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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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誒..誒，那個，今早是我砸的你..對不住，我沒看出來你是人...”那話還沒說完，玉古就聽一聲脆響，那小兒好似挨了一下，大呼，“大郎你做什麽！”後來就是一股子香味，玉古舔了舔幹裂的唇，有些蠢蠢欲動，她醒來除了饅頭和自己烤的那塊半生半熟的肉以外就什麽也沒吃過，這股子香味很是熟悉，就像是她在簍子裏睡覺的時候聞過的，不過也就醒來前幾日聞到過，後來在沒聞過。
“姑娘？今早給你餵了些粥水，白叔說你不能吃太多，現在我們用肉幹熬了點粥，有些油水你....”大郎還沒說完，就見玉古伸出手往那香味源頭湊，他把溫的剛好的碗送過去，她小心翼翼接過，臟兮兮的爪子碰到他的手一抖差點沒有打翻，好在大郎手疾眼快端住了。
“莫怕，莫怕”他低聲安撫，只是皺眉朝周圍人交換了個眼神，喬二郎會意點頭，朝白崇方向走去，玉古沒有意識到那麽多只是湊近那碗裏的東西嗅了嗅，若是周捕頭還活著，一定會打趣說這丫頭和那日她抓的兔子一樣。
她喝的幹凈之後，擡頭隔著紗布望那火光，她覺著攪在一起幾乎爛了的肚子舒服不少，總是不再絞著自己五臟恨不得吞吃了。吃過一點，還覺著餓，手裏碗空蕩蕩又是不知該怎辦，一時間有些躊躇。後來聽見更沈重腳步聲，一個渾身是藥味和木頭味道的陰影向她罩來，她緊緊抱著碗，又往裏縮了縮，看得一眾本來還在打鬧玩笑的少年安靜不少，這乞兒究竟是遇上什麽事才會變成這般模樣。白崇皺眉，粥的香味和她身上酸味和一股子藥草味讓她適應不過來，還是不顧她打顫的身子將她紗布拆開。
玉古被蒙了一日，眼前還是一陣霧蒙蒙，但是一個紅色身影跳到她面前，瘦的就比她好些，還沒湊近呢，就被另一道更高些的身影拉開。一張俊朗面孔映入眼簾，是唐信禹，他穿了件白衣，只是看起來似乎短了一截，不止顯得古怪，和旁邊齊清對比，一個清雋一個不倫不類。
唐信禹像是知道她視線在哪兒，扯扯領子皺眉，想了下還是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玉古喝了他的粥，他問的時候還保持了些距離，讓玉古安心不少，頂著塊血痂搖頭，頭發似是水藻一樣甩動，渾身上下唯一出彩的就是那雙眼，黑白分明的幹凈，眼型也是好的，只是她瘦的看著就不似人，這衣服也相是用麻袋子套在身上一樣，結實的看不出什麽破洞，但是兩條腿光著。雖說沒什麽看頭，還是讓一旁檢查傷口的白崇皺眉。
“陪我們一同的蔡婆婆在哪裏？”白崇問的是後頭的人，一陣騷動之後，一個看著尖酸滿面褶皺祁紅的舊衣上還有幾個大的補丁的婆婆走出來。蔡婆婆是鎮上人，養雞的婆婆，寡居多年，聽聞這次綠林要南下，居然拋下了自己自己油光滑亮大公雞和能下蛋的一群母雞，變賣做錢說是要回鄉。脾氣古怪，嗜睡，常就在前頭鏢車上靠著衣箱子睡。除非吃飯，誰去打擾她都不會給好臉色，還會用人聽不懂的吳語劈頭蓋臉數落一頓。
雖說撿到人是挺大事，只不過一開始除了大郎沒人覺著這是個姑娘，等知道以後，又正在趕路，不然明日就能到的小鎮還得往後延兩日，雖說擔心，但是唐信禹是從綠林出來的，自然凡事以綠林做考量。白崇也說了，雖說趕路，但是這姑娘在板車上修養會兒也是可以的。現在傷結痂了，雖然還沒好全，但是白崇先生嫌她太臟，不整潔些到時候傷口弄臟少不得發膿，那時候就難養了。
