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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另一個孫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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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另一個孫喬 (1)

孫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見鬼般的表情和人參果所說如出一轍。眼裏的驚疑、不安以及恐懼一一閃現,能將這幾種覆雜的情緒在一兩秒內完美體現,也是挺不容易的。

白沁心擡腳,笑瞇瞇一步、兩步走近跌坐在地的孫喬。

孫喬坐在地上跟著白沁心的動作而後退,一挪、兩挪,接二連三,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不停擺手,帶著十足的恐慌大呼:“你別過來、別過來!”

白沁心笑瞇瞇站定,居高臨下:“你別是川籍的吧?瞧這變臉速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川劇變臉的真傳呢。”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剛我們還一起吃飯聊天看風景,我以為你知道呢。”

陽光照耀下,二人身影交疊在一起,孫喬瞅了眼地上的影子,是人是人,鬼哪來的影子?

“你是玄真大師?”

“不像嗎?”白沁心甩了甩手,雖是沒有寬大的水袖,可身姿傲然,那動作做起來的確有幾分高人的意味,“如假包換。”

孫喬狐疑看向白沁心,心道你丫的慣會做戲,自己差點被你給騙了。冷靜下來後仔細回想起自己之前和白沁心的短信對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味,敢情這幾個月自己一直被人耍著玩呢?“騰”一下從地上爬起,撣了撣身後的灰,咬牙切齒:“原來一直是你在背後裝神弄鬼!”

白沁心啞然失笑,敢情這貨當自己是幹假的呢。索性順了話說:“姜太公釣魚而已。”

你自個兒上趕著往前湊,還不興她玩玩?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不明擺著說她蠢麽?孫喬險些咬碎一口銀牙,狠狠盯著白沁心:“你有種。”

什麽借屍還魂,什麽符什麽收魂,不過是戲弄她的借口,當真打了出好牌。而自己竟然信了,想想那幾十萬就肉痛,這無本生意可真是坑得她要罵娘。

“所以那道符也是假的咯?暈倒也是你裝的咯?”

“恭喜你答對了,不過沒獎。”

“你——”孫喬霎時無言以對,暗啐一口,譏諷而笑,“你可真會演戲!呵呵,算了,一點小錢而已,只當是給你買棺材了。”

“瞧這話說的,我只是配合你演出而已。”給她買棺材?還真大方得惡毒。

孫喬白了白沁心一眼,轉身就走,似乎多看她一秒就會肉痛得滴血,而且心口憋悶得慌,枉自己千方百計算計結果全給人做了嫁衣,真是妄作聰明。

“這是要去哪啊?”

孫喬腳步一頓:“關你屁事。”

不走難道還留下來給人啪啪打臉嗎?

“難得來一趟,走了多可惜?看看我給你選的地多好啊,剛還不口口聲聲說這裏是個好地方嗎?”

作為枕著花香的埋骨之地,不要太美輪美奐。

“白沁心你夠了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是你約我來的麽?”白沁心笑臉依舊,“我還想和你多聊會呢,比如,清一清咱倆的帳?”

“呸!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拿喬了?”孫喬猛然轉身,怒不可遏。

“哦?那你說來聽聽,想找我算什麽帳?算你找高人對付我還是趁亂放的冷槍?”

“你不要血口噴人!當時那麽多匪徒,憑什麽說是我放的冷槍?”

“我有說是和匪徒對峙的時候嗎?你還真是不打自招呢。”

“我……”孫喬一時語塞,做賊心虛之態立顯無疑。

“我還真是奇怪了,什麽仇什麽怨讓你動了殺機?只是因為嫉妒?”

“白沁心,我討厭你!因為你的存在,奪去了我所有的光環,你處處壓我一頭。學校裏,你是人人追捧的女神,老師眼裏的得意門生;公司裏,你又仗著和蕭澤的關系步步高升,什麽好資源都給了你。韋少、百裏言、甚至連市長都護著你,你何德何能?就因為那張臉嗎?這麽會勾搭男人,你怎麽不去做交際花?”

“軍營裏,教官們都向著你,就連李毅他們都被你哄得團團轉,我受的委屈誰看見了?我哪點做得比你差了?哪點不如你?憑什麽所有好處都讓你占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既生瑜何生亮,有你沒我!”

歇斯底裏吼出心底的怨念,孫喬才舒坦一笑:“你說,你是不是很可恨?”

