知。”

卿玉聲笑了笑,笑容憂傷:“在我原來的世界裏,廣寒宮,是一個女人被幽閉囚禁一生的地方。那時我的心態,與傳說中被囚禁在廣寒宮的那個女人,沒什麽區別……”

她靜了靜,這才看向寧舟,冷靜地剖析著自己當時的心情,“正魔不兩立。我……愛上一個魔頭,連我自己都無法容忍這件事。為了控制自己的愛,我只能選擇幽閉自己,直到飛升。寧舟,你可以想一想,若是楚奕也是一個魔修,你與他站到對立的立場上,你會怎麽辦?”

“我……”面對著這個問題,寧舟一時有些語塞。

那一瞬間,她腦海中紛紛揚揚閃現出許多念頭。

有“楚奕怎麽可能是魔修他的功法可是我給他的”。

還有“我的天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我該怎麽辦”。

正魔不兩立,這是寧舟那個年代,所有修士都牢記在心的一句話。

若是楚奕真的是個魔修,她與他,的確很有可能會反目成仇吧?

難道說,她的心魔劫幻境,真的是在預示著什麽?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寧舟表情變幻不定,一時間竟然理不出頭緒來。

卿玉聲的話令她周身發冷,感到恐懼。

她忍不住擡起手,環抱住自己,想要汲取一點微弱的溫暖。

卿玉聲見她的樣子,倒是先笑了,安撫道:“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就是突然有感而發,隨口一說而已,你不必當真……”

“……不會。”

寧舟突然快速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卿玉聲沒有聽清,楞了一下,才又問道:“……你,你說什麽?”

“我說,不會。”寧舟擡眼看她,目光堅定,“就算楚奕是魔修,我也不會與他一刀兩斷,從此對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拯救他,將他拉回正道。楚奕的性格我知道,他絕不是個壞人,若他真是魔修,必然是有什麽不能直言的苦衷。”

“我,相信他。”

“……更重要的是,我——愛他。”

卿玉聲沈默了一會,擡起手來輕輕鼓掌。

她的語氣裏隱約有些羨慕:“寧舟,你比我勇敢。”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麽猶疑擔心的呢?其實你心裏早已明白,就算心魔幻境中的景象真的現世,你也絕不可能如幻境中一般,親手殺了他。”

說完這些話,卿玉聲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擡起手輕拍眼前低頭沈思的寧舟的肩膀。

“當你堅定這個信念,它就是你的道。你的道會指引你,走向應該走的地方……”

大概是神魂消耗過度,她的身影再也無法維持,漸漸消散,聲音也隨之消失。

只剩寧舟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若有所悟。

還沒等她徹底消化吸收卿玉聲的話,黑暗就全部散去。

眼前再次變得一片明朗。

寧舟回過神來,左右看看,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正與沖虛子前輩比試到一半。

她正懸浮在半空中,旁邊是手握著誅邪劍的沖虛子。

寧舟的目光忍不住往誅邪劍上瞥了瞥。

她劍心通明,隱約感覺到誅邪劍的氣息變化。

……感覺像是降級了,從之前鋒芒畢露的神劍,變為一把有點普通的靈劍。

呃……這,似乎也許跟她有點關系?

誅邪劍中蘊藏著卿玉聲的神魂,如今神魂被她吸走了,誅邪劍自然威力大減。

想到這裏,寧舟小心翼翼地將目光移向沖虛子。

只見這位老前輩神情似乎有些惘然,還有些感嘆。

還好還好,至少不是滿臉怒氣。

她抿唇,思索著該如何圓過這件事。

誰知道沖虛子先開口了。

他收起誅邪劍,收起臉上的迷惘,對著寧舟笑起來:“寧小友,你很好。”

寧舟:……您老是不是被氣得失去理智了?

“我已經知道你的傳承。”

寧舟:???這又是哪跟哪?