早就嫌她味道大的幾個人此時看著走過來的蔡婆婆像是貓見了魚，老鼠見了米，恨不得就把她拎去洗洗。這段路也是走鏢走過的，白崇自然知道哪兒有泉水，蔡婆婆見著嚇得後退，還以為是什麽鼠怪成精，又瘦又小，還是白崇解釋一番後，皺著眉嫌惡這扯起一角衣物，拿上些用具和一套小六的紅衣帶著去不過十來丈的小坡後。
哪有處活的泉眼，夏日雖然到夜裏寒涼不少，還是能洗的。蔡婆婆嘴皮子動著，念叨幾句吳語，手上帶點勁兒把還無措甚至想跑的玉古撈回來，麻布的衣物脫了之後就被丟進水中，撲通一聲很是明顯，幾個少年耳尖都聽見了。玉古在才道她胸下的水裏掙紮一下，看蔡婆婆毫不憐惜將那臭烘烘的衣物一腳踢到一邊草叢，頓時有些委屈，只好做下去呆呆看著揉著腰的老人。
她捶了捶腰，看著那只慘兮兮好似皮貼在骨頭上的人形小兒，真真是慘不忍睹，一時氣也消了，心也軟了，面上還是冷硬，吐出兩個口音重的字，“過來”玉古一抖，不知該怎辦，想跑吧，但是沒有衣服，她手裏還拿著皂角，猶猶豫豫還是蹭著過去了。
幾個少年自發整了整板車，夜裏修整還要清點東西，他們就趁機拿出幾張褥子墊在板車上，小六還在陪著小五用餐。沒時間看幾個哥哥爭論那層褥子最軟鋪在最上。小五吃的專心，這身材確實不是一般食量能練成的，為此白崇還苦惱過，倒是唐重天覺著，這孩子白白胖胖看著就有福氣，也就沒有多遏制他，要不是哥哥們嘲笑，他有些羞躁，怕是要比現在胖的還厲害些。
一旁幾個人有些嘴饞，目光看向離得最遠的一輛鏢車，咂咂嘴，嘆了口氣，這夜裏最好就是來上一壺燒刀子，可比當神仙都快活。奈何行鏢規矩，就是不得多喝，白崇更是嚴格，直接禁了這群漢子的酒，統統放到一輛車上，他是不是就去清點，少了一壺一罐，就統統倒了，誰也別喝。嚴令之下，嗜酒的只得唉聲嘆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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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那個，今早是我砸的你..對不住，我沒看出來你是人...”那話還沒說完，玉古就聽一聲脆響，那小兒好似挨了一下，大呼，“大郎你做什麽！”後來就是一股子香味，玉古舔了舔幹裂的唇，有些蠢蠢欲動，她醒來除了饅頭和自己烤的那塊半生半熟的肉以外就什麽也沒吃過，這股子香味很是熟悉，就像是她在簍子裏睡覺的時候聞過的，不過也就醒來前幾日聞到過，後來在沒聞過。
“姑娘？今早給你餵了些粥水，白叔說你不能吃太多，現在我們用肉幹熬了點粥，有些油水你....”大郎還沒說完，就見玉古伸出手往那香味源頭湊，他把溫的剛好的碗送過去，她小心翼翼接過，臟兮兮的爪子碰到他的手一抖差點沒有打翻，好在大郎手疾眼快端住了。
“莫怕，莫怕”他低聲安撫，只是皺眉朝周圍人交換了個眼神，喬二郎會意點頭，朝白崇方向走去，玉古沒有意識到那麽多只是湊近那碗裏的東西嗅了嗅，若是周捕頭還活著，一定會打趣說這丫頭和那日她抓的兔子一樣。
她喝的幹凈之後，擡頭隔著紗布望那火光，她覺著攪在一起幾乎爛了的肚子舒服不少，總是不再絞著自己五臟恨不得吞吃了。吃過一點，還覺著餓，手裏碗空蕩蕩又是不知該怎辦，一時間有些躊躇。後來聽見更沈重腳步聲，一個渾身是藥味和木頭味道的陰影向她罩來，她緊緊抱著碗，又往裏縮了縮，看得一眾本來還在打鬧玩笑的少年安靜不少，這乞兒究竟是遇上什麽事才會變成這般模樣。