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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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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待他平息下來,顛底迦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玉人在一旁畢恭畢敬斟酒,他倒是信了幾分,在沒有比這更爽快的交易,他話頭卻轉回正題上,“那之後呢,你打算怎麽報覆”

“這點,還須得細細說”他卻起身,一派要告辭模樣,看鐘離放下酒杯不解模樣,顛底迦笑,“很簡單,下一步,九霄再議”

鐘離自然知道顛底迦是打著什麽主意這樣說,還是覺著他沒有能走到他計劃下一步的能力,但是鐘離反而不怒,擡眼笑道,“那麽急著,是要去哪裏”

“太渺消失當事發了,我得去安排一切”

“安排一切,還是安排那個女人”有風盈袖,顛底迦轉過面去,霎時間有光自他眉心而出,周遭葉片簌簌,他生出黑發,往白的僧袍流瀉而下,梵文緩緩褪下,眉目清雋。鐘離看著似是想笑,卻沒有出聲。

“險些忘了,巫離姝上神的魂魄,無意間被阿難和迦葉找到,憐憫她,便將他放入佛座下蓮花池,是裏頭唯一一朵青蓮,一眼可見,只不過小心裏頭的兩尾魚,皮的很”他這話說的絮叨,鐘離才總算覺著他像個和尚,“至於天機,你下界打聽,那處都有他,千變萬化皆天機”

“知了,知了”他揮手,他走遠,新生出來的發似是脈脈流光,映的白衣打眼。待到顛底迦走後,鐘離還要喝,卻想起玉人悉數送給了顛底迦,只得自斟自酌,聽周圍流水聲,這方小天地不知廢了他多少心思,但是都比不過她說一個好字。

妃見身上流瀉珠光,落到枯蓮的池子裏頭,連點波紋都沒有驚起。她還在再多看一會兒,四周卻起了霧氣,眼睜睜就看鐘離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但是最後一點霧氣蓋住他身影時,他居然有些不確定的擡起眼看,鐘離那時只看見一道藍光紅影,染成的一片紫色。

再睜眼,妃見又在地獄,顛底迦身上的白衣不見,頭發悉數紮起,他手中拿著勾魂鐐,一旁鬼差和勾魂使都在和他招呼,他面上沒有咒文,唯有一道淡淡痕跡,看著像是要成型的模樣。

他手裏勾魂鐐叮當作響,鬼差躲懶手裏還拿著黃泉才有的酒水,皆因人界酒水鬼魂是嘗不出味道的,顛底迦跟著飲了口,卻沒有妃見之前看到皺眉的模樣,只是一派平和,看得一旁兩個帶著面具的勾魂使嘖嘖稱奇,“這玩意烈的很,履淵兄弟真是好樣的,面不改色”

“哪裏”他看著溫潤如玉呢,只是隱隱帶著煞氣,周圍人都不敢小瞧,妃見驚覺,原來顛底迦出了百花圖,已經徹底拋棄顛底迦之名,這時他,叫做履淵。

“哎,也不知道怎麽的,兜率天不見了一位,九重蓮斷塵大人也快去證道了,這段時間各層都不安分,尤其是剛下地獄的哪一位”其中一個帶著紅色鬼面,就連衣物邊的紋路都區別與其他鬼差勾魂使,看著許是身份比他們高上一截,妃見想偏頭去看顛底迦,察覺他穿著的不過是普通紫衣,莫說紋路了,連點裝飾都無。

“剛下地獄哪位?妃見大人?”另一個帶著的是白面的,鬼面嘴角下垂,似哭非哭,看著詭異的很,說著還舉起酒壺,鬼面向上擡了擡露出一角下巴,咕嘟聲響起。

紅鬼面卻搖頭,“都知道天人五衰吧,也記得很早之前婆藍不,就是每世都去尋情郎的那個”也不管有些人知不知曉,他自顧自往下說,白鬼面聽著都忘記手裏的酒了,險些倒在衣服上,“我也不曉得是不是看錯了,婆藍被關在無間不久,就有一個羅剎居然自己來了地獄”

“不是,你又如何知道的?”說話的亦是一個白鬼面的,只不過他面具畫的卻是笑臉,猙獰可怖,好似兩人本就有些過節。

紅鬼面嗤笑一聲,“我在馬面大人身邊,送文書時聽見的”即便是被面具蓋住面容,他嗓音還是得意洋洋,適時已經名為履淵的顛底迦開口,“那便快些說,再晚點就該去輪值了”

“都說因為婆藍吃了哪位佛陀太多次,哪位拋下金身化為羅剎鬼下來尋仇了”這話一出來,最先笑的就是白面的勾魂使,他卻並不打算開口說話,嘲諷意味十足的拿起自己的勾魂鐐就走,周圍人面面相覷,紅鬼面卻安靜下來,氣沖沖拿著自己的勾魂鐐走了。

周圍鬼差都只是當個笑話紛紛離開,哪位覺者會放棄金身下界做羅剎鬼呢?履淵朝周圍人一一拜別,拿著勾魂鐐朝著無間走去,他本就是從淵中爬上來,所以名喚履淵,如履深淵,這是他對外的說法。所以無間附近的輪值亦交給了他。

妃見舉著燈朝他所去的地方飄去,卻發現始終不能離開他五裏以外,只得百無聊賴在那轉著。無間很大,無邊無際,時無間,空無間,受者無間。無間地獄本是不可能出來的,任何人都不,妃見卻懶得追究為何他能。現如今知道太渺在此人手上以後,妃見只想再快些,再快些出去,只不過想起自己被困在陣中,不免得自暴自棄。

直到她聽見哀怨哭嚎聲,而履淵見到了還不叫做萬鬼的羅剎。羅剎坐到在地,那邊女聲聒噪些時就會皺眉望過去,看得一旁妃見總覺著他要暴起去傷人。

履淵拎著勾魂鐐站在高大的羅剎身前時,看著可笑非常,就連羅剎也意識到這事,即便他當初是做過佛陀的,如今落成羅剎模樣,壓抑不止多少年的脾氣上來了。

他還是盤腿坐在地上,見大掌一揮,朝著履淵而去,履淵卻將手裏的勾魂鐐扔到地上,令羅剎停了動作,履淵深知他脾氣模樣,同他相對而坐,“你要哪個女子,還是要金身”

“你是什麽東西”他喘著氣,察覺眼前紫袍人同之前鬼差都不同,卻是讓他熟悉的一股子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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