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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潘安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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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滿身疲倦的趕回楊府,已過次日子時。

楊肇夫婦一直未眠。

“賢婿,怎麽這般快?”楊夫人問。

“情狐父母遙感到小婿的不安,半路迎來。”潘安回道,“請岳父、岳母放心,情狐父母已經趕回香古采藥。快的話,估計明日正午就能送來。”

“那就好,”楊肇夫婦均呼出一口長氣,“不然,又要連累瑩妃娘娘受罰。”

“岳母,容姬呢?”潘安喝了一口楊夫人遞過來的茶問道,“她還在嗎?還好嗎?”

“容姬……她……”楊夫人不敢直視潘安那山泉般清澈的眼神。

“容姬……她……出事啦?”潘安呼吸漸粗,臉色轉白,他拔腿往容姬的閨房跑,轉過長廊,盡頭的那個房間漆黑一片,“容姬……”他推門而進,熟悉的香氣迎面撲來,“容姬……”他又叫了一聲,聲音裏充滿了希望,可是,皎潔的月光照在空蕩蕩的床上,他的容姬不見了……

潘安眼前一黑,跌坐地上。

“賢婿,容姬當天淩晨就被禦林軍送進皇宮,”楊肇夫婦趕過來,將潘安扶到床邊坐下,楊肇道,“不過,容姬現在皇宮太醫院一山莊之內,雖不知那太醫宋離為何這樣做,不過有瑩妃娘娘細心照拂,想來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待明日那情狐夫婦送藥過來,你就可進宮送藥並和瑩妃娘娘一起想辦法將容姬救出。”楊肇安慰道,“好在情狐夫婦為此事爭取了兩天的時間,不然後果還真不敢想象。賢婿,再痛也要忍著,如你先倒下,那容姬該如何呀?”

“小婿慚愧,不能護容姬周全……”潘安聲音嘶啞,眼神迷離,“岳父、岳母,時間不早了,請二老回去休息吧。若您們再有什麽閃失,小婿罪孽就更深了……”

楊肇夫婦知潘安心痛不安,他們何嘗不是——樽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

楊肇夫婦離開後,潘安慢慢回過神來,他看見墻角有一架瑤琴。他走到琴前,掀開蓋在上面的繡花棉布。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深吸一口氣,“有容姬兮,聞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姬兮,慰我仿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潘安對著冷月撫琴吟唱,他淚流滿面,憂傷的旋律動人情腸。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容姬,你還好嗎?

容姬,你離開我已經整整兩日。

你的檀郎好想回到12年前,就在這間閨房,被你溫香柔軟的身體擁進懷裏,容姬,你知道嗎?那個瞬間,檀郎感覺多麽安全,多麽溫暖,多麽幸福!對我來說,那一刻,就是今生今世,我的永生永世,你註定是我的唯一,我願做你的情狐,為你生,為你死,終生不悔。

但,你卻因我一直不能享受優越的正常生活——你不能生活在潘府,因為我已不在;你也不能生活在香谷,因為你不是狐;就連吳家溝那麽貧窮的小鄉村,你都不能安心的生活在那裏,檀奴羞愧,檀奴不值得你這樣追隨,檀奴如今只能傻等天亮,傻等情狐父母早點過來,傻等那個狗皇上還沒有冒犯你……容姬,不管怎樣,檀奴求你千萬不要離我而去,不然,我就再也沒有機會為你梳理長發,沒有機會為你寫詩作畫,也沒有機會為你暖手暖腳了……容姬啊,我不怕為你而死,可是,我真的怕你死的冤枉、死得不值啊……豬狗不如的皇上,踐踏百姓的妖後……檀奴內心泣血啊……

容姬,你聽到檀奴向你訴說的衷腸了嗎?

容姬,你有膽有識,有情有義,且聽為夫為你彈奏一曲《長相思》——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容姬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潘安撫琴長歌——日□□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愁不眠。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憶姬迢迢隔青天。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不信夫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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