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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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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那邊安全嗎?聽說閩王府還有些餘孽逃去了嶺南,若是他們知曉穆熙去了嶺南,定會興風作浪。”以宓問道。

早在北沅和東夷侵犯邊境,遼東上書請撥軍餉糧草之時,穆元禎便已調令閩中都司派兵暗中圍困閩王府。

遼東策劃刺殺自己不在穆元禎預料之內,但開始清算閩王府卻在計劃之中,只不過是因著刺殺事件將清算時間稍微提前了些。

這幾年,閩王府一直暗中和遼東以及雲南王府聯絡,試圖勸服他們聯手對付自己,同時又各種滲透前軍都督府,拉攏前軍都督府,閩中都司,嶺南都司將領,跟他們不停洗腦,道自己不忠不義,“挾天子以令諸侯”,背棄兄長的養育教導之恩,托付之義雲雲。

只是閩王低估了穆元禎在軍中的勢力罷了。

他上蹦下跳的,只讓穆元禎對他的動靜和閩中的動靜抓得更緊。

而遠在遼東的北定王府有他們自己的謀算,所以在北部生變之後,穆元禎當機立決先除掉閩王府,將自己布置最深的閩中拿到手中。

他不會等到各處同時發難,讓自己和朝廷都陷於被動之中。

只是自延意元年碼頭一事,閩王府有心對付穆元禎,便早已作了事敗的後路,閩王早已暗中送走了兩個孫子去了他處。

其他人可能不認識穆熙,但閩王府同是穆家子孫,幼時又是都見過的,很難保證若是見到會認不出來。

“無事,我會安排妥當的。”

穆元禎道,“其實阿熙本來也沒有那麽弱,只是皇兄顧忌著他的身子,生活上嬌養他太過,卻又不肯放松他的學業,每日裏吃藥看書習字,一日幾個時辰對著那些刻板的太傅讀那些枯燥的東西,沒病也能整出病來。”

這種生活,要穆元禎說,也覺得生不如死。他自己自幼就是喜武厭文,很小的時候就常溜出宮去各種折騰,也沒見有什麽不好。

反正,當年各種暗害他的人都死了,只有他還活的好好的。

“元禎……”以宓喚道。

以宓以往都是喚穆元禎“王爺”,自穆元禎登基為帝,本該改口為“陛下”,不過穆元禎卻很不喜歡這稱呼,私下只讓她叫自己名字。

穆元禎看她,以宓有些不自然的齜了齜嘴。

她是覺得穆熙的事簡直已經成了穆元禎心中的一個結,她希望穆熙以後能活得很好,不然這結大約就會變成穆元禎心中的一根刺了。

她還怕自己兒子剛能站穩之時就會被他拖出去習武練劍。

以宓想到自己兒子小小的身子拖著把比他還長比他還重的劍歪歪扭扭吃力前行的情景就覺得簡直是不敢想象,她搖了搖頭,轉了話題問道:“元禎,我們要在年底搬去宮中嗎?”

遷宮一事,眾大臣已經在朝堂上催了又催,只穆元禎因著以宓先待產,後生產,再然後坐月而一拖再拖,這眼看著就要過年,連禦史都加入了聲討催促大軍,道“陛下已登基數月,不該一直不住宮中,實與禮不合”雲雲,煩不勝煩。

其實做個手握大權的輔政王比做皇帝還要自在多了。

以宓問完見穆元禎皺眉,就笑道:“其實宮裏那邊也都已經準備妥當,做皇帝的第一年就不在宮中過年好像的確有點說不過去,不若我們就搬過去吧。”

穆元禎卻有些不樂意,他伸手摸了摸以宓的頭發,道:“宮中年節繁瑣,你生產才沒多久,如何能那般操勞?”

而且歷來皇帝都是住乾心宮,皇後住坤寧宮,好端端的兩個人就要住到兩座不同的宮殿中,雖說他照樣可以日日歇在坤寧宮,但這仍是讓穆元禎很不舒服。

以宓笑道:“那些事又不用我動手去做,自有專人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我只需屆時出現一下就可以了,有什麽操勞的?”

下面的人都能幹得很,跟著她時間又久,她只需要說個方向就行,她們很多時候做得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她真不覺得有多辛苦。

穆元禎瞅著以宓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裏著實憋屈得很。

他此時正抓著她的手,聽言就忍不住懲罰性的用力捏了捏,奈何她的手柔弱無骨,嬌馨溫軟,原本懲罰性的捏下去卻不慎揉進了自己的心裏,不由得將她的手攥在手心,握得越發的緊了些。

以宓吃痛,還有,他的手心也太過燙熱,她有些難受,忙抽了抽手,嗔道:“好端端的說著話,你做什麽呢?”