“事到如今,我終於懂你的一片苦心。”

寧舟:……

幸好她在楚奕身邊,早已養出一身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好功夫,此刻雖然內心滿是大大的問號,她的面上卻依然一片平靜。

“你的師父,也出自瓊海仙門。這麽說起來,你我還頗有緣分。”

沖虛子說著說著嘆了一聲,“難怪我今日臨行前,誅邪嗡鳴不止,非要與我一同。原來它隨著我來,是為了護住你。”

這下,寧舟終於聽懂了。

原來,沖虛子見誅邪劍中卿玉聲神魂融入寧舟丹田,他又知道誅邪的來歷,就將寧舟與卿玉聲聯系了起來。

她心中一動,一瞬間有種柳暗花明之感。

今時今日合藥宗面對的最大問題,就是有柳聽雪那麽一個魔修師父,而且寧舟楚奕二人無法解釋自己功法的來歷。

若是把卿玉聲加進來,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剛才與卿玉聲交談時,寧舟已經將她認作師父,卿玉聲也並沒有拒絕。

最重要的是,卿玉聲,本身就是瓊海仙門的人!

看沖虛子友善的態度,顯然對卿玉聲十分有好感!

這麽說來,她已經掌握了破局之道!

她心念電轉,看向沖虛子,故意有些驚訝:“沒想到,玉聲前輩竟然是瓊海仙門的人?”

“是的。”沖虛子點點頭。

“原來如此……”寧舟感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瞞沖虛前輩,我和師兄從合藥宗原來的地方遷離之後,因緣際會來到鏡湖邊,破了天問之石,這才留在了這裏,得到玉聲前輩的傳承。”

她有些心虛,但為了合藥宗,不得不硬著頭皮編一編。

想來玉聲前輩也不會怪罪吧?

沖虛子看向寧舟的眼光裏有許多讚賞:“能破天問之石,的確是你們跟她的緣分。”

他聽見天問之石這個名字,沒有一絲驚訝,好像還對天問之石有一些了解。

寧舟忍不住露出些困惑來。

沖虛子笑了笑,坦然回答:“瓊海仙門中早已知曉這裏是玉聲仙子留下的洞府,只是說來慚愧,這幾千年裏也曾經有幾個門內弟子試圖來闖一闖,但都答不出天問之石上的問題,最終只能鎩羽而歸。”

原來如此。

她還想說些什麽,但眼見下方的紹元子和萬家老祖二人已經面露不耐,只得收回了敘舊的心思,對著沖虛子客客氣氣一拱手:“之前晚輩不知玉聲前輩與瓊海仙門有關,才隱瞞自己的道承來歷。如今合藥宗情勢危急,還請沖虛前輩——”

沖虛子心情極好地一揮手,不等寧舟開口,爽快道:“你放心吧,這麽論起來,瓊海仙門和合藥宗可以說是同源而出,我自然應該庇護你們。”

他轉頭準備直沖著紹元子二人行去,臨走前頓了頓,回過頭來對寧舟眨眨眼,“其實,就算沒有這一層關系,我剛才也已經打算庇護合藥宗。”

“……為什麽?”

“你的劍意。”沖虛子淡淡一笑,“方才與你交手之時,我已經感受到你的劍意,極為中正平和,絕不可能是修魔之人。”

寧舟聽了他的話,心中更加感動。

這一刻,她深深感覺到,沖虛子不愧是傳說中的化神第一人,他是一個心胸豁達,心性通明的高人。

瓊海仙門,有這樣的老祖坐鎮,必然是一處真真正正的仙山福地。

只是……為什麽,之前合藥宗的那片破落小院,最後的瓜分者裏,竟然也有瓊海仙門的人呢?

寧舟看著沖虛子,直接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前輩,為什麽當時思諒道長二人會參與到合藥宗的事情裏?”

