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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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十分突出的“沈先生”三個字，額頭逐漸滲出了一層細汗。
沈亦霆的本事有多大，我領教過一次了，就這一次就能讓我記一輩子。
他為了讓我明白擅自離開他的代價是什麽，精心為我策劃一場“逃跑”大戲，最後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所以，如果他知道了剛才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真的會如此嗎？
我咬了咬牙，心道這樣的事不是沒遇到過，絕對不能自己嚇唬自己，該面對的就逃不掉。
接通電話，我張口說：“餵，沈先……”
“你還在水族館？”我話沒說完，沈亦霆就直接打斷了我。
攥著手機的手一抖，我吞了口口水，心臟瞬間開始“突突突”直跳，回了句：“是，還在。”
“立刻離開。”沈亦霆語氣極為冰冷，像是下達了死令一般。
我反應了一下，馬上又說：“是，我、我這就帶著麗兒離開。”感覺到他剛才那樣的語氣，我自然也是不敢再耽誤，說著就去推開了樓梯間的門。
“你自己走，從後門離開。”沈亦霆又說。
我一楞，心想麗兒還在餐廳等著我，要是我就這麽沒有交代一句的離開，她心裏一定會不高興還會惦記我。
“沈先生，可是……”
“立刻。”沈亦霆這次又冷冷的說了這兩個字，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裏面的忙音，沒了動作，搞不明白沈亦霆突然的這一舉動是何用意，尤其是這種緊迫性，就連和麗兒打個招呼也不行。再有，為什麽要去後門？
思索了幾秒，對於沈亦霆的話我還是無法抗拒，所以我抓緊包包奔跑了起來，並且一邊給玲玲打過去電話交代了一下，她對我說放心。
我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水族館的後門，就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這空曠的後街上，車窗一點點搖下來，露出了杜禮的臉，他微微蹙著眉，和我說：“快上車。”
點點頭，我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門還沒關完的時候，杜禮就已經飛速發動了車子。
突然的提速讓我的腦袋眩暈了一下，我揉了揉腦袋，等那股難受勁兒過去後，車子已經駛在大道上。
“麗兒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待會兒王嬸會乘坐計程車來接她。”杜禮目視前方說道。
雖說我剛才玲玲交代了一番，但一顆心還是懸著，總覺得沈亦霆的命令來的太突然，甚至是有些奇怪，不過只要麗兒那邊安排妥當，剩下的也就都好辦，我也就踏實了。
“謝謝你，杜先生。”我說。
杜禮依舊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只是點了一下頭算是收到了我的答謝。
我扭頭看著窗外，那些急速倒退的建築物讓我意識到車速是有多快，我皺了皺眉，還是問道：“是有什麽事情嗎？”
杜禮聽後搖搖頭，回了句：“沒事。”
很顯然，他是不願意多透露，不過這也實屬正常，若是沈亦霆不讓他對我洩露半句，那我不可能從他嘴裏聽到任何話。
可是沒過幾秒，一直目視前方的杜禮突然通過車鏡瞧了我一眼，那目光有些銳利，嚇了我一跳。
他問我：“你剛才有沒有見到什麽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個想到就是易康！該不會剛才沈亦霆什麽也沒提，只是想等我回了公館再有所動作？
通過鏡子，我也可以看到杜禮的眼睛，這樣的“對視”讓我不敢多思考，因為我的表情會出賣我。
所以拋開那些猜測，我一口咬定道：“我一直和麗兒在一起，沒有看到什麽值得註意的人。”
說完，我就收回目光，轉頭接著看著窗外。
吳紹先的事情給我的教訓已經夠了，不僅為了我自己可以少受罪，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又害一個人被我連累。
雖然說易康今天的告白讓我很尷尬，還不顧我意願突然抱住了我，可是他沒有什麽錯，而且我想過了今天，以後我會疏遠他，到時候沒準兒也不會再見面，所以這事我不能提，不能讓沈亦霆知道有易康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杜禮通過車鏡還在看著我，可我始終沒再給出任何反應，直到最後他說了句：“恕我多言。”就停止了這個話題。
……
到達公館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拿出手機和麗兒進行視頻通話，但接通的人是玲玲。
她壓低著聲音，和我說：“陸小姐，麗兒已經睡了。”
我點點頭，問她：“我突然離開，她沒有鬧吧？”
玲玲笑笑，又道：“放心，麗兒很聽話懂事的，知道你是有事離開，所以沒怎麽鬧情緒的。”
松了一口氣，我對玲玲道謝。
