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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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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家裏、見到溫柔的父母時那樣哭的稀裏嘩啦一塌糊塗。我像是要把幾年來沒有哭的份全部一次性補足。

兩百抽的抽紙被我用掉大半盒,喝完雨月倒的溫開水又去喝冰箱裏還擺著的大瓶啤酒。瘋子一般宣洩著自己的情緒,直到有些醉意的歪倒在懶人沙發之上。

想想那個渣男的所作所為,再想想他那一臉做作的惡心樣子,外加自以為是的樣子以及被阿諾德堵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哭累了的我重又笑了起來。

“……我居然為了那種人哭。”

“是喵。”

本來該睡著的阿諾德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床上爬了起來。還有些發燒、臉色微微紅著他的窩進了我的懷裏。

“喜歡過那種東西,我真是虧SHI了。”

“嗯,以後喜歡更好的人吧喵。”“學到教訓的話,就要好好磨練看男人的眼力啊喵。”

GIOTTO和G也蹭到了我那脂肪堆積的厲害的肚皮上。

“不回床上去沒關系嗎?”哭的頭暈,現在還有些醉了的我問。

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房間門,歪斜的視界裏看到自己房間開著一條門縫,那裏還隱約站著一道影子。

瞇了半天眼睛,發現對方似乎註意到了我在看他的影子從門縫旁離開。我迷迷糊糊的想著阿諾德、GIOTTO還有G都在我身上,那麽在房間裏的就只剩下斯佩多了。

“沒關系喵。這裏更暖和喵。”

GIOTTO說著,將本來圈好在身側的尾巴又好好的圈了一道。

“是嗎?”

拿起啤酒瓶再灌一口,我笑著呼出了帶著酒精氣味的空氣。

(……還是那麽愛鬧別扭啊,斯佩多。)

(想到這裏來就直說嘛。)

“,”

剛想著要起身回房間把斯佩多那別扭的家夥抱出來就聽見了雨月的聲音。

“閉眼。”“?”

乖乖的聽著雨月的話閉起眼睛,很快我就感覺到哭腫的眼睛上濕涼一片。

“在下和納克爾還有藍寶幫你冰敷一下眼睛,暫時不要動哦。”

“唔……!”

被那種激涼的感覺刺激的在空中狗刨了兩下,大腦裏的想法在一瞬間全部蒸發。忘記了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麽的我腦袋裏只有三個字:太冰了!!

把沒置辦完的年貨置辦完是在第二天下午,一個人去了年貨街的我暈乎乎的買了一堆東西,事後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拿不動。

本來想看護家中貓兒的我最終還是敗在了雨月的笑容之下。

“交給我沒問題的喵。”

我家的煮夫就這麽笑容滿面的把我趕出了門。

“……”嘆息一聲,我看著堆在腳邊的一堆東西。

從年貨街打車回去嫌太貴,自行車也沒地方處理。但只用自行車又沒法把東西一次性全部載回去。左思右想,按著手機裏的號碼薄看了半天,終於我還是打了那個不算熟悉的電話。

“你是白癡嗎?”

這是騎著電毛驢出現在我面前的胥醫生說的第一句話。沒辦法,誰叫在我認識的男人裏面,就只有胥醫生一個這個時間有空出來呢?

在聽我說家裏的四只貓兒今天一直在睡,連罐頭都無法引起食欲之後,胥醫生眉頭一皺、一拍大腿。

“你早說啊。”

幫我把東西送回了家,又為阿諾德、GIOTTO、G和斯佩多診療,最後胥醫生判斷四只貓兒處於疲勞狀態。

“貓也會……疲勞?”

