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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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晚，日落邊陲。
華臻抱著膝蓋蜷縮在屋外的一角，看著落日晃蕩的倒影靜靜的發著呆。
她並不是來看落日，也沒有心情欣賞夜景，她只是需要這一片昏暗來掩住她不停落下的淚，想要這一聲聲海浪蓋過她時不時的抽泣聲。
西陵城離這片海很遠，也不知他的父母是怎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裏。
想必……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他們聽不見的。”一身白衣的晚笙出現在華臻身旁，尋了個合適的位置就地而坐，卻與她保持了的距離。。
在白天，他就是華昭。到了晚上，他便做回自己。
華臻搖了搖頭，不看他也不言語，默默流著淚的模樣，頗為惹人心疼。
晚笙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風將她細密的睫毛吹得顫顫悠悠，看著淚珠順著她的臉龐滾下，沿著顴骨一直流到了下巴，晶瑩剔透，搖搖欲墜。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將那滴似是在朝他求救的淚珠以指尖接住。
隱約感覺到下巴癢癢的，華臻低下頭看到了一根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你在幹什麽？”華臻終於側過臉註意到了他，見到了那一身白衣。
“擦眼淚啊！”晚笙淡淡一笑，本是局促不已，可見到華臻滿是淚痕的臉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輕柔將華臻臉上的淚都抹了個幹凈。
華臻呆呆地看著晚笙，隨後轉過頭，她又沈默了。
“能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麽嗎？”華臻聲音被海浪蓋過，幾乎微不可聞。
“你說什麽？”晚笙坐近了些，將耳朵湊上前。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華臻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脖頸間，他楞了楞，隨之而來的是不能自抑的臉紅心跳。
他直起身轉過臉，唇恰好在她的額頭上擦過，他心跳如擂鼓，好在華臻並未察覺，仍然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眼裏不帶一絲溫度。
“好，我告訴你！”晚笙才萌生出的小小念想瞬時被澆熄。
“是珠珠消滅了畫龍，是她救了我們，她如今恢覆了神的真身，回到無有島去了。”
華臻點點頭，她的眼神中雖有幾分詫異，卻也沒那麽意外，流安死了，珠珠的封印自會解除，恢覆神身也是情理之中，恰好能在此時救下了他們。
“珠珠幫望川將身體接了上去，但是……那些斷過的手腳，都不會有知覺了。”
華臻聞言，眼神中滿是哀傷。
“你放心，他雖然基本上不能動了，但法術還是有的。樂吟找人做了副輪椅，她打算帶著他，四處去看看。”晚笙急忙補充道，見她眉目漸漸舒展，才寬下心來。
“皇帝死了，皇宮毀了大半，朝堂上亂成一團，不過很快他的兩個兒子便來爭權了，就形勢來看，應該是大皇子繼位了。”
“只不過，流金公主失蹤了，皇後已經派人去找了。”
華臻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她想問的不是這個。
“哥哥是怎麽死的！”想問的話才說出口，華臻的身體就如墜冰窟般，冷得發抖，她只能緊緊抱住自己，才能好受一些。
“在你昏迷之時，他就已經去了！”晚笙低下頭輕聲說道，他並不想再戳中她的痛處。
“好，我知道了！”華臻輕聲道，話剛落音，眼淚卻如潮水般直往外湧，若不是她沖上前，哥哥又怎會為了護住她擋在她身前，若不是她，他們多熬一會兒，就能等到珠珠趕來，他們倆就都能活下來了。
“是我來晚了！”晚笙忽然高聲道，“我若是沒有回碧波海那一趟，我就能早點發現，就能救下你哥哥。”
華臻回過頭錯愕的看著他，他為何要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他本就與這件事情無關，況且，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她又豈能好端端的坐在這兒，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華臻看著他，眼波流轉，心裏融起絲絲暖意。她之前如此決絕的逃開他，趕他走，而他卻仍然在暗中保護著自己，留在這裏陪著她，幫著她在她的父母面前圓這個謊……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晚笙，謝謝你！”