這時，玲玲又笑著和我說：“陸小姐這麽急被先生叫回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麗兒這邊，我一定會照顧好的。”
麗兒這邊我是徹底放心，可是玲玲的話又提醒了我一個最棘手的事情，那便是沈亦霆突然的召回。
掛斷了視頻通話，我嘆了口氣。
心裏最多的就是害怕，害怕沈亦霆知道什麽，更害怕沈亦霆知道後又開始和我置氣。
他的這個潔癖真的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我總想著他會不會是經歷過什麽，所以才對這種觸碰十分厭惡，甚至想到用消毒水來洗澡的方法來維持他這種潔癖。
搖搖頭，他的事我想不通。
我在餘下的時間裏因為易康的這件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盼著沈亦霆回來給個痛快，又真怕他要是回來，和他對視一眼，我就嚇得什麽都交代了。
可是今晚，到了他該回來的時間點，他沒有回來。
我之後回到臥室繼續如坐針氈似的等待，他還是沒有回來，直到我終於熬不住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
我是被一股煙味嗆醒的。
睜開眼睛，我揉揉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飄窗前抽煙，原來沈亦霆已經回來了。
瞧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是快淩晨了。
我起身，然後向著沈亦霆走過去，他似乎是在思考事情，很專註，對於我的靠近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當我靠的足夠近的時候，我低頭看到飄窗上的煙灰缸裏面大大小小的有四五個煙頭，我不由得眉頭一皺，沈亦霆雖然抽煙，但很少抽，更不會連續抽煙，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我說過，不許睡在沙發上。”沈亦霆開口，並且熄滅了手中那支煙。
我沈默，回頭看向沙發那裏被我掀開的毛毯，不知道是不是他幫我蓋上。
這時，沈亦霆把手插進了口袋裏，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又要抽煙，而我不能讓他抽下去。
“沈先生，吸煙不好的，你別抽了。”我上前幾步，本想的是直接按住他要動作的手，可最終我還是只說了這一句話。
沈亦霆聽後還真沒了動作，我們就這樣陷入了沈靜之中。
我站在他的身後，腦子裏始終想著他的各種行為背後的含義是什麽，他為什麽突然抽那麽多的煙？又為什麽今天這麽急的把我找回來？還有，就是他知不知道我和易康的事情。
但是我只能站著，並不敢發問。
許久，沈亦霆開口問我：“今天在水族館怎麽樣？”
他平淡的一句話讓我腦子“嗡”了一下，我低著頭盯著自己交纏在一起的雙手，說：“麗兒很開心，我們玩的很好。謝謝沈先生的安排。”
沈亦霆“嗯”了一聲，繼續看著窗外，我和他又陷入了安靜。
可是我心裏卻不如剛才那般了，此刻我的心情更加的不安、害怕、困惑，我在想是否剛才的話就是變相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主動和他說今天的事情。
我咬著嘴唇，越想猜透沈亦霆的話，越是心亂如麻，摸不著任何頭腦。
為什麽他總是這樣？總是可以把人一眼看穿，又會用他的方式把這個人牢牢捏在手心裏，這樣的人，註定掌控的不會是一個人的軀殼，而是人心。
“沈先生……”我喊了他一聲，其實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可是我卻是不自覺的叫出了口。
他微微側頭，眼眸垂著，不知道在看哪裏，那完美的側臉似乎染了外面的月色，顯得十分冰冷。
“如果那次你真的和徐總上床了，你會怎麽辦？”他問。
我覺得我沒聽清楚他的話，可是雙腳卻又明明倒退了好幾步，那種害怕的本能瞬間讓驚恐不已的我濕了眼眶。
我嘴巴張了又合，我想說我可能會選擇去死，可是我又不能拋棄麗兒，那麽我就只能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活下去，又或者我哪怕不自殺，也可能會患上心理疾病，最終被自己生生折磨死。
可這些話全都壓在我的嗓子裏，讓我覺得無從說起。
我不停地搖頭，說不出來一個字，連他這樣問我的原因都顧不得分析，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求他再也不要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他可以果斷的像丟棄垃圾一樣的丟棄我，但是不能把我送給別人！
跑到他的身側，我抓起他的手臂，哭道：“是不是、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我改，我一定改！我會乖乖聽的你話，但是你……你不要把我、把我送給別的男人！”
沈亦霆側目看著我，那臉上的冰冷似千年寒冰不會融化一般，哪怕我用我的心頭血也不可能讓他變的暖一點點。
我又後退了一步，可是沒松開抓著他的手。
他這是在生氣嗎？生我的氣……
難道他真的知道了易康的事情，知道他向我告白還抱住了我，所以就這樣嚇我？
