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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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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他們落腳在一間破舊的小超市裏,三個女孩子正在往背包裏盡可能地塞著食物和水,秦濃和宋修遠在外面把風,等裝好了之後,江璐就問出了上面的問題。

秦濃念書時就是學生會會長,組織能力很強,這會兒自然而然地擔任起了臨時逃生隊的隊長,他思考了一下說:“這些食物和水省著點用的話,應該可以支撐我們五個活一周,就像之前修遠說的,我們最後一次看新聞的時候有聽見裏面提起幸存者基地的位置,應該是在南邊,我們就朝那邊走吧,看能不能找到基地。”

宋修遠讚同道:“一般的幸存者基地都會建設得很堅固顯眼,很好辨認,我們最好盡快出發,趕緊找到基地求助,老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你們覺得呢?”

姚堯和徐博雅點了點頭,達成一致的四個人很快一齊望向江璐,江璐抱著懷裏的東西和他們對視幾秒,道:“……我當然沒意見。”

秦濃一笑:“好,那我們下面就來看看路線。”

他從背包裏掏出一張地圖,開始研究走哪條路,江璐覺得他那背包特別神奇,好像哆啦A夢的口袋,要什麽都有。

最終,兩個經常參加探險活動的男生確定了路線,三個女生自然也都跟著一起走,路上秦濃對江璐特別照顧,看得其他兩個女生牙癢癢,其實這也不怪秦濃,江璐長得的確好看。

她皮膚很白,嘴唇薄薄的,眼睛又大又明亮,性格屬於有點冷清和慢吞吞的那種,平時不怎麽喜歡笑,但爆愛說冷笑話,最引人註目的是她有一頭棕灰色的長卷發,倒不是特地染的,而是遺傳基因,她母親就有這毛病,一家人都神神秘秘的,她從出生起就這樣,換在別人身上可能特別顯老,但她勝在臉嫩五官又好,這個顏色反而讓她整個人洋氣不了少。

看著她,徐博雅嘀咕了一句:“說不定讓她去勾引那個不能說名字的人還真的可行。”

姚堯睨了一眼說:“得了吧你,雖然不太合得來,但至少是同學啊,別把她往絕路上逼了。”

江璐和她們離得並不遠,她們說什麽她都能聽見,她也不介意,湊過來問:“你們說的那個不能說名字的人到底是誰啊?”

徐博雅哼了一聲說:“這你都不知道?也對啊,你七天都沒出門,不知道也正常。”

姚堯解釋說:“那是ghost醫藥公司的老板,我們這三天有碰到過他公司的人,有的地方還沒完全斷電,屏幕上還在反覆播放著電視臺撤離之前的錄制節目,說的就是這個公司,讓沒來得及撤離的幸存者多加防範,他們現在好像在收集喪屍帶回去研究,搞不好還需要活人來研究別的東西,畢竟現在搞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他們什麽事幹不出來?”

徐博雅皺著眉說:“雖然大家都是人,但我覺得他們可比喪屍危險,碰到他們還是先跑為妙。”

江璐點點頭:“我知道了。”

姚堯吐了口氣,幾人上路之後會沿街找有沒有能開的汽車,還真被他們運氣好的找到一輛,駕駛座上還有點血,車主應該是被喪屍圍攻最後殉難了,車鑰匙還沒拔,車上的汽油也足夠他們行駛一段路程。

一行五人站在車邊默哀了幾秒鐘立刻沖上了車,徒步走了這麽久他們早就累了,再說現在已經下午了,隨著深秋到來,天黑得越來越早了,夜裏暴露在外面的會很不安全,有車擋擋總比沒有強。

開車的人是秦濃,副駕駛坐著宋修遠,三個女生則坐在後排,江璐被姚堯和徐博雅擠在中間,懷裏好緊緊抱著她基本上已經報廢的電腦。

徐博雅看了她一眼說:“你還抱著它幹嘛啊,連手機都沒信號了,你還指望哪裏有互聯網?”

江璐嚴肅地說:“萬一呢?也許別的城市沒我們這裏情況嚴重,碰到有網的地方我可以上去找找我爸媽。”

姚堯好奇地問:“說來也奇怪,念書的時候就沒見過你爸媽,也沒聽你提起過,你們一家人都不聯系的嗎?”

江璐面不改色道:“我們有特別的聯系方式。”

這下連宋修遠都有點好奇了:“什麽聯系方式啊?”

江璐沈默片刻,還是回答說:“我爸自己寫了一個通訊軟件,我們一家人用那個聯系,我電腦上有裝。”

宋修遠驚訝道:“你爸真厲害,他是程序員嗎?”

江璐思考了一下說:“準確點說應該是技術員吧,除了寫這種小軟件,其他的高科技技術他也非常精通。”

宋修遠敬佩道:“那你母親呢?”

“我媽啊……她在一間生物公司做研究員,和我爸是同事。”江璐模棱兩可地回答。

姚堯閑閑道:“聽起來都很厲害嘛,那你還用自己養自己?你爸媽應該很賺錢吧?”

