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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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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疼你

覃扶將倚靠在他身上的覃鋒, 小心的交給上來的兩個丫頭。這才轉身朝妤蓼冷哼一聲道:“我教訓我的兒子,道主還是不要來偏袒為好。”

“再說了,鋒兒也的確是他所傷, 我這個當父親的也並未冤屈他。鋒兒性子向來溫和待人, 哪像覃夙, 他從幼時起就難以與人相處, 為人陰郁孤僻。”

覃扶是盯著覃夙說的,越說越是斬釘截鐵的語氣, 但他逐漸不敢直視起覃夙的視線來,因為他從那中看見了恨意。

他突然也就想到了覃夙他娘的那雙眸子,起先的怒意失望,最後只餘清冷又含恨意。這般思緒上了心頭, 他便徹底移開了視線, 對上了他身側妤蓼的視線。

“我是個孤兒,未得父母愛, 但我在無垢山從未受任何委屈, 對一個人愛與不愛一個人還是分得清的。”說著, 妤蓼掃了眼覃鋒。

“家主你可捫心自問,你心中到底有沒有覃夙這個兒子,無垢山三年, 臨界三年,如今覃夙也如你意回來。”

她微挑眸子朝他定定看去:“這麽些年頭了,你這當父親的, 可曾問過他一句安好!我弟子回來這麽些天, 難道就為了得父親一句:‘難以與人相處, 為人陰郁孤僻’的問責?”

覃夙在這時微閉了下眸子才睜開眼眸,壓下了眼中突然升騰而起的情緒。他明明早就對父親失望了的, 但在師尊這話下,他又突然感受到了久違的委屈。

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靈力聚形失敗時,父親眼中的失望令他寒心又令他覺得快意。

覃扶在妤蓼這話下,伸手指著她你你了半天,楞是沒反駁出一句。最後他一甩袖子怒吼道:“滾,如今這覃家是我掌家,他一個當兒子的難不成還想爬到我頭上去?”

“師尊,不需要了,我已經長大了。”說著,覃夙上前一步擋在師尊面前,臉帶淡漠毫無情緒道:“不用父親趕,我們今日便會走,覃家現在的確是你的,十年後呢?”

話畢,他也不欲同父親再爭辯些什麽,回身朝師尊淡淡說了句:師尊我們走吧,這不是我的家。

兩人走後,覃扶駐足原地,無聲看向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稍頃,還是身後覃鋒的喊聲令他收回了視線。

回身時他收住了臉上的悵然若失,餘光中瞥見一抹婦人的倩影,正急匆匆的小步跑來。

過來的婦人正是覃鋒的娘,待字閨中時人喚孟娘。

孟娘扶住兒子覃鋒,她臉帶淚意仰首朝覃扶道:“家主你看看,夫君你看看,他這才回來幾天,家裏就不省事,鋒兒也被他重傷成這樣,我可憐的阿鋒。”

“閉嘴,夫人既然知道鋒兒受傷了,還不讓人請醫修來!”話畢,他又掃了眼覃鋒,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鋒兒你也是,修為上也多上些心才是。”

覃鋒未發一言,看著父親甩袖遠去的背影。他嗤笑一聲,微低下眸子朝婦人輕聲道:“爹這般三心二意的人,阿娘還是少上點心才是。”

婦人臉生得嬌媚,仿若桃李年華的女子。早在覃扶斥責她時便垂下了淚,但此刻臉上卻是一片冷然,襯著她掛著的淚痕的臉頰,多少有些滑稽。

她用絲帕抹去臉上淚珠,微擡下巴冷笑道:“鋒兒,你父親就是這般的人,只要他存在……”

未盡的話語不用女子再提醒,覃鋒也明白阿娘的意思。覃夙不能活,只要他存在一天,家主這個位置永遠就不能穩。

所謂十年之約,另一人只要死了不就好了。

兩人帶著些笑意看著彼此,眸中逐漸染上瘋狂。

下瞬覃鋒手起,他身側的丫頭便睜大著眸子倒了下去,眸中裏滿是不可置信。

對面婦人也有些驚詫的看著,掃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三個丫頭,問了句:她們怎麽了?

畢竟這三個丫頭也跟著她兒子覃鋒有些時日了,並不至於聽了幾句上邊話,就得到這個下場,所以婦人才有了這一問。

覃鋒冷眼掃了眼地上的三人,這才冷聲道:“她們在顧忌著覃夙是主人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死了。”

婦人聞言只是掃了眼地上的三個丫頭,眼中再無憐憫。

下瞬她朝身後的年長婦人打了個眼色,那婦人便從遠處喊來幾個仆從男子,將地上的三個丫頭扛走了。

這邊,妤蓼和覃夙二人並未直接回院子。

覃夙此刻正和師尊提出不用去醉仙樓了,他和兩個姐姐說一聲便走。

“不行,你兩個姐姐的心意,而且就是今晚,我們去了不回來便是了。”說著,妤蓼扯住他袖子,示意他不必就這般告辭了。

“師尊會不會覺得弟子幼稚啊,畢竟我這般年紀還和父親置氣。”覃夙回身輕聲說道。

妤蓼聞言一笑,有些沒好氣道:“我都同你父親這般說辭了,阿夙還看不出我心站誰哪啊。”說著,她朝周圍瞟了瞟,上前伸手直接攬抱過他腰身,微仰首道:“你父親不疼你,為師疼你。”

