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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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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秀章卻道,“娘,我沒能把爹找回來,還害他斷了跟手指。”

餘青看著廖秀章通紅的眼睛,顯然在克制自己落淚,他小時候就不愛哭,好像是他自己最後的倔強一樣,餘青看著很是心痛,上前攬住了兒子,讓他窩在自己的懷裏,其實說起來廖秀章如今身高已經多出餘青一大截,但是在自己的母親前面,無論多麽大,也都是孩子。

“要不是你打贏了,我們又怎麽知道你爹還活著?”餘青寬慰道,“我聽他們說你連勝,就是江南那邊本來有點想法,這會兒都熄了,就是因為知道雖然你爹不在了,但還是有你,沒有人可以動我們廖地。”

“你是娘的驕傲,你爹也肯定高興。”

餘青寬慰了廖秀章半天這才讓他緩過來,等著他出門就看到兩個小的跑過來,“哥哥!”廖秀章這才露出幾分溫和的神態來,帶著妹妹弟弟去了外面。

知道廖世善活著,餘青總算了松了一口氣,史上可是說他戰死了的,結果如今還好好的,說明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

但是到底要怎麽救廖世善?

遼王到底要做什麽?

可惜魏珍派到遼王身邊的內線都被他連根拔起來了,這會兒當真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知道廖世善還活著,餘青就精神一震,好像是夜色中看到了曙光整個人都安穩了下來,其實不止是餘青,就是顧芳等人也覺得這是好消息。

餘青這會兒信心百倍了,想起顧芳那段話來,說她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廖秀章打下了大半的遼北,雖然因為被用父親廖世善要挾,歸還了幾座,但是前期的卻是如何不肯了,如此廖地的領地又向遼北擴了擴。

說起來如今的廖地已經不是以前的廖地了,在整個中原就是霸主的地位,江南也好,遼王也好,都不是敵手。

向來南北差異,特別是更北邊的遼北,民風開放,對於男女大防就沒有江南那邊嚴謹,又加上跟廖地比鄰而居,在遼北的人,多多少少的都在廖地有親戚,也知道廖地做派,又加上廖秀章攻城的時候沒有傷及百姓,讓遼北的人很快適應了廖地管轄。

這讓餘青驚奇不已,她還想要跟安溪等地一樣,費一番波折,只不過很快,餘青就看到原本住在廖地的人去遼北找親戚,又找回自己原本的土地,也就明白原委了。

廖地這邊派了很多人去交涉,但是遼王卻是死活不肯歸還廖世善,顧芳倒出問題的要害,說道,“要真是放了大將軍,少將軍還能放過遼北?依照他的脾性,只恨不得血洗遼北,遼王以前或許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這回兒卻是如何不肯放了,畢竟這才是他手中最後的底牌。”

餘青氣的咬牙,說道,“那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顧芳狡黠的笑,說道,“也不是沒有,夫人你再等等,我我已經派人去做了,待有了結果就來告知您。”

餘青知道顧芳從來不做無用功,她向來很少自己出手,但是一旦她去做,那必然是會雷霆一擊,其實主要是,他們還不知道到底遼王用什麽控制了廖世善。

尋常的情況下,廖世善是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家人,跟著去遼北的。

再後來,或許是迫於廖地的壓力,遼王讓人送了廖世善的親筆信來,心中所寫,他因為傷了身體需要靜養,所以沒辦法趕回來,至於遼王,對他也是很好,叫大家不用擔心,餘青覺得這話多半是遼王拿著刀架在廖世善的脖子上行寫的,遼王要真是對他好,怎麽會鬧成今天這步田地?

但是也知道這種信也只能這麽寫,總不能說,我被控著,你們不要管我之類的?雖然寥寥幾筆但是也讓大家放了心,雖然一直沒辦法相見,但是知道,人安好,也總有重逢的時候。

廖軍也漸漸恢覆了平靜,只不過主帥從廖世善換成了廖秀章,但是到沒有人不服他,廖秀章之前就有了不少戰功,而且他也跟其父一般,打仗也都是身先士卒,讓將領們也是心服口服。

比起廖世善來,廖秀章更為激進大膽,殺伐果決,不是在行軍打仗的路上就是回來的路上,如魚得水,非常的自在,雖然南征的時候因為廖世善的不在被耽擱了,但是廖秀章卻是不死心,帶著自己幾萬人的精銳,偷偷的把湖州給攻下來了。

餘青知道的時候是因為江南的蘇輔瑞送了戰書過來,說廖秀章居然把湖州給搬空了,留了一座空城給江南,原本湖州就是商業高度發達的地方,著名的湖綢,棉布和棉花也都產自於此,是江南最富裕的城池之一,就是蘇家也在湖州有產業。

