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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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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遠家的門終於開了,齊蘆將伍葦推了出來。

歐陽北馬上接著她,“老婆,這回都是我不好。以後咱們出門一定帶上衛東,方圓一百米內警戒,連只母蚊子都飛不進來。”

荒唐的話,卻把伍葦逗笑了。她捶了他一下,“東子哥才不要做這麽無聊的事。”

笑了,問題便解決了。

歐陽北沖齊蘆拱拱手,一手老婆,一手箱子,回自己家去。

齊蘆走出來,王文遠沈默上前。

“送我回去吧。”她說。

王文遠點點頭,曉得自己要被算賬,沈默地把大衣取下來套上。

電梯將歐陽北和伍葦帶走後,又上來。齊蘆走進去,靠著光滑的鏡面,視線落在王文遠嘴角。那處的紅痕還在,雖然沒出血了,但很明顯。剛才鬧了一場,被伍葦打斷後,王文遠顯然冷靜下來。他被盯著看,有點尷尬,伸手摸了摸傷口的地方。

“痛嗎?”她問。

“有點。”明天上班才可笑,總裁臉上掛了彩,應該會為秘書和助理們的飯後談資增添幾分香艷。

“活該——”

“講道理,你是有點過份。”王文遠道。

“講道理,你這人也挺麻煩的。”齊蘆學他說話。其實她到現在也才想明白,王文遠從沒掩飾過對她的喜歡,有事的時候車接車送,家裏的麻煩出手擺平,去哪兒也會給個信兒,連擋酒的事情恐怕也有一半是故意。如春雨浸潤,牢牢在她身邊紮下根來。所謂麻煩,也就在此。

王文遠見她態度平和了許多,好像並沒有生氣或記恨,心裏反而打鼓。她不會是又想出什麽新花樣來了吧?

電梯下行,門開,外界的涼風湧入。

齊蘆打了個寒顫,道,“你走前邊,幫我擋擋風。”

自欺欺人!背就點點寬,怎麽擋風?王文遠這麽吐槽著,還是乖乖走前面去了。

齊蘆沒忽略他無奈的眼神和往下垂了一下的嘴角,對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其實,還挺好使喚的。

王文遠走得不快不慢,出了自家單元門便往齊蘆家單元門走,走到門口,便聽見齊蘆在說,“有點餓了,咱們出去找點東西吃啊。”

他回頭,難解地看著她,這又是幹什麽?剛還討厭他恨不得拼命的樣子,他也做好了心裏準備會被冷落很長一段時間。猶如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的情緒,他有點承受不住。

“走啊!難不成是跟吳潔和何欣她們吃太飽了?”

話說這份上了,也沒什麽好堅持。王文遠潰敗地想,反正他喜歡她也藏不住了,不如舉雙手投降,她想幹嘛就幹嘛吧。若真被折騰得不行了,幹脆就去海灣新城的項目上常駐,躲躲也行。

齊蘆當然不知道王文遠內心已經放棄了堅持,跟著他出小區門,順著外面的綠道走。他人高腿長,到外面後不好估計速度,距離拉得遠了些。她追了幾米十來米,胸口發緊,開始小口喘氣了。他聽見,只好停下來,半側著身體有點不太耐煩的樣子。

她放慢速度慢慢走,道,“體力還沒完全恢覆,得慢慢來,不能著急。”

王文遠沒說什麽,後面果然放慢了速度,偶爾回頭看看她。

出了綠道便是有些熱鬧的小街區,超市、雜貨、飲食店一應俱全。齊蘆挨個看了過去,燒烤這一類的她不能碰,幹鍋和火鍋也不能吃,熱炒暫時沒胃口。

“喝湯吧。”他道,“那邊有豬腳湯。”

“好,這個可以。”

寒冷的夜晚,來一碗熱熱又滋補的豬腳湯,從腳趾頭暖到頭頂。

夜班的司機,下班的超市工作人員,上晚班的客服,將湯水店擠得滿滿當當。

王文遠排隊占了張空桌子,讓齊蘆坐下來後,自去點單。客人太多,服務員忙不過來,只好顧客親自動手上菜。齊蘆搓著手,他便端了兩碗上來,要去拿蘸碟。

她道,“我特愛吃辣椒碟子,不過現在不能,所以給個醋碟吧。”

他點點頭,果然弄了醋碟來。

齊蘆點了點醋在湯裏,喝了一口,“真好吃。”

王文遠其實還真沒吃飽,在魚飯店的時候客氣,後面又著急把人打發走。湯水入口,這才發現自己胃已經餓得有點發痛了。他一聲不吭,專心將自己的那份吃光,算是大半飽了。

她喝了湯,碗裏剩下的是肉,見他吃得很好,把碗推了過去。他怔了一下,她道,“我吃不下了,幫幫忙吧。”

這就有點親密得太過了吧?

王文遠疑惑地看著她,懷疑這可能是一個圈套。

齊蘆見他一副想吃又不太敢吃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玩,道,“我只喝了湯,沒碰過肉,還是幹凈的。再說了,你連我嘴都不嫌臟,還怕吃剩的?”

王文遠看了她一下,把碗拖過去,“別招我。”

“不然呢?又要發火教訓我了?”

“知道就好。”

“那,試試?”

