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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他們永遠也不可能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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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他們永遠也不可能一生一世

他們這次來,說得好聽是與各國修好,可那男子說,龍騰帝要為他的父母打造一個和平大同的天下給自個兒的父母。何謂和平大同?並非與別國修好就是大同了。

要想到得大同之境,只有將這個天下,全數歸入龍騰!男子的話,魚青鸞明白了,小龍公子明白了。花千樹也明白了。

男子見魚青鸞面色微冷,竟是微微一笑。剎那之間,魚青鸞但覺雙眸微痛。這個人,跟鳳九不同。他太過耀眼,像是生來就活在陽光之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他手裏握風拿雨,只彈指之間,便能教天地之間風雲變色。

不,這人絕對不是普通的使臣。他甚至比小龍公子並那位龍騰二王都要尊貴三分!

龍騰有三帝,青陽紫月各自為政,另有龍騰之帝。這個人到底是青陽帝,還是紫月帝?魚青鸞蹙緊眉尖,心中暗忖。

難道他們真的只是來相贈賀禮的?這個時候送賀禮,魚青鸞忽而瞠大雙眸,面色已是微微變了去。她薄薄的一笑,道,“小龍公子,花爺。不論如何,青鸞的話已經帶到了!你們要走還是要留,便不是本妃能決定的了。”她說罷,這便忽而起身告辭。

小龍公子起身相送,笑道,“不論如何,今兒個的事兒,本王記下了!”

男子與他一道起身,紅唇輕抿。道,“九王妃走好!”他對她打了長長的一揖,道。“今兒個王妃的情意,我也記下了。改日若然得了機會,必然會好好的償還。”

魚青鸞的笑,忽而凝在了嘴邊。她的眼珠定在原處,整個人像是忽而被人硬生生的剝離出來!她能感到有人用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心臟,狠狠的擰捏!她一個撲跌,竟發現自個兒已然淩空立於空中!

男子眼前的女子忽而緩緩萎地,他眉尖一蹙,也不來接她。竟就躲到了小龍公子身後!小龍公子隨手把女子的身子一抄,急道,“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倒下了?”

就像是,突然死去了!他立刻將女子的身子放平,扣住她的脈門,又去翻她的眼皮。

魚青鸞雙眸凝著地上的女子的肚子。那兒,胎兒的脈動已是慢慢的弱了去!她沖著地上的女子怒道,“魚青鸞!是不是你!你竟在此時把我給推出來了!”

地上的女子唇色蒼白。一語未發。那突然斷了的呼吸,似乎把那三個大男人嚇住了。

小龍公子疾聲道,“怎麽辦!這事兒若是教師弟知道了,他還能讓咱們出鳳舞麽?”他拿了金針,紮向她的人中,見她依舊不聲不語,他面色都有些青了。

花千樹急得團團轉,他啞道,“怎麽好好一個人,就這麽突然沒了呢?自在,你剛剛給她施暗器了?”

男子瞪了他一眼,冷道,“花叔在說什麽?”

不!不是他!他只是朝她打了個揖!真正把她的魂推出體外的,是正主兒!腹中的胎息越來越弱,魚青鸞心頭急怒難當。這麽長時間以來,她與這個孩子日夜相伴,她甚至每天都會給他講故事,唱平安小夜曲。

她以為,她在這個世上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她,現在卻要守不住他了!她咬著牙,一字一字的怒道,“魚青鸞!你給我滾!這個身子是我的!”

正主兒厲聲一笑。她忽而出現在魚青鸞的身後。道,“你在說什麽呢?魚良宵!這個身子,原本就是我的!”她一下漲至最大,張著血盆大口,笑道,“今兒個那只辟邪不在!你還能鬥得贏我麽?”

魚青鸞心頭怒起,正想與她一決生死,可正主兒卻淺淺的道,“你打!你同我打!咱們時間打得越長,那肚子裏的胎,便就沒法兒活了!我是無所謂,左右也不是我的孩子。你不同!你不是每天都同他說話麽?你不是說,你在這個世上,終於有了自個兒的東西了麽?”正主兒笑著一甩袖子,道,“沒了。”

“現在他就要沒了!”她笑道,“就這樣,你還要同我打麽?”

魚青鸞掌心發熱,心裏的怒氣聚到了沸點!

正主兒見著她的怒眸,笑道,“跟你說,魚良宵,我只去瞧一眼無霜就好!只一眼,我便會把身子還給你!”