“呵呵,我該說你目光短淺還是心胸狹隘呢?世上有賢之人比比皆是,若照你的說法,你豈不是都得殺光?”這是什麽道理?白沁心氣樂了,眸光一凜,“因為討厭、因為不甘心、因為受了委屈就想著要除之而後快,嘖嘖,你確定自己是個人?我倒不知原來你這麽玻璃心啊,那還混什麽娛樂圈呢?回家洗洗睡多舒服?”

“呵,你現在如魚得水當然這麽說,你如果是我……”

“你?我倒想問問你何來的自信敢說出光環一詞,你有光環嗎?”白沁心圍著孫喬走了一圈,彎唇譏諷一笑,隨即冷了眼,“任何委屈都不能作為傷害人的借口,那是極端自私的表現。還殺人?比之張雲,你更惡毒。說到張雲,話說她對你還挺真心的,如果她知道當初校演時是你拍了視頻匿名舉報該作何感想?怕是得死不瞑目了吧!不知你到底是如何定義朋友的呢?”

孫喬心底一驚,這事她竟然知道?剛想開口撇清關系,白沁心又說了:“哦,朋友二字你倆還是別玷汙的好,一丘之貉較為合適,不然怎麽連對付人的手段都這麽相似?一個找了茅山道士給我下降頭,一個請了大師要收我的魂,不死不休的精神頭真足。有這閑功夫怎麽不看看自己到底缺失了什麽?啊對了,張雲的下場你不是挺清楚的嗎?前車之鑒擺在面前怎麽還想著繼續作死呢?”

白沁心這麽一提,孫喬豁然想起那則視頻裏張雲的恐怖死狀,生生退了幾步:“那、那視頻是你發的?”

“確切地說,是我拍的。”

她拍的?孫喬心底頓時竄上寒意,脊背發涼:“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剛不說了嗎?玄真大師啊!”

孫喬聽聞拔腿就跑,白沁心悠閑在她身後喚道:“哎,你跑什麽呢?咱倆的帳還沒算呢。”

“砰”一聲,孫喬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身影霎時被彈了回來,額頭立馬起了個大包。

白沁心勾了勾唇:“都讓你別跑了,看吧,這下撞狠了吧,何必自討苦吃呢?”

“你你你,你走開,我警告你別過來——”

“怕了?不該呀,想殺人的時候不是挺狠的嗎?來,咱倆再好好說道說道。”白沁心一把揪起孫喬,笑意盈盈,“我給過你很多機會記得嗎?平時在片場你怎麽煽風點火、隔岸觀火我不管,那也是你的本事。張雲臨死前的視頻作為警告此乃其一;你找玄真大師給我落符試探,我當不知道,此乃其二;兵賊相對,你起了殺心對著我放冷槍我也只當視而不見,此乃其三;感染疫情,我救你一命你非但不感恩還口出惡言殺心依舊此乃其四;病一好就來要我的命此乃其五。但凡你有一點悔意,我都能一笑而過。所謂事不過三,可你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惦記著我,你說,這筆賬怎麽算?”

“白沁心,我找玄真大師不假,可你不就是玄真大師嗎?是你騙了我的錢還把我當個傻子一樣玩弄,你有理?說到疫情,那也是金博士救了我的命,你哪來的臉說我得了你的恩惠?”

死不悔改,好樣的!有惡人的做派!

“梅娘現身。”白沁心就手一揮,一個穿紅戴綠,扭著水蛇腰的妖艷女人登時現於二人眼前,對著白沁心盈盈一拜。

“小魚大人,梅娘這廂有禮了。”

白沁心對著梅娘勾了勾手指:“過來。”

梅娘心領神會,身子一輕就飄到了孫喬頭頂上空,隨即落到孫橋背後穿體而過。

孫喬一個冷顫,凍得牙齒咯咯作響。

“看明白了?知道她是什麽嗎?嗯,表情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白沁心就手一甩,將孫喬扔到了地上,“什麽疫情能在一夕之間爆發得那麽徹底?腦子是個好東西,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神神鬼鬼的你也沒見識過。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又豈會讓你死於冤魂之手?”

