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瑾寧沒想到太後居然把自己的一部分嫁妝給自己，楞楞地看著對方, 不知道該說什麽。

太後看到瑾寧的表情被逗樂了“你呀, 還是以前的樣子。放心, 這些皇帝都是知道的，沒有他的允許我也帶不出來。哀家這一輩子都要在宮裏渡過了, 但是我的瑾寧丫頭可不是普通人，我希望你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皇帝還說起讓我給你保媒, 但是哀家覺得那些人都配不上我的瑾寧丫頭。哀家也知道你自己自有打算，就給你推了。但是你成親了，可得告訴哀家一聲, 讓哀家也高興高興。”

瑾寧聽到太後的話, 心裏暖暖的。康熙的意思無非是想把大清和華夏綁在一起，而太後其實可以先答應後面再說自己不同意就是了。但是當面拒絕了康熙的提議, 這是在表明不會拿瑾寧的幸福來作為交換, 表明太後對瑾寧的態度。

瑾寧紅著眼睛，笑了笑, “可不是, 那些人怎麽能配得上我？我跟您說, 在我們華夏，那都是一夫一妻制, 沒有什麽側室、小妾的, 上至高官下至百姓, 這都是法律規定的。我才不會跑來這裏受氣，而且就算要成親, 那也是我娶不是？”

瑾寧和太後說著華夏、Y國等其他國家的趣事，太後聽得如癡如醉，對於外面的世界嘖嘖稱奇。在聊了不知道多久，被隨行的嬤嬤打斷了，提醒著太後要回宮了。最後太後意猶未盡地回宮去了，留下了幾個妝奩，打開裏面都是一些貴重的首飾，瑾寧讓人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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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寧今天來到額娘赫舍裏氏的墓前，過幾天自己就要離開，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看看，所以在離開之前瑾寧去墓前拜祭了一下，告訴額娘不要為她擔心。

回到了住所，瑾寧讓影一派人去接管R國的人，特別是一些重要的罪犯，千萬別讓對方跑了。

這時候侍衛來報，說是四貝勒求見。瑾寧有些意外，發生了上次的事情後，四貝勒居然還跑來求見自己。

“怎麽想著要過來了？”瑾寧沒有寒暄，直接開口道。

四貝勒抿著唇，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坐下，拿起茶杯，自顧地喝茶。

一時間，客廳裏悄無聲息。過了半晌，四貝勒放下茶杯，“聽說過幾天你要離開了？”

“是啊，現在正在準備。”瑾寧回道。

“離開之前不打算跟我告別？就跟你當年自己詐死離開一樣？”

“不會，當年是迫不得已，現在是光明正大地離開。你來就是問我這個？這可不像你啊？不怕你皇阿瑪懷疑你？”瑾寧對於今天四貝勒來的目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不像敘舊，也不像尋仇。

四貝勒聞言擡頭看了瑾寧一眼，“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樣的？皇阿瑪讓我過來看看你這邊什麽時候走。”隨後專註地凝視著手上的杯子，低語道“以後怕是不會再見了吧？”

瑾寧當做沒聽到後面的話，開口道“謀而後動，隱忍，孤臣。”

聽到瑾寧的話四貝勒眼中劃過一絲精芒，隨後嘴角擒著一絲笑意，“你來大清其實就是為了這幾個通商口岸吧？”

一句和前面沒有任何關聯的話，瑾寧也沒有否認，“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商貿，是華夏的主要發展之處？你走的時候我就不去送你了，皇阿瑪派我去江南，明天出發。還有，他們確實配不上你。”四貝勒帶著笑意說道。

瑾寧聽這話，便知道是太後把自己說的話轉告了康熙，幫自己拒絕了康熙的提議。

“那是自然，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當上華夏的皇夫的。華夏和大清的情況不一樣。我還以為上次的事情之後你不會再登門呢？”瑾寧想起上回在皇宮抓了他們幾位阿哥開當人質，還把人家關了幾天。

“為什麽不登門，若是上次的事情，是我也會這麽做，不必太在意。什麽時候走？”四貝勒一臉坦然道。

“後天。”

“要是我不來，你就打算自己就這麽走了？經此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我們談談？”

瑾寧看著四貝勒的神情，像往常一樣一副冰山樣，看不出來，對方想要做什麽。

但是既然對方開口了，那自己聽著就是，“洗耳恭聽。”

四貝勒沈吟了一陣，開口道“依我觀察，華夏目前正在發展商貿，所以在對幾國的戰爭中協約都提到了和對方的商貿，開放通商口岸，減免稅收，這些條件都是對商貿有利的。”

瑾寧聽著覺得有些驚奇 ，四貝勒居然關註華夏和YF兩國的條約，以及自己之前也沒提過四國聯軍簽署的具體條約，對方居然知道，可見是有在關註，就是不知道目的何在了。

瑾寧點點頭，沒有露出什麽情緒，“嗯，繼續說。”