魚青鸞閉了閉雙眸,她知道,這會子她若是不退不讓,她的孩子就要沒了!她們拖得起,這個孩子拖不起!母體斷氣,他必然活得不久。

“怎麽樣?考慮好了沒?就沒見過你這麽狠心的母親!能把自個兒的孩子放著不管!”正主兒狂笑不止。

魚青鸞怒喝道,“那你還不快去!”

正主兒挑挑眉毛,她走了幾步,忽而頓住了雙足。

魚青鸞怒道,“你又耍什麽花樣!到底去不去?”

正主兒側過頭,道,“魚良宵,我改主意了!我沒法兒挺著那個臟東西去見無霜!那樣會讓我覺著自個兒好臟!我今兒個就要纏著你,直到胎息消失!”

一剎時,悲傷,憤怒。痛苦。全都湧上心頭。被引爆的核武器,軍事法庭的審判,那執法的槍聲。魚青鸞忽而抱住自個兒的頭,好痛!他們對她的頭開了槍!

場景轉換,她被貶去守住蛇蠍城。冷月飛雪夜,蛇蠍城裏逃出一抹幽魂。她散盡一身法力,便是為著將那魂的氣息全數隱得盡了!

她什麽都想起來了!她不該怕鬼!因為她是鬼差!官兒不大,可卻淩於眾鬼之上!魚青鸞渾身爆出一道藍光,她雙臂忽而爆長,一下掐住正主兒的喉嚨。惡狠狠的道,“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隨本官去蛇蠍城!”

正主兒在她掌心尖叫掙紮,她越縮越小。最終被她捏在手心!

她的眼角劃向地上的女子,不過幾個箭步而已,人便已經滾進了女子的身子,她咳嗽二聲,這便大口的吸著氣!

小龍公子被她這麽一嚇,整個人便就這麽往後退了三大步。他指著她的鼻尖,疾道,“你!你你!你!”

魚青鸞緩緩的吐了口氣,她擡眸,啞聲輕問,“孩子怎麽樣?”

小龍公子幾個箭步過來給她把脈,一會子後,他蹙緊眉頭道,“還在!可是脈息極弱!”

男子負手低道,“那就立刻給她開藥保胎。立刻派人通知九王,就說王妃在咱們雲龍客棧住著,要他放心。”

小龍公子側過頭,怒道,“這會子告訴師弟這事兒,卻不是要他分心麽?如今皇宮裏頭隨時都有可能政變!他又這麽緊張自個兒的老婆!”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總不成說,自個兒的妻子在最危急的時候,他卻在忙著朝事罷!”男子說到此,嘴角薄薄而抿。“男人大丈夫,若是連自個兒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那就枉為人了!再說,她的情況太過古怪。”

魚青鸞蒼青著臉,她忽而揚聲。一字一字的道,“不要!這事兒別同他說!小龍公子,您去小魚府把我娘找來,我就住在她那兒!”

小龍公子蹙緊眉尖,道,“這可不成!你現在的身子,一刻都離不得大夫在旁。”

魚青鸞一字一字的道,“我還沒有弱到需要他來擔心!我才不會為他的包袱。”他要成就大業,也要她們母子。她又豈會不知?

如今她正逢生死大關,孩子的脈息極弱。她沒法兒助他成事,可也絕不能因著她壞事!

小龍公子深深的凝著她,眼裏半絲頑笑也無。

男子則似乎微有動容。他淺淺的道,“女子生產時,原就是個生關死劫。你想好了,他不在身邊真的可以麽?”

魚青鸞自信的一笑,一手貼住自個兒的小腹。道,“為著自個兒的孩子,本妃連鬼都敢殺!難道這樣的我,還沒有資格守住他麽?”

男子對小龍公子淡淡的下令,道,“逍遙,你不是會易容術麽?”

小龍公子怔了下,道,“是啊。怎麽了?難道你要我易容成她,呆在小九的身邊?”

察覺到二道殺人的眼光,他識相的閉了嘴。囁嚅的道,“那你又不說清楚!”

男子的眸光似有若無的落到魚青鸞的肚子上。淺笑,“你進九王府,妝成她身邊的丫頭貼身服伺。若是她的胎一有異動,立刻給她吃下催生藥,隨時給她接生。”

咦?咦咦?小龍公子一跳三丈高,他疾道,“這怎麽能成!咱們此來可是辦大事來的!本王怎麽能給她做接生婆?”

男子聽到此,面上肅著少有的寒意。他漠漠的道,“娘親當年生產時遭逢大難,若是沒遇見貴人,也不會有我!”所以他曾立過誓,不論怎麽樣,他都會好好的對待每個大肚子的女人。

不論她們犯下多大的過錯,不論她們是什麽身份,他都會出手相助,讓她們平安的生下孩子!

