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唱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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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青帶他來的地方是惠州衙門的大牢。
要去見的這個人，據說曾是當地縣令的兒子。
當然，這個縣令如今早已經換了人當，否則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而這個將死之人，據季常青說，就極有可能是連枝的過去的未婚夫。
“連枝？”那蓬頭垢面形容枯槁的人一聲慘笑，“過了這麽久，竟然還能聽到這個名字，呵，真是諷刺。”
君寒硯人一動，季常青卻擋住他，自己問道：“你還記得她？”
“呵，記得，怎麽不記得？若不是她，我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季常青循循善誘，一一問了那人關於“連枝”的相貌，性格，家世，君寒硯在一旁靜默地聽，越聽臉色越黑。
“你們別看她那時小，可她那份聰慧似乎早已超脫年齡，便是與我同齡的世家子弟也常常遭她算計。她擅讀書，縣裏沒有一位先生能教得了她，她就自學成才，若不是因為女兒身，考取個功名一定不難……”
“可她錯就錯在太任性自負，做什麽不好，偏偏敢窩藏朝廷要犯……不但一家被滿門抄斬，還累得我家一並遭罪……”
“如果早知會這樣，我當年定不會巴巴跟在她身後，縱她是知府的女兒，我也定然跟她劃清界限，此生不幸，全是因為認識了她！”
如他所說，因為這一家子十年前就因為犯下重罪被滿門抄斬，已經幾乎找到他們的線索，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這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君寒硯一邊聽一邊上上下下打量此人，總覺得此人陰柔軟弱，根本配不上他家連枝，更別說連枝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因此他的連敵意都懶得起，甚至存了三分狐疑。
可偏偏從他口中吐出的那些事，每一件都好像補完了他所不了解的連枝的過去，那麽合理，那麽觸動人心。
包括她娘因她失寵，對她百般厭惡，辱罵毆打，包括她和娘親被她的父親關禁閉，結果母親病死在屋裏，她從此對密閉的空間產生陰影……
他起初還想聽一聽此人到底能說出什麽個所以然來，可聽到最後，卻一個字也不想再聽下去。
那些過去，他根本就不想從這個陌生的男人嘴中知道，他本該等著連枝親口告訴他！
那男子還在滔滔不絕地述說，君寒硯卻突然轉身，行出了地牢。
那男子一楞，季常青蹙眉，又對他使了個眼色，他便開始放聲哭嚎，不再說話。
季常青悄悄行出地牢，走到君寒硯身後。
“師兄，你看……雖沒有確鑿證據，這人說得卻和連枝的情形七八分吻合，年齡也對得上……會不會，就是這個了？”
“如若是這樣，蘇藥何必騙我說她是殿狼之人？”
季常青道：“我覺得，他只是試圖挑撥離間你們的關系罷？他知道你和連枝之間有脫不開的聯系，他許是忌憚你們聯手，才刻意把連枝描繪成你的死敵？”
君寒硯沈吟不語，這樣解釋也算合理，而且確實，他和連枝在一起後，蘇藥幾乎就是一種惱羞成怒的狀態，甚至緊盯著連枝找茬不放。
“師兄，如何？要不要我再去多方搜集一下證據？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差錯？”
“不必了。”那些關於她的過去，若真是那人瞎編亂造，他瞎編的功夫也太爐火純青了。
而既然連枝的身份已知，年齡之惑也解決了，再窺探她的過去也沒有必要了。
“不過，此事發生在十年之前，為什麽這人三日後才處死？”君寒硯忽然疑問。
“師兄，他家乃是被牽連，當年並未有窩藏的罪行，所以並未判死刑。近日要被砍頭……也只是倒黴罷了。聽說有個巡撫包b養的小倌殺了人，差個人頂罪……怎麽，師兄打算撈他嗎？”
“哼，由他去死。”
君寒硯說完，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彎腰，按住了心口。
季常青大驚：“師兄你怎麽了？”
君寒硯忍著痛道：“連枝受傷了……”
“什麽？！”這一下，季常青也淡定不了，“她究竟在何處，還是不知道嗎？！”
君寒硯搖頭，咒罵一聲：“該死！”
“她傷得嚴重嗎？”