江南為了一雪前恥要給廖地開戰。

其實這半年來江南和廖地一直在打嘴仗,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廖地這邊的主力軍就是原本蘇輔瑞的妻弟王景梵。

當然,餘青都知道所謂的開戰也不過是蘇輔瑞說說而已,江南根本就不敢和廖地直接對抗,原本是指望遼北的,但是遼北現在也是自身難保,要不是手裏抓著廖世善,早就被廖秀章一窩端了。

王景梵看到了戰書,回了一封諷刺蘇輔瑞的書信來,大意的意思是廖秀章這幾年都在廖地,如何去江南?而且他是廖地的少主,以後要繼承廖地人,不可能只帶幾萬人去偷襲他們,想來是蘇輔瑞平日裏行止不端引來的不滿人士的報覆。

餘青看著很是汗顏,這邊廖秀章已經回到了廖地,後面幾十車都是他搶來的物資,金銀珠寶,武器弓箭,還有綢緞棉花之類的。

王景梵對餘青也很是敬重,見餘青有些赧然,很理所當然的解釋道,“夫人,本道來了廖地之後所看到的都是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這是民心所向。”隨即語氣一轉,恨恨的說道,“且看那蘇輔瑞卻是不同,據說去年加了一層關稅,今年又要加,百姓苦不堪言,他卻是為了給自己兒子慶祝滿月宴花費了十幾萬兩的銀子。”

餘含丹也是運氣,年初就初夏的時候誕下了蘇輔瑞的長子,這讓蘇輔瑞高興的不行,只說自己有後了,完全忘記了自己早就是當祖父的人了,連孫子都有了。

有了後娘就有後老子,恐怕在蘇輔瑞眼裏,讓自己蘇家的血脈參上永始皇帝的血脈就比什麽都重要,這是最為榮耀門楣的事情。

“少主自是難見的,驍勇善戰,殺伐果決,無人能擋,但是湖州卻向來都是要地,能這般輕易偷襲,也只能說明這是說明江南失去了人心。我這麽寫沒有錯。”

餘青忽然就覺得這個王景梵也是妙人。

王景梵來了廖地,一開始只是為了報覆蘇輔瑞,他是受過重男輕女熏陶過的人,即使到現在也看不慣這邊女人的做派,但是他發現廖地有個很好的地方,就是包容力,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麽,又或者現在想什麽,只要你不是奸細,只是想要老老實實生活,他們就都能容忍你。

廖秀章偷襲了湖州的事情轟動了整個中原,倒不用餘青說,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廖秀章直接跪在家裏,一旁放著戒尺。

廖秀章見餘青進來,說道,“娘,你打我。”他知道母親最怕他冒進,但是這一次機會難得,他原本沒有想動湖州,跟著舅舅劉義堅去采買,結果就看到湖州防守的漏洞,當時就給自己的親兵發了信號,他手下有一只幾萬人的精銳,只聽廖秀章的話,是他的死士。

後面就有了廖秀章偷襲湖州的這件事。

劉義堅也跟了過來,他這會兒還抱著胸口,只覺得緊張的不行,不過就是為了軍中的將領們買過冬的棉花,誰知道廖秀章這個孩子直接把湖州都掏空了。

後面那拉來的棉花,估摸著可以用好幾年。

餘青去卻沒有生氣,反而去把兒子扶了起來,說道,“以前娘說你,是覺得你太冒進了,但是現在不是,你是我們廖地的主帥了,要如何打,都是你的事情。”

廖秀章仔細的去看餘青,見她神態平和並無怒意,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說這一次贏了,還打了江南措手不及,但他可還記得,上次去蜀地抓主帥,回來被餘青痛罵了一頓。

他當然不怕餘青罵他,他就是覺得如今父親不在廖地,被扣押在遼北,母親一個人夠難過了,他不想惹餘青不高興。

這會兒見餘青不生氣了,還問他到底是怎麽打的仗,就眉飛色舞的說起來,餘青聽的震驚的不行,覺得太大膽了,但是也無可奈何。

她不能在用所謂的擔憂這個借口遮掩廖秀章的光芒了。

因著廖秀章這般出彩,廖地的人越發覺得驕傲,做事底氣也十足了。

餘青一個月就能收到廖世善一封信,倒也能讓她安心,就在大家都差不多接受這件事之後,廖地忽然出了另外一件大事。

陳春妮成親這一天算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陳大牛宴請了許多人,按照如今他的聲望,要繼承家業的長女成親,可是一件大事。

光是來觀禮的人就幾百人,餘青也特意送了一份賀禮過去。

只不過等著晚上也沒有等到新娘子,陳氏夫妻來找餘青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家兒子幹了什麽,居然在婚禮前就把陳春妮帶走了。

餘青不是沒想過讓陳春妮做兒媳婦,但是用這種方式也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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