我趕緊抹抹眼淚，因為太過害怕所以決定和盤托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完全、完全不知情！你原……”
話沒說完，沈亦霆忽然伸手捧住了我的臉，然後用大拇指輕輕為我拭去了眼淚。
他說：“我不過隨口一問，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又開始搖頭，對於他這種“安慰”根本聽不進去，繼續和他說：“你生氣的話，怎麽對我都好，就是不要這樣！不要把我送給別人……如果我真的和、和別的男人發生、發生關系，我會生不如死！所以，我求求你，沈先生！不要！”
沈亦霆看著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那感覺就像是如果我的眼淚不停止的話，他就會一直給我擦下去。
“沈先生……”
沈亦霆用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唇，然後輕輕把我抱進了懷中，像哄小孩似的拍拍我的背，跟我說：“我以後不提便是。”
不知道怎麽的，他這話一出，我哭得更加厲害，我真的好害怕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哪怕現在我知道那次不過是沈亦霆一盤棋，他根本不會把我送給徐總，我也是心有餘悸，更加不能接受。
猛地，我死死抱住了沈亦霆，在他懷裏一遍遍的說著：“不要把我送給別人。”
……
這一晚，因為沈亦霆那句話，我根本就睡不著。
躺在他的身邊，我望著那床幔，腦子裏一遍遍的把他今天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通通過一遍。
我的預感很不好。
自從那天沈亦霆深夜被那一通電話叫走之後，我就感覺他有些細微的變化，這些變化我說不上來是什麽，可能就是在他身邊久了，自然而然就會產生，說不出來的。
我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對沈亦霆而言是什麽，這些我從來不曾忘記。我也始終恪守一個情人該有的“本分”，面對他永遠都是服從，從不過問。
可是心底總有一種我察覺不出來的感覺在一點點攪動著我的心。
但那是什麽都不再重要，因為我又回到了那種上次參加徐總生日宴回來後的狀態，那便是恐懼、不安、害怕，甚至是逃離。
想到逃離，我心裏的恐懼又馬上加深了！
那次地下車庫發生的種種還歷歷在目，我逃不掉的，沒有沈亦霆的允許，我連這這公館都踏不出去一步。
然而，他今天的那一句話不會是空穴來風。
如果他真的動了再將我送人的念頭，那我該怎麽辦呢？
049 禮物需要用心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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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霆的本事有多大，我領教過一次了，就這一次就能讓我記一輩子。
他為了讓我明白擅自離開他的代價是什麽，精心為我策劃一場“逃跑”大戲，最後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所以，如果他知道了剛才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真的會如此嗎？
我咬了咬牙，心道這樣的事不是沒遇到過，絕對不能自己嚇唬自己，該面對的就逃不掉。
接通電話，我張口說：“餵，沈先……”
“你還在水族館？”我話沒說完，沈亦霆就直接打斷了我。
攥著手機的手一抖，我吞了口口水，心臟瞬間開始“突突突”直跳，回了句：“是，還在。”
“立刻離開。”沈亦霆語氣極為冰冷，像是下達了死令一般。
我反應了一下，馬上又說：“是，我、我這就帶著麗兒離開。”感覺到他剛才那樣的語氣，我自然也是不敢再耽誤，說著就去推開了樓梯間的門。
“你自己走，從後門離開。”沈亦霆又說。
我一楞，心想麗兒還在餐廳等著我，要是我就這麽沒有交代一句的離開，她心裏一定會不高興還會惦記我。
“沈先生，可是……”
“立刻。”沈亦霆這次又冷冷的說了這兩個字，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裏面的忙音，沒了動作，搞不明白沈亦霆突然的這一舉動是何用意，尤其是這種緊迫性，就連和麗兒打個招呼也不行。再有，為什麽要去後門？
思索了幾秒，對於沈亦霆的話我還是無法抗拒，所以我抓緊包包奔跑了起來，並且一邊給玲玲打過去電話交代了一下，她對我說放心。
我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水族館的後門，就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這空曠的後街上，車窗一點點搖下來，露出了杜禮的臉，他微微蹙著眉，和我說：“快上車。”
點點頭，我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門還沒關完的時候，杜禮就已經飛速發動了車子。
突然的提速讓我的腦袋眩暈了一下，我揉了揉腦袋，等那股難受勁兒過去後，車子已經駛在大道上。
