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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又見守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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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府中,路妙坐在桂王和杜九言的中間,對面則是路厲勤,大家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怎麽還沒有找來?”桂王不耐煩地撇著路妙,“你去看看。”

路妙看著桂王。難怪都說劉縣令很奇怪,今天相處一下,還真的是非常奇怪。

“是!”路妙哦了一聲,出去吩咐人,“再去催催。”

小廝跑了出去。

“路守正不是關在老太爺的書房裏讀書的嗎?放出去了?”杜九言問道。

路厲勤擺手,苦笑道:“說出來怕你們笑話。他父母每日來鬧,雖說可以不搭理,可實在是太煩了。”

“又恰逢過年,就讓他回家去了。”路厲勤道:“這簪子是當著我的面,守正從卓如發髻上拿走的,卓如也沒有和他糾纏,索性就送給他了。”

“這小子若是……那可真是彌天大禍了。”路厲勤已經聽說了畢微被殺的事情,“說起來,去年給他說親的時候,還想過畢家的姑娘,但後來打聽,說畢家要的聘禮太高了,他父母也就作罷了。”

“守正認識不認識畢姑娘,我們也不知道。”路厲勤道。

杜九言就想到路守正一家子人的態度。這次的事和路守正沒關系也就罷了,如果有……那小子確實缺少一次教訓。

“給您添麻煩了。”杜九言道“希望,只是個誤會。”

路厲勤點頭應是,決定換個話題,“小蘿蔔從京城回來,還給我帶了個鼻煙壺,那孩子真是有心了。”

又是鼻煙壺?小蘿蔔買了很多鼻煙壺?

杜九言撇了一眼焦三。

焦三摸了摸懷裏的鼻煙壺,嗅了嗅鼻子。

小蘿蔔有心了,給他的東西居然和路老爺一樣。

“特意去買的,說要給您買東西,可選來選去也不知道買什麽,可能就挑了鼻煙壺了。”杜九言道:“您對他那麽好,他出去一趟給您帶禮物是應該的。”

路厲勤很高興,點頭道:“他能記得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說著話,蛙子和跛子回來了。

跛子凝眉道:“他家的人堅持說路守正不在,我強行搜查了一遍,確實不在家。”

“不可能!”路妙道:“今天早上他還到我祖父院子外面游蕩了一圈。人肯定在的,我帶你們搜查去。”

路厲勤喊道:“妙妙。搜查不搜查大人會有判斷,你不準添亂。”

“九哥。”路妙看著杜九言,“去不去,我陪你去。”

桂王起身,道:“一起!”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斜對面,桂王蹙眉看著真正貼著杜九言走的路妙。

很不順眼。

路家二房不如路妙家這邊寬敞氣派,三進的院子,修了花草樹木,但正堂裏的擺設卻都是新物件。

路府在邵陽據說有幾代人了,這樣的人家,用的物件當然是越久越顯得出底蘊和家資。

現在路印坐在簇新的扶手椅上,看著大家。

桂王負手大步走在前面,路愈見到縣令來了,就不得不起身,行禮道:“參見劉大人。”

“嗯。”桂王將路愈扯開,坐在了主位上。

路愈怔了一下,一臉驚恐地看著劉縣令。

居然……有人到人家來搶主位坐,這位劉縣令還真的和傳聞一樣特別專橫。

“路守正去哪裏了?”桂王看著路印,“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他要是活著,就把人交出來,要是死了你就去刨墳。”

“大人……”路印要解釋,桂王打斷他,“現在開始算時間,過了時間沒有答覆,你一家人就自己捆了,去衙門裏待著。”

焦三很配合地,將擺在多寶閣上的小漏刻挪過來,擺在八仙桌上。

半個時辰,計時開始了。

“大人,守正昨天出門去他外祖家了,我這已經派人去下河鎮找他了,可就算找,半個時辰也跑不了一個來回啊。”路印道。

桂王沒理他。

杜九言幾個人也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杜九言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桂王見她如此也閉著眼睛。

焦三和跛子對視一眼,也各自閉著眼睛。

如此,路印的正堂中,兩張主桌,六張客椅,加上路妙一起六個人動作一致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像六張搭在椅子上顏色厚度不同的人形墊毯。

路印一個人站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氣的胡子直抖拂袖出來。

管事問道:“二老太爺,怎麽辦?”

“找去啊。”路印確實不知道路守正去哪裏了,他一天沒見著了,“去他常去的幾個地方。”

管事應是,帶著人去找路守正。

半個時辰過的很快,路守正沒有回來。

“大人,那孩子真的不在邵陽啊。”路印目光閃了閃,和方才的態度略有些不同。

桂王打了個盹兒,沒睡好就有些起床氣,“焦三。帶走。”

“大人,哪些人?”焦三問道。

桂王道:“全家!”