花千樹聽到男子這麽一說,眼睛起了可疑的紅,他輕道,“是啊,逍遙。這事兒你可得管。”

魚青鸞感覺自個兒的頭一陣一陣疼得厲害。她聽見小龍公子大聲的道,“這不廢話麽?小九他最能的就是易容術!”

之後的事兒,魚青鸞全不知情了。她側過頭,整個人再度失去了意識。

小龍公子過來給她把了把脈,這才放心的道,“這一次只是太累,睡過去了。”

花千樹蹙緊眉尖,道,“皇上,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這人怎麽可能死而覆生?”

男子並小龍公子二人緊閉雙唇,一語未發。他仔細的端詳著魚青鸞蒼白的臉蛋。良久,才緩緩的吐出一句,“就這麽個女子,又豈能翻起風雨來?”

“哥!本王才不要扮丫頭呢!若是本王跟九兒一般,惹來自個兒兄弟的覬覦,又被宿柳知道了去,那本王豈不是什麽面子都沒了麽?”小龍公子哀哀大叫。

男子的眼光如刀鋒稅利,他狠狠的瞪向小龍公子,一字一字的道,“難道你還讓朕親自來扮麽?”

小龍公子咕噥道,“又不是沒扮過。”他說到此,忽而揚聲道,“也不知道是誰,當年吸引了無數小男生!”

男子漠漠一笑,道,“逍遙!不如朕去告訴宿柳,你其實……”

他話才到這兒,小龍公子便朝著他飛快的點頭。狗腿的打斷男子的話,道,“本王去!這種事兒舍我其誰!娘親不是說了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說罷,這便大義凜然的去扮女裝去了。

他一走,花千樹忽而給了男子一個爆粟!他怒道,“要是讓你娘知道你又欺負逍遙,仔細你的皮!”

男子一反剛剛肅冷的模樣,隨即抱頭鼠竄。他笑瞇瞇的道,“花叔才不會說呢!花叔若是說了!朕就下令把你家一窩女兒全都納入後宮!”

花千樹氣怒難當,他隨手抄起杯盞朝著那當皇帝的人飛過去,道,“你個臭小子!居然敢動我家花花的腦筋!她現在才一歲!”

龍自在笑得那叫一個得瑟,“朕最愛便是老夫少妻。花叔,朕瞧上的可不是花花,而是花籽兒!”

花千樹一聽,越發的暴跳如雷。“死小子,你給老子站住!我家花籽兒才剛出生三個月!你個色狼就想打她的主意!活該你沒人要你!”

龍自在不依的道,“唉,花叔此言差矣。上次朕抱花籽兒時,她就沒哭,還賴在朕懷裏來著!朕上朝的時候正嫌太悶,不如你就把花籽兒給朕抱去解解悶!”

花千樹怒喝道,“給誰解悶也不會給你小子!聽說你還要為他們打一個和平大同的天下。你哪兒有空跟咱們家花籽兒玩?”

男子側過半邊頭,笑道,“再忙,也要抽出時間陪孩子。”

這一回,花千樹更怒了,“她是你堂妹!什麽孩子!喜歡孩子不會自己去生?”這貨只要碰到女子都會發燒,居然還要把他的心肝兒們納入後宮,他不是要她們守活寡麽?簡直不可饒恕!

龍自在一下苦了臉,道,“花叔太小器了。你那麽多孩子呢。也不借一個朕玩玩。”

“滾!你再這樣,我便告訴小龍公子,其實他最尊敬的哥哥,比他還要心無大志,目光短淺……”他咬牙威脅。成功的讓某個皇帝閉了嘴。

待魚青鸞醒過來時,她人已經回到了九王府。鳳九似乎還沒回來,她揉著發澀的眼睛,環了眼房間。手輕輕的貼住自個兒的小腹,孩子的脈動還在。她也沒有死去。

今兒個,她似乎走過了一生一世!她先前的記憶只到被槍斃而已。可是現在她卻知道了。原來這個鳳舞,也不是她最終的歸屬之地。她跟鳳九,永遠也不可能有一生一世!

許是下一秒,她便要消失了。所以,她沒有把正主兒的魂立刻拘回蛇蠍城!因為她若是在生產的過程中死去了,若是正主兒沒法兒代替她的話,這個孩子就沒了。

她忽而掩住嘴唇。咬牙對著天空恨恨的道,“為什麽要這麽耍我!若然我只能在這世上這麽短,為什麽還要讓我愛上鳳九。愛上孩子,愛上鳳舞?”