“麗兒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待會兒王嬸會乘坐計程車來接她。”杜禮目視前方說道。
雖說我剛才玲玲交代了一番，但一顆心還是懸著，總覺得沈亦霆的命令來的太突然，甚至是有些奇怪，不過只要麗兒那邊安排妥當，剩下的也就都好辦，我也就踏實了。
“謝謝你，杜先生。”我說。
杜禮依舊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只是點了一下頭算是收到了我的答謝。
我扭頭看著窗外，那些急速倒退的建築物讓我意識到車速是有多快，我皺了皺眉，還是問道：“是有什麽事情嗎？”
杜禮聽後搖搖頭，回了句：“沒事。”
很顯然，他是不願意多透露，不過這也實屬正常，若是沈亦霆不讓他對我洩露半句，那我不可能從他嘴裏聽到任何話。
可是沒過幾秒，一直目視前方的杜禮突然通過車鏡瞧了我一眼，那目光有些銳利，嚇了我一跳。
他問我：“你剛才有沒有見到什麽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個想到就是易康！該不會剛才沈亦霆什麽也沒提，只是想等我回了公館再有所動作？
通過鏡子，我也可以看到杜禮的眼睛，這樣的“對視”讓我不敢多思考，因為我的表情會出賣我。
所以拋開那些猜測，我一口咬定道：“我一直和麗兒在一起，沒有看到什麽值得註意的人。”
說完，我就收回目光，轉頭接著看著窗外。
吳紹先的事情給我的教訓已經夠了，不僅為了我自己可以少受罪，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又害一個人被我連累。
雖然說易康今天的告白讓我很尷尬，還不顧我意願突然抱住了我，可是他沒有什麽錯，而且我想過了今天，以後我會疏遠他，到時候沒準兒也不會再見面，所以這事我不能提，不能讓沈亦霆知道有易康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杜禮通過車鏡還在看著我，可我始終沒再給出任何反應，直到最後他說了句：“恕我多言。”就停止了這個話題。
……
到達公館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拿出手機和麗兒進行視頻通話，但接通的人是玲玲。
她壓低著聲音，和我說：“陸小姐，麗兒已經睡了。”
我點點頭，問她：“我突然離開，她沒有鬧吧？”
玲玲笑笑，又道：“放心，麗兒很聽話懂事的，知道你是有事離開，所以沒怎麽鬧情緒的。”
松了一口氣，我對玲玲道謝。
這時，玲玲又笑著和我說：“陸小姐這麽急被先生叫回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麗兒這邊，我一定會照顧好的。”
麗兒這邊我是徹底放心，可是玲玲的話又提醒了我一個最棘手的事情，那便是沈亦霆突然的召回。
掛斷了視頻通話，我嘆了口氣。
心裏最多的就是害怕，害怕沈亦霆知道什麽，更害怕沈亦霆知道後又開始和我置氣。
他的這個潔癖真的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我總想著他會不會是經歷過什麽，所以才對這種觸碰十分厭惡，甚至想到用消毒水來洗澡的方法來維持他這種潔癖。
搖搖頭，他的事我想不通。
我在餘下的時間裏因為易康的這件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盼著沈亦霆回來給個痛快，又真怕他要是回來，和他對視一眼，我就嚇得什麽都交代了。
可是今晚，到了他該回來的時間點，他沒有回來。
我之後回到臥室繼續如坐針氈似的等待，他還是沒有回來，直到我終於熬不住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
我是被一股煙味嗆醒的。
睜開眼睛，我揉揉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飄窗前抽煙，原來沈亦霆已經回來了。
瞧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是快淩晨了。
我起身，然後向著沈亦霆走過去，他似乎是在思考事情，很專註，對於我的靠近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當我靠的足夠近的時候，我低頭看到飄窗上的煙灰缸裏面大大小小的有四五個煙頭，我不由得眉頭一皺，沈亦霆雖然抽煙，但很少抽，更不會連續抽煙，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我說過，不許睡在沙發上。”沈亦霆開口，並且熄滅了手中那支煙。
我沈默，回頭看向沙發那裏被我掀開的毛毯，不知道是不是他幫我蓋上。
這時，沈亦霆把手插進了口袋裏，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又要抽煙，而我不能讓他抽下去。
“沈先生，吸煙不好的，你別抽了。”我上前幾步，本想的是直接按住他要動作的手，可最終我還是只說了這一句話。
沈亦霆聽後還真沒了動作，我們就這樣陷入了沈靜之中。
我站在他的身後，腦子裏始終想著他的各種行為背後的含義是什麽，他為什麽突然抽那麽多的煙？又為什麽今天這麽急的把我找回來？還有，就是他知不知道我和易康的事情。
但是我只能站著，並不敢發問。
