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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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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純蔗糖的東西在霧津,以及現在的宇宙空間早就絕跡了——那應該是幾十年前的一種民間味道了,對於一個除了送垃圾婆婆時短暫出行過的十六歲女孩兒來說,怎麽可能曾經吃到過與比自己還年長,且消失已久的這種民間小吃呢?

無聊的她趴在河岸邊又觀察了一陣流水般的行人城鎮後,忽發奇想,會不會在剛才的時空紊亂中,他們所有人都被拋入了這個流水空間中去了呢?

想到就要做到,她凝神斂氣閉目一霎,剛想沖河中畫卷發起針對六位好友的內心之語會話邀請,驀地,在圖畫中一個覆制版的濃縮貝兒出現了。

說是濃縮皆因這個貝兒實在比她本人要小好多,看上去最多也就十歲的樣子,跟現在一樣瘦伶伶的,臉色還有點兒蠟黃,身上穿的那套布衣也略有些肥大, 空蕩蕩晃悠悠的,如今唯一的制高點胸部,在那個覆制版身上竟還不爭氣的一馬平川著。

雖然身材平板,面有菜色,但那個小貝兒卻一臉幸福,正親熱挎著一個少年的臂膀,又又哥,又又哥,笑瞇瞇的叫個不停,當那個神情有些陰郁的少年男子在上坡路中回頭攙扶女孩兒時,貝兒愕然發現,那不正是剛剛在天牢東向實驗室中躺在床上發出夢囈的男人麽,雖然眼前這個眉眼青澀了許多,但抑郁不得志的神情,白皙清瘦的臉頰,以及那寬肩長腿的高大身量,無一不與實驗室男子相吻合。

貝兒再次想起白澤的那句話——不然,要你們兄妹舊情覆燃麽?

原本趴著的她起身朝河道畫卷中奔去,欲抓住那神秘男子問個究竟,卻不料隨著她的起身,那條不見首尾的河流畫卷也忽地豎立了起來,原來那是一道無有盡頭的立體畫廊,洶湧其中的畫卷仍在不停飛逝著,在畫卷中狂奔的她走街串巷了許久,卻再也沒找到那對親熱依偎著小兄妹,憤恨不已的她咒罵了句,擡腳將街角一尊小小的石雕獅子踢去了路中央,悻悻的朝外一跨走出了河道畫卷,回到岸上來。

就在她回到岸邊再次轉身朝畫卷望去時,愕然見到一個匆匆走來的男子沒看到腳下橫道的小獅子,一個跌勢朝前撲去,整張臉正好撲在一個懸掛著肉食的熟食攤子上,被鋒利的掛鉤在臉上斜著劃出一道血口,捂著臉跟攤主爭吵起來。貝兒見後面陸續又有人被那石獅子絆倒,心生愧疚走去畫卷前,心想,要是畫卷能倒回去就好了,她絕不會再踢到獅子害人了。

隨著她心思一生,面前畫卷像卡帶般戛然而止了,接著那張戛然而止的畫面開始緩緩的朝東向倒退,之前畫卷都是朝西向流動的,隨著畫卷的倒退漸漸來到了男子跌倒前,貝兒踢到石獅子時,貝兒進入畫卷時,覆制版小貝兒叫著又又哥跟少年男子攜手走過時,一一再次出現在畫卷上,貝兒一見嗖地聲一步跨了進去,蹀蹀斜斜的撲去了他們兄妹面前。

“你想幹嘛?”前一霎還滿臉微笑跟覆制版小貝兒有說有笑的男子,伸手將她擋開的同時一臉冰霜的冷哼道。

“我我,那個請問,你叫什麽名字?”貝兒看向覆制版小貝兒,盡量做出輕松的笑容,鎮靜的語氣問道。

“你好美啊小姐姐,我叫貝......”覆制版才說道半句就在男子眼神示意下噤聲了。

“你最好離我們遠一點兒,我們都是窮人,沒時間陪您玩無聊的游戲。”男子的臉色更陰沈了,冷森森的語氣比寒冰還要瘆人,言語滿帶譏諷的言罷,扯著女孩兒快步走去。

“餵......”貝兒還想追上去再強行搭訕的,可不料被身後一架飛馳的馬車襲來,砰地聲被撞出了畫卷之外,跌撲到草地上,回望畫卷中,馬車夫緊緊拉著馬轡頭正看著地上貝兒掉落的一個發卡喃喃自語:“人呢,明明撞上了啊,難不成,是個鬼?”

“你才是鬼,你們全家都是鬼,你......”不等貝兒揉著腳踝罵出聲,畫卷再次開始飛速朝西流逝了,再次出現街角搖搖欲倒的石獅子,但這次沒有人站在它旁邊將它踢到,很快,過路男子飛奔而來,從小獅子面前跑過去,沒有被絆倒,也沒撞向熟食攤的鋒利肉鉤子,臉上好好的也沒被毀容,之後陸續走過去的幾個人也沒被絆倒生事。

未來,因為她在過去的一點改變,而被全部改變了。

呆楞楞駐足觀望了一霎此情此情的貝兒,終於將思緒又拉回到現實中來,再次沖畫卷發起了對七位夥伴的會話鏈接,閉目傾聽內心之語動靜的她終於驚喜的聽到回聲後,急忙與之發起會話,但對方在呻吟兩聲後又沈寂了。

她耐心的逐一把會話鏈接檢視了一遍,驚奇的發現,所有會話鏈接上並沒有語音傳來的痕跡。

不一會兒,當呻吟之聲再次傳來時,她閉目仔細辨識後才發覺那聲音不是來自畫卷,而是身後,在她身後不遠處,兩個似曾聽聞但又想不起主人的呻吟聲,漸次傳來。

“媽......”在空間索道與殘劍祥雲形成的巨大漩渦爆炸之際,被拋向高空的雀靈曾有一瞬與同樣飛懸在空中的媽媽遇到了,然而他伸出去抓握媽媽臂膀的手指,才僅碰上媽媽額頭的那縷灰發,彼此身體就被強大的沖擊波給掀去了相反的方向,他掙紮著想切割,想壓縮,想平移掉所有阻礙在他與媽媽之間的時空,然時不我待,不等他大展拳腳,就被一道閃電般的時空風暴擊中,在那道貫徹天地的厲閃劈砍照射下他一度以為自己會被切碎融化,已年近二十歲的他,在以為此生必死,將永不得見到媽媽最後時刻裏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一如幼小的嬰兒般無助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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