匪夷所思的問著,我忙不疊的為胥醫生遞上溫水一杯。

“是動物都會疲勞。”

瞥了我一眼,拿過我手上的紙杯,胥醫生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知道他要寫東西,我乖乖奉上了紙筆。

“疲勞容易生病,這兩天註意給你家的貓加強營養。貓糧罐頭就不要餵了,買點雞胸肉或者魚來給它們做貓飯。飯記得煮的黏糊點。”

在便簽本上寫了三、四種貓飯的做法,胥醫生才停筆。

見胥醫生轉過來看著我,我果斷掏兜。

“錢……”

“不用給了。”

胥醫生拔起長腿來就走。

“那我送你……”

“男人不用女人送。”

果斷的重新圍上圍巾,胥醫生一個人離開了我住的地方。

(好像……)

從窗戶往外看,胥醫生的背影讓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從我門縫閃到一旁的那誰。

(和斯佩多有點像?)

對比了一下面無表情、下手奇快的胥醫生和有著貓耳朵貓爪子以及貓尾巴、會被我拿鐳射筆逗的到處亂跑的斯佩多。我果斷的認為還是斯佩多比較可愛。不過和可愛程度成正比,斯佩多的嘴巴也更加歹毒一些。就這一點來說,我覺得像胥醫生那樣話不多的人更讓人容易產生好感。

(咦?)

我的腦海中浮出了阿諾德的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阿諾德不是更好?)

平時不怎麽出聲,但出乎意料的體貼。外加偶爾還會撒嬌。

(是啊,沒錯呢。)

要是阿諾德是人類的話,十之□阿諾德會是我喜歡的那類型。

(……不過阿諾德他們某種意義上也該算是人類?雖然死了。)

無意義的思考牽扯出越來越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時間我楞在窗口,望著胥醫生的背影回不過神來。

(說實話,我也不算年輕了。)

認識的年紀差不多的同學們訂婚的訂婚,結婚的結婚,有那麽幾個同學的孩子都會背廣告臺詞和芒果臺主持人的名言了。像我這樣孤家寡人的一個實在少見,於是我就成了那個被“剩下”的,俗稱“剩女”。

(要不要我幹脆去泡胥醫生算了。)

臉長得不賴,氣質也頗不錯,身材不說完美的無可挑剔但也算是堂堂的男子漢。獸醫是份父母喜歡的正當又正經的工作,一個人在外獨居又沒有女友。

手臂搭上窗臺,再把腦袋壓在手臂上,我看著窗外恍惚的想著。

(不想再過一個人的日子了。)

(……不,等一下。為什麽我會有這種想法呢?)

一瞬間我對自己先前的想法產生了疑問。

(我現在不是一個人啊。)

有GIOTTO、G、阿諾德、斯佩多、納克爾、藍寶還有雨月在我的身邊,我的大部分私人時間都貢獻給了這七只貓兒。被這七只天天鬧騰還不夠,我要再找個男朋友什麽的,豈不是就沒有私人時間可言了?

(我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嗷……”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嚎叫,我把頭埋在了手臂上。

“……”

等我哀嚎完了轉身的時候,斯佩多已經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了。

“有事?”

我問。斯佩多則是把頭轉到了一邊。

“沒有喵。”

“是麽?”

看到穿著睡衣的斯佩多的尾巴沒有精神的耷拉在地上,耳朵卻是挺的直直的在等我說話,我心中一軟——雖然嘴巴歹毒,總是一副全天下都欠我的中二樣子,但其實這家夥只是表現感情的方式太過笨拙而已。

我不知道他和GIOTTO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我知道斯佩多其實悄悄羨慕著總之感情很好的六只貓兒。總是站在一旁看著GIOTTO他們的斯佩多不會主動的上前,也不會主動的參與GIOTTO他們的胡鬧。嘴巴上說著不喜歡GIOTTO,討厭G;但在和其他六只貓兒鬥嘴的時候,斯佩多才會露出充實的面孔。

我不知道斯佩多幹嘛要站我身後,我猜測他大概又是自己和另外的六只拉開了距離吧?

(想接近大家又固執的不去和大家在一起。)

固執又別扭,覆雜而單純。這樣的斯佩多我無法討厭。

“那你教我下棋吧。”

抱起斯佩多,坐到電腦面前等著開機,我隨口問:“GIOTTO他們怎麽樣了?”