晚笙怔楞的看著她，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麽，最終卻只是笑笑。
“我會讓你盡快脫身的。”華臻低下頭喃喃道，“到時你就假裝被強盜抓走，活著我說你被野獸叼去也可以。”
晚笙皺了皺眉。
“不行，這些都不好……”華臻懊惱道。
“對了，你就假裝出海捕魚，然後裝作不小心掉進海裏……”華臻側過頭，想尋得晚笙的同意。
“我不走！”晚笙板起臉搖了搖頭，這似乎是他頭一次違背華臻的意願。
“不，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華臻篤定的說道。
晚笙淡淡一笑，“你欠我的情還沒還，我又怎麽能走！”
“你……”華臻一時語塞。
“那便說好了，你什麽時候把欠我的情還清，我便不再跟著你。”
“你想讓我怎麽還？”華臻楞了楞，看著晚笙臉上那淡淡的笑，她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跟我走！”晚笙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睫毛微動，那眼神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明知不可能！”華臻無力道。
“那我就等到可能的時候。”晚笙篤定道。
華臻語塞，索性轉過頭去，懶得再與他爭辯。
也不知是夜色太迷蒙，還是海風太溫柔，華臻打了個呵欠，睡意濃濃。
迷糊中，她半瞇著眼睛，沈重的頭自然而然的垂向地面，晚笙立即伸手將她的額頭托起，她又打了個呵欠，看著眼前模糊地人影，問出了她心裏憋了許久的話。
“晚笙！”
“嗯？”
“莫予……他……有沒有來找過我？”
“沒有！”
華臻閉上了眼睛，頭猛的一垂一揚，又喃喃開了口。
“他為什麽不來找我？”華臻的頭又垂了下來。
“不知道，那我帶你去問問他？”晚笙將自己的手抽出，華臻的頭便順勢倒放在了他的腿上。
“好！”
“……”
……
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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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臻抱著膝蓋蜷縮在屋外的一角，看著落日晃蕩的倒影靜靜的發著呆。
她並不是來看落日，也沒有心情欣賞夜景，她只是需要這一片昏暗來掩住她不停落下的淚，想要這一聲聲海浪蓋過她時不時的抽泣聲。
西陵城離這片海很遠，也不知他的父母是怎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裏。
想必……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他們聽不見的。”一身白衣的晚笙出現在華臻身旁，尋了個合適的位置就地而坐，卻與她保持了的距離。。
在白天，他就是華昭。到了晚上，他便做回自己。
華臻搖了搖頭，不看他也不言語，默默流著淚的模樣，頗為惹人心疼。
晚笙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風將她細密的睫毛吹得顫顫悠悠，看著淚珠順著她的臉龐滾下，沿著顴骨一直流到了下巴，晶瑩剔透，搖搖欲墜。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將那滴似是在朝他求救的淚珠以指尖接住。
隱約感覺到下巴癢癢的，華臻低下頭看到了一根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你在幹什麽？”華臻終於側過臉註意到了他，見到了那一身白衣。
“擦眼淚啊！”晚笙淡淡一笑，本是局促不已，可見到華臻滿是淚痕的臉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輕柔將華臻臉上的淚都抹了個幹凈。
華臻呆呆地看著晚笙，隨後轉過頭，她又沈默了。
“能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麽嗎？”華臻聲音被海浪蓋過，幾乎微不可聞。
“你說什麽？”晚笙坐近了些，將耳朵湊上前。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華臻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脖頸間，他楞了楞，隨之而來的是不能自抑的臉紅心跳。