“小魚大人,還和她廢話什麽?這種豬狗不如的人不若早早了解了完事,沒得浪費您寶貴的時間。”梅娘摸了摸鬢角的珠花,掩嘴一笑。

如果說之前孫喬還心存僥幸,那麽現在在看到梅娘後剩下的只有恐懼了。

“孫喬,你我二人一同前來梅花山莊,我要真出個什麽事你準備怎麽交代?借口都想好了?韋少是個聰明人,一般的說辭可瞞不過他,你有自信能從這裏安然無恙走出去嗎?”

“白沁心,不,心心,我錯了。念在我們同學一場,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絕不為難、哦不,我以後見著你都繞道,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起什麽歪心了……”孫喬聲淚俱下,抱著白沁心的大腿求饒。

“小魚大人,這些求饒的說辭自古怎麽就沒個新鮮的?我都聽膩味了。”梅娘隨手打了個呵欠,低頭一瞧,搭上了孫喬的肩,“何必當初?”

孫喬身子一抖,淚眼朦朧,揚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心心,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白沁心捏住孫喬的下巴細細看了幾眼:“模子是真不錯,打壞了可惜。梅娘,你覺得她這模樣如何?”

梅娘挑剔看了幾眼:“自是不能和小魚大人相提並論。”

“問你喜歡這張臉嗎?”

“倒是不錯。”

“很好。”

“心心……”

“噓!”白沁心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機會自個沒抓住怪我咯?晚了!”

白沁心一眼,冷然地宛如看著個死人,孫喬心下一涼,知道這回自己已經沒了任何退路,扯著嗓門大喊:“救命,救命,殺人了——”

梅娘輕笑一聲:“別喊了,小魚大人在此,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消停會哈,給自己留點臉面。”

還真是句經典的臺詞。

白沁心輕笑出聲,擡手一揮,整片梅林瞬間盛開,梅香撲鼻,和著微風,花瓣迎風飛舞。落梅點點,美輪美奐。

梅娘一見此景,搖曳著身姿舞了幾下。

美景、美人相得益彰。

“美嗎?”白沁心張手接起幾枚花瓣,笑問孫喬。

孫喬哪還有心思欣賞美景?這絕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你,你不是白沁心,你究竟是誰?”

“你不是早知道了嗎?”白沁心對著花瓣吹了口氣,低頭一瞄,紅唇輕吐四字,“借屍還魂!”

梅娘飄到白沁心身邊,斜睨孫喬一眼:“就讓梅娘我來告訴你吧。小妞,聽仔細咯,可別嚇尿了。咱小魚大人是冥皇欽點的黃泉引路人!有小魚大人親手送你上路,這輩子你也算值了!”

“誰說我要送她去地府了?沒得臟了我的手,也汙了大夥的眼。”

“小魚大人的意思是?”梅娘不懂,難道還放了她不成?

突然傳來一聲狗吠,一只受傷的大黃跛腳而來,一頭撞上結界,哀嚎一聲靈體升空。

白沁心忽然笑了,勾起孫喬的下巴:“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收我的魂麽?知道靈魂被剝離的滋味嗎?”

“不不不,你不能這麽對我……”

“本來只想著抽了你的生魂讓你做個孤魂野鬼,不過現在……”白沁心瞄了眼屍骨未寒的大黃,“你今生的罪孽下輩子也只能墮入畜生道了,不如提早體會一番,感悟一下人生,沒準下輩子能做個好人!”

白沁心說著擡手覆上了孫喬的天靈蓋,將孫喬的靈魂徒手給扯了出來。

梅娘驚呼一聲:“哎呀我去,這丫的還沒成惡鬼魂體就帶了黑氣啊,果然是個黑心肝的。”

“還楞著幹什麽?”

“哈?”

“不是覺得那張臉還不錯嗎?麻溜點進去,時機正好。”

“小魚大人,您是說……”

“不然我找那妖艷賤貨要你幹嘛?速度!”

“小魚大人……”梅娘抹了把淚,感激之情無以言表,身子一輕鉆入了孫喬肉身。

白沁心一手將大黃的屍首勾進結界內,一手揪著孫喬的魂魄一推,二者完美融合。

由梅娘上身的孫喬從地上一躍而起,雙膝一軟對著白沁心叩首:“小魚大人的恩典,梅娘永生難忘。”

“起來吧。”白沁心扶了一把,“我看你演技不錯,她正好做這行當,就是人品不行,而且這回的真人秀得罪了不少人,讓你上她的身反倒委屈你了。你以後的日子,未必好過。”

梅娘流著眼淚泣不成聲:“小魚大人,我,我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本以為投胎無望,沒想到竟然還能再次做人,大人您給的這份恩情我就是做牛做馬……”

“你怎麽不是好人了?被賣入青樓又不是你的錯,時勢不易,造化弄人而已。你有什麽錯?不過是錯信了一個渣男,說到底,你才是最冤枉的那個!因為一個男人懲罰自己,傻不傻?”