四貝勒看了瑾寧一眼，隨後繼續說著“我想著，應該是華夏現在在國內的消耗不足以消耗掉你們生生產出來的商品，所以才會大力在各國開設通商口岸。”

瑾寧聽到這裏不由得佩服對方，從幾個條約就猜測到了華夏現在的困境。華夏自建國以來大力發現科技，在某些領域，機械制造已經能代替人工，所以生產的速度和數量等都是可觀的。但是華夏的人口有限，不足以消費掉那麽多的商品，所以大力開發海外市場是華夏目前的目標。所以瑾寧才會毫不猶豫地發動對YF等國的戰爭，除了兩國之間的交惡，更深層的原因還是因為市場的開發。

而這次來大清的目的也是因為大清是一個巨大的有潛力的市場，若是能夠開發這個市場，華夏的困境將有所緩解。而剩下的，只是引導和推動一些發展過快的產業轉型。這個過程將會是漫長的，但是若是渡不過這場困境 ，那這個產業也將面臨崩潰。

雖然說現在的情況還沒有那麽嚴峻，但是瑾寧是喜歡未雨綢繆的人，所以在情況剛出現的時候就計劃著之後的發展，這些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之前瑾寧還會覺得和這位說這些什麽商貿是在對牛彈琴，但是現在她覺得是自己自大了。對於那些有遠見的人來說，對外貿易並不是那麽難理解。

“看來我對你的了解不夠多，四貝勒居然有如此眼力，佩服。”瑾寧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隨後笑著說道。

四貝勒看到對方的表情，知道自己想的並沒有錯，繼續說著，“用心觀察，並不難猜出來。只是華夏已經有了YF兩國，同盟四國，R國這幾個國家，難道還不足以消耗你們的商品？”

瑾寧神秘一笑，“機械生產的速度超出你們的想象，雖然這是好事，但是目前為止還是有些麻煩。”

“但是大清和這些國家並不一樣，大清以農業為主，商貿並不重要。若是大清鼓勵商貿，那大清的農業將受到影響，這並不像你上回說的提高糧食產量就可以解決。”四貝勒意有所指的地說著。

瑾寧但笑不語，其實四貝勒說的沒錯，以目前大清的產業結構而言，若是真的鼓勵商業，那大清的農民將會更加貧窮，貧富差距過大。除非等農業真正能夠更發達之後，再發展商業，才能消除隱患。

“華夏的農業情況應該是比大清的要好吧？解決了溫飽問題才能有精力發展別的產業，之前你提到的高產的的水稻，新型的農作物，可見華夏的農業和其他的一樣，是別的國家望塵莫及的。”四貝勒見對方沒有回答，並不在意，繼續說著。

“然後呢？你想說什麽？”

四貝勒放下茶杯笑了笑，“我現在並不能怎麽樣，只是以後若是有機會，在雙方都滿意的條件下，希望華夏可以考慮和大清在這方面的合作。”

瑾寧意味深長的看了四貝勒一眼，“以後？你能確定以後你有這個權力？如果你們的條件不錯我們當然不會拒絕。”

這個以後可以說是過段時間，也可以說是等四貝勒大權在握之後，看來他現在雖然隱在太子身後，但是對那個位置一直是虎視眈眈。

四貝勒仿佛沒有聽出瑾寧話中的深意，接口道“條件自然是會慢慢商榷。”

“雖說孤臣更讓人放心 ，但是你這會不會太過了，到時候一個人都沒有，為難的可是你自己。”

四貝勒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只能這樣，否則永無出頭之日。你說在他心裏，是不是只有一個兒子？”

四貝勒見瑾寧說起這些，就想起之前皇阿瑪在他們都被挾持的時候說的話，雖然一直知道，但是聽到還是讓人難受。

瑾寧搖了搖頭，“帝王無心。”

四貝勒聽到了這句帝王無心，想著平時皇阿瑪拉著太子打壓明珠一黨，然後又提起大阿哥打壓索額圖一黨，什麽太子阿哥，恐怕只是他平衡朝堂勢力的一枚棋子，而兩人鬥得你死我活，皇阿瑪卻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真的是帝王無心啊！

四貝勒閉上眼睛，不讓太多的情緒流露出來，平覆後拿起茶杯喝了幾口，“帝王無心，那你也包括在內嗎？”

瑾寧並不在意對方話語中的嘲諷，“我自然也是帝王，等你坐到這個位置你就會明白什麽是為君難，難為君，無心和孤家寡人都是帝王的寫照。”

瑾寧的話讓四貝勒心中一震，坐上那個位置，自己可以嗎？“你覺得我可以坐上去？”

“可不可以難道就會讓你不爭？你也不想臣服於哪位兄弟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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