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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再起蕭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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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楊大人快馬加鞭趕往王陵。那王陵豈是一個驚字了得!

但見那堅固的墳墓就像被傳說中幹將莫邪的神劍從中間輕輕劃開一樣,花崗巖石切面光滑而圓潤,一座合葬大墳被整整齊齊地分成兩半,一半棺槨打開,一半完好無損,一看就知非人力所為!而那具打開蓋子的豈不正是下葬檀奴那個冤家的棺槨!棺槨遠遠看過去也是沒有絲毫的破壞,而棺槨裏除了一些陪葬的金銀配飾和器皿,再無他物,那檀奴真的不翼而飛了……

三個老兵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的散跪在地上,昨夜的宿酒驚成今天慘敗的臉色——駙馬的屍首不見了!這可是犯了殺頭的大罪啊?且看這情形,顯然不是普通的盜墓行為——敢問哪個普通的盜墓者有這麽大的本事,把那堅硬的花崗巖石當成泥土切割?哪有盜墓者不盜那值錢的陪葬品而只盜屍體的?他們三個如遭雷擊,目瞪口呆,全都一個模樣——傻了。他們集體失語,也百口莫辯,他們知道,明年的今天也許就是他們的祭日!

楊大人的心擂鼓般狂跳:“容姬啊,檀奴啊,你們兩個小冤孽!”

他趁那三個老兵癡呆懵懂,沒反應過神兒來,趕緊掉轉馬頭,飛身回府。“天啊,這麽大的窟窿該如何彌補啊?”楊大人想不到夫人一語成箴,這容姬真的和那個小冤家合演了一出石破天驚的大戲啊!

楊大人一路上忐忑不安,待回到楊府,一顆心就被恐懼緊緊攥住——茲事體大,那三個老兵豈敢隱瞞這殺頭大罪,一旦稟明皇上,那賈妃還不惱羞成怒,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啊!容姬如何脫得了幹系?我們又如何脫得了幹系?那容姬在哪裏?檀奴又在哪裏?如果找不到容姬和檀奴,弄不好楊府要滿門抄斬啊!楊大人臉色鐵青的跳下馬,一小廝嚇得趕緊拉住馬韁繩,楊大人直奔夫人內室。

再說那潘夫人。

昨夜暴雨最烈之時,竟得一夢。那夢做的真切,以至潘夫人不覺是夢。她夢見了她的小兒子檀奴。

自那檀奴下葬,潘夫人無不渴望能在夢中再見檀奴一面。他走的那麽急,一句話都沒留給她,你叫她這個當娘的如何能過得去心裏這道坎兒?人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無論潘夫人如何思念兒子,那檀奴就是沒有在潘夫人的夢裏出現過。

昨夜,一道藍光劃破天空之時,那潘夫人竟然看見檀奴笑吟吟的站在她的床邊,她喜極了,真的夢到他了,潘夫人去拉檀奴的手,竟也拉到了,只是那手異常冰冷。潘夫人不停地揉搓著檀奴的手,心疼得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兒啊,苦了你了。這麽小,就去了,有什麽話快和娘說說,娘一定替你辦到!”那檀奴忽的跪在床邊,向潘夫人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娘,是孩兒不孝,先娘去了,娘要原諒孩兒不能在身邊侍奉二老雙親。”檀奴淚流滿面“娘啊,我和容姬給你們闖下大禍了,你和爹趕緊去楊府吧,看看有什麽補救措施,孩兒要走了,”檀奴又連磕了兩個頭:“娘,孩兒沒死,孩兒現在叫潘安,和容姬在一起!”“潘安?”潘夫人想下地扶起檀奴,問個究竟,那檀奴卻不見了……

潘夫人越想越覺得這個夢蹊蹺。

早飯前,她忍不住悄悄地對丈夫潘芘說了這個夢。那潘芘也覺奇怪,建議潘夫人吃過早飯後趕緊去楊府看一看,如無事最好,如真有什麽事,那也好提前防範。

楊大人闖進夫人內室。見那潘夫人也在。潘夫人面容悲戚,楊夫人神情凝重,顯然她二人剛剛已經互道過心事。只是那潘夫人……是如何知曉楊府出了這麽大的事呢?

三人對視片刻——便知,潘楊兩府又要再起蕭墻了……但他們尚不知,這件事最後竟演變成了摧毀這個腐朽的西晉王朝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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