說起梅娘,際遇倒是和那杜十娘有幾分相似,比起杜十娘,那李甲雖因錢財負了她,至少對她還有著幾分情意。可梅娘,卻是被渣男騙財騙色,最後落得懸梁自盡的地步。做鬼後狠心報覆了那個男人,是以受了懲罰一直沒能順利投胎。

“小魚大人,我、我……我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不說這些,總歸是我的人不是?”白沁心笑著捏了捏梅娘的臉,“接下來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

梅娘破涕為笑,這一笑竟然別具風情,到底曾是風塵中人,舉手投足媚骨天成,妖得很。習慣性摸了摸自己的鬢角,媚眼一拋:“那都不是事!”

白沁心渾身雞皮疙瘩一抖,幹咳一聲:“那什麽,現今可不比你那時了,別媚過了頭。還有,你現在已經不是花雪梅了,你是孫喬,娛樂圈一顆新星。”

“是,梅……小喬明白。”孫喬規規矩矩給白沁心行了個禮,“大人,您瞧我現在如何?”

“嗯,倒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溫雅之姿。”

“那可不?好歹我也是樓裏的頭牌,大小姐什麽做派我可都仔細研究過的。小姐之態我有,惑人的手段更是手到擒來。大人您放心,我既已成為她,便會好好做人,不給您丟臉。”

白沁心揚唇一笑:“這我倒是信的。”

不然也不會挑上她了不是?

“小魚大人,這貨是星輝的,我能去您的飛天娛樂嗎?”

“風口浪尖的你老實點,是想讓百裏彬弄得你身敗名裂嗎?慢慢來,不急。”

“一切謹遵大人之命。”

“汪汪,嗚……”一聲狗吠的嗚咽起,大黃的魂魄可憐兮兮盯著白沁心。

白沁心摸了摸大黃的腦袋:“小家夥,倒是我害了你,不若給你個好歸處可好?”

“汪汪……”大黃親熱舔了舔白沁心的手,歡快搖著尾巴。

打開地獄之門,白沁心將大黃交到鬼差手裏囑咐:“它雖深受重傷,卻也是因為而亡,向冥皇大人討個恩典,來世投個人胎吧。”

“小的明白。”

送走了大黃,地上的大黃狗哼了一聲悠悠醒轉。

白沁心歪頭勾唇,可算是醒了。

孫喬一睜眼,就看到了白沁心正笑得詭異,張嘴:“白沁心……”

然而傳出的卻是幾聲狗叫,入眼的全是黑白之色,陡然一驚:“汪汪汪……”你對我做了什麽?

低頭一瞧,毛?一身黃毛?爪子!這是爪子嗎?一個激動想要從地上爬起,後腿猛然一個抽痛,鉆心的痛感傳來,黃色的冒上沾染著艷麗的鮮紅。

“汪汪汪……”你,你竟然、竟然把我變成了一條狗?!

“狼心狗肺,現在貼切了!”白沁心摸了摸“孫喬”的腦袋,狗頭揚頭就要去咬,呲牙咧嘴的模樣很是兇狠。

孫喬往“孫喬”面前一站,嘻嘻一笑:“都這模樣了還要咬人呀?果然無可救藥!”

“孫喬”擡眸,狗眼裏倒映出自己的影像,她變成了一條狗,而那個鬼卻搖身一變成了她?

“汪汪汪汪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

“孫喬”一躍而起,然而斷裂的後腿一個耷拉,嗚咽了一聲摔落在地,回頭本能就舔了舔傷口。

“哈哈哈哈!”孫喬肆意笑出聲來,“還真挺像條狗的,大人,幹得漂亮!大快人心!”

何為生不如死?當如是!

白沁心就手一揮,撤了結界。

梅花開得正艷,兩人一狗,畫面絕美又透露出幾分不和諧。

“白小姐。”一道男聲傳來。

二人回頭一看,韋清雲來了。

“喲,韋少。”

韋清雲得知白沁心來了,放下手頭的工作立馬趕來,身後還跟了幾個工作人員。然而在看到滿林的梅花怒放,不由呆了。這花什麽時候開的?

