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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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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先是回了一趟客棧, 雖是有凈身術法,但由於出了些汗液還是決意洗漱了一番。

妤蓼在帶著幾人準備出客棧門時,去向掌櫃的問了一句有沒有穿紅衣的人來找, 掌櫃的說沒人來找, 她轉身時候朝客棧外邊看了眼, 最後還是壓下了心中那點対他的沒來的失望。

這種明明約定了的事情, 世人又時時總是在違背。

覃夙在師尊過去詢問的時候便將視線鎖定在了她身上,在她回身的時候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那一抹失望, 雖然師尊她收的很快。

他眼皮閑適的撩起朝師尊看去的那方向瞥了眼,然後朝身邊的師尊垂下視線問道:“師尊是在対顧伽的沒來感到難過?”

燕兒則是在師尊旁邊雀躍的不行,因為先前師尊說要帶他們去游湖,想必到時候上邊船舫在各色河燈的照映下會極美, 此刻聽到大師兄這句話也收了些跑遠的思緒看向了身側的師尊。

妤蓼看著身側兩人在都帶了些側頭好奇追問的樣子, 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才說道:“我並不是失望顧公子他沒能來和我們會和,只是希望這種再匆忙的告辭也該好歹留句話。”

“以後你們也是, 尤其是阿夙你, 做任何離開的決定都得和為師留句話。”她看了眼三個徒弟, 山中修行歲月真的快,經年四載,她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就這麽不告而別。

大概是覃夙上一世的那不告而別給了她太深的懼怕離別, 誰也沒料到有的時候再見竟已是劍指之人。

如果她沒有得來這重生機會,此刻的阿夙壓根就不會存在,想到此她朝身側的覃夙看了眼。

覃夙曜黑色的眸子朝身側的她垂下視線, 溫柔且堅定的說道:“師尊放心, 阿夙不會離開師尊的。”

蘇燕兒也在一側附和道:師尊燕兒也不會離開你, 我們還要回臨界種梨樹呢。

孟詢在兩人的話下沒有出聲,稍頃臉上便帶著鄭重的神色道:“師尊, 我參加完簪花大會想要離開兩年,兩年後如果我回來了,我會用一生來守護我們臨界界門。”

他這話一出,三人的視線都有些詫異的看向了他。

尤其是師尊妤蓼直接停下帶他們前去的腳步,她直接朝身邊的一個巷子裏靠了靠,三個徒弟也隨著她往裏邊走了幾步,給路上的行人讓開了路。

“阿詢要用兩年是去做什麽?家仇?還是什麽?”妤蓼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這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從入門到下山這幾載,孟詢從未透露過半分這個意思。

她本意是拿顧伽的這不告而別來說教下往後徒弟們不要無聲告辭,沒想到這一話題竟然扯出了二徒弟的告別。

孟詢將微低著的頭擡首朝師尊看去,眼眸中帶了些詫異才說道:“師尊是早就知道我的家仇?”說完看著面前師尊略有些明了的神色,他便知道自己這是被師尊的一點言語給詐出來了。

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開面前師尊的視線,然後便抿著唇一言不發起來。

覃夙和燕兒朝孟詢打量了下,最後還是沒發一言又將話語權都遞給了他們的師尊。

“你的靈力資質還有你的個人修養告訴我的,”妤蓼輕聲說道,頓了下又接著言,“無垢山和為師並沒有去深查你的身世,阿詢這個你放心。”

師兄給她帶人過來便告訴了,說了燕兒是東臨的一個世家,自然也說了他的來歷。

但他平日的個人修養極好,和阿夙和燕兒並不差,是以她早就覺得他不該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孟詢這才擡頭道:“弟子沒有這般想師尊,但還請師尊簪花大會後給到我兩年時間。”

“阿詢,這件事參加完簪花大會我們一起再做商議,不急這一時。”說著她朝外邊看了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小攤販們開始支著各色花燈招攬著行人。

有幾個垂鬢稚子從他們身前跑著你追我我追你的嬉鬧開,後邊傳來幾句他們父母的呵斥聲。

她雖被父母所棄,以前有她的師門全體疼愛她這個小師妹,後來自己又有了徒弟,重生後她從三個徒弟這感受到的也是她現在所看到的幸福,所以她不想這一世還如上一世落得個孤寡一人的下場。

妤蓼見他仍舊低頭不言的樣子,略有些好笑的說道:“阿詢你也不必擔心為師會阻你報仇,如果查明仇家確實屬實,為師會幫著弟子討回公道。”說完她笑了笑擡手拍了拍他手臂。

孟詢這才將視線対上身前的師尊,他眼下帶了絲感激,然後還是想著不麻煩到師尊的時候,小師妹燕兒開口了。

“二師兄,你不要想那麽嚴重好吧,你的仇家還能打得過我們師尊嗎?”說著她朝他甜甜一笑,才又接著道,“再說了,還有大師兄和燕兒呢,你之前說你家就在我們東臨哪一帶,我們可以一起去。”

這樣,她可以帶師尊們去吃他們哪好吃的菜,還可以帶師尊見見自己的家人。

孟詢見她頰邊抿開的小酒窩也不知不覺的放松了些眉目,然後才朝師尊看了眼應道:“弟子聽師尊的安排。”

見他總算不在執意一個人去辦這事,她眉目也放松了些,笑了笑繼續帶他們往目的地而去。

他們一行人到的時候,湖邊已經熙熙攘攘的站滿了人。

蘇燕兒望著這人擠人的境地,偏頭朝師尊道:“師尊,你帶我們來的這地方也太熱鬧了吧,待會船舫過來了,我們可以直接飛過去嗎?”