許久，沈亦霆開口問我：“今天在水族館怎麽樣？”
他平淡的一句話讓我腦子“嗡”了一下，我低著頭盯著自己交纏在一起的雙手，說：“麗兒很開心，我們玩的很好。謝謝沈先生的安排。”
沈亦霆“嗯”了一聲，繼續看著窗外，我和他又陷入了安靜。
可是我心裏卻不如剛才那般了，此刻我的心情更加的不安、害怕、困惑，我在想是否剛才的話就是變相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主動和他說今天的事情。
我咬著嘴唇，越想猜透沈亦霆的話，越是心亂如麻，摸不著任何頭腦。
為什麽他總是這樣？總是可以把人一眼看穿，又會用他的方式把這個人牢牢捏在手心裏，這樣的人，註定掌控的不會是一個人的軀殼，而是人心。
“沈先生……”我喊了他一聲，其實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可是我卻是不自覺的叫出了口。
他微微側頭，眼眸垂著，不知道在看哪裏，那完美的側臉似乎染了外面的月色，顯得十分冰冷。
“如果那次你真的和徐總上床了，你會怎麽辦？”他問。
我覺得我沒聽清楚他的話，可是雙腳卻又明明倒退了好幾步，那種害怕的本能瞬間讓驚恐不已的我濕了眼眶。
我嘴巴張了又合，我想說我可能會選擇去死，可是我又不能拋棄麗兒，那麽我就只能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活下去，又或者我哪怕不自殺，也可能會患上心理疾病，最終被自己生生折磨死。
可這些話全都壓在我的嗓子裏，讓我覺得無從說起。
我不停地搖頭，說不出來一個字，連他這樣問我的原因都顧不得分析，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求他再也不要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他可以果斷的像丟棄垃圾一樣的丟棄我，但是不能把我送給別人！
跑到他的身側，我抓起他的手臂，哭道：“是不是、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我改，我一定改！我會乖乖聽的你話，但是你……你不要把我、把我送給別的男人！”
沈亦霆側目看著我，那臉上的冰冷似千年寒冰不會融化一般，哪怕我用我的心頭血也不可能讓他變的暖一點點。
我又後退了一步，可是沒松開抓著他的手。
他這是在生氣嗎？生我的氣……
難道他真的知道了易康的事情，知道他向我告白還抱住了我，所以就這樣嚇我？
我趕緊抹抹眼淚，因為太過害怕所以決定和盤托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完全、完全不知情！你原……”
話沒說完，沈亦霆忽然伸手捧住了我的臉，然後用大拇指輕輕為我拭去了眼淚。
他說：“我不過隨口一問，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又開始搖頭，對於他這種“安慰”根本聽不進去，繼續和他說：“你生氣的話，怎麽對我都好，就是不要這樣！不要把我送給別人……如果我真的和、和別的男人發生、發生關系，我會生不如死！所以，我求求你，沈先生！不要！”
沈亦霆看著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那感覺就像是如果我的眼淚不停止的話，他就會一直給我擦下去。
“沈先生……”
沈亦霆用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唇，然後輕輕把我抱進了懷中，像哄小孩似的拍拍我的背，跟我說：“我以後不提便是。”
不知道怎麽的，他這話一出，我哭得更加厲害，我真的好害怕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哪怕現在我知道那次不過是沈亦霆一盤棋，他根本不會把我送給徐總，我也是心有餘悸，更加不能接受。
猛地，我死死抱住了沈亦霆，在他懷裏一遍遍的說著：“不要把我送給別人。”
……
這一晚，因為沈亦霆那句話，我根本就睡不著。
躺在他的身邊，我望著那床幔，腦子裏一遍遍的把他今天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通通過一遍。
我的預感很不好。
自從那天沈亦霆深夜被那一通電話叫走之後，我就感覺他有些細微的變化，這些變化我說不上來是什麽，可能就是在他身邊久了，自然而然就會產生，說不出來的。
我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對沈亦霆而言是什麽，這些我從來不曾忘記。我也始終恪守一個情人該有的“本分”，面對他永遠都是服從，從不過問。
可是心底總有一種我察覺不出來的感覺在一點點攪動著我的心。
但那是什麽都不再重要，因為我又回到了那種上次參加徐總生日宴回來後的狀態，那便是恐懼、不安、害怕，甚至是逃離。
想到逃離，我心裏的恐懼又馬上加深了！
那次地下車庫發生的種種還歷歷在目，我逃不掉的，沒有沈亦霆的允許，我連這這公館都踏不出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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