他直起身轉過臉，唇恰好在她的額頭上擦過，他心跳如擂鼓，好在華臻並未察覺，仍然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眼裏不帶一絲溫度。
“好，我告訴你！”晚笙才萌生出的小小念想瞬時被澆熄。
“是珠珠消滅了畫龍，是她救了我們，她如今恢覆了神的真身，回到無有島去了。”
華臻點點頭，她的眼神中雖有幾分詫異，卻也沒那麽意外，流安死了，珠珠的封印自會解除，恢覆神身也是情理之中，恰好能在此時救下了他們。
“珠珠幫望川將身體接了上去，但是……那些斷過的手腳，都不會有知覺了。”
華臻聞言，眼神中滿是哀傷。
“你放心，他雖然基本上不能動了，但法術還是有的。樂吟找人做了副輪椅，她打算帶著他，四處去看看。”晚笙急忙補充道，見她眉目漸漸舒展，才寬下心來。
“皇帝死了，皇宮毀了大半，朝堂上亂成一團，不過很快他的兩個兒子便來爭權了，就形勢來看，應該是大皇子繼位了。”
“只不過，流金公主失蹤了，皇後已經派人去找了。”
華臻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她想問的不是這個。
“哥哥是怎麽死的！”想問的話才說出口，華臻的身體就如墜冰窟般，冷得發抖，她只能緊緊抱住自己，才能好受一些。
“在你昏迷之時，他就已經去了！”晚笙低下頭輕聲說道，他並不想再戳中她的痛處。
“好，我知道了！”華臻輕聲道，話剛落音，眼淚卻如潮水般直往外湧，若不是她沖上前，哥哥又怎會為了護住她擋在她身前，若不是她，他們多熬一會兒，就能等到珠珠趕來，他們倆就都能活下來了。
“是我來晚了！”晚笙忽然高聲道，“我若是沒有回碧波海那一趟，我就能早點發現，就能救下你哥哥。”
華臻回過頭錯愕的看著他，他為何要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他本就與這件事情無關，況且，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她又豈能好端端的坐在這兒，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華臻看著他，眼波流轉，心裏融起絲絲暖意。她之前如此決絕的逃開他，趕他走，而他卻仍然在暗中保護著自己，留在這裏陪著她，幫著她在她的父母面前圓這個謊……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晚笙，謝謝你！”
晚笙怔楞的看著她，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麽，最終卻只是笑笑。
“我會讓你盡快脫身的。”華臻低下頭喃喃道，“到時你就假裝被強盜抓走，活著我說你被野獸叼去也可以。”
晚笙皺了皺眉。
“不行，這些都不好……”華臻懊惱道。
“對了，你就假裝出海捕魚，然後裝作不小心掉進海裏……”華臻側過頭，想尋得晚笙的同意。
“我不走！”晚笙板起臉搖了搖頭，這似乎是他頭一次違背華臻的意願。
“不，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華臻篤定的說道。
晚笙淡淡一笑，“你欠我的情還沒還，我又怎麽能走！”
“你……”華臻一時語塞。
“那便說好了，你什麽時候把欠我的情還清，我便不再跟著你。”
“你想讓我怎麽還？”華臻楞了楞，看著晚笙臉上那淡淡的笑，她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跟我走！”晚笙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睫毛微動，那眼神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明知不可能！”華臻無力道。
“那我就等到可能的時候。”晚笙篤定道。
華臻語塞，索性轉過頭去，懶得再與他爭辯。
也不知是夜色太迷蒙，還是海風太溫柔，華臻打了個呵欠，睡意濃濃。
迷糊中，她半瞇著眼睛，沈重的頭自然而然的垂向地面，晚笙立即伸手將她的額頭托起，她又打了個呵欠，看著眼前模糊地人影，問出了她心裏憋了許久的話。
“晚笙！”
“嗯？”
“莫予……他……有沒有來找過我？”
“沒有！”
華臻閉上了眼睛，頭猛的一垂一揚，又喃喃開了口。
“他為什麽不來找我？”華臻的頭又垂了下來。
“不知道，那我帶你去問問他？”晚笙將自己的手抽出，華臻的頭便順勢倒放在了他的腿上。
“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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