王文遠氣得牙癢,真是不怕死的小丫頭。

“不敢啊?”齊蘆見他又縮回去了,繼續。

他不吭聲,只加快速度將肉啃完,抽了濕巾紙把手和嘴擦幹凈,道,“走了。”

兩人沿著綠道往回走,齊蘆想了想,伸出手道,“我有點累了,你牽著我走。”

王文遠真是要瘋了,之前在電梯廳裏發瘋也是被她氣得熱血上頭沒控制得住。事後深深地後悔過,告誡自己只能有一次,最好不要再失控。歐陽北能幫他幾回,但次數多了——

“我說,我累了——”齊蘆見他沒動靜,很不滿道。

他看看她伸出來的手,窄而長,尖端如同一把嫩蔥,特別是在晚上的燈影下,虛化了邊緣,顯得更迷蒙。它像是個妖精一樣,挑動他本就不太堅定的心臟。他吞了吞口水,威脅道,“齊蘆,別犯渾啊。”

“怎麽了?不就是幫個忙,牽個手嗎?還不興樂於助人了。”

MB,這是什麽歪理邪說?

王文遠發現歐陽北沖自己犯驢根本小兒科,齊蘆簡直是把他按地上摩擦。

“不敢啊?”她又挑釁了第二次。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他當真了。

沒等她再出聲,王文遠已經一把捏住她的手了。

齊蘆暗暗地笑了兩聲,王文遠聽見了,這是勝利的凱歌。有點窩囊,但手心裏那小小的一只,有點涼,有點滑,軟且弱。他一抓住就不太舍得放開,算了,這塊也就他們倆,窩囊就窩囊吧,也沒別人看得見。

人墮落起來速度極快,明明白日裏他還是端坐辦公室的大總裁,晚上只好在陰影的掩飾下消想比他弱了一倍不止的小女生。

“我的手,好抓嗎?”齊蘆問。

這種問題,怎麽好回答?

“你手心出汗了。”

王文遠老臉一紅,幸好大晚上看不見。

“真暖和呀。”齊蘆見好就收,也沒把人欺負得太狠了。她的手在他掌心裏掙了掙,“松一松,勁太大了。”

他松了松,感覺自己把二十八年的老臉丟盡了。

綠道走完,順利進入小區,比外面更明亮了些。王文遠也逐漸習慣了這種感覺,變得稍微自在了許多。臨到了單元門口,他想放開,沒料到被她反手抓住。他低頭,她沖他笑一下,道,“等到裏面再放,不然我會冷。”

被荷爾蒙支配的人類不存在智商,王文遠就信了這弱智的理由。

電梯廳裏十分明亮,沒有風直吹,暖和了不少。

“你的嘴,明天上班怎麽辦?”她偏頭問。

王文遠臉黑了黑,真不想提起這問題。

“說上火了?或者我把粉盒借給你,你用粉蓋一蓋。”

太蠢了。

他道,“你別管。”沒人敢問他這個問題。

齊蘆又笑,仿佛是很好玩的事。

王文遠心裏打鼓,她這態度到底怎麽回事?如果要他道歉或者認錯,理所當然;可懷柔的小手段出來,真是把不準要幹啥。

“剛你說要給我打包服務,人情和承諾換你整個人,對伐?”

生氣時候說的瞎話,能當真嗎?他嚴肅道,“你別太過份就行。”

“那你能爽快點嗎?”她問。

“什麽?”

齊蘆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特意放在對著燈的強光處,“你說,什麽人會這麽牽?”說完,她挪了挪手指,纖細的幾根慢慢地滑入他指縫之中,交纏起來。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動作,居然做出比親吻還要親密的感官來。王文遠被刺激得滿面通過紅,整個人僵住,身體某個地方也不聽使喚了。

真是要瘋了。

王文遠危險地看著她,明顯在崩潰的邊緣。

“我同意了。”她很滿意他的反應,笑一聲,“咱們就這麽換。”

什麽?

剛才她確實是說了‘同意’倆字吧?

“有幾點我要申明,第一,咱們倆的關系,我為主,你為輔。”

“第二,除了我,這世上不存在異性。”

“第三,結婚我說了算,我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一點折扣也不能有。”

王文遠有點反應不過來,這進度有點快,刺激大發了。

“王文遠,聽見沒有?”

他艱難道,“齊蘆,你——”還正常吧?

“怎麽了?不滿意嗎?”她有點不滿道,“我已經省了你追求的過程。”

他一點也不想省,好嗎?

“太快了,我——”

“那就這麽說定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放開手說了一聲再見,便閃進了電梯。

進入電梯後,她才整個放松下來,拍拍酡紅的臉。這樣先下手為強,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

王文遠則在電梯外站了許久,待到指尖的溫度消失後才轉身離開。他摸出手機給歐陽北打了個電話,那邊似乎已經安撫好了小嬌妻,十分饜足的聲音道,“文遠,什麽事?”

“齊蘆用了美人計。”

“什麽?”

“她剛宣布我是他男朋友,未來可能還會結婚。”

“我艹——,她這是把你當驢,吊個紅蘿蔔在前面釣你。你要上鉤,就完了——”歐陽北十分激動了。

王文遠有點絕望地想,那能怎麽辦?他根本就不能抵抗,不,連這想法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王文遠:升職男朋友了,雖然割地賠款,但是很高興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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