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敏如她，靈活如她，卻到現在才發現異常，到底還是見識短，為什麽會因為哥哥喜歡陸念而覺得心裏有一口氣順不上來，為什麽會時刻想要和陸念呆在一起，如果換做肖寧，自己會百般撮合，而為什麽又在哥哥想來成都的時候，沒給他這個機會，在有何以城的場合，格外註意陸念的情緒。

肖寧也是絕色美女，陸念也是氣質出眾，可紀清晚只會在看見陸念時候會有心跳加速。

原來自己竟然是喜歡陸念嗎？是這樣嗎？是那種感情嗎？

氣氛這樣好，陸念看見遠處有白色的鴿子，便問紀清晚能否看清楚。紀清晚被她打斷了思緒，魂不守舍，但慣於偽裝的自己自然不會表現異常，紀清晚想，自己需要時間，好好的理清楚這件事。

“能看見。”白色與黑色實在太違和，就算是夜盲，紀清晚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小動物。

“它很白啊，看到白鴿總想起烏鴉和它很配。”陸念許是也被剛才的歌曲帶動了，與她的心情差不多，不加克制，靠著她的肩膀，慢慢的又低沈的念叨了一句，“你說，烏鴉為什麽像寫字臺？”

如果換做平時，紀清晚許會以為她在順口開玩笑，但是這樣一個氣氛下，剛才自己想過那種東西，陸念又這樣認真的語氣，還有陸念看過來的夾帶著似水柔情的眼神，紀清晚很難認為自己不想多。陸念是暢銷書作家啊，博覽群書不至於，但涉獵範圍廣是肯定的，會不知道什麽緣由嗎？

陸念看見她的眼神裏有迷茫，有震驚，有不知所措，還有許多種覆雜的難以分析出來的情緒，心下慌了，嘆道不妙，自己說了些什麽話，趕緊轉移話題道，“大概因為它太黑了吧。”

“咱們再去那邊看看吧，有很多燈，很熱鬧。”陸念拉著她往對面那條街走，紀清晚也嗯了一聲，打算做點別的事情讓兩個人脫離深沈的情緒，回去之後再慢慢想。

今天回到酒店之後，陸念沒再去借浴室，因為她覺得紀清晚在自己說完那句話之後突然變得不對勁了，沒有之前那樣隨心所欲，但也不是冷淡，沒有放開自己的手，卻是變深沈了。陸念覺得有些慌，自己在床上胡思亂想了特別多，紀清晚那麽聰明，也會察覺自己對她的特殊吧？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發覺自己這隱秘的不足為外人道的情感呢？

她會害怕嗎？會厭煩嗎？或許在她眼裏，兩個人只是好一點的朋友而已。陸念後悔脫口而出那麽一句暗示性十足的話，憂心忡忡，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給好朋友白佳音打電話排憂解難。

這邊的紀清晚心裏也是亂得很，不是在想陸念喜不喜歡自己，或許那句話只是隨便一說，而因為自己存在這種齷齪的心思，才會多想。紀清晚反反覆覆思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陸念？

這件事情沒有確切的邏輯準則，沒有準確的判定條件，紀清晚頭都大了，打開百度搜索，“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出來的十幾條，紀清晚挨個看了一遍，發現每一個都跟自己對上了。什麽，覺得她很漂亮，想和她呆在一起，看她難過也會跟著難過，被她傷害了也想要原諒她，人群中第一個註意到她......

真是完蛋！紀清晚回想起四年前那個時候，自己刪除了很多人的好友，看見陸念這個名字，猶豫了好一會，心裏壓制不住生氣，不想再理她，可真要點到刪除，卻又升騰起一種晦澀的難過，隱隱的不舍。當時只當是不甘心，只當是她年紀小而口不擇言，還在為她找借口，潛意識裏不想和她失去聯絡。

自己不會那個時候就喜歡上陸念了吧？她還15歲未成年啊！

紀清晚狠狠唾棄自己，禽獸！下流！猥瑣！

這一個晚上，紀清晚都沒睡好覺，陸念那邊則在好友的安慰和擔憂中艱難入睡了。第二天起來趕早班機，紀清晚帶了個大墨鏡，一整個冷酷禦姐，讓人看不見表情和黑眼圈，陸念為此感到奇怪。

兩個人坐在一排，紀清晚心虛，但也勉強維持和陸念正常講話，盡量避免眼神接觸。因為書上說，喜歡一個人，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自己才不要被陸念以為是個猥瑣的變態！

回到首都之後，陸念接到了首都人民大學的消息，想起請的假已經要用完了，學校要準備期末考試，而自己亂七八糟的少了不少課程，不可避免要抓緊覆習了。

和紀清晚說自己這個月要做學校的事情了，紀清晚還沒反應過來，天天工作，都差點忘了陸念還是個大學生了，一想著備考的話，自己家離學校太遠，加上陸念胃病也好了，便沒理由再與自己同住，有一點點惋惜。

“那今天你要搬走嗎？”紀清晚盡量讓自己一切正常，不喜不悲。

陸念也覺得惋惜，但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而且昨天還發生那樣的事，怕紀清晚多想，而遠離自己，便道，“嗯，回公司安排的地方，去學校比較方便。”

紀清晚不鹹不淡的哦了兩聲，便在她收拾好行李後送她回去。

送走了陸念，紀清晚終於不用再克制自己，在手機上預約了一個號，直接去了市醫院。

彼時肖寧剛剛在舒適的辦公室裏接待完上一個患有情感障礙的病人，等著下一個預約的新患者咨詢。對著全身鏡吐槽了一遍這刻板保守的工作白大褂，又感嘆一下自己怎麽樣都美，美滋滋的坐回椅子上。

門突然被推開，連敲門都沒有，把肖寧嚇得像一條炸毛的貓，心裏升起怒火，隨後門又被關上，反鎖。

肖寧看清面前摘下大墨鏡的身材姣好的女人的臉，忍不住吐槽道，

“紀清晚，你吃錯藥了？”

紀清晚不理她，面色沈重，與她慣有的左右逢源氣質不符，盯著她道，“我現在是你的病人。”

“我有預約的病人馬上就來了，你抽什麽風？”肖寧才不信她得了什麽心理疾病，懶得理她，一整天蹦蹦跳跳就像蝦米一樣，有什麽病？

紀清晚把號碼牌扔到她桌子前面，徑自坐了下來，認真道，“肖醫生，你預約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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