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到了華夏北部的某個偏遠山區，或者是東部；因為這裏的空氣還夾雜著冷意，帶著冬天尚未散去的白霜，一股腦的堆在自己的面前。

最後一趟車，陳楊很難受，因為他和楚衡蓉被迫待在後備箱裏；也就是楚衡蓉更有辦法，直接縮小了身體，變成了一個看上去不過六七歲的小女孩，舒舒服服的躺在陳楊的懷裏。

能量守恒質量守恒，無論是哪個定律，都讓楚衡蓉在沒有釋放多餘能量的情況下縮小了形體，都不會有任何質量上的變化。

她還是一百八十斤的女孩，只是濃縮到了不過一米二的身體之中。

壓得自己手很酸。

她這樣，估計也能鉆進行李箱裏；說起那個最開始的行李箱，它已經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但是陳楊相信能通過顧歡雨那條線，找到箱中人的位置。

原因很簡單，陳楊從那面包車上下來時，朝著那個箱子的縫隙抹了一把。

他看著自己因為溫度而流出的汗滲進了並沒有嚴絲密和的旅行箱縫隙中。

龍血改造人的任何一點身體組織都能讓天空中的衛星找到，陳楊有恃無恐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與空中的衛星掛鉤。

脫離了自己身體的組織雖然不會像是活體一樣，引起衛星的提示，卻能在衛星雲圖上找到大概的位置；而同類之間的共鳴，只要讓幾個感知型的進化人趕到目的地，就能找到那個被自己組織“感染”的女孩。

感染並不代表她會成為顧歡雨演示出來的那種怪物，而是另一種層面上的含義；就像是化學實驗時，某種試劑被感染的意思。

負責護送的人販也換了兩批，可以看出他們的確是有組織的犯罪團夥，同時，輕車熟路的動作讓陳楊確信，這次自己會和顧歡雨抓到一條大魚。

楚衡蓉對他的動作毫無反抗的意思，只是頗為憐憫的掃過那滿足的醜惡嘴臉，在腦海中給陳楊發送了信息：“我現在覺得人類對我的觸碰完全不值得憤怒或者羞澀，倒是同類之間的接觸讓我覺得愉悅；怪不得你和洛傾城姐的感情越來越好……”

陳楊不知道她在暗指些什麽，他只知道，這裏絕對不是什麽遇到困難可以找警察的地方。

因為當地的人們明顯是知道帶頭的胖男人是做什麽“生意”的，但卻十分漠然，有些人，甚至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仿佛有人被綁架到這裏，是什麽好事。

這裏的道路並不簡陋，相反，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奢侈感；一切裝飾不為實用，只是為了看起來更有派頭，更有排場。

至於太祖爺所說的“不要鋪張浪費”似乎已經被他們忘到了九霄雲外。

陳楊和楚衡蓉並沒有被綁住雙手，而是被幾個戴墨鏡的青年領著，坐上了路邊的兩輛轎車。

被分開了。

“衡蓉，保持聯絡，如果有生命危險，你可以單方面終止潛行。”

陳楊看著車窗外先啟動離開的轎車，在腦海中朝著越發遙遠的信號用全力發送了一條信息。

然而，楚衡蓉的“信號區域”明顯要比自己廣得多；大概是當初在自己身邊待得太久的緣故，她對單向信號傳輸的掌握已經超過了不少感知型進化的初生體。

“放心吧，我這麽好看，生命危險不大可能有；貞操危機倒是有可能，不過本小姐又不在乎。”

坐在另一輛車裏，身邊還坐著一個表情，神色僵硬的年輕女孩。

在腰間還能看見被刺上去的文字。

“GWHS共有品”。

在她側身的時候，楚衡蓉看見了她身上的傷疤，一條條鼓起，是用鞭子抽出來的傷痕。

車裏氣氛沈悶，沒人說話，那個領楚衡蓉上車的男人，就繼續保持警惕的將手放回腰間，扣著什麽。

楚衡蓉“看得見”寬松衣物下掩蓋了一柄手槍，不像自制的；也就是說，這些人的“關系”能搞到警用或者軍用槍械。

上面有人？不知道，大不大得過顧歡雨？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霎時間被四道視線盯緊的楚衡蓉逐漸收縮了嘴角的弧度，冷漠的偏過頭，看著那帶著墨鏡的小青年，壓低嗓音問道：“我們去哪？”

“啪！”

回答她的，是幹脆的一巴掌；這些人明顯沒有顧忌，相比路上帶自己來到這裏的人，他下手更黑。

楚衡蓉感覺到自己的嘴裏被犬齒磕破了一個口子，輕微的甜味已經能被味蕾品嘗；她沒再說話，在那人的眼裏，被當做怕了。

她卻朝著依舊還在自己感應範圍內的陳楊發送了一條信息：“這裏是上線，不知道上頭還有沒有人，他們態度惡劣，你小心。”

依托於性別，楚衡蓉自信不會被太過殘忍的對待；畢竟自己現在是商品，賣家自己破壞了商品，可就沒有買家了。

可陳楊的處境就有些莫名，人口拐賣拐男人幹嘛？做勞工？現在法律意識淡薄的農民工那麽多，隨隨便便打張合同就能糊弄他們，還用得著冒這麽大的風險跨越華夏地圖從南方抓一個男人到這裏？

話說這到底是哪？

有關這個問題，陳楊一直在思考，自己作為男人，被綁架的意義究竟何在。

更別說，身邊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看守緊張兮兮的盯著自己。

風險和利益似乎根本不符合，他們的行事準則究竟是什麽？

陳楊看著被拉上了窗簾的車廂，開始懷念自己曾經的思維探查能力。

這樣，這些人腦海中的想法根本不可能瞞著自己，也就不需要自己胡亂瞎猜了！

兩人到達的目的地其實是一樣的，他們將兩人拉著在路上繞了一圈，最後卻還是一前一後的進入了這片區域中央位置最豪華會所的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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