沖虛子並未替思諒二人辯解,而是直接說了瓊海仙門對他們的處置結果。

“不瞞小友,這兩人回來後就被責罰到後山思過,去年剛剛被放出來。後續合藥宗舊址中的上品靈脈,瓊海仙門也並未參與分割。”

這麽說起來,當時思諒二人真的是血虧,靈脈沒撈到,倒貼出去兩把靈劍,回去還被關了這麽幾年……

寧舟聽後,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疑問,只剩敬意。

她恭恭敬敬對著沖虛子行了一個禮。

沖虛子哈哈一笑,轉身離開,直奔紹元子二人。

寧舟站在半空,沒有跟下去。她手撫長劍,默默註視著他們。

只見沖虛子說了幾句話之後,紹元子和萬家老祖的臉色變得差得不能再差。

他們恨恨地看了眼合藥宗的方向,然後有些怨懟地擡頭看空中的寧舟。

幾息之後,兩位飽經風霜的化神到底還是迅速調整了心態,臉色也變回一片尋常。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沒有與身後的眾元嬰打招呼,徑直化作兩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天邊。

看來是心情太糟糕,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跑路了。

沖虛子回頭看向寧舟,對著她揮揮手示意,帶著瓊海仙門的人先行離開。

如今合藥宗的傳承來自瓊海仙門,寧舟又成功晉升化神。

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人會不識趣地上門主動挑釁。

解決完兩個化神之後,沖虛子便這樣灑脫地離去了。

寧舟目送沖虛子離開,看向下方因為幾個化神先後離去而變得驚疑不定的眾人,嘴角緩緩彎出一抹笑容。

化神她管不了,但下面這些元嬰金丹,她可有的是辦法。

來都來了,不收點利息,就想走?

她心念一動,從腰間乾坤袋中飛出無數綠色靈液,直接在半空中繪制各種覆雜陣形。

化神已是陸地上的半仙,體內法力浩瀚,神識強悍到可以同時繪制數百個陣法。

不過幾息時間,為這群不速之客特意準備好的陣法就全部繪制完畢。

合藥宗外這群元嬰金丹還沒搞清楚情況,只覺得眼前突然一花,再次陷入了熟悉的幻境中。

好不容易才脫困的眾人:……還有完沒完了?!

此時沒有化神撐腰,心好慌,感覺要在這個幻境裏蹉跎一輩子……

他們為什麽要來湊這個熱鬧啊!

為什麽剛才要站著發呆,不跟著老祖們一起跑路啊!!!

此時此刻,陷入幻境中的眾人,只能悔不當初,留著眼淚硬著頭皮應對眼前的無邊風暴。

當然,有一群人是例外。

他們身邊的其他人都已經雙眼發直,表情呆滯,被無窮無盡的幻陣困住。只有他們還保持著清醒,驚恐地打量著身邊人。

他們,都是沐陽宗的人。

今天,為了對付合藥宗,沐陽宗出動了所有元嬰,還帶著六七十個金丹,連宗主都親自出馬了。

既然他們這麽“熱情”,又這麽“不懂禮貌”,她總得給對方留點深刻一點的“教訓”吧?

寧舟心中動念,手指握緊昀光劍劍柄。

昀光劍感受著主人突然湧起的殺氣,發出陣陣嗡鳴回應。

人群中的沐陽宗宗主突然覺得周身惡寒,像是被猛獸盯住一般。

他喉間咯咯作響,身上冷汗狂冒。

逃!必須要逃!

他周身肌肉繃緊,立刻就想要從原地逃開,直接離去,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可是為時已晚。

如今的他,已經被某種氣機鎖定,完全無法移動,只能像案板上的魚一般任人宰割。

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光,那道光極快,快到他根本沒看清是什麽。

這道光對著他的脖頸輕輕一劃。

下一刻,他就飛了起來。

不,他沒有這麽輕盈……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他一時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身周人驚恐的慘叫聲中,他後知後覺明白,自己飛起來的,只有頭。

向上飛起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看見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幾顆腦袋也飛了起來。

他其實並沒有看清楚其他幾個人是誰。

但他卻隱約猜到,同病相憐的那幾個,應該就是沐陽宗中所有的元嬰。

當時怎麽就覺得合藥宗是塊美味的肉呢?還信心滿滿想要一口吃下?

現在他才知道,究竟誰是刀俎,誰是魚肉。

不過一息之間,沐陽宗元嬰,全滅。

沐陽宗,完了。

“早知今日……悔不當初……”

失去意識前,他模模糊糊感嘆。

然後墜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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