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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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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珍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很是肯定的說道,“夫人,楊九懷這一次要致我們於死地,江南齊家派了七萬多的兵士過來,而且這個主帥還是甘卓志,您聽過他的名字?”

餘青當然知道這個人,贏了不下幾十場的戰役,不僅一手槍法出眾,馬上功夫了得,據說本人最為擅長兵法,堪稱鬼將。

餘青覺得手腳冰涼,上一次是靠著破釜沈舟的決心,又利用楊九懷那邊沒有主帥,加上他們輕視女兵的緣故,才能誘敵深入,慘勝一次,這一次他們要靠什麽?

楊九懷這一次肯定會正視女兵,又加上他們兵力十足,足有七萬人,顯然是江南齊家把老底都掏出來支持楊九懷了。

餘青覺得這個楊九懷當真是有本事,就算是到了這種事時候,照樣還是有人會幫他,要知道這會兒的楊九懷可不是歷史上因為天時地利人和而無往不利的他,在和廖軍對峙中,長期處於劣勢,變得黯淡無光了起來。

“這消息,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夫人可能不相信,這個消息來自於王姨娘。”

餘青馬上就知道是誰了,“那個失了孩子的王姨娘?”

“正是她。”魏珍提起王姨娘很是唏噓,道,“夫人恐怕沒跟她相處過,我當年因為周平山的緣故,和她相識。”

“據說當初她對楊九懷驚鴻一瞥就癡心不改,一直不肯嫁人,再後來因著世道亂了,王家想著要找個靠山,這才同意她委身給楊九懷做妾侍,想來對楊九懷也是情根深種,如何會背叛他,給我們遞消息?”

“因為孩子。”

餘青和魏珍對視了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餘青在現代不育,不知道多麽期盼有個孩子,如今穿越到這裏,看到廖秀章就覺得歡喜的不得了,好像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一般,當真是愛都愛不夠的,萬一他要是出個意外…… 餘青都不敢去想。

至於魏珍那也是個好母親,為了魏翠兒費了那許多心思,自是不必說。

王姨娘初為人母,最是心疼孩子的時候,結果卻是這麽早的夭折,楊九懷還不肯為她討回公道,讓餘開把餘含丹接走了,自然就寒心了。

其實餘青覺得這會兒餘含丹也跟行屍走肉一般的,已經是個瘋子了,倒也沒有王姨娘想象中的逍遙法外,而且對於把楊九懷當做心中摯愛的餘含丹來說,被楊九懷休棄就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但是王姨娘肯定是覺得不夠,希望一命償一命的。

魏珍又道,“夫人,這裏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聽王姨娘的意思,後宅裏的每個人都拖不了幹系,楊九懷卻是裝糊塗,只把餘含丹給休了,白姨娘軟禁起來,至於那個看似無辜,實則暗中不知道給了多少助力的齊氏,倒是置身事外。”

兩個人沈默了半響,想著這看似繁花似錦的背後,實在是藏著太多血腥骯臟的

“齊軍什麽時候會到?”

“猜測這就是這五六天的時間。”魏珍道,“夫人,將軍到底什麽能回來?要是將軍提前趕回來就好了。”

“也應該是這幾日,但是我不敢確定……” 餘青根本不敢擔保廖世善能不能剛好在之前趕回來,“去聯系郝將軍,讓他務必過來一趟,如果不方便,那我就過去。”

餘青忽然起身說道,“喜鵲,你去喊了花將軍都過來。”

花祁,燕貴星,李猛,連鄭春之都來了,鄭若梅替餘青給挨個給眾人倒茶,這還是大家第一次看到魏珍。

魏珍倒也沒有任何的不自在,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把自己得到的情報都說了,然後正要坐下來,就看到李猛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她就很自然的朝著他微笑,算是打個招呼,這神態太過得體,這下弄得李猛自己不自在了起來,率先紅了臉。

只是很快,李猛想到遠處就有七萬的敵兵,就高興不起來。

為什麽他們每天都那麽認真的擴充兵力,那麽努力,總是還趕不上別人?這或許是就是根基太過薄弱的緣故。

鄭春之還是第一次跟眾人在這裏商議這種事極為機密的事情,一時心潮澎湃,有種被信任的激動,但是想起馬上就要面臨的危機來,就忍不住嘆氣,想著,要是能再給他三年的時候,不,二年的時間,他就能把兩郡都整治好,培養出至少五萬的兵士來。