韋清雲眸光微閃,低低一笑,想必也是出自白沁心之手,如此一來倒是為他帶來了好運。

“汪汪汪……”一見韋清雲,“孫喬”狂叫出聲,帶著委屈和乞求的眼神灼灼而望。韋少,救救我。

韋清雲眉頭一皺,擡腿踢了一腳:“哪來的野狗?”

工作人員一聽,立刻會意,圍上前去抓捕。

“孫喬”嗚咽一聲,拖著斷腿扭頭就跑,縱然成了狗,也不能被人活活打死不是?好死不如賴活。而起自己現在的品種,貌似是只中華田園犬,妥妥的盤中餐啊。為人果腹?絕不!

白沁心揮了揮手:“受傷的流浪狗而已,已經很可憐了,就隨它去吧。”

拖著條斷腿,又入了冬,還不知道能活到幾時,任她自生自滅吧。

孫喬,這便是你最好的結局。來生,但願你能洗心革面,修身養性。

“小魚大人……”孫喬輕輕喚了聲。

白沁心斜眼一掃,擡手,孫喬馬上挽住白沁心的胳膊:“心心,這梅花開得正濃,不如采些花瓣做梅酒吧。”

“甚好。”

韋清雲掃了二人一眼,這兩人的關系應該沒這麽好吧?沒聽錯的話剛聽這丫頭叫她小魚大人,難道說……聰明地絕口不提,笑道:“采花這種小事就讓我的員工去辦吧。”

“那就謝啦。”

“客氣客氣。”韋清雲笑對,“說起來,除了那次代言,你這算是正兒八經頭一回來,我帶你四處看看,晚飯就在莊裏用吧。”

“如此,就卻之不恭了,請。”

“請!”

三人相攜遠去,留下來采花的員工們面面相覷,今年的梅花怎麽開這麽早呢?哎呀,管他呢,好兆頭不是?接下來的生意又要創一個高峰了。

解決了礙眼的人,白沁心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無比舒心,孫喬認了主,自然殷勤無比,有事沒事就來找白沁心。

一開始,所有人都對她愛搭不理,黃鼠狼給雞拜年哪來的好心?白沁心背地裏把這事跟顏如玉等人一說,眾人驚訝之餘忍不住開懷大笑,啊哈哈哈哈,這簡直是今年聽到的最好消息,跟著對孫喬的態度就變了。

“那什麽,梅娘呀,說實話,雖然知道是你,可對著你這張臉實在是……怪別扭的有木有?”顏如玉不知自己該怎麽面對這張曾讓她看著就想打的臉。

孫喬委屈摸了摸臉,故作姿態擠出兩點淚花,嗲聲嗲氣道:“我也很絕望啊!要不我去整個容?”

“艾瑪,好好說話!”花魁就是花魁,一句話就讓人軟了骨頭,不過自己不是男人,怎麽看都覺得膩得慌。

“我看著倒是不錯,相由心生,以前那姓孫的可沒現在看著舒服。”白初瑤啃著蘋果,倒是一點不介意,“整容倒沒必要,現在這臉其實滿有特點的,千萬別整成什麽網紅臉,沒看頭。看習慣也就好了,你們說對吧。”

白沁心點頭:“確實沒必要。”

華芳端著一盤水果出來,對於孫喬,她心裏的疙瘩可不容易解,暗自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你怎麽和丫頭說的,竟然舔著臉找上門了?面上卻一絲不顯,客客氣氣道:“吃水果。”

孫喬連忙一把接過:“白媽媽,我來。”

“來者是客,哪有要客人動手的道理,你和她們說說話,我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白媽媽,我來幫忙。”孫喬說著就跟了上去。

白沁心莞爾,自個的媽怕是還因為那次舞臺事故而心裏不太舒坦吧。想到梅娘的手段倒也放了心,那家夥八面玲瓏,嘴巴又甜,哄人一套套的,肯定會讓人慢慢改觀的。

孫喬跟著華芳到了廚房,一把握住了華芳的手:“白媽媽,您可以叫我梅娘。”

華芳眉頭一緊,梅娘?細細看了孫喬幾眼,這丫頭還有這種小名?

