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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齊大非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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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齊大非偶

如今,馬廄裏,高頭大馬足有六匹。

匹匹都是良駒。

每匹馬,都能賣個幾百兩銀子。

還有車,真真的楠木車廂。

車中鋪用一水的緞面,坐位下還備了套冬天所用的狐皮墊子

這一件件,都是寶貝啊。

寧九公子便輕飄飄的送了自家小姐。

以前他是不方便問,也不敢隨便問,畢竟事關一個姑娘的名節。可是如今,於田覺得再不問,他一定會後悔的。

“小姐,屬下一直奇怪,寧九公子對小姐似乎好的有些過頭?”

穆臻似乎沒想到於田突然提起這事,她臉上神情微凝。

就在於田暗自懊惱,覺得自己一個男人,怎麽會冒失的去問一個小姑娘這事。

於田剛想開口說自己唐突。

不想穆臻笑了笑。

然後輕輕開了口。“於叔也看出來了?”

於田臉上的神情即驚且疑。

他看出什麽來了?難道真的是不會吧。不會寧九真的占了穆臻的便宜吧。那些東西,算是

於田恨不得立時抄起棒棍,打寧子珩一個皮開肉綻。

“小姐,是屬下唐突了。小姐放心,不管發生過什麽,屬下待小姐始終如一。”

於田想到,穆臻被其父趕出家門。

堂堂穆家嫡出小姐,合該回雲郡住繡樓,出個門,前後左右丫頭仆婦簇擁。

而此時,她卻住在這簡陋之處。一陣風,刮的黃土滿天。

吃的是粗茶淡飯。

穿的是平常的布衣。

頭上簪的不過一根銀簪。

走出去,寒酸的幾乎不像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

他們這些做屬下的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所以不管穆臻發生過什麽,於田都不會改變對穆臻的看法,而且只會更加愛護她。

視她如珠如寶。

穆臻有些哭笑不得。

看著於田臉上神情變幻。不知道他腦子裏已經將故事腦補到一個什麽程度。

不會以為寧子珩欺負了她,所以送東西補償吧。

她又不是花樓的姑娘,他若真的欺負了她。送些東西便能天下太平嗎?

於田真是太輕看她了。

“於叔,九公子並未輕薄過我。”雖然寧子珩確曾有此意。

可她是穆臻,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穆臻。

她寧可死,也絕不會任人那般欺淩的。

何況寧子珩那人,說他惡吧,他也真的沒有惡到哪裏?至少穆臻說不出他的壞處來。

說他好吧,他好人行事確是荒唐。

穆臻敢擔保。那時寧子珩根本沒想過趁機輕薄她,他只是隨心而為。想親近她,所以便親近她。他壓根沒想,她一個姑娘家名節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最終,他沒有真的做什麽。

只這一點,穆臻便不記恨他了。

那麽個肆意行事的,能半途而止,在穆臻來,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沒有?那他送這些東西”

穆臻心道,寧九便是這樣對一個人好的。

只要他覺得好的,通通給她。

也不問她的喜好。

只單憑他的喜好而定。這點自然是不好的,很不好。可是卻讓穆臻覺得窩心。

那些東西,對她來說,其實隱憂大了裨益。

可她最終還是如寧子珩所願,全部帶了回來。

她其實可以不管不顧把東西留在寧府的。

她若那麽做了,寧子珩會失落

只要想到那張帶笑的臉上突然湧現出黯然之色,穆臻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罪人。

最終,她順從了他的心意。

“我和九公子一見如故。於叔也知道,九公子性子便是如此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他要送,我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於田點點頭。

認同穆臻的話。

寧子珩那人行事恣意,似乎真是想到什麽便去做。不管不顧的

真替寧家長輩擔心。這麽個張揚的性子,怎麽平安把寧九公子養大成人的?

“可屬下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以前九公子來咱們莊子投宿。走的時候,也只能了幾綻銀子可這次,九公子給的東西屬下說句不當說的。

便是娶媳婦,都不用給這麽多聘禮。”

穆臻覺得小臉有些發燙,她努力壓下心頭陡然升起的幾分熱度,佯裝平靜的道。“所以說他那人行事肆意。東西先收進庫裏,等以後見了他,再想法子還他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穆臻有了物歸原主的打算。於田便不再糾結了。

雖然明知不可能。

可是看著那些東西,於田總有種寧九公子向自家小姐下聘的感覺。

好在,虛驚一場。

倒不是寧家不好。

相反的,寧家門第太高,等閑之人高攀不起。

穆臻自然是極好的。

堪配天下任何兒郎。

可是寧家還是避而遠之為好。

一來寧九公子名聲不佳。

再早以穆家的家事,想要寧家聯姻,實在是高攀了。

齊大非偶。

這道理自古便有。

想要嫁的好,門當戶對方是上選。“小姐以後和九公子還是少走動些瓜田李下,還是避嫌為好。”

“我明白。多謝於叔提醒。”

穆臻的好脾氣,讓於田徹底放了心。

接下來,他開始一心一意按穆臻所說的安排

雲北鎮有家藥鋪。

名喚濟世堂。

它是雲北最大的藥鋪,在雲北也算是有幾分威望。

濟世堂的東家是個年過五旬的老者,他即是掌櫃,也是濟世堂的郎中。

外人看來,這位劉掌櫃,看起來面容清瘦,一雙眼睛微閉,給人一種穩妥踏實之感。

是以濟世堂一直以來,生意算是不錯。

只是,人不可貌相。

再敦厚的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可能迷失了本心。

今日一早,天氣有些發陰。劉掌櫃自從起身,便覺得身子有些不適,他替自己號了脈,發現是虛火上升。

開了張方子,吩咐小夥計去熬藥。

劉掌櫃坐在櫃後。

臉上神情微僵

腦中止不住的想著那次的事。

他活了五十幾年,自認濟世活人,從未有過貪念私心。可一念之差,卻讓自己墜入了阿彌地獄。行醫幾十年,他自問閱盡世間生死。

錢財名利不過是身後浮雲。

人死道消。

什麽都是空的。

可,方子,極精妙的藥方子。

他一見,便欲罷不能。明知道不是自己能染指的,可終究,未能戰勝心中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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