穆元禎卻是沒有回答她,他永遠都是動作快過語言的,既然動了心,起了意,直接就伸手將她整個撈入了懷中,低頭咬在了她的脖子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待以宓反應過來,那個吻已經深入了下去,脖頸身上都是火辣辣的。

以宓急急掙紮著推他,可此時卻再也不能用身孕來阻撓他,只越推讓他抱得更緊吻得更深了而已。

以宓生產之前,穆元禎顧忌著她腹中胎兒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生產之後,太醫說要調養一段時間才可行房,又因著處理登基前後各種事情,每天至多不過只睡上兩個多時辰的覺,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很深入的親熱。

自以宓有孕之後,穆元禎再也沒有這般直接強硬過,當以宓意識到此次和以往都很不同之時,她已經被他直接抱著去了內室。

至於先前說的什麽遷宮不遷宮的,早被兩人忘在了九霄雲外。

遼東,北定王府。

北定王穆釗業將手中的新帝登基詔書直接就往低著頭立在一側的次子穆連宏頭上砸去,怒罵道:“你做的好事!不是口口聲聲說此事成就能刺殺了穆元禎,引得朝廷生亂,敗也能離間穆元禎和小皇帝,朝廷和雲南王府的關系,無論如何,我們北定王府都能坐收漁利,可你看看現在的結果!”

穆連宏額上“啪”一聲被詔書的竹柄打道,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心裏雖然郁悶至極,就算刺殺穆元禎一事是他策劃然後執行的,可那也是經過他父王同意的,可腹誹歸腹誹,面兒上卻是半點不敢露,低著頭,擡都不敢擡的。

北定王向來偏愛次子,此時穆連宏被斥,一旁的北定王世子穆連赫心中快意,但面上卻是不露。

他看了一眼弟弟,勸北定王道:“父王息怒,此事走到現在這樣著實令人難以預料,也怪不得二弟,我們只能另做計議了。”

“哼,”北定王冷哼一聲,道,“穆元禎狼子野心,短短十數日,殺小皇帝,滅閩王府,行事滴水不漏,閩王府半點撲騰的餘地都無,想來此事怕是他已計劃了許久,我們只是做了他計劃之中的一枚棋子,被他利用了罷了。”

穆連宏聽言擡頭就道:“是啊父王,此事一連串的後續變動他人根本反應不及。不過穆元禎他既然已經計劃得那般周密,不是我們的刺殺給了他作動的契機,他也定然會安排出其他事來作引。”

北定王瞪他一眼,道,“那也不用上趕著給他利用,結果惹了一身腥,更甚還可能引起穆元禎對我們北定王府的忌憚。”

看穆元禎滅閩王府的架勢,令北定王著實難以心安。

穆元宏道:“也是閩王那老東西太不中用,枉他父皇當年還給了他數萬兵權,又坐擁沿海之富,在閩中經營數十年,竟然就讓穆元禎一夕之間就把老巢給端了,簡直是無能之極。無能就老老實實的縮著,還要上蹦下跳的引得我們遭受池魚之殃。”

閩王府被滅,王府被查封,府中搜出大量閩王府與各地官員,將領還有與雲南王府,北定王府的來往信件,京中,閩地都有不少家族因被牽連而查抄,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這個時候,眾人皆小心翼翼,與幾地藩王還有地方大員將領只恨不得能撇得多幹凈就撇得多幹凈,誰還會再敢提往遼東撥糧撥餉之事?

北沅那邊,穆元禎已調了後軍都督府部分兵馬前往大寧增援,同時北沅三王子聯合其父舊部,趁北沅國主不備,連奪北沅西部數州,直逼沅都城,此時,北沅國主已經從青州撤兵,自顧不暇了。

而東夷卻是趁大周新帝登基之時,派了使臣前往京城。

北定王又瞪了一眼次子,道:“他上蹦下跳的也要你接著才會引得我們遭池魚之災。回去你就把你那薛氏夫人給處理了,送她去莊子也好,還是餵她一杯毒酒也罷,她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薛氏乃薛太後娘家薛家族裏的一個姑娘,舊年嫁予穆連宏為繼室。

當初因延意帝被刺殺一案,查出閩王府和薛太後欲以閩王世子姬妾之子充作皇嗣,其中薛家牽涉甚深,緊接著禦史又翻出大量薛家貪贓枉法的舊事,薛家被抄,此時薛家一族都還被關在大牢裏,因著新帝登基,緩了刑法,等著後判。

而穆連宏的這位薛氏夫人雖是外嫁女,本不該受到牽連,奈何北定王府和閩王府還有京城薛太後那邊的牽連很多都是這位薛氏女在穆連宏耳邊嘀咕,出謀劃策,這才引出不少事端的。

北定王此時真是想到這個兒媳婦就覺得厭惡和晦氣。

而穆連宏聽言則是臉色微變。薛氏嬌美可人,溫存小意,他還是很喜歡她的。只是父親正在氣頭上,穆元宏不敢此時違逆父親之意,沒有出言為妻子求情,只心不甘情不願的應承了道:“是,父王,兒子這就回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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