一行人離開,路印、路厲耘以及路守正的母親王氏,和路守正房裏的兩個通房丫頭,都帶了出去,一並拖去了衙門。

“我去找。”跛子道:“他既然上午還在,現在應該不至於走遠。”

杜九言道:“他還在邵陽。”又道:“路印前後態度不同,顯然他家的管事找到了人。”

“那就帶著管事去找,不肯找就將人打死,本官算你無罪!”桂王道。

跛子看著桂王,道:“好!”

杜九言咳嗽了一聲,和跛子道:“你別和他瘋。他打死人沒事,你打死人就不行。”

“我又不傻。”跛子說著出去,桂王道:“嘀嘀咕咕,說什麽?”

跛子出去,一個時辰後,就從一個暗娼的家中,將路守正找出來。

“你們放開我,龜兒子的,抓我幹什麽。”路守正一邊走一邊罵,被拖著進了後衙。

一進門,路守正打眼就看到了杜九言,就更加激動起來,指著她道:“杜九言又是你,是你害我是不是?”

“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路守正罵道。

桂王一拍桌子,“臭道士,你還楞著幹什麽。”

跛子一腳踹路守正的屁股上,將他踹趴在地上,不等他起來,隨腳就踩住他後背,冷冷地道:“再罵一句,就割了舌頭。”

“疼、疼。”路守正道:“我年紀小,你不能這麽對我。”

杜九言盯著他用白棉布包裹著的左手,道:“去年十四,今年可就十五了。”

“我生辰是六月,還沒到十五呢。”路守正道。

杜九言問道:“路守正,你的左手,怎麽了?”

“狗、狗咬的。”路守正道。

杜九言看焦三。

焦三上去就捏住他的手,一把將包著的白布扯下來。

大家就看到,路守正的左手大魚際的位置,少了一大塊的肉,焦三一字一句問道:“這傷,怎麽來的?”

“狗咬的!”路守正喊道:“你們什麽意思。我被咬了,難道還是我的錯?”

焦三對蛙子道:“讓屍大將肉拿過來。”

過了一會兒,屍大將從畢微嘴裏摳出來的肉拿過來,路守正一看到那塊肉,就慌了起來,拼命地藏著手。

焦三攥著,將肉對比一下。

大小已經合不上了,但是肉的顏色非常接近。

杜九言拿著那塊縮了的肉仔細看著,覺得像又覺得不像,很奇怪。

“說吧。”桂王道:“你自己招,我們就不打你,你不招,就打到你招為止。”

路守正就指著桂王道:“你不就是一個縣令,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要見我爹,我要請訟師。”

“我告訴你,我爹和知府吳大人關系很好。你現在打我,你就等著丟官吧。”

他說完惡狠狠地盯著劉縣令。

杜九言笑了起來,桂王不滿地看著她。

“體虛!”杜九言拱手,“失禮,失禮!”

桂王哼了一聲。

“我說話你們沒聽到嗎?”路守正說著,又瞪著杜九言,“杜九言,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娘娘腔,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桂王指著路守正,一個“打”沒說出來,跛子已經砰砰跺了兩腳。

差點把路守正打背氣。

“你爹娘已經關在牢裏了。”對比之下,焦三覺得今天的自己是個謙謙君子,說話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些,以顯示他脾氣好,和桂王爺還有跛子不一樣。

路守正臉色一變。

“很遺憾。”焦三溫言細語地道:“你還是老實點比較好,不然一會兒我也攔不住,你還得被打。”

路守正嘴角抖了抖,看著焦三哭了起來。

焦三勸著桂王和跛子,“年紀還小,讓他哭一會兒,哭完了肯定就說了。”

跛子撇了眼焦三重新坐好,等焦三什麽時候裝不下去。

路守正嚎了兩嗓子,果然開口道:“我、我昨天晚上去畢建雄家裏偷了六兩銀子,還……還……還差點睡了那個娘們,但是我沒睡成,手疼的不得了。”

“沒睡?”焦三問道:“好好說,將你怎麽進去的,怎麽出來的。在裏面都做了什麽,細細的說一遍。”

路守正抹著眼淚,道:“我要喝水,我一天害怕的沒怎麽吃飯,我餓了。”

焦三的腦袋轟地一下,就在剛才他將一輩子的好脾氣都用完了,他一拍地喝道:“你再給臉不要臉,我他娘就直接上刑。”

“上。”桂王道:“有意思的刑具都用一遍。”

------題外話------

守正卻不正的熊孩子又出來了。他爹媽沒教好,現在社會來教他了。

說起熊孩子還真是一堆槽能吐哈,但其實對於我們有孩子的家長來說,有時候也是尷尬。比如我家閨女坐地鐵基本帶著書在包裏,坐下來就會看,一直到下站,有座位就座沒的就站著。但是因為熊孩子的新聞太多了,就導致了有孩子上來,許多未婚未育的哥哥姐姐們用戒備的眼神打量小朋友,有時候人多小朋友不小心碰撞,小哥哥小姐姐們投來的目光帶著殺氣。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熊,熊的還是極少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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