江璐頓了一下才說:“我們家的傳統是這樣的,年滿十八歲之後就脫離父母,自己養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徐博雅哈哈大笑:“所以就養出了你這樣的廢柴吧?除了碼字寫小說什麽都不會,跑三公裏就喘得哭天喊地,我還記得剛開學軍訓的時候教官差點把你扔出去。“

宋修遠不讚同地看著徐博雅,徐博雅一點要收斂的意思都沒有,倒是江璐,臉上不見得有多大不情願,她還拉住了徐博雅的手,把她嚇了一跳,接著就聽見江璐誠懇地說:“博雅,我奶奶活到一百多歲壽終正寢,是因為她從來不管閑事。”

徐博雅嘴角一抽,哼了一聲轉開頭,她口才不行,跟搞文學的人比口才這種蠢事她才不會做。

秦濃雖然沒說話,但一直有在關註,聽到這裏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透過後視鏡看著十分淡定的江璐,她從上學時就那麽與眾不同,別人很難可以影響到她,她雖然總是不聲不響的,但一直都有她自己的想法。

車子一路朝南面開,路線是秦濃和宋修遠定的,開車的是秦濃本人,也不存在方向爭議,江璐坐在後面一開始還會努力嘗試把電腦打開,但失敗好幾次之後就徹底放棄了,宋修遠從後視鏡瞧見後推了一下眼鏡說:“不介意的話把它給我試試?修電腦這方面男生應該比女生強一點。”

江璐看向他,也沒遲疑,直接把電腦遞過去,客氣地說了一聲:“謝謝。”

宋修遠笑了,特別陽光地說:“不客氣。”

姚堯白了他一眼,徐博雅幹脆直接不說話,側頭望著窗外,眉頭緊鎖。

其實在這樣的處境下,大家很難不產生如履薄冰的感覺,因為他們不確定自己能活多久,搞不好可能一會就死了,這些都是獨生子女時代的孩子,家裏就這麽一個,哪裏受過這樣得煎熬,雖然面上自尊自傲地不表現出來,心裏還是十分慌亂無措的。

再加上現在手機和電腦都沒信號,他們已經三天沒聯系上父母,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是擔心也沒辦法,他們根本不敢妄自回家,因為市中心是重災區,滿街喪屍游走,他們大部分都住在那裏,回去等於送死。

要說這五個人裏面最淡定的,反倒是江璐。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經常不在身邊,一直是奶奶照顧她。爸媽是對她很好很關愛的,但他們工作很忙,一年在家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後來她高中畢業的時候,奶奶去世了,老一輩的親人就徹底沒有了,家裏能照顧她的就是剩下她自己,她不得不很快成長起來,自食其力。

這次出事之前,她最後一次見到父母還是兩個月前,那時候老媽還說等這個研究項目做完就可以退休回來照顧她了,不用她在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可那明顯是立了個FLAG了啊,現在別說退休回家了,人還活著沒有都是個問號。

隨著距離江城越來越遠,天色越來越暗,車上的人也越來越沈默,三天了,除了江璐之外,其他四個人每次到晚上都會特別緊張,雖然他們會強裝鎮定,但眼睛裏還是洩露了對黑暗的恐懼。

晚上是喪屍的天下。

這三天兩夜的經歷讓他們差不多摸出了一點門道,喪屍的視力類似於夜視動物,白天時可能看得不太清楚,晚上會特別清晰,活動也更靈敏,如果在晚上遭遇大批喪屍,他們生還的幾率基本等於零。

為了活下去,他們必須盡快找到幸存者基地。高速公路上的收費站已經全部廢棄,有的地方發生了連環車禍,秦濃不敢直接開車去服務區加油,因為那地方很可能會有喪屍,他們只能偶爾停在高速公路上,從其他廢棄的車子上搞點油出來。

這樣一路停停走走,夜晚最終還是到了,看著黑下來的天色,車裏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秦濃打開遠光燈,開車時不但要註意路,還要觀察四周有沒有喪屍出沒,非常地耗神。

宋修遠提議換他來開,秦濃說:“現在停車太危險了,外面說不定會有什麽情況,還是我來吧,沒事,我還可以。”

宋修遠嘆了口氣,低聲說:“那你撐不住了就告訴我。”

秦濃故作輕松地點點頭,還露出一個笑容,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在強顏歡笑。

江璐看了看他們,覺得現在氣氛好像太緊張了,於是她摸出了手機,還有三格電,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但這玩意兒現在有電也沒用,沒信號是關鍵,她想著反正放著也是放著,就翻出手機播了一個視頻。

突然出現的音樂把大家嚇了一跳,除了開車的秦濃,其他人都看向了手裏拿著手機的江璐,江璐臉上沒有表情,手機的光照亮她的臉,在夜裏看著竟然有點駭人。

“……呃,看你們太緊張,放個視頻給你們看,我最喜歡的亞洲舞王尼古拉斯趙四的舞蹈視頻,我一直存在手機裏,看一次笑一次……在舞蹈方面,我四歌真的就沒服過誰。”

江璐聲音平靜地解釋,徐博雅坐在她旁邊,看了一眼她手機上的視頻,耳邊回蕩著音樂,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無憂無慮的正常生活,她勾勾嘴角,雖然還是心情壓抑,但還真緩和了一些。

其他人倒是很難得沒有怪罪她搞突然襲擊,姚堯直接拿過她的手機嘟囔道:“有沒有游戲玩啊?”

江璐如實回答:“有,植物大戰僵屍2,我已經快通關了。”

姚堯:“……這游戲真是太應景了。”

她惡狠狠地打開,開始狠虐僵屍,什麽剪刀手、浮空指、電擊指、金手指就跟不要鉆石似的往上甩,看得江璐一陣心疼。

“餵,省著點用,我攢了好久的鉆石啊……”

姚堯看了一眼江璐肉疼的樣子,扯開嘴角笑了笑,心情好了點。

江璐覺得這不太公平。

為什麽要把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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