“當無性命之憂，可……是魂傷。”
季常青開始心頭突突地跳，當時連枝滿滿地打著保票把他都洗腦了，可她見了畢竟是方子越，方子越那個人如今什麽模樣他最清楚，這會兒都受傷了，之後真的沒問題嗎？
“常青，她在哪……”君寒硯捂著心口問。
“啊？”
“季常青！”
君寒硯怒喝一聲，是真的發火了。
季常青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後怕，這會兒被他一嚇，也憋不出了。
“遼山，她應該去遼山了！”
君寒硯深深盯了他一眼，轉身就化作了一團墨，瞬息已經不在了原地。
季常青後怕地站在原地踱了兩圈，喃喃自語道：“沒事沒事，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個禍害死不了，死不了。”
君寒硯急速趕路，到了惠州邊界，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忽然身影化墨，往來時的方向又折了回去。
還是那個地牢，已經沒有了季常青的身影。
地牢裏，原本形容枯槁的男子撥開了頭發，露出一張白皙的面孔，根本不像久坐牢獄的樣子。
他面前還擺著一張小矮幾，矮幾上放了幾酒壺，一只燒雞，幾盤菜。
豐盛得就像斷頭飯，可他吃得津津有味，哪裏像快要斷頭的樣子。
沒人打開牢門，可墨色的人影驀地就出現在牢內，伸手掐住男子的脖子，面無表情地將他從地上提起。
男人大驚失色，嚇得嘴裏的食物吐了一地。
君寒硯其他什麽也沒問，直接就問了一句：“說，誰讓你編的故事？”
那男子本還想搖頭隱瞞，可君寒硯卻完全不留手，開始收攏手掌，直壓迫得那人斷氣了十幾秒，才覆又松開。
“說。”一個字，就泛出冰冷的殺意。
“咳……饒命啊大俠……不是小的的主意啊，小的只是收錢辦事啊……小的不是什麽縣令之子，小的就是個唱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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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見的這個人，據說曾是當地縣令的兒子。
當然，這個縣令如今早已經換了人當，否則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而這個將死之人，據季常青說，就極有可能是連枝的過去的未婚夫。
“連枝？”那蓬頭垢面形容枯槁的人一聲慘笑，“過了這麽久，竟然還能聽到這個名字，呵，真是諷刺。”
君寒硯人一動，季常青卻擋住他，自己問道：“你還記得她？”
“呵，記得，怎麽不記得？若不是她，我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季常青循循善誘，一一問了那人關於“連枝”的相貌，性格，家世，君寒硯在一旁靜默地聽，越聽臉色越黑。
“你們別看她那時小，可她那份聰慧似乎早已超脫年齡，便是與我同齡的世家子弟也常常遭她算計。她擅讀書，縣裏沒有一位先生能教得了她，她就自學成才，若不是因為女兒身，考取個功名一定不難……”
“可她錯就錯在太任性自負，做什麽不好，偏偏敢窩藏朝廷要犯……不但一家被滿門抄斬，還累得我家一並遭罪……”
“如果早知會這樣，我當年定不會巴巴跟在她身後，縱她是知府的女兒，我也定然跟她劃清界限，此生不幸，全是因為認識了她！”
如他所說，因為這一家子十年前就因為犯下重罪被滿門抄斬，已經幾乎找到他們的線索，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這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君寒硯一邊聽一邊上上下下打量此人，總覺得此人陰柔軟弱，根本配不上他家連枝，更別說連枝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因此他的連敵意都懶得起，甚至存了三分狐疑。
可偏偏從他口中吐出的那些事，每一件都好像補完了他所不了解的連枝的過去，那麽合理，那麽觸動人心。
包括她娘因她失寵，對她百般厭惡，辱罵毆打，包括她和娘親被她的父親關禁閉，結果母親病死在屋裏，她從此對密閉的空間產生陰影……
他起初還想聽一聽此人到底能說出什麽個所以然來，可聽到最後，卻一個字也不想再聽下去。
那些過去，他根本就不想從這個陌生的男人嘴中知道，他本該等著連枝親口告訴他！
那男子還在滔滔不絕地述說，君寒硯卻突然轉身，行出了地牢。