白崇皺眉，粥的香味和她身上酸味和一股子藥草味讓她適應不過來，還是不顧她打顫的身子將她紗布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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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信禹像是知道她視線在哪兒，扯扯領子皺眉，想了下還是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玉古喝了他的粥，他問的時候還保持了些距離，讓玉古安心不少，頂著塊血痂搖頭，頭發似是水藻一樣甩動，渾身上下唯一出彩的就是那雙眼，黑白分明的幹凈，眼型也是好的，只是她瘦的看著就不似人，這衣服也相是用麻袋子套在身上一樣，結實的看不出什麽破洞，但是兩條腿光著。雖說沒什麽看頭，還是讓一旁檢查傷口的白崇皺眉。
“陪我們一同的蔡婆婆在哪裏？”白崇問的是後頭的人，一陣騷動之後，一個看著尖酸滿面褶皺祁紅的舊衣上還有幾個大的補丁的婆婆走出來。蔡婆婆是鎮上人，養雞的婆婆，寡居多年，聽聞這次綠林要南下，居然拋下了自己自己油光滑亮大公雞和能下蛋的一群母雞，變賣做錢說是要回鄉。脾氣古怪，嗜睡，常就在前頭鏢車上靠著衣箱子睡。除非吃飯，誰去打擾她都不會給好臉色，還會用人聽不懂的吳語劈頭蓋臉數落一頓。
雖說撿到人是挺大事，只不過一開始除了大郎沒人覺著這是個姑娘，等知道以後，又正在趕路，不然明日就能到的小鎮還得往後延兩日，雖說擔心，但是唐信禹是從綠林出來的，自然凡事以綠林做考量。白崇也說了，雖說趕路，但是這姑娘在板車上修養會兒也是可以的。現在傷結痂了，雖然還沒好全，但是白崇先生嫌她太臟，不整潔些到時候傷口弄臟少不得發膿，那時候就難養了。
早就嫌她味道大的幾個人此時看著走過來的蔡婆婆像是貓見了魚，老鼠見了米，恨不得就把她拎去洗洗。這段路也是走鏢走過的，白崇自然知道哪兒有泉水，蔡婆婆見著嚇得後退，還以為是什麽鼠怪成精，又瘦又小，還是白崇解釋一番後，皺著眉嫌惡這扯起一角衣物，拿上些用具和一套小六的紅衣帶著去不過十來丈的小坡後。
哪有處活的泉眼，夏日雖然到夜裏寒涼不少，還是能洗的。蔡婆婆嘴皮子動著，念叨幾句吳語，手上帶點勁兒把還無措甚至想跑的玉古撈回來，麻布的衣物脫了之後就被丟進水中，撲通一聲很是明顯，幾個少年耳尖都聽見了。玉古在才道她胸下的水裏掙紮一下，看蔡婆婆毫不憐惜將那臭烘烘的衣物一腳踢到一邊草叢，頓時有些委屈，只好做下去呆呆看著揉著腰的老人。
她捶了捶腰，看著那只慘兮兮好似皮貼在骨頭上的人形小兒，真真是慘不忍睹，一時氣也消了，心也軟了，面上還是冷硬，吐出兩個口音重的字，“過來”玉古一抖，不知該怎辦，想跑吧，但是沒有衣服，她手裏還拿著皂角，猶猶豫豫還是蹭著過去了。
幾個少年自發整了整板車，夜裏修整還要清點東西，他們就趁機拿出幾張褥子墊在板車上，小六還在陪著小五用餐。沒時間看幾個哥哥爭論那層褥子最軟鋪在最上。小五吃的專心，這身材確實不是一般食量能練成的，為此白崇還苦惱過，倒是唐重天覺著，這孩子白白胖胖看著就有福氣，也就沒有多遏制他，要不是哥哥們嘲笑，他有些羞躁，怕是要比現在胖的還厲害些。
一旁幾個人有些嘴饞，目光看向離得最遠的一輛鏢車，咂咂嘴，嘆了口氣，這夜裏最好就是來上一壺燒刀子，可比當神仙都快活。奈何行鏢規矩，就是不得多喝，白崇更是嚴格，直接禁了這群漢子的酒，統統放到一輛車上，他是不是就去清點，少了一壺一罐，就統統倒了，誰也別喝。嚴令之下，嗜酒的只得唉聲嘆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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