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2）

雖然自己的行禮有皇貴妃幫打理，但是瑾寧還是想著帶一些自己的私人東西，比如路上防暈車的話梅、為防中暑自己弄了些薄荷茶，給太醫查看後認為不錯，就帶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只從上回瑾寧給太後弄過酸馬奶之後，瑾寧開始研究吃食和藥膳。其實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食欲，皇宮裏雖然什麽都有，但是一些東西不夠貴重，是以不會呈上來。但是瑾寧就是弄一些特別的，又秉著多學些動西的原則，打著為太後準備藥膳的名義，磨著太後給自己弄了些醫書，時不時去太醫院和太醫學學。

到現在時日尚短，但是粗懂簡單的藥理，太醫院那群太醫都大呼假以時日，格格必定能超過他們。

且瑾寧的水系異能還是帶些治療的功能，如果以後用上，那現在就得為自己會醫術找些理由了，不然到時候可就難解釋了。

瑾寧自制了些清涼油、花露水、山楂片，還讓梅香給她準備了幾套男裝，騎馬裝、馬鞭，路上解悶用的書，一些銀票和碎銀子。出門在外錢都是要帶好的，雖然是和皇帝一起，但是沒準會用的上。空間裏的和表面上的都要準備一些。

光是準備這些就用了幾天，臨行前皇貴妃特意囑咐要聽太後的話，不能給太後添麻煩，照顧好太後，有什麽可以找四阿哥等等。瑾寧只好恭恭敬敬地聽著，不停地點頭。

伴駕的後宮嬪妃只是兩個低分位的貴人，皇子倒是帶了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太子留下了監國。

終於等到了出行這一天，雖然說一路輕車簡行，但是皇帝出巡該帶的人和物都不能少，所以隊伍也很長。瑾寧托太後的福，跟在太後身邊，坐同一輛馬車，不用和其他人擠在一起。

古代的馬車輪子沒有輪胎減震，出行比較顛簸，還好瑾寧讓人在馬車內墊上幾個軟座，再縫了幾個抱枕放在馬車上，困了可以靠著睡覺。

剛開始瑾寧都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路邊的景色，樂得太後說她沒見識。瑾寧也不惱，還是時不時掀開簾子看。過了幾個時辰就沒興致了，就拿出自己弄好的山楂泡些山楂水，再把準備好的點心拿出來和太後一起分享。

看著對面的小女孩有興致地說著這山楂水的功效，太後笑道“你這出門還帶了不少吃的啊？給哀家說說你都帶了些什麽？”

“帶了些點心，但是不多，就是今天吃的而已。點心放不久會壞的，還有些薄荷茶，山楂、還有瑾寧自己做的風油精和花露水有清涼提神和驅蚊的功效呢。”掰著幾根胖手指數著，那模樣剎是可愛。

太後見了用手指點點她的頭說道，“那麽好的東西怎麽不見你早點拿出來？可見你還想私藏，讓人給皇上送點，走了那麽久，皇上也疲乏了吧。”

皇上用的東西都是經過精心制作的，瑾寧做的東西一般是不能直接送到皇上那的，除非皇上開口。今天太後讓人送過去，一是瑾寧做的東西不錯讓皇上解解乏，而是想讓瑾寧在皇上面前賣個好，承瑾寧的情，可見太後對瑾寧是真的好。

吃完了點心，瑾寧有些困了，就著軟座和抱枕在馬車上睡了過去，太後見瑾寧睡了，也靠著抱枕咪著。

另一邊，太後的宮女將薄荷茶，清涼油和花露水呈給皇上，並說明是佟格格做的，薄荷茶可祛署，清涼油可提神，花露水驅蚊，太後用著效果不錯特地給皇上送了一些。

李德全接過東西，讓太醫驗好無毒後得知確實是佟格格做的，之前也來太醫院請教了太醫，實驗後效果也不錯，就呈給皇上了。

皇上喝了薄荷茶，感覺確實清涼了不少，再塗些風油精。這風油精是瑾寧改良過的，味道沒那麽沖，還帶些淡淡地茶香，皇上很喜歡，說道“這小丫頭有心了，難怪皇額娘那麽喜歡她。聽說她還弄了些怪模怪樣的枕頭？去拿兩個過來。”

當皇上打發的人過來拿抱枕時，瑾寧是十分哀怨地，她還睡著覺呢。不過還好她多準備了幾個，不至於自己沒有的用了，給皇上拿了兩個，然後繼續睡了。

皇上看著這方方正正、一壓就凹下去的枕頭，按著小太監說的，拿來當靠背或者在馬車當枕頭，感覺真是不錯。

靠在抱枕上，皇帝問道“這小丫頭想法真多，不過確實不錯。她還準備了什麽啊？”