那男子一楞，季常青蹙眉，又對他使了個眼色，他便開始放聲哭嚎，不再說話。
季常青悄悄行出地牢，走到君寒硯身後。
“師兄，你看……雖沒有確鑿證據，這人說得卻和連枝的情形七八分吻合，年齡也對得上……會不會，就是這個了？”
“如若是這樣，蘇藥何必騙我說她是殿狼之人？”
季常青道：“我覺得，他只是試圖挑撥離間你們的關系罷？他知道你和連枝之間有脫不開的聯系，他許是忌憚你們聯手，才刻意把連枝描繪成你的死敵？”
君寒硯沈吟不語，這樣解釋也算合理，而且確實，他和連枝在一起後，蘇藥幾乎就是一種惱羞成怒的狀態，甚至緊盯著連枝找茬不放。
“師兄，如何？要不要我再去多方搜集一下證據？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差錯？”
“不必了。”那些關於她的過去，若真是那人瞎編亂造，他瞎編的功夫也太爐火純青了。
而既然連枝的身份已知，年齡之惑也解決了，再窺探她的過去也沒有必要了。
“不過，此事發生在十年之前，為什麽這人三日後才處死？”君寒硯忽然疑問。
“師兄，他家乃是被牽連，當年並未有窩藏的罪行，所以並未判死刑。近日要被砍頭……也只是倒黴罷了。聽說有個巡撫包b養的小倌殺了人，差個人頂罪……怎麽，師兄打算撈他嗎？”
“哼，由他去死。”
君寒硯說完，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彎腰，按住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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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寒硯忍著痛道：“連枝受傷了……”
“什麽？！”這一下，季常青也淡定不了，“她究竟在何處，還是不知道嗎？！”
君寒硯搖頭，咒罵一聲：“該死！”
“她傷得嚴重嗎？”
“當無性命之憂，可……是魂傷。”
季常青開始心頭突突地跳，當時連枝滿滿地打著保票把他都洗腦了，可她見了畢竟是方子越，方子越那個人如今什麽模樣他最清楚，這會兒都受傷了，之後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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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季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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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青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後怕，這會兒被他一嚇，也憋不出了。
“遼山，她應該去遼山了！”
君寒硯深深盯了他一眼，轉身就化作了一團墨，瞬息已經不在了原地。
季常青後怕地站在原地踱了兩圈，喃喃自語道：“沒事沒事，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個禍害死不了，死不了。”
君寒硯急速趕路，到了惠州邊界，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忽然身影化墨，往來時的方向又折了回去。
還是那個地牢，已經沒有了季常青的身影。
地牢裏，原本形容枯槁的男子撥開了頭發，露出一張白皙的面孔，根本不像久坐牢獄的樣子。
他面前還擺著一張小矮幾，矮幾上放了幾酒壺，一只燒雞，幾盤菜。
豐盛得就像斷頭飯，可他吃得津津有味，哪裏像快要斷頭的樣子。
沒人打開牢門，可墨色的人影驀地就出現在牢內，伸手掐住男子的脖子，面無表情地將他從地上提起。
男人大驚失色，嚇得嘴裏的食物吐了一地。
君寒硯其他什麽也沒問，直接就問了一句：“說，誰讓你編的故事？”
那男子本還想搖頭隱瞞，可君寒硯卻完全不留手，開始收攏手掌，直壓迫得那人斷氣了十幾秒，才覆又松開。
“說。”一個字，就泛出冰冷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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