“師尊,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師尊有時候就是在故意撩人。”說著,他伸手將這個懷抱加深,微俯身在她發髻上印下一個親吻。

梨花的幽香氤氳在鼻尖,他又微低頭將這親吻持續在了她額頭上。

良久,妤蓼輕微推拒了下,小聲嘟嚷了句:得虧我沒上胭脂水粉。

松開懷抱的他掃了眼對面的女子,聞言有些無奈的抿了下唇角,撩人的是師尊,破壞氛圍的也是師尊她。

“阿夙,這是什麽?”說著,妤蓼將手上的食盒拎起,就待覃夙要說什麽時,她恍然大悟道:“上次回來我們一同采摘的梨花,所以這裏邊是梨花糕?”

看著師尊臉上的笑意,他素來淡漠的眸子裏也染上了一抹溫柔,輕聲說了句師尊喜歡就好。

妤蓼擡首朝他淺淺一笑,輕聲說了句謝謝。

從她下山時無心的一句梨花糕,上次在槐安鎮便有了靠靈力來催熟梨花糕,她便說了句味道不如自然開的梨花清甜,覃夙也就記到了現在。

雖然只是一份小小的梨花糕,但她從這中感受到了自己正被他珍視著,他的愛慕和珍視是屬於她的。

“阿夙,上世你太傻了。”說著,他未待覃夙反應過來,便一個轉身走了,邊加大了些聲量道:“不許就這麽和你姐姐告別了,說不定她們已經去往我們院子哪了。”

見師尊都這麽安排了,覃夙便只好折身隨著師尊一起。

回到院子時,正如妤蓼所說,院中該要出去的人一個也不少。

兩人剛跨進院子,覃夙的大姐便上前,上下打量了覃夙才道:“你和覃鋒的事我聽說了,弟弟你也是,都要走了還和他動手做什麽,沒傷著哪吧?”

覃夙朝著大姐說了句沒事。

還未待覃夙再說什麽,他二姐覃酥上前道:“他這人就是該打,他娘慣愛在爹哪吹枕頭風,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快被他這背地後手惡心死了,一個大男人靠著他娘吹枕頭風…”

“覃酥,你閉閉嘴吧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說著,覃綰上前朝妤蓼有些不好意思道:“道主勿怪,我們家除了他們娘倆,其它人還是很好的。”

話畢,覃綰還拉了下覃酥,示意她說些什麽,挽回下她自身在妤蓼面前的印象。

妤蓼掃了眼這兩姐妹,這一動一靜的性子,屬實讓她心生歡喜。

她掃了眼從一進門便微蹙眉的覃夙,估摸著他在煩姐姐的嘮叨吧。

這般一想,妤蓼眉目浸潤了些笑意,朝著大姐覃綰微搖了搖頭道:“覃酥天性率真,和我小徒弟燕兒的性子也很投緣,我也很喜歡她性子。”

“真的嗎?道主喜歡我性子?”說著,覃酥仿佛想到了什麽,她狡黠一笑:“既然道主也喜歡,那道主什麽時候喚我做姐姐?”

這一話落,院中的幾個人頓時都楞了下。

覃夙有些無奈的喊了聲二姐,但覃酥仍舊一副天性率真的樣子,絲毫不懼的瞧著妤蓼。

妤蓼這下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這個女子,果然是天道派來的吧,派來懲罰自己對天道的咒罵。

但她也早就想過這茬事,便也無所懼般的迎上她眸子回道:“待我們回去臨界,我會帶著他去無垢山見師兄他們,覃夙的名分我也自會給他的。”

說著,她又臉上帶了些小驕傲道:“現今,覃姑娘就還是喚我一聲道主吧。”

只是,她想象的覃酥吃癟表情並未看到,倒是引起了周遭的一片笑意,最後覃酥更是笑得彎下了腰。

妤蓼面帶不解的看著正捂著肚子的覃酥,實在是沒搞明白,自己是說了什麽好笑的事嗎?

“燕兒,你在笑什麽?”話畢,妤蓼略感委屈的看向身側,唯一沒出現驚詫和笑出聲的覃夙,不解的再次問道:“阿夙,為師是說錯些什麽話了嗎?他們在笑什麽?”

蘇燕兒在師尊話下,她很想立馬告訴師尊,給對方名分之說這話該是男子來說才是的,但看著大師兄覃夙搖著頭的樣子,她決定還是不開口了。

因為蘇燕兒在這刻,感受到了師尊對大師兄的縱容,還有大師兄是在場唯一一個沒笑場的人,她在心下收回了之前同二師兄說的話語。

待人淡漠的大師兄在意著師尊,師尊亦何嘗不是在縱容著大師兄,他們之間並不僅僅只是師徒情。

在覃夙的眼神示意下,眾人也不再打趣著妤蓼,幾人一同前往去醉仙樓。

如來時般,去時他們身上也無外物。

燕兒被覃酥挽著走,孟詢便也跟了上去。

妤蓼停下腳步,也隨著覃夙向院中看去,稍頃她才道:“你阿娘會理解你的,而且…”說著,她靠近他壓低了些聲音才道:“你阿娘不是也見著了我嗎,若你阿娘不嫌棄,我也喚她一聲阿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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