她的質問,沒入空氣。似是回應她的話,原本平靜無波的空氣裏緩緩現出一個戴著鬥篷的男子。他看來身材挺拔,艷色的紅唇邊染著薄薄的笑意。在他的手中,抱了一只漂亮的狐貍狗。

他緩緩的朝著魚青鸞釋出微笑,深深的凝住她的雙眸,一字一字的道,“你終於什麽都想起來了!”

魚青鸞身子發怵,她狠狠的掐了自個兒的掌心一下,許久,她澀澀的道,“原來,都不是夢。”

男子輕輕的落在她的跟前,笑道,“自然不是夢。良宵,你本是地獄守蛇蠍城的卒子,冷月飛雪那夜,你私縱艷魂,讓世間生靈塗炭。閻君罰你穿越到這兒。”他話說到這兒,便住了嘴。

魚青鸞忽而掩住雙耳,疾道,“滾!你別亂說!滾!我不想見到你!”

男子嘴角的笑容漸漸的擴大,他淡道,“三日之內,皇帝就會駕崩。到時候鳳舞易主,風雲變色!鳳舞將會因你天下大亂!皇室兄弟相殘,天火焚城。”他說到此,這便又道,“除非,你能完成他們給你的任務。順利回歸。否則戰爭會一直打下去!”他說罷,整個人便就這麽隱了去。

三日之內,皇帝就會駕崩!魚青鸞嘴唇顫抖,他才剛剛對鳳九好一點兒,還沒能給鳳九足夠的父愛,他怎麽就要死了?

這段日子他雖然什麽都沒說,可她卻清楚的知道。他很享受皇帝的寵愛!有時候她夜裏醒來也能瞧見他嘴角抿著的笑容。

她,怎麽能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失去了皇帝,又失去她呢?所以,縱然天下要為著她亂,她也不要離開他!

鳳舞殿

皇帝躺在龍榻之上,面色蒼白。整個鳳舞殿很是寂靜。鳳九側坐在門口,守著藥罐為他煎藥。鳳舞殿內,龍誕香的味兒雖是濃重,可卻終也是蓋不住那藥香。

皇帝淡淡的道,“九兒,藥爐交給如玉看著罷!朕有話要同你說。”

鳳九肅著臉,一語未發。他固執的看著火,就是不肯假手於人!

皇帝見他這般,心頭微暖。他淡淡的道,“九兒,夠了。這段日子有你陪著父皇,父皇什麽都夠了!治不好,就治不好了。”

門外忽而傳來雅妃並鳳七的聲音。鳳九緩緩的側過頭,凝向皇帝。一字一字的道,“父皇,七哥並雅妃娘娘來了。”

皇帝聽到此,忽而厲聲一笑。道,“他們來了又怎樣!朕不想見她!讓雅妃給朕滾!”

鳳九嘴角薄抿,他淡淡的道,“他們想是知道了父皇的病情,過來探病來了。父皇,您就見見罷。”

皇帝冷冷一哼,許久才揚聲道,“傳。”

雅妃老遠便哀聲痛泣,道,“皇上!幾月未見,您怎麽這樣了?”她說罷,這便跪到皇帝的龍榻之前。

鳳七見著皇帝病容枯稿,心頭一時又酸又苦。他澀澀的說了句,“父皇。”

皇帝眼角朝著鳳七一劃,漠道,“七兒怎麽並雅妃一道來了?朕不過染了些風寒而已,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的麽?”

鳳七澀澀的凝著皇帝,一語未發。若非得到確切的消息,他又怎麽可能來討這個沒趣!他啞道,“父皇,兒子都知道了。同是兒子,您又何必偏心?”

皇帝忽而大笑出聲,他笑到一半,又用力的咳嗽。鳳七趕緊上前為他順氣。道,“皇上,您怎麽樣?”

皇帝好容易順了口氣過來,這便冷笑道,“是啊。朕是偏心的!朕一直以來對九兒那麽的狠,自小就沒待見過他!無邪,在你享受父皇無盡的寵愛時,他卻在鳳舞被人追殺!每天每天都睡不好覺。他不敢相信別人,生怕只要相信了,就會被人殺了!”

雅妃聞言,心頭澀得厲害。她輕道,“可是皇上,七兒出生時,長虹滿天。您也說過,七兒將來必然會是個明君哪!”