李德全看著自家主子那麽有興致，想了想傳回來的消息“聽說還準備了幾套男裝，還有讓人列了個單子，寫著哪裏有好吃的，哪裏的小玩意有趣。”

“男裝？單子？她這是真打算一路游玩啊？鬼主意真多。”聽到瑾寧準備的東西，康熙就知道瑾寧這是打算一路吃喝玩樂了，想著自己出來還得巡視河工，頓時心裏不平衡了，想著到時候不能讓這小丫頭玩的那麽盡興。朕都還在兢兢業業地處理政務，這小丫頭雖不能為君分憂，但是不出去玩應該是可以的。

李德全一看皇上這個表情就知道皇上心裏的想法，心裏為佟格格默哀。被皇上惦記的人那是挺可憐的，佟格格你自個兒保重，別撞槍口上。

李德全回道“佟格格年紀還小，愛玩些也是人之常情。”

“嗯，年紀確實小，那還是好好待在行宮吧，外面不太安全。”康熙接口道。

李德全心裏感嘆道，佟格格，不是奴才不救您哎，只是皇命難為，沒準皇上高興了就讓你出去了。

因為計劃著晚上要到永清縣，所以一路上都在趕路，傍晚的時候終於到達了永清縣行宮處。因為太後舟車勞頓了一天，累了，安頓好之後瑾寧和太後用完晚膳，瑾寧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瑾寧是習武之人，身體經過靈泉的改造，一天下來就是無聊了些，和以前在末世的奔波那是不能比的。讓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後，瑾寧一個人坐在窗前。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倒是星星很多，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看到這麽多星星了。瑾寧走到庭院裏的小石凳坐下，身子靠著石桌，一條腿微曲，一條腿搭在另一個石凳上，就這麽仰望著天空看星星。

四阿哥走在院子外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瑾寧，動作一點也不淑女，但是卻不顯粗俗，反而帶點瀟灑的味道，配著那滿天的星星，和當日在教馬場又是另一番風情，恬靜、神秘，明明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怎麽就有那麽多不一樣的感覺。在院子外輕咳了一聲，便走了進來。

瑾寧聽到聲音，只好放下腿，站起行禮。

“給四阿哥請安，四阿哥吉祥。”

“起吧，你這是在幹嘛？”

“回四阿哥，在看星星。不知四阿哥前來有何要事？”瑾寧直接到。

“爺聽說你準備了些清涼祛署的東西，爺畏署。還有，上回在永和宮的事謝謝。”四阿哥坐在小石凳上說道。

“東西明天讓梅香拿給蘇公公吧，只是不知這謝從何來？奴婢並做過任何可以讓四阿哥道謝的事。”跟人家拿東西都這麽拐彎抹角，自己還得上趕著送上去，真是夠了，只是這聲謝謝自己可擔不起。

“你今天坐了一天的馬車都未見有倦意，何況當日只是走幾處宮殿？”

“今日是出行興奮不知困頓。奴婢畢竟年紀小，沒出過遠門，一時興奮。”瑾寧打死也不承認。

四阿哥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既然佟格格未有困頓，那就陪爺聊聊天吧，你可以繼續看你的星星。”

瑾寧無法，只能應下，同時早心裏俳腹這麽小就那麽狡猾，難怪以後能當上皇帝。

“你也知道爺和額娘、德母妃的關系吧？”

四阿哥一上來就說了這個，讓瑾寧很驚訝，自己和他關系沒好到說這種事情的地步吧？

見瑾寧沒回答，四阿哥繼續說道“如果是你，你該如何自處？”

看著他望著天空沈默不語的樣子，瑾寧想到了自己在孤兒院的日子，處處算計，步步謹慎，其實挺像的，不過自己沒那麽尊貴，也沒那麽走運而已。

沈默了半晌，瑾寧幽幽開口道“每一個人總會有很多追求的東西，有一些唾手可得，有一些窮極一生也無法得到。明白自己心裏最想要的是什麽，什麽無法放棄，緊盯著這些，一直往前走，摒棄一切雜念，不為外物所擾，一擊即中。其他的都是浮雲。”

聽了瑾寧的話，四阿哥靜靜地看著她，道“浮雲嗎？看來你平時的恭謙柔順都是裝的。那你最想要的是什麽？”

“每個人都有多面性，柔情的，殘酷的，恭謙的，不羈的，端看你平時在外表現的是哪一面罷了。我想要的，你沒有。四阿哥，夜深了，請容奴婢先行告退”說完，不等他答覆就徑自離開了。

留下四阿哥一個人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著剛才瑾寧的那一段話。那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什麽可以舍棄，什麽不可以？你想要的是什麽？怎麽爺就沒有了？那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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