誰不想安安穩穩的發展,可是旁人卻是不會讓你那麽輕易的讓你過高枕無憂的日子。

花祁突然道,“既然咱們在楊府裏有內應,能不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魏珍搖頭,說道,“就算是楊九懷死了,周平山還在,齊氏還在,她肚子裏如今有了身孕,正是可以繼承這些,說不定還會激勵那些兵士們為楊九懷報仇雪恨,那些齊軍不會輕易罷手的,再說,上次長子死後,楊九懷就怕是有人在作怪,對吃食,還有府中仆役看管的很嚴,很難下手。”

一時眾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但是備戰的準備總是要做的,各自散去整頓兵士。

晚上的時候,鄭春之下了衙就回了家,看到大女兒正在哭,娘子小陳氏冷著臉罵道,“好你個不知廉恥的,居然跟那些男學生一起聽課,你到底有沒有把娘的話聽進去?”

鄭蕾道,“娘,這裏大家都是這樣的,為什麽我就不可以?我們先生說,男女都是一樣的……”

“你給我閉嘴!” 說著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鄭春之趕忙去攔著,結果那巴掌卻是打在他的臉上,聲音清脆,臉上馬上就顯出五指印來,陳氏嚇了一跳,道,“老爺,你沒事?妾身這是……你怎麽不避讓下?”

鄭春之冷著臉說道,“然後讓你把女兒打了?到底她做錯了什麽,你要這般就教訓她?”又道,“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孩子們犯錯,也都是說明緣由,然後拿了戒尺打手心,期望他們改過自新,如今你這發脾氣的樣子,當真是像個潑婦一般!”

這也不是鄭春之故意發這麽大的脾氣,自從來了廖軍這邊之後,小陳氏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算是偶爾出們采買,也都要戴著罩帽,顯得跟這邊格格不入。

一開始像李猛的娘,魏珍等人都想要過來拜訪,不過就是覺得住一起,總要打個招呼,誰知道陳氏卻是冷著臉,直接把人趕出去,還叫人在門口潑水擦拭,那下面的婆子罵道,“一個下賤的妓女,也敢上門?”

魏珍在軍營呆久了,都快忘記自己這個曾經的身份了,所以覺得自己貿然上門也是考慮不周,倒也理解,畢竟她這身份放在這些世家小姐們的眼裏,那就是比奴婢還不如。

還寬慰鄭春之說道,“是我顧慮不周,驚擾夫人了。”

再後來,餘青就把這些茶葉都分送了下去,就連花祁的老爹也都得了二兩,其中自然也有小陳氏。

陳氏客氣的收了,還送了一套茶具算是回禮,只不過等著幾日後,鄭春之看到那些茶葉被下人們喝了。

要說瞧不上魏珍,鄭春之也是理解,可是對著餘青就不可這樣了,要知道他們如今可是靠著餘青這一棵大樹。

鄭春之氣的夠嗆,當時就找了小陳氏來問緣由,小陳氏道,“她一個失了清白的女子,我要如何尊敬她?恕妾身做不到。”

兩個人吵了一架,鄭春之就和小陳氏分房睡。

其實鄭春之一開始希望小陳氏能適應這邊,但是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想法或許是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陳氏沒有松動的跡象,反而越發的暴躁易怒,這會兒連女兒都打了起來,要知道小陳氏以前可是十分溫婉柔順的女子。

“妾身是潑婦!在這裏男不男,女不女的,將軍夫人是個失了清白的女子,卻不知廉恥的整日跟男人一起共事,魏珍一個千人騎的婊子居然也是被任命為參將……更不要說一個好好的學堂,居然男女同校,簡直汙濁不堪!妾身不是變成潑婦就要瘋掉了!”小陳氏顯然也是忍受了許久了,開了口就收不住了,道,“這個汙濁的地方,妾身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老爺,你幹脆給妾身一個痛快!”

鄭春之深吸了一口氣,想著難道兩個人的緣分就到到此了?問出了一直埋在心口的話,“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我娘死的時候,你是不是在跟前?”

“家中祖訓,女子失了清白就是給家族蒙羞,自當用死來洗刷清白才是。”小陳氏一句一句的說道。

鄭春之臉色刷白,道,“當初娘死的時候,你知道的對不對?卻沒有告訴我!”

小陳氏低下頭來,“夫君,我也舍不得姨母,可是……”

“不要狡辯了,你不就是擔心母親不死,以後我們幾個難以在士族中生存?”鄭春之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想著母親死後那青色的面容來,一時心痛難耐,道,“既然你這麽不喜歡這裏,我就送你一封和離書,送你回陳家。”

小陳氏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癱坐在了地上。

鄭春之從家中出來,已經是晚上了,夜色濃稠,像是纏繞著他的心口的絲線,扯的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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