皇帝狠狠的劃了一眼雅妃,道,“夠了,雅妃!這些年你們得到的東西還少麽?”他的眼睛淡淡的劃向鳳九。彼時,他的藥似乎終於煎好了。他把藥罐自爐火上端下。為皇帝滿滿的倒了一碗。細細的吹涼。

“九兒,過來朕身邊!只要你說一句,朕便會把江山給了你!”皇帝說這話時,嘴角抿出一點溫存的笑意。

鳳九低著頭,似乎並沒有聽見皇帝的話。皇帝叫了他幾遍,他才端了藥,一步一步的走近皇帝跟前。笑道,“父皇,您說的話是真的麽?”

鳳七面色一下變得鐵青。他忽而對皇帝道,“父皇,您真的要把皇位交給一個外人麽?”

皇帝心頭怒火大盛。他狠狠的剜向鳳七,道,“九兒是鳳子鳳孫!”

雅妃忽而縱聲狂笑。她的笑聲那麽的淒厲。在這寂靜的夜裏,竟是教人毛骨悚然。她對皇帝笑道,“皇上,您又聽了誰的話,非要指稱這個野種是你的親子?告訴你,他是艾潮起那個賤人並您的好弟弟生的!您不知道罷!他們二人早就纏在了一處!”

皇帝眸中現著一抹平靜。似是一種心死。他澀澀的道,“當初便是因著你的這種口氣,朕才認為他二人一定是在一起了。可朕了解天絕的為人。他說沒碰的女人,便一定沒有碰過!他不會騙朕!”

雅妃聽到這兒,又是一陣狂笑。她咬著牙對皇帝道,“皇上,您真的太天真了!放眼後宮,他鳳天絕哪個女人沒有寵幸過?他看中了哪個女人,便教人把她的頭臉一蒙,直接堵了口唇拉進止清殿裏。等他玩膩了,就會再差人把人送出來!”

“你以為他只寵幸宮女麽?他什麽人都寵過!”她身子顫抖,幾欲昏倒。

哪料,皇帝竟只漠漠的應了聲。“朕知道。”

雅妃面色一白,她指著鳳天奇的鼻子道,“你知道?你知道?那你怎麽不出聲?就隨他這麽胡作非為?”

皇帝閉了閉眸,又淡淡的道,“是朕對不起他!他這麽待朕是應該的。”

雅妃整個人開始發抖。她面色一寸一寸的變得鐵青了去。“那你到底知道多少?他連這種事兒都同你說麽?”

皇帝輕輕一嘆,道,“朕知道,雅妃也被他帶去過止清殿。甚至朕也知道,他寵幸了你多少次,用什麽姿勢寵幸的。當時雅妃嘴裏同他說了什麽話。朕也知道,他那天之所以會去潮起殿,是因為你告訴他,朕似乎最在意的人,便是潮起。”

所以天絕才會起了去瞧瞧艾妃的念頭。所以,他才對艾妃生了那麽大的誤會。所以,他這麽多年,不論怎樣,都不願再寵幸雅妃。因為雅妃在被天絕寵愛時,竟然有了反應!她甚至下賤得勾引天絕數回。她甚至要天絕把她長留在止清殿中。

天絕對她生了反感,這便叫人把她扔出了止清殿。

雅妃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她一下跪落在地,痛哭不已。

鳳七瞧瞧雅妃,又瞧瞧皇帝。努力消化著他們的話。他忽而跪倒在地,對雅妃疾道,“母妃,你們在說什麽?你不是說,九兒不是父皇的親子,艾妃不潔麽?為什麽現在變成了您不潔了?”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太上皇不是一直呆在止清殿裏不出來麽?為什麽他就能那麽光明正大的寵幸宮妃?而父皇明明知道他的事兒,為何非但不阻止,不憤恨,反而還說這是他欠他的?

皇帝淺淺的笑著,似乎對剛剛雅妃的話全不在意。他的這頂綠帽子戴了這麽多年,可卻戴得那麽的快樂。

皇帝的眼,緊緊的凝著鳳九。他對程如玉笑道,“如玉,你去瞧瞧,太上皇的轎子是不是進宮來了?”

程如玉應了聲,這便遠遠的去了。

“鳳天奇,你是個烏龜王八蛋!他都這樣對你的妃子了,你還這麽看重他!你還這麽巴結他,你還是不是男人?”雅妃怒氣騰騰的道。

鳳天奇澀澀的一笑,他漠漠的道,“你知道為什麽皇後能陪在朕身邊這麽多年,可你卻不能麽?因為皇後了解朕的心思。朕願意這麽待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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