“可以,但直接飛過去被船上的姑娘拒了可就很丟面子了。”說著,她微偏頭朝遠處打頭行來的船舫看了看。

她有一個老朋友在這船舫上,當年她拒了自己的好意,執意留在了上邊。

最後她還是留下了替她贖身的銀錢,歲月匆逝已過五載,也不知道她如今還在不在了。

這抒懷河上船舫裏的姑娘雖是做的賣藝不賣身的行當,但也多數遭人看不起,她並不多希望她如今還在。

船只一共三輛,打頭的最是龐大,似乎能容納上百人。

還未靠岸,已有絲竹靡靡之音從船舫上傳來,還有鶯聲嚦嚦的女子歌聲飄蕩開來,越是近了,船上甲板上姑娘們的舞姿也越發曼妙起來,歌舞相伴倒映在這抒懷河中,兩邊橋上滿是駐足踩著節拍鼓掌的人,抒懷河這每逢月圓的一景給他人總是見之難忘的。

至少給妤蓼初下山的那年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就是如今這所見也和當年腦中相映起來,就是上一世她想帶徒弟來時,由於恰逢不是滿月兩人幾次錯過,這一世,終於趕上了。

她看著馬上要靠岸的船舫,側頭下臉上帶了絲顯而易見的激動朝他們說道:“別只看這船舫上的姑娘們美,那上邊的菜品也是一絕,最絕的還有梨花酒呢。”說完她眉眼也還是浸潤開一片笑意。

燕兒聽著師尊如此說法,対於他們馬上就要上船舫感到了莫大的激動,眼眸微瞇笑的臉頰邊酒窩淺淺蕩漾開。

覃夙和孟詢身量已經越發拔高,只微擡下頜便越過前方人群將即將要靠岸的船舫看了個幹凈。

要說美人,覃夙覺得那上邊女子都不如師尊她自己一分一毫,不,應該說壓根就沒可比性。

孟詢也是掃了眼便沒再投去視線,只是垂著視線看著身側燕兒哪滿是雀躍的笑臉。

“起開,你們這些人又沒什麽銀錢站那麽靠前幹嗎,還不給本少主讓開,真的是一群愚蠢的凡人。”浩浩蕩蕩的一群深藍衣的人打破這片共賞的的熱鬧。

妤蓼微皺眉目朝他們看去,這深南色的衣服樣式很是熟悉,尤其他們發上的深南色發箍繞至腦後最後又繞回垂到胸前,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孤帆山的人。

“師尊,他們這些人明擺著插隊啊,還推搡普通人。”蘇燕兒朝師尊壓低了些聲音道。

的確,一群人好說也有十來個,仗著手上拿著劍和不俗的力氣從後邊浩浩蕩蕩的湧了過來,時不時還推搡擋他們路的人幾把,被推的人都無一不倒退好幾步,這一往後倒也就導致了這一片的人都開始推搡起來。

一時間唾罵聲、孩子的哭聲和婦人的驚呼聲從周遭層層疊疊湧入耳中。

妤蓼見這些少年弟子如此囂張,眉目一沈対身側覃夙說道:“阿夙,過去勸阻下,讓他們身為孤帆山的人在外邊還是給師門留點面子。”頓了下接著道,“如果他們仍舊不理會那你便說簪花大會在即,讓他們好自為之。”

覃夙看了眼哪處仍舊推搡的人朝師尊點頭應了下來,最後要走時他又朝身前逐漸上人的船舫投去一眼才說道:“師尊你們先排隊上去吧,不必等我,我過會就來。”

燕兒聽大師兄此話朝前邊越來越近的船舫看眼,挽著師尊說我們先往前上去,不然我們後邊站的人也要急。

孟詢朝大師兄走過去的那群人看了眼,師尊既說讓大師兄過去看看,實力應該不如大師兄是以他也沒多擔心,便在身側小心的護著師尊和師妹朝船舫哪走去。

妤蓼最後回身看了眼覃夙哪地方,他已經和那處的幾人說上話了,孤帆山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現如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穿上內門弟子的服飾。

見阿夙和那邊幾人談的和和氣氣的,她便從儲物袋中取了銀票隨著行人拿到了船票。

變故也是在這時候發生的,那邊上一刻的和氣下一刻便刀光劍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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