原本拍打著我大腿的尾巴頓了一下,又開始了輕輕的拍打:“都還在睡喵。有雨月、納克爾和藍寶這些愛管閑事的家夥在,他們想不好好休息都不行喵。”

“那斯佩多不去休息可以嗎?”

嗅著斯佩多頭頂的皂香,我忍不住用下巴磨蹭了兩下他的頭發。

習慣了我的蹂躪,斯佩多倒也沒有掙紮,“這是我的臺詞喵,你不去工作可以喵?”

“……今天不想寫。”把頭埋在斯佩多的毛裏,我悶悶的哼著。

“嗯~……為什喵?”

斯佩多的耳朵尖顫了幾顫。

“有編輯問我想不想寫長篇連載,她在的出版社要辦新雜志,現在正在收稿子。”

“那不是好事喵?”看到電腦桌面顯示出來,斯佩多伸出爪子,按上了鼠標。

“是啊……或許是好事吧。”

想到編輯的話,我又是後腦一疼,“這本新雜志是之前一本雜志的副刊。風格要求和之前那本的差不多,但是——”

“但是喵?”

“這篇長篇連載必須按照出版社提出的要求來寫。從題材類型到大概要發生的事件都已經被別人決定好了。”

『我覺得這次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機會,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最好在年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前給我答覆。╭(╯3╰)╮』

扣扣窗口裏最後那個有點輕浮的表情讓我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樣根本是在寫別人的故事嘛……”我不滿的嘟囔著。

“是喵?”按著鼠標的小爪子靈巧的雙擊鼠標左鍵。駕輕就熟的找到西洋棋的程序打開,選擇了初級的斯佩多頭也不會的道:“如果你短淺的目光只能看得到這樣,那就是這樣喵。”

聞言,我不禁有點心裏冒火。

(臭小子,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麽?)

“我知道我要養家糊口不是挑工作的時候,但是你說我目光短淺——”

“嗯~……不是很短淺喵?”

不屑的回頭,筆直的凝視著我,打斷了我的斯佩多露出了戲謔的神色。

“光是固執於這是‘別人的故事’的這一點就足夠說明你的目光足夠短淺了喵。”

“如果這是‘別人的故事’,那要你有什麽用喵?既然還需要你,那這個故事就還不是‘別人’的吧喵?”

眸光中透出一種執著,斯佩多道:“就算這個故事是‘別人’的,不甘心這是‘別人的故事’,你把它奪過來就行了吧喵?”

“把‘別人’踏在腳下,把限制當做是基礎,寫出讓他們啞口無言、大吃一驚的故事喵。”

“……”

我楞住,像聽天方夜譚那樣聽著斯佩多的話。一直想著不想寫“別人的故事”的我從來沒有像斯佩多這樣考慮過。

“對……就像制造幻覺那樣喵。無聲無息的,以現實的東西作為基礎,在那之上升華,迷惑敵人的眼睛,在敵人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來不及逃了喵——”

像是回憶起了什麽,斯佩多的眼神變得深沈起來,而我也被他的話所吸引,默默地聽著,什麽都無法反駁。

收起深沈淩厲的眼神,覆又看著楞在原地的我,斯佩多用尾巴拍了拍我的手臂。

“這麽有趣的事情,你真的不想做做看喵?”

於是,我笑了。

“我做。”

“我要做。”

“我想做做看!”

用力抱住斯佩多,揉著他軟軟的耳朵,聽著他的毒舌攻擊,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據說神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人一生的幸福和不幸是等量的。那我能不能自以為是的認為大學時遭遇渣男不過是提前把不幸給預支出去,剩下在等著我的是更多的幸福?

“你這個不是女人的家夥要性|騷擾到什麽時候喵?”

“不是女人性|騷擾男人就太可怕了吧?況且你不是只貓麽?對貓是談不上性騷擾的哦。”

“你的智力在貓以下——”“謝謝,斯佩多。”

“謝謝,”

我懷中溫暖的小小身軀僵硬的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乖巧的讓我抱了。

“……哼喵。”

又別扭,又固執,又毒舌。

但是其實這麽的可愛。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抓蟲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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