“白媽媽,小魚大人於我有恩。”

“你……”孫喬這麽一說,華芳就明白了,此孫喬非彼孫喬也。

“小魚她知道嗎?”

孫喬美目一轉,頓時明白這話裏的弦外之音,搖了搖頭:“您不也瞞著她嗎?”

“現階段我還是叫你孫喬吧,等到以後親厚了喚你喬喬。”

“是,您說了算。”

若問梅娘如何得知華芳和孫喬之間的“過節”,地府無人不知。這幫鬼魂早從無常大人嘴裏聽了孫喬找上白媽媽那茬,大抵也就白沁心一人蒙在鼓裏。既然都是為了她們母女二人好,她也不便在白沁心面前多嘴。

之後就水到渠成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媽媽對孫喬總算放下了心底的“成見”,和樂融融。

很快就到了年初,白沁心接到了京城電影電視節“百花獎”組委會的邀請,入圍了年度最佳新人獎的角逐。

顏如玉拿著邀請函激動萬分:“心心,不消說,這新人獎毫無疑問,肯定就是你。咱必須得選身好行頭,走紅毯時艷壓群芳!”

“瞧把你高興的,又不是你拿獎。”

“媽蛋,老娘是心心的經紀人,她能拿獎我與有榮焉,別說得你不高興似的。”

“高興,我當然高興。”

“那你就閉嘴,趕緊的,幫忙出主意,今年流行……”

“你別是個傻的吧?有喬歌在,還有咱什麽事啊?你起開起開,交給專業人士。”

“尼瑪!咱從旁建議不行啊,再說也得聽聽心心的意願啊,看有什麽好的想法,喬歌再來出謀劃策,那才是完美。”

“既然是百花獎,咱要不就拿花做噱頭?弄個什麽百花仙子的造型?”

“這想法倒是不錯,心心,你怎麽看?”

“挺應景的。”

“那行,喬歌,咱這次就以花為主題,你著手去辦吧。”

喬歌抽了抽嘴角,決定得真神速,不過……這個想法好極了,自己這個造型師到底有什麽用?

“心心,今天我哥生日,他和你說了吧?”

“嗯,說了,我這不在給他準備禮物麽。”

白初瑤掩嘴一笑:“還特意準備什麽禮物呀?你去就是最好的禮物。”

白沁心微微垂眸,白熙秋的情意她已經明了,如今也是時候和他好好談談了。

白熙秋生日很低調,在豪庭訂了個包間,請的人也就只有幾個老熟人,當然百裏言除外,在這重要的日子他可不想招來情敵給自己添堵。

“生日快樂!”進了包間,白沁心笑著地上一個小禮盒。

“謝謝。”白熙秋打開一看,一枚暖玉,色澤盈盈剔透,充足的靈氣傳來,通體舒暢,絕非凡品,“我很喜歡。”

“護身符喲,可得隨身攜帶。”

“一定!”白熙秋說著將暖玉戴在脖子上,往胸口僅僅一貼,“很暖心。”

“喜歡就好。”白沁心笑了笑,垂眸掩了眼底的神色,對不起,白熙秋,終究回應不了你的感情。

“來來來,人都到齊了,咱們都就坐吧。”沐梓夜暧昧一笑,招呼眾人落座。

席間歡聲笑語,窗外的大雪一點也不影響眾人的熱情,反倒為這寒冬添了抹純凈的亮色。

飯後,幾人去了白熙秋早已訂好的娛樂包廂,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好不歡樂。

白沁心默默坐在窗前看著雪花飛舞,輕呷一口熱茶,尋思著一會怎麽開口。

沙發上,沐梓夜拍了拍白熙秋的肩:“老白,話說距離你表白也有些時候了,進展如何?”

白熙秋沈默不語,喝了口悶酒,不知是壯膽還是郁悶。

“你呀,說你是個悶葫蘆還不相信。你再不加把勁,丫頭真被人給勾走了,你倒是學著點人家百裏言呀。”

白熙秋渾了沐梓夜一眼:“我又不是他。”

“看看看看,板什麽臉啊?是個人都被你給嚇跑了。”

“她是嚇大的嗎?”

“尼瑪,那也是個女人!你就不能溫柔點?”

“那你教我?”

“我……”

“不會滾一邊去。”白熙秋起身,朝白沁心走去。

沐梓夜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加油!”

