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將他帶走，協助調查，同時追問之前那輛車上人的身份，到了陳揚這，一律都說不知道。

他們本是毫不在意的，因為就算陳揚不說，在有執法記錄儀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他看到什麽，只需要當時站在三個角度不同位置的警察，拍下了那輛車的車牌就行。

之後，根據系統，想要找到那輛車的存在，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這次出警很慌亂，淩晨，每個人都無精打采的；也就是因為職業的特殊，才強打精神，來到了事發現場。

要說有誰用記憶力記下了那輛越野車的車牌，答案是很抱歉的沒有；但如果是說執法記錄儀是否開啟這種重要的事情，他們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出警的全程都是需要記錄的，這也是為什麽，雖然他們並沒有記下那輛車的車牌，卻毫不擔心的原因。

他根本不需要擔心，真正有問題的，反倒是那些攔住警察，希望他們幫助自己的女人。

她們將警察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而為了穩定他們的情緒，也只能先留下一半的同事在現場取證調查，空出來的位置，就留給那些小村莊裏渴望隨著警察離開的女人乘坐了。

陳揚坐在後排，出警的警車裏有幾輛是用來押送煩人的改裝車型，陳揚並不擔心女人們會做不下；因為他已經在停課的時候就數過了，就這警察開過來的警車數量，綽綽有餘。

到了警局，陳揚面對想要給自己錄口供的警察，神態輕松的交叉了雙手，先發制人的問道：“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用於證明我的身份；因為我是被他們綁架的受害者，所以我根本拿不出身份證之類的證據。但是，希望你們能讓我打個電話？”

“有關綁架的事，我們已經在女性受害者口中了解了些許，不過你的描述和他們相悖，為什麽她們都說過了許久才有人將她們送到這裏，可你的經歷卻顯示你只失蹤了不到一個月？”

“我哪知道為什麽他們那麽快就把我送到買家手裏？而且這能問我嗎？”

陳揚裝得一臉無辜，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正常情況下的確如此，畢竟，被綁架，然後被售賣到偏遠的山區，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受害者能夠左右的。

只是，到了陳揚身上，那麽快被轉移的原因還真是因為他；因為他太讓人畏懼，所以才會被人販子先一步送走。

甚至覺得，就算是低價賤賣，也比繼續讓陳揚呆在會所要好。

他們弄了個燙手山芋回來，自然希望早點把他扔出去。

警察同意了陳揚打電話的要求，而電話撥通後，響起的卻是張琳仿佛萬年不變的淡然聲音，聽得陳揚都替他難受——這大老爺們說話跟性冷淡似得，滲不滲人？

而且，這明明是顧歡雨的電話，怎麽是他接的？

盡管有著不少疑問，但在警察還等著自己作為受害人與“家人”聯系的情況下，陳揚也不再墨跡的朝著電話那頭問道：“我現在的身份編碼能在警用網絡上查到嗎？我現在要向警察證明我的身份。”

“你如果腦子不太好使，海源的軍區醫院還有空床位，你要去躺幾天嗎？”張琳的答覆聽起來前言不搭後語，不過，在他說出下一句話後，開了免提的電話聲音，就讓負責記錄口供的警察停止了手中轉筆的動作，緩緩的將筆放在了桌上。

沒他什麽事了。

“那是用於計劃內部的辨識碼，要是警用網絡能查到，你是不是還覺得應該讓每個老百姓都知道你叫陳揚，是計劃內的執行人員？動動腦子行嗎？”

這是另一個體制內的問題，不管自己的事情了；負責口供的警察看著陳揚臉上有些尷尬的表情，打趣道：“如果你這上司沒有騙我們，你的身份是真的，那這次被綁架，恐怕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吧？臥底？說起來，那邊倒確實有個犯罪集團被包了，還是上級直接越過當地執法機關越級抓捕的，是不是和你有關？”

“別問太多，我是張琳，你可以直接在你手邊的機器上查到我的名字，我有權利接管有關他的處置；而且，他被帶到警局的原因是什麽？”

“打架，不過大多數都是輕微傷，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負責錄口供的警察沒有真的去旁邊的電腦搜索“張琳”;澤托省的官僚作風讓他做為底層人員根本不會太過在意這些問題，因為敢在澤托省直接報出自己名字的，絕對不是自己這種小警察能夠招惹的人就是了。

這樣的人，不是自己這種基層幹警能惹的。

這很黑暗，但也現實；他還有家要養，媳婦和孩子都不能失去自己，如果招惹了什麽不該招惹的人，對方脾性好還算相安無事，要是對方是個暴脾氣，吹口氣的功夫，自己就得被整的家破人亡。

“你去休息一會，我們去照料那些受害人……還是說你也需要心理治療？”

那些被綁架的女性大都患上了神經衰弱和輕度精神分裂等類似的疾病，緊急抽調了幾個心理醫生和精神科的主任，才算勉強控制住了訴苦與哭嚎並存的大廳情況。

至於之後才被接來的那些山民們，他們哪怕疼痛難看，也還喊著“還有沒有王法啦！有沒有天理了！”之類從他們口中冒出就十分可笑的語句。

他們甚至請求警察嚴懲這些逃跑的女人，因為她們是自己的“私人財產”，她們逃跑了，就屬於是“偷盜”，是“小偷”，警察能不管嗎！

對於這些不懂法的愚昧山民，警察們也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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