二人面對面而坐,誰都沒開口先說話,白熙秋也跟著看向了窗外。

“今年的雪真大。”隨即自己唾棄了自己一把,這開場白……

白沁心微微一笑:“嗯,難得的大雪,很美。”

白熙秋直勾勾盯著白沁心:“嗯,很美!”

白沁心回頭,對上白熙秋含情脈脈的雙眼,不自在垂眸:“我……”

“嗯,你說。”

“謝謝你喜歡我。”下定了決心,白沁心開門見山。

“能接受嗎?”白熙秋眼底隱隱帶著幾分期待,幾分緊張,心臟噗噗亂跳。

白沁心擡眸,認真對上白熙秋的眼:“我也喜歡你……”

白熙秋瞬時心頭心花怒放,仿佛那漫天的大雪是一場華麗的點綴。

“更敬佩你!”白沁心緊接著又說,“但是,無關男女之情。”

白熙秋眼底一暗,心剎那就涼了半截,自嘲一笑:“無關男女之情嗎?”

“你對我好我明白,我知道你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你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盡管如此,我還是感受到了你的鐵漢柔情。你是個真男人,頂天立地,冷則冷,一旦動心便會傾盡所有去付出,無怨無悔。”

白熙秋苦笑一聲,閉上了雙眼嘆了口氣:“可是,你並不喜歡。”

白沁心心口有些發悶,就連手裏的茶都變得有些不太對味。

“白熙秋,因為你的好,我不能欺騙你,更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的饋贈。被人喜歡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我不能將這種高興當做理所當然……”

“你可以!你值得!”

“白熙秋,你這樣我會難過的。”一滴淚劃過眼角,心口堵得慌。以前看什麽言情劇見到這樣的場景總覺得矯情,可真放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拒絕他人的真情是多麽的殘忍。

“抱歉,弄哭你了,是我不好。”白熙秋心疼擡手,抹去白沁心臉上的淚珠,手足無措,“別哭,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我喜歡你就夠了。”

“白熙秋,你能不能多為自己想想?你這樣,我心疼!”

“得你一句心疼也值了。”

“你——”白沁心深深吸了口氣,“對不起,我不能回應你的感情。這種事我沒遇見過,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但是我的心告訴我,對你坦白才是最好的答覆。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殘忍,但是如果明知道自己不能回應還繼續享受你的溫情,那就是對你最大的侮辱,也是對你感情的褻瀆,我會唾棄我自己的,因為感情從來不是用來揮霍和玩弄的。對不起!”

“心心。”

“嗯?”

“謝謝你。”

“……”白沁心不懂,明明自己傷了他的心,他怎麽反過來感謝自己呢?

“我就知道我沒愛錯人。”

白熙秋笑了,這就是他看中的女人,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矯揉造作,面對感情猶豫不決、難以取舍,最終卻是傷人傷己。像這樣跟隨心意而走,敢愛敢恨,無論做人還是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才是他白熙秋欣賞愛慕的人。縱然難免心傷,卻更堅定了自己要愛她、護她一生的念頭。

“那百裏言呢?你喜歡他嗎?”

聽到這個名字,白沁心微微彎起了唇角,一手撫上心口:“我想是喜歡的。嗯,我喜歡他!”

“真是讓人妒忌啊!”果然還是輸給了百裏言嗎?“所以,我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呃……”白沁心暗自一惱,自己這不是往人心口撒鹽嗎?嘴欠。然而心底卻是跟著一松,她喜歡百裏言,她終於能認清自己的心了,“對不起!”

似乎除了抱歉,她已經無話可說。

一陣靜默後,白沁心有點受不了這憋悶的氣氛,小心翼翼道:“白熙秋,我們、我們還是好、好朋友嗎?其實就算你以後不理我了……”

“傻丫頭!”白熙秋大氣一笑,摸了摸白沁心的腦袋,“我怎麽會不理你?”

你可是我窮盡一生想要追逐、想要去愛的人啊!

“真的?”

“當然!”

“那我就放心了。”白沁心欣然一笑,仿佛卸下了心底的包袱,狗腿給白熙秋倒了杯茶,“三爺,您喝茶、喝茶,嘿嘿……”

“你這丫頭!”白熙秋笑著接過茶盞,垂眸掩了一絲黯然。

“今兒